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劇烈的反應在姬明澤看來就是做賊心虛的證據了。人的心理很有趣,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看似人人罵州官,但卻人人都想做州官,讓他們做百姓。姬明澤也是這樣,尤其眼前這“百姓”惦記的還是自家的白菜。
姬明澤一時心底有些莫名火氣,說話也粗聲粗氣了一些,帶着些詭異的調調,說道:“你要是沒認真,就别招惹小七,不然小心天打雷劈啊。”
正常來說,古人應是很忌諱鬼神一事兒的,沒想到崔仲鳴倒是笑了,他臉色有些怪異的看着姬明澤說道:“我自然是不怕天打雷劈的,但是這事兒也要兩情相悅。”
不是,這到底是認真還是不認真呢?說話這麽模棱兩可的很讨厭的啊。
崔仲鳴拍了拍之前還握在他手中的姬明澤的手,說道:“你也莫要太過擔心。當今聖上是太祖和先皇一手帶出來的孩子,心計之深非你我能想象。我們都能想到的,陛下自然也能想到。”
這個倒是,初時他還有些看不明白,覺得大哥做事兒太任性,但後面一直也都沒出什麽事情,他才明白,這事情都并非是他看到的表面那樣的。簡單來說,雖然說多進化了千年吧(這也是他自己估計的),但面對着這個時代的人中龍鳳,智商上真沒什麽絕對的優勢。
倆人各想着心事,都沒注意到細節,直到兩手兩交的熱量累積到讓人難受了,才察覺。姬明澤一把将手抽了出來,在衣服上使勁蹭。
崔仲鳴也反應了過來,嫌棄的掏出手絹擦手……
送走崔仲鳴,姬明澤暗自覺得好笑。這家夥以爲能在自己這裏賴多久呢?拿出自己已經改了很多次的馬镫圖紙,再看了一遍後,讓人送去給沈迪。沈老爹拿到之後,自然會安排後續的打樣、試驗等事宜。自從錢錢到位之後,沈老爹的工作效率那真的是高的沒話說了。
如今火器已經在炸藥狂人沈思的不懈努力下,朝着五花八門的方向發展。甚至已經開始用爆破産生的高溫初步提純金屬了,也當真是可喜可賀。
如果真的發生大規模的戰争,這些大約也算是制勝法寶了吧……
在北京那些年的經曆,對此時的姬明澤來說,收獲最大的大約就是心理上的。非常的善于調節自己的壓力和心情。
于是等晚飯的時候,姬明澤已經可以專心吃飯了。
範雲一邊吃一邊感慨,他家的吃食已經是精美了,但稍嫌任性。自從張姑娘來了之後,餐餐葷素搭配,口味變化多樣,他已經不稀罕去自己的酒樓吃飯了。
感慨完,還不忘記調侃一下姬明澤:“你和張姑娘發展的怎麽樣了?”
縱使經過百來部“動作片”訓練的姬明澤,此時還是紅了臉,無限惆怅。這張姑娘大約就是标準的古代大家閨秀吧,事都給安排的好好的,但是極少出自己的房門,雖然是住一個院子,可愣是沒見到幾回。
原本的見色起意,在這如流水般細膩的心細下,那“意”不斷的累計,如今真的是求之不得,輾轉反側了。
放下碗筷的範雲,擦了擦嘴,說道:“要不你索性去求你哥賜婚吧,我覺得你哥會答應的。”
姬明澤搖了搖頭,說道:“那也要先明白人家姑娘的心思,不然豈不是強取豪奪。”
說道這裏,姬明澤突然想起來了,範雲提過他家裏早就給他定了親事的,一時好奇,問道:“你家給你定親那是怎麽回事兒?你和那姑娘認識嗎?什麽時候成親啊?”
範雲掃了一眼,在座的,姬明澤、邦哥、範平,盡管都比他帥,但都是一群沒媳婦兒的,一股優越感冉冉升起,往椅子上一靠,揉了揉略有些吃撐的胃,說道:“我爹早年經商,途中生病,有幸得那裏的大夫救治,爲了報恩就給我定了娃娃親。後來我們在京都安家,我爹也将那大夫一家接了過來。别看是鄉野郎中,醫術竟然是極好的,京裏最有名的濟仁堂就是我未來老丈人家開的。蓮兒說了,她一見到我就開心,她心中所願就是一輩子開心。如今就等我倆年紀到了吧。”
這狗糧是自找的,姬明澤隻能忍了。有心讓這些家夥給自己出謀劃策一下吧,可看了看這三人,怎麽都覺得不靠譜。于是姬明澤打算還是找有老婆的問問吧。
姬明澤首先找的是黎光,黎先生立即秒懂了姬明澤的意思,同時很有眼力勁兒的沒拆破,捋着他那剛長出來的胡須,滿面紅光的和他遙想了當年。
黎夫人是才女,一次郊遊,想到了兩句佳句,但後面怎麽也接不下來了,于是家裏邊以此求婿,接的上,且讓小姐滿意的就是這家女婿了。
開始姬明澤還認真的掏出小本本準備做記錄,聽到後面這兒,又将小本本放了回去。老張也不知道是不是執法工作做久了,看誰都覺得有陰謀隐患,他閨女就算要對詩招婿,老張都不會答應的。
姬明澤将小本本揣到了口袋裏,準備走人,被黎先生叫住了:“張大人和夫人恩愛有加,被世人稱作美談,殿下何不去問問張大人呢?”
直接問我老丈人?!好像真的可以!姬明澤茅塞頓開,給黎先生鞠了一躬就跑了。
從那天開始,張儉就沒能回家吃晚飯,每天總能在下班路上偶遇定王殿下,然後盛情難卻的被殿下拉着去醉香閣喝酒……
幾天之後,老張熬不住了,他推開酒杯,哭喪着臉對姬明澤說道:“殿下,我再不晚上回家吃飯,夫人要不讓我進房門了。我實話和您說了吧,我是很喜歡你這孩子的,可我閨女這事兒吧,是我夫人做主。我夫人說,不求身家富貴,隻求一良人,一心一意的對我閨女,一生一世一雙人。殿下生于皇家,這一雙人,怕是難的啊……”
一夫一妻制?!這麽先進的想法,真不愧是我丈母娘啊!
姬明澤想起曾經看過這麽一段話(對,我又開始胡編了):結婚的感覺是什麽樣的呢?就是讓你删掉所有的歌曲,隻留你最喜歡的那一首,從此隻能聽那一首,每天還必須反複的聽,就這麽聽一輩子!
一直有“州官”夢想的姬明澤,有些猶豫了……
崔仲鳴和他說完那些聯姻之事後,他便隐約明白道,其實自己的婚姻也是一樁不小的籌碼,再不敢保證能完全自己做主的情況下,那些承諾的話,他實在說不出來……
将喝的不省人事的張儉送回了府,姬明澤晃晃悠悠的回了太守府,一進院子,就聽見好聽的琴音。
這古琴也是姬明澤來到這裏才了解的。這絕對是自娛自樂的神器啊,音量小,不吵人。基本是關了門就聽不清了。同時也是營造氣氛的神器,音色深沉,餘音悠遠,要是在院中彈奏,那本就不大的聲音,穿過樹葉、回廊,有着說不出的天籁之感。
聽着這琴音,姬明澤剛剛滅下去的火又“嗖”的燃燒了起來。根本不用猜,一定是老張他閨女彈琴呢!不然他這裏沒人會,胖子隻會彈算盤,邦哥他們就不用說了,小七……那弦經不起小七那力氣……
腳下步伐不自覺的加快,穿過回廊,繞進院子。
張嫣坐在樹影花木間,烏黑的長發,披于雙肩之上,盡顯柔美,随着身體微動,數着松散長發,飄至胸前,顯出一種别樣的風采,讓人心生喜愛憐惜之情。一身淡黃色衣裙,長及曳地,細腰以雲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發間一支小巧的珠钗,映得面若芙蓉,玉手輕挑銀弦,雙手在古琴上撥動着。那琴音或曠遠如遠山;或清冷如天籁;又或悠長如人語……
如此美景!如此意境!崔仲鳴爲什麽會在這裏?!他竟然坐在張嫣旁邊彈琴?!
所有物品的發明都是配合需求的,輕騎兵時代,馬镫的作用并不是那麽的大,重騎兵有了之後,它才有了必不可少的作用。開篇的重騎兵是第一代,這在寫沈老爹的時候有提過,這裏寫馬镫就是想爲後面重騎的威力做鋪墊。另外再次聲明,沒有無用的内容,後面都有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