和許多酒取名費盡心思不同,東河酒的命名簡單到簡直有些草率,它的名字就來源于它所在的區。
雖然名字毫無特色可言,但是東河酒卻以它獨特的氣質,将它與許多普通的酒給區分開來。
首先,東河酒沒有舞池,來這裏的人年紀一般都稍大些,他們來這裏并不是爲了跳舞,而是爲了品酒、聊天、在繁忙的生活中尋找一點惬意的感覺。
說惬意,是因爲在東河酒除了台和沙發座以外,還有許多的床位。
當然這些床位并不是給你睡覺用的,而是讓你和朋友們舒适地躺在上面聊聊天,品嘗店内上等葡萄酒和優美的香槟或雞尾酒,或者時不時地抽上兩口店内提供的土耳其水煙。
這裏整晚都會有dj爲你料理電子音樂,節奏不急促也不緩慢,拿捏得微妙且恰到好處。店内的燈光幽暗富有情調,每個位置上都用蠟燭照明,沒有多餘的燈光不會刺眼,來到這兒整個人的身心都能放松下來,讓你産生一種慵懶的惬意感。
而此時此刻,趙天佑和劉馨雨就正躺在其中的一個床位上。
從家裏出來的時候,劉馨雨就沒有想要走遠,所以本就穿得不多,隻是裏面穿了一件淡紫色深v吊帶睡裙,然後再在外面罩了一個外套而已,而且外套還被雨淋濕了。
而當侍應生把葡萄酒放好,離開之後,劉馨雨就索性把外套給脫了,就像在自家床上躺着一樣隻穿一件睡裙。
這是一條深v的吊帶睡裙,而且還不是長裙,隻是一條剛剛到膝蓋的中裙而已。
這樣一來,劉馨雨跌宕起伏的身材曲線,就完全一覽無餘地展現在趙天佑的眼前,最讓趙天佑受不了的是,在這睡裙之内,劉馨雨竟然沒有穿胸圍,以至于她那發育良好的,白花花的一對半圓形玉球,晃得趙天佑直覺得一陣頭暈。
趙天佑用力地咳嗽一聲,極力将目光移開一些,卻又看到了劉馨雨那細白光滑的粉背,再往下看,便看到了她渾圓的臀部,白陶瓷一樣光滑細膩的大腿。
“你難道不覺得你這樣很不人道嗎?”
趙天佑拿起杯子,倒滿一杯葡萄酒,一仰脖子一杯幹下去,然後惡狠狠地對劉馨雨說道。
劉馨雨聽趙天佑這麽說,便故意問道:“要不,我把外套穿上?”
趙天佑再次清了清嗓子,沒有正面回答劉馨雨的問題,“喝酒會讓人更熱的。”
劉馨雨得意地笑了笑,拿起一個杯子,遞到趙天佑面前,“來,給我倒一杯。”
原本已經側躺着的趙天佑用用手肘撐着身子起來給劉馨雨倒酒,倒酒的時候,又忍不住瞄了一眼劉馨雨那已經呼之欲出的羊脂玉球。
劉馨雨也不躲不閃,大大方方地挺起胸膛讓趙天佑看個夠。
她這豪爽的姿勢反倒是讓趙天佑弄得有點不好意思了,趕緊把目光收了回來,倒了杯具遞給劉馨雨,嘴裏問道:“離三個小時還有多久啊?”
“快半個小時了。”劉馨雨将酒杯舉到燈光下晃了晃,笑着說道,“怎麽,你有點受不了了嗎?”
“是啊,我等不了要送你回家了。”
看到劉馨雨一副把自己拿捏住的樣子,趙天佑又忍不住有些不服氣地說道。
“别那麽急,這不是還不到半個小時嗎?我還有兩個半小時的時間征服你呢。”劉馨雨資信慢慢地卷起嘴角,說道。
“這你放心,我比你有耐性。”
趙天佑話雖這麽說着,心裏卻不敢掉以輕心,他知道劉馨雨可不是陳夢琪和顧妙玲那樣的女孩,肚子裏不知道有多少鬼主意呢,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上了她的當。
對于趙天佑的自信,劉馨雨不以爲意,她将高舉着的酒杯放了下來,微微抿了一口,突然說道:“我聽陳夢琪說,你也是單親家庭?”
“什麽叫也是?”
劉馨雨突然把話題扯到這裏,讓趙天佑感到有些莫名。
“因爲我也是。”劉馨雨眨了眨眼睛,“在我三歲生日的時候,我母親離我父親和我而去了。”
不管劉馨雨出于什麽目的,但是既然談到逝去的母親,趙天佑就覺得應該表示适度的尊重和禮貌,于是他抿了抿嘴巴,有些抱歉地說道:“對不起,我不該問這個。”
看到趙天佑一臉抱歉的樣子,劉馨雨不禁笑了起來,“你不用這樣,她沒死,她隻是離開了我們而已。”
說到這裏,劉馨雨的笑又緩緩消失,最後變成了一臉平靜,“不過,在我心裏,她跟死了也差不多了。”
看着劉馨雨平靜到甚至有些冷酷的表情,趙天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你知道嗎?我看過一則報道,說小孩子三歲以前的記憶,成年之後,全部都會忘記。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麽……”劉馨雨臉上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爲什麽我會那麽清楚地記得那個女人摔門而去的樣子呢?”
理性告訴趙天佑,劉馨雨這是在博同情,但是感性上,他卻的确被劉馨雨的這種表現所打動。
他覺得自己也許應該說點什麽來安慰一下劉馨雨,但是他卻又不覺得自己跟劉馨雨的關系近到有能力在這種事情方面安慰到她。
于是,最後他隻能長長歎了口氣,垂下頭來,看着床上的白色床單。
而劉馨雨則在繼續講下去,“我至今還記得,那時候我父親就跪在我剛點燃蠟燭的生日蛋糕旁,苦苦哀求她不要棄我們而去;我更不可能忘記,我父親的哀求換來的隻是狠狠地轉身,狠狠地将門摔上,不帶半分的同情和憐憫;我還記得,那摔門的風把我三歲生日的蠟燭給吹滅了……”
聽到這裏,趙天佑忍不住擡起頭來,說道:“我知道我說這些對你來說毫無意義,但是我還是覺得,人應該學會讓自己快樂一點。總是想那些郁悶的事情,對人生于事無補。”
“如果不能把心中的仇恨解決,再快樂的事情想起來也索然無味。”
劉馨雨說着,面無表情地喝了口酒。
她這表情讓趙天佑略略有些心悸,“不管怎麽說,她也是你媽,就算她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你至于到仇恨的地步嗎?”
劉馨雨并沒有對趙天佑的話做反駁,而是做了另一番聽起來更爲冷酷的陳述,“她除了是我媽之外,更是一個爲了名利,而将我的父親置于終生屈辱的女人。那陣吹滅我生日蠟燭的風,已經斷絕了我跟她之前的血緣牽連,剩下的就隻剩下仇恨了。從三歲的時候開始,我就知道要是能讓這個女人過上痛苦的日子,我一定會很開心。那時候我無法準确描述這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直到我懂事之後,我才知道這種心情叫做誓言複仇。”
趙天佑覺得劉馨雨有點過于極端了,但是他又覺得替那個女人辯護缺乏說辭,所以他隻能是啧了一聲,保持沉默。
“那個男人原本隻是我父親手下一個唯唯諾諾的經理而已,就因爲曾經獲得金家(九大家族之一)某個高級成員的賞識,他的家族就突然飛黃騰達了,甚至于在短時間内就成爲了金家的守護家族。然後,那個本來隻當他是奴隸一樣的女人,就突然分掉我父親的一半财産,自己給自己的脖子套上項圈,像狗一樣被那個男人牽走了。”
從劉馨雨極盡刻薄之所能的話語中,趙天佑終于把整件事情理清了頭緒。
劉馨雨的父親手下有個經理,在機緣巧合之下,帶領着家族,成爲了九大家族的守護家族。然後,劉馨雨的母親就跟她的父親離婚,抛下他們母女,嫁給了這個經理。
可以想見,這樣的事情是不可能隐瞞周邊的人的,也更可以想見,身爲父親和丈夫,那時候的劉馨雨的父親,将會在精神和輿論上受到多麽巨大的摧殘。
想到這裏,趙天佑便對劉馨雨話語的刻薄多少有點理解了。
而這時候,趙天佑也明白了,爲什麽劉馨雨會那麽選擇沈俊做她的的男朋友,“你不要告訴我,你跟沈俊之間毫無感情,你要他做你男朋友,就是因爲你覺得他有本事幫助你們家成爲九大家族的守護家族?”
“任何一個家族想要成爲九大家族的守護家族,兩個條件滿足其一均可。第一,在财富上比其他家族遠高一截,這一點我們家不行,雖然我父親這麽多年一直很勤奮地賺錢,他的财富增長也很快,但是還沒有達到比其他競争家族遠高一截的地步。第二,擁有強力家族的奧援,比如沈家……”
說到這裏,劉馨雨正視着看着趙天佑,“爲了幫助我的父親得到他應得的東西,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而和沈俊在一起,就是屬于我需要付出的代價之一。”
趙天佑注意到,劉馨雨在說到最後“任何代價”四個字的時候,咬字特别重,也特别清晰。
“沈俊知道這一切嗎?”
略微沉默了一會之後,趙天佑問道。
“知道。”劉馨雨點點頭。
“這麽說的話,沈俊算得上是真愛你了。”
趙天佑剛說完,劉馨雨便自嘲地搖了搖頭,她自憐地伸出手撫摸着自己的胸部,“他愛的不是我,隻是我這具軀殼罷了。要是讓他知道,這世上有個男人,我甯願把這軀殼送給他,他都不要,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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