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居不易,官場無閑人。
誇張一點來說,平民老百姓看官場就宛如陽間看陰間,饒是你伸長脖子也隻能看到一點皮毛。
清晨的時候,陽光傾灑在某個讓商界大鳄削尖腦袋去攀關系的機關大樓裏。
身爲葉家第四代接班人的葉峥嵘坐在辦公室裏,沒有如同基層公務員那樣泡上一杯好茶、翻出一沓報紙,開始一天的消磨時光,而是迅速地将昨天下班前寫下的今天工作任務安排,加以溫習,選出主次,再次制定好完成方法和順序。
“叮鈴鈴……”
當葉峥嵘心中大緻對今天的工作做到心中有數後,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打破了辦公室裏原有的安靜。
葉峥嵘放下筆記本,沒有立即接電話,而是先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的号碼,然後才接通電話:“王主任。”
“峥嵘,到我辦公室一趟。”
電話那頭,身爲這個機關大樓三把手的中年男人開門見山道,語氣沒有高高在上,也沒有毋庸置疑,而是很平淡的口吻。
“好。
葉峥嵘給出一個簡單平穩的答複,起身走出辦公室。
行走在走廊裏,葉峥嵘步伐平穩,沒有理會左右兩邊的辦公室。
盡管他很清楚,每一間辦公室背後都是無數的故事和鬥争。
可是······
那跟他葉家大少無關。
因爲······對于這棟很多官場中人都想削破腦袋擠進的機關大樓,對于他而言隻是一個小池塘或者說是一個跳闆!
很快的葉峥嵘來到了王主任的辦公室門前,站定,敲響了辦公室門。
“進來。”
房間裏傳出一個輕描淡寫的聲音,無形中卻給人莫大的壓迫感。
嘎吱!
葉峥嵘推門而入。
“坐吧,峥嵘。”
眼看葉峥嵘走進辦公室,身爲三把手的王主任看了一眼,揚起一個燦爛的笑臉示意葉峥嵘坐下談。
面對王主任的客氣葉峥嵘沒有客套,也沒有露出葉家大少狂傲的一面,而是點頭坐在沙發上,擡頭挺胸,坐姿端正。
“峥嵘啊我今天叫你來,是想給你安排一項工作。”王主任望着坐姿端正的葉峥嵘,暗暗感歎豪門底蘊的同時,笑着道。
“王主任請說。”葉峥嵘迎上王主任的目光,不亢不卑。
“12月25日,我們将聯合sw部、zj.會、q.2委一同舉辦一個經濟學術研讨會。我們爲主辦方其他三部委爲協辦。”
王主任正色道:“昨天下班前我們碰了一下,打算由你來負責組織安排這次會議。你多花點心思,方案敲定後拿來讓我看看。”
“知道了,王主任。”葉峥嵘快速将王主任的工作安排記在了筆記本上,并且标注了重要的符号。
這一切,王主任看在眼裏,贊在心裏。
在他看來就算葉峥嵘沒有如日中天的葉家,僅憑個人能力而言,日後成就都不可限量。
而身爲葉家第四代領軍人物的葉峥嵘,在被葉家用大量資源的支持下,無疑是權力巅峰最有力的争奪者之一!
甚至······他還清楚上面之所以将這場含金量很高的經濟學術研讨會交給葉峥嵘組織,鍛煉、鍍金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擴展人脈網——國内幾乎所有的知名經濟學家都将參加此次會議。
因爲知道此次會議的重要性,葉峥嵘并沒有急于去制定會議安排,而是一邊在心中醞釀一邊按照昨天下班前制定的工作安排,有序地完成了各項工作。
下班後,身爲副.廳級的葉峥嵘沒有作秀地騎着自行車回家,而是乘坐單位一輛不起眼的沃爾沃離開機關大院。
四十分鍾後。
葉峥嵘乘車抵達了一個名爲‘紅京會,的會所門口。
對于普通人而言,紅京會這三個字遠遠沒有在國内風聲鵲起的“美洲俱樂部”、“長安俱樂部”等會所知名,甚至會讓普通人感到很陌生。
然而——
在一些特殊的圈子,紅京會的門檻要遠遠高于那些會所。
至于在某段時間炒得沸沸揚揚的長江商學院就更無法和紅京會放到一起相提并論了了——兩者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在國内,所有**都以能夠加入紅京會爲榮。
因爲······紅京會聚集了許許多多的準一線**,他們之中有将軍之女,有封疆大吏的後代,更多的則是皇城裏某些人的孩子。
在過去八年之中,紅京會以不可思議地方式發展,宛如一張大網,以利益爲紐帶,灑在了大江南北,其蘊含的能量堪稱恐怖。
在過去八年之中,它的門檻隻有一次降低過。
那一次,因爲葉峥嵘的一句話,納蘭家的公主鳳凰攀上枝頭。
紅京會。
這個讓所有纨绔敬畏的會所,是由葉峥嵘一手建立。
号稱太子的他,是第一任會長,也是唯一一任。
七點三十分,紅京會,葉峥嵘的私人餐廳裏。
葉峥嵘坐在餐桌前,姿态優雅地消滅着面前的食物。
一名佩戴着黑框眼鏡,擁有漂亮臉蛋、魔鬼身材、白皙皮膚的女人坐在他的對面,沉默地注視着他優雅地用餐。
“可以說了。”
不知過了多久,葉峥嵘停止用餐,拿起盤子裏的手帕,輕輕擦了擦嘴,看着對面的女人,淡淡道。
“是,會長。”
聽到葉峥嵘的話,家中有一個副g級爺爺的女人·一臉敬畏道:“過去一個星期裏·裴東來南下去了南港。他用了一個周的時間讓南港黑道易主……”
“我想聽别人不知道的。”葉峥嵘微微皺起眉頭,打斷了取代納蘭明珠成爲他助理的女人,語氣稍顯不滿。
“蔣剛被紅星的方坤和東星的蔣剛聯手算計,死于太平山頂。裴東來先是斬殺方坤的兒子方旭東,然後暗中勾結紅星的汪舟,借助警方之手鏟除了淩華強。”
或許是察覺到了葉峥嵘的不滿,女人的一顆心懸在了嗓子眼上·不過表情、語氣幾乎沒有發生任何變化·甚至······連說話的頻率也是和之前一緻:“唯一值得疑惑的是,裴東來整垮淩華強後,将淩華強帶到了南東一個名爲餘丁的村子秘密殺死了淩華強。”
“原因。”葉峥嵘再次開口。
“根據我們收集的情報,裴東來那個叫莊碧凡的室友是淩華強的私生子,裴東來對付淩華強應該和他也有一定關系。”女人補充道。
聽到裴東來彈指間滅了淩華強·成爲了南港黑道的幕後教父,葉峥嵘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似的,他稍作沉吟,再次問道:“裴武夫方面呢?”
女人輕輕搖了搖頭,然後面色黯然地低下頭·不敢去看葉峥嵘那張讓包括她在内衆多豪門千金、皇親國戚着魔的臉。
“繼續調查。”
葉峥嵘眉頭微微挑起,不過卻沒有責怪面前姓黃名莺的女人。
因爲······他知道,查不到裴武夫的動向和隐藏在幕後的勢力,不是黃莺工作不力,也不是紅京會的情報網不夠,而是因爲裴武夫實在隐藏得太深了!
深到了讓葉家動用全部資源都無法調查清楚的地步!
見葉峥嵘沒有責怪自己,黃莺暗中松了口氣·然後擡起頭,猶豫了一下,道:“會長,按照這種趨勢發展下去,裴東來的勢力會越來越大·我們需要暗中阻止嗎?”
“不用。”
葉峥嵘輕輕搖頭,嘴角勾勒出一個不屑的弧度:“暫且不說他所做的一切如同小孩子過家家不值得一提·黑道永遠上不了台面。他在黑道領域蹦跶得越厲害,隻會讓秦家的人對他越失望。或者說,秦家人從來就沒有因爲裴東來這個人而抱有過希望?”
“如果沒有他父親,他早死一百次了。”
黃莺也是一臉的不屑,她實在無法理解,一個沒有任何底蘊的草根,隻憑借一個在二十年魯莽的武夫,有什麽資格和面前的葉家大少鬥?
“這年代,拼爹也是一種本事,你我不也是麽?”似是看穿了黃莺心中的想法,葉峥嵘淡淡一笑。
黃莺臉色一變,猶豫了一下,道:“如果不出意外,裴東來将于12月25日之前抵達燕京,與賈培元一同參加經濟學術研讨會,并且很有可能要發言。除此之外,秦冬雪也将代表她的導師陳子曰發言。我們需要做什麽?”
“我給你一個月時間,拿出模型和論文。”葉峥嵘的語氣依舊輕描淡寫,可是卻給人一種毋庸置疑的感覺:“你做好上台的準備。”
“是,會長!”
黃莺先是一怔,随後···…滿是歡喜地站起身,對着葉峥嵘鞠躬領命。
葉峥嵘揮手結束談話,黃莺識趣離開。
“秦冬雪啊秦冬雪,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既然你依舊執迷不悟,那麽,一個月後,我會讓你知道,你的所作所爲會是多麽的愚蠢!我還會讓你知道,草根永遠隻是草根,他就算披上華麗的衣服,也改變不了草根的劣根性!”
悄然退出葉峥嵘的房間,黃莺的臉上浮現出一道冷笑,悄然握緊雙拳。
與此同時。
葉峥嵘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燈火通明的紫禁城,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必須将特種兵大比武的冠軍拿到手。”
“知道了,哥。”
電話那頭,身在某個軍事訓練基地,身穿迷彩服、臉上塗抹着彩漆的男人,先是恭敬地回答了葉峥嵘,然後問道:“要在對抗中廢掉那個廢物嗎?”
“不用。”
葉峥嵘搖頭:“我會讓他如同喪家之犬一樣滾出燕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