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自己也愁得不行，心說這次玩大發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老老實實地刺出去一戟，總比連個坑都留不下強吧？
便在這時，那明珀戟也已經彈向高空，方言完全可以再組織第二次攻擊，但是這卻不合規矩，别人都是隻攻擊一次，憑什麽他就能兩次？
道力一引明珀戟便倒飛而回，被方言“啪”一聲抓在手中，轉瞬之間他就想開了，不就是一次測試嘛，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以後總有證明自己的機會！
憑自己的天賦再加上努力，又有個龍冰那樣的“盡責”的師姐，還能被埋沒不成？
很顯然，方言那執着、豁達的态度在這時又發揮了作用，不得不說，這樣一種态度的确給他減去了很多不必要的煩惱，可以讓他把精力用在實處。
方言手握明珀戟戟杆的一瞬，那種如臂使指的感覺忽然又回來了，事實上，剛才他将明珀戟舞得跟一面圓盤一樣，并讓明珀戟先向後飛再前沖，那些全都是一種自然而然感覺，似乎隻有那樣做才更能讓他身心舒暢，也能發揮出更大的威力！
隻不過，感覺歸感覺，和控制力完全是兩碼事，這才會出現最後以戟尾砸在了那巨石上的情況。
微微歎了口氣，方言提起明珀戟來都準備走了，此時試劍台下已然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有驚愕的，有惋惜的，有啞然失笑的，還有幸災樂禍的……
誰能想到，這次試劍台試劍竟然會以這樣一種方式收場？
什麽靈隐谷得水無，什麽下任宗主的四徒弟，不過如此！！
下一瞬，耳朵尖的人在那吵雜的人聲中隐隐聽到了龜裂聲，就像是小雞将要出殼。
而後那龜裂聲越來越大，聽到那聲音的人也越來越多。
吵雜的人聲立刻變小，方言也停下了腳步，瞪大了眼看向了聲音的來源。
試劍台東頭的那塊七八丈高的巨岩上出現了一道裂痕，而且那裂痕正越來越大！
所有人都不出聲了，全場隻剩下那巨岩裂開的聲音。
斷斷續續，卻又如此清晰，如此獨特……
“咔……咔……”
那裂開的哪裏是巨岩，而是那上千觀者的判斷力！！
終于，裂紋從巨岩的上沿斜斜地到了左下方，孤立出了一塊半丈寬，四五丈高的大石來。
“轟！！”
那塊大石直接從巨岩上分離出去，重重地砸在了試劍台上！
看到這一情景的一刻，方言甚至還在心裏嘀咕了一句，這是怎麽回事？
而後他才反應過來，剛才他的明珀戟似乎正好砸在了那個裂紋的上端，難道說……
别人拼了老命也隻不過是在巨岩上留下個幾尺深的坑，而剛剛掉下來的那塊大石足有整塊巨岩的五分之一大，其體積已經超過了之前所有人制造的痕迹的總和了吧？
方言忍不住朝手上的明珀戟看去，心道，難道這明珀戟最厲害的其實不是戟頭，而是戟尾？看樣子自己對仙器的理解還是不夠深啊……
試劍台下的那些小仙、真仙們顯然又呆住了，連北邊看台上都有不少人在出神，其中甚至包括了龍冰。
這些器道老手早年幾乎全都在那種巨岩上試過仙器，那種石頭的硬度到現在還讓他們心有餘悸，可是這會，這到底是怎麽了，難道那石頭突然變脆了嗎？！
無論如何，他們都不太願意相信一個初階真仙竟能一戟杆将之砸裂。
到底還是有保持清醒的人，幾乎是下意識地說了出來：“那條裂紋附近原本就受了不少重擊，滿是深痕，不然的話應該不會斷裂下來。”
這個解釋立馬得到了絕大多數人的認可，仔細看時，的确與此人說的很相近。
那巨岩早已飽受迫害，有些地方的深痕已然連在了一起，當巨岩突然承受巨力時，的确很有可能沿着那些深痕斷裂。
但是，爲什麽别人都沒能将之砸裂，偏偏方言做到了？！
原本隻有一個，那就是方言那一戟的力量夠大！！
“本次試劍到此結束！還望表現優異者不要驕傲，再接再厲，表現稍差者也不要氣餒，勤加修習，迎頭趕上便是！”
這宣布結束的卻是北邊看台上的一位老者，說話的腔調并不十分正式，有點依老賣老的意思，但是讓人聽着又十分受用，至少那些表現不好的人全都松了一口氣。
方言這會早已經跳下了試劍台，不過卻沒急着去找于露，隻因這時候很多人都在看着他，雖然大多數隻是好奇或者出于善意，但是也有看他不順眼的，比如那個使煥火刀的孫昌，方言并不想把這些人的惡意也帶到于露那邊。
而後人群便漸漸散開，慧仁院和方言相熟的人便主動過來和他打招呼，那個當初輪值看門正好碰到方言的吳昊甚至直接把方言的明珀戟搶了去，并叫嚷着這是戟嗎，分明是有斧、錘的力量……
便在這時，方言終于穿過層層肩膀看到遠處的于露，于露正好也在看着他。
“我先走了，咱們有機會再聊。”于露朝方言笑了笑，然後單純以口形說出了這句話，也不管方言看沒看懂，轉身便走了。
方言隻好朝于露點了點頭，用了十分之一息的時間目送于露消失在人群裏，沒辦法，現在他身邊全是人，于露就算站那不動都會被别的動的人擋住……
不得不說，方言在慧仁院的人緣相當不錯，他分析了一下，一小部分原因是因爲他的确很好說話，一大部分原因則是因爲龍冰，自打收了他這個四師弟後，龍冰幾乎從不問慧仁院的别的人的修行情況了，也就是說，那些人全被他一個人解救了……
便在這時，韋南和龍冰一起從東邊的看台上走了下來，并向方言這邊走了過來。
吳昊等人一看韋南和龍冰來了，全都跟老鼠見了貓一樣，“嗖、嗖”幾聲就全蹿沒影了，原地隻剩下方言拿着明珀戟在那等着。
“師傅，師姐。”方言當先行禮道。
“方言，把明珀戟拿來給我看看。”韋南直接道。
“是。”
單手接過明珀戟，韋南道：“咱們邊走邊說。”
韋南提着明珀戟當先而行，方言和龍冰則跟在後邊，師姐弟倆隻敢小聲說話，生怕打擾到韋南。
“方言，你真是上了羽明山之後才接觸的器道？”走了一會，韋南忽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