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東來?
他不是去東海大學上學了嗎?怎麽會出現在燕京??
眼看出租車率先啓動、離開,顧美美心中蕩起道道漣漪,一個個疑問如同雨後春筍般冒出。
“美美,你怎麽了?”
不等顧美美想出個所以然來,挂有京a牌照的别克轎啓動,一名佩戴眼鏡,皮膚白淨,看起來有些斯文,卻絲毫不顯文弱的青年察覺到顧美美的異常,帶着幾分疑惑地問道。
青年的話讓顧美美從驚訝和疑惑中回過神,扭頭看了名叫朱建的青年一眼,猶豫了一下,道:“剛才出租車上那人看是我的高中同學。”
高中同學?
愕然聽到顧美美的話,朱建的眉頭微微一挑,稍顯不悅。
他是人民大學今年的應屆畢業生,在畢業前憑借顯赫的家世和自身的手腕泡上了顧美美,卻沒有當作花瓶或者炮友對待,甚至,他在畢業進入權力中樞後,饒是家人多次給他介紹聯姻的對象,他都沒有甩掉顧美美。
從某種意義上說,他是真的喜歡顧美美。
在這樣一種情形下,見顧美美露出反常的一面後說是因爲看到了高中的老同學,這直接讓他心裏有些不爽了一—他剛才雖然隻是掃了一眼,卻看到出租車裏坐的是一個男人。
一個男同學讓顧美美花容失色,這不得不讓朱建心中湧現出亂七八糟的想法。
察覺到朱建稍顯不悅·顧美美非但沒有感到害怕·相反心中開心的不的了。
女人都喜歡被其他男人關注,更喜歡自己的男人因爲其他男人關注自己而吃醋。
顧美美也不例外。
在她看來,此時此刻的朱建吃醋了。
“不要亂猜、亂想啦。”
心中爲能夠被朱建喜歡乃至吃醋而感到開心的同時,顧美美笑着說道:“我之所以驚訝是因爲聽同學說,他去了東海上大學,沒想到在燕京會碰到他。”
“你對他很了解?”朱建眉頭皺得更緊了。
“了解?算不上吧,隻知道他和他父親是從大山裏走出來的·他父親是個出租車司機。”顧美美揚起腦袋·一臉不屑道。
“都知道這麽清楚了,還不了解?”
女人不喜歡男人在自己面前談論其他女人,男人亦是如此,盡管察覺到顧美美說話的時候語氣很不屑,可是朱建心中依然有些不舒服。
“是這樣的啦。”
顧美美見狀·再次一笑,整個人差點貼在了朱建的身上,說出了那個已經被戳破的謊言:“高中的時候,他給我寫過一份情書表白,我婉轉地拒絕了他,告訴他學生要以學業爲重·誰知他非但不領情,相反一直憎恨我不說,處處針對我。”
“原來是這樣。”
聽到顧美美這番解釋,朱建心中舒坦了許多,随後沉聲問道:“他叫什麽?在東海哪所大學上學?”
“他的學校很一般。”
顧美美說着,似乎猜到了朱建的用意,忍不住露出一個開心而幸福的笑容:“我知道你想幫我出氣·教訓他,不過我覺得,像他那種心胸狹窄的窮學生,連鳳凰男都當不好,跟我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完全不用跟他一般見識。”
“話雖是這樣沒錯,可是……這種人思想都很極端·沒準會做出什麽事來。”朱建沉吟了一下,還是有些不放心:“我在東海朋友不少,可以讓他們去教教他如何做人。”
“真的不用了,朱建,難道你不覺得你讓你的朋友去找他,是一件很掉價的事情嗎?他恨我,我又不掉一塊肉,盡管讓他恨去吧。”顧美美故作大度地說道,心中卻是害怕朱建真的派人去找裴東來。
對于顧美美而言,她和她母親在沈城一中被打臉後,她從她父親那裏得知,納蘭長生幫助裴東來出頭,隻是因爲還一個人情,而不是裴東來和納蘭家有密切的關系。
而如今,她并不知道裴東來在長江三角洲和南港是什麽樣的存在,依舊認爲裴東來隻是一個有才華的窮**絲。
在這樣一種情形下,她不讓朱建去找裴東來,并非害怕裴東來,也不是不想教訓裴東來,相反,她恨不得讓裴東來給她磕頭認錯。
她之所以不讓朱建去找裴東來,是因爲怕裴東來說出實情,從而影響到她和朱建的感情。
要知道,朱家在皇城雖然算不上豪門,但也是大戶人家,朱家不少人身在官場,其中朱建的父親更是副.部.級的存在,她的父母對于她和朱建在一起是大力支持的,而她自己也知道這是她鳳凰攀上枝頭的絕佳機會,怎麽會讓裴東來這樣一個在她眼中處于社會底層的小人物破壞她的好事?
“好吧。”朱建想了想,最終放棄了找裴東來麻煩的打算,似乎他也覺得和一個小人物較勁沒意思。
“對了,親愛的,後天的事情沒問題吧?”見朱建放棄找裴東來麻煩的打算,顧美美轉移話題,語氣親密了許多。
前段時間,顧美美得知朱建在爲經濟學術研讨會的事情忙碌,心血來潮問朱建,能不能操作讓她去會場服務。
“沒問題,都安排好了。”
原本根據安排,經濟學術研讨會的服務人員都是由公務員組成,不過身爲紅京會普通
會員的朱建還是想辦法讓顧美美與那些挑選的公務員一樣,成爲了此次經濟學術研讨會的迎賓小姐。
“謝謝你,親愛的。”
顧美美興奮地在朱建的臉上親了一口·她很清楚·這次實習的經曆将會在她的履曆本上留下濃重的一筆,爲她今後留在燕京,進入那些讓普通人仰望的機關大樓打下堅實的基礎。
與此同時。
門檻極高的紅京會所裏。
葉峥嵘站在房間的落地窗前,目光投向窗外,望着遠方燈火通明的權力中樞,眸子裏流露着無法掩飾的野心。
身爲葉家第四代接班人,那些對于普通公務員或者二代們敬畏的機關大樓·在他眼中都不值得一提·他的目标隻有一個——進入權力中樞,攀上權力巅峰!
“砰……砰……”
敲門的聲音響起,打破了房間裏原有的安靜。
“進來。”
葉峥嵘收回目光,轉身走向房間的沙發。
嘎吱!
伴随着一聲輕響,房門應聲而開。
一身職業套裝的黃莺進入房間·腳下的高跟鞋踩在木質地闆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望着身材玲珑、長相出衆又精明能幹的黃莺,聽着那讓許多男人心動的高跟鞋撞擊地面的聲音,葉峥嵘的眸子裏沒有流露出絲毫的**,相反眉頭微微一挑,稍顯不悅·道:“我不希望以後再在我的房間裏聽到這種聲音。”
黃莺的腳步略微一頓,臉色微微一變,随後面帶歉意,道:“抱歉,我會改掉這個習慣。”
葉峥嵘沒有再說什麽,而是端起一杯紅酒,淺淺一飲。
“模型和論文已經出爐了·是十八位經濟學家一同研究的成果。”
黃莺徑直走到葉峥嵘身前,沒有得到葉峥嵘的允許,沒敢入座,而是做出請示:“您要過目嗎?”
“不用。”
葉峥嵘搖頭,問道:“我隻想知道一點·如果由陳子曰、賈培元親手操刀的話,你手中的模型和論文能否穩勝一籌?”
“能。”
黃莺給出一個幹脆而肯定的答複·然後猶豫了一下,提醒道:“據我所知,無論是秦冬雪還是裴東來,他們都是自己拿出模型和論文……”
黃莺把話說到一半的時候,發現葉峥嵘眉頭不經意間挑起,當下停了下來。
“你認爲憑借秦冬雪和裴東來他們大一學生的身份,拿出的模型和方案可以在如此重要的經濟學術峰會上給全國經濟學家看麽?”葉峥嵘冷聲問。
黃莺臉色一變,沒敢回答。
“沒有陳子曰和賈培元,他們拿出的東西根本不可能入那些經濟學家的法眼,甚至連出現在會議上的機會都沒有。”葉峥嵘自問自答。
“會長說的是。”黃莺點頭附和:“如果不出意外,兩人拿出的模型和論文都是經過陳子曰和賈培元親手指導的。”
“我希望你以後在做事的時候,首先考慮最壞的結果。”葉峥嵘深深看了黃莺一眼。
難……難道裴東來的論文是賈培元親自操刀的?
黃莺心中一動,掀起驚濤巨浪。
随後……她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極高。
“對了,會長,裴東來和賈培元已于今晚十九點五十分抵達燕京,住在燕園酒店。”
盡管心中覺得賈培元親自操刀幫裴東來弄模型和論文,以便于裴東來能夠一鳴驚人的可能性很高,可是得到葉峥嵘提醒的黃莺沒有再畫蛇添足地發表意見,而是轉移了話題:“秦冬雪目前依舊被秦家的人軟禁,他們沒有見面。”
話音落下,黃莺忍不住看了葉峥嵘一眼,清晰地察覺到葉峥嵘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陰狠。
她知道,葉峥嵘之所以要征服秦冬雪,不是因爲有望成爲京城第一美人的秦冬雪那傾城傾國的容顔,甚至……都不是因爲秦冬雪背後的秦家。
而是……是因爲尊嚴。
太子的尊嚴,不容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