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神光若門,按照某種微妙的順序起伏閃耀不定。最中心處,旋轉的陰陽太極圖案如黑白雙魚追逐不休。
龍神王座龐大的大殿巨震中,脫離了空間屏障,懸停在了中心的陰陽魚圖案上。在龍神王座中的高歌臉色淡然,心裏卻在不停的默算推導。
每秒鍾億萬氣機交錯變化,精妙而複雜。高歌哪怕有無相神光幫忙推導氣機的變化,一時也把握不住關鍵,隻能推算出這座空間傳送陣的元氣指數最少要達到百萬級數。
也隻有這麽高的元氣能量,才能在無盡的虛空中準确的捕捉到天道歸元劍發出的氣息,并強行打破空間屏障,把他們拽回天靈星。
大型的傳送陣光芒漸漸消散,高歌和赢祯也都出了龍神王座。兩個人相距約半米左右,顯得關系親近而不暧昧。
靈肉交融後,赢祯心裏是真的着緊高歌。軟語和高歌商量,回去之後先不提兩個人的關系。赢祯還沒什麽問題,壓力雖大,她在宮中自有根基,又深得皇帝陛下寵愛,至多受些非難和議論。
到是高歌,性子桀骜,甯折不彎,隻怕要受到許多人的嫉妒。高歌不過是玉清景陽學院的學生,論起身份、背景、修爲來,都算不上什麽。至于神文上的絕世天賦,反倒是更容易激起其他的嫉妒和不滿。
高歌身上的玄武戰天甲也是無比關鍵,一旦露出痕迹,别說是帝國不肯,就是周遜怕也不肯讓玄武戰天甲落在高歌手上。在赢祯看來,玄武戰天甲哪及得高歌重要,高歌既然已經用元神煉化,當然沒有交出來的道理。
因爲種種顧慮,赢祯才不想關系太早暴露。她晉級金丹,氣血、神魂收斂如一,就是化神仙君,若是赢祯不願意,也無法從外部來判斷赢祯到底發生了什麽。
高歌無可無不可,赢祯是爲了保護他,他倒是領情的。雖然他自問能一肩承擔,可權貴和皇室的反應,不是靠空口白話和壯志豪情就能擺平的。
此間種種,最忌用力。高歌和赢祯默契于心,反不必像小兒女般長相厮守纏綿不離。有了這樣的認識,兩個人聰明絕頂的人,當然該知道擺出什麽姿态來。
傳送陣同樣的建立在一座高台上,高台高三百米左右,八方分别設立乾、坤、兌、巽、艮、震、離、坎八座一百餘米的高台,結成把先天八卦大陣。
整座傳送陣占地數十裏方圓,氣勢高廣宏闊,又精妙絕倫,實在是大師級的手筆。此時,澎湃如潮的元氣才緩緩消散,其餘波綿綿不絕,讓高歌更是驚歎其奇妙。
如此複雜的法陣,高歌一個人設立的話,可能一輩子都完成不了。這其中不止涉及到神文法陣,還有材料、人工等等,再愈來愈精密的社會系統中,每個人的工作範圍也變得越來越狹窄。個體的力量,所能起到的作用正在變小。
站在傳送陣的高台上,可以看到阿房宮的大部分景觀。但在阿房宮中,傳送陣隻能算是一個很低的建築。位于中心位置的主殿,高逾數千米,巍峨雄偉,輝煌壯觀。
阿房宮,覆壓三百餘裏,遮天蔽日,五步一座高樓,十步一座亭閣,長廊如帶,迂回曲折,屋檐高挑,如鳥喙飛啄。
亭台樓閣,各自憑借不同的地勢,參差環抱,回廊環繞像鈎心,飛檐高聳像鬥角。曲折回環,密集若蜂房。又如水渦那樣綿綿相套,巍巍峨峨,不知道它們有幾千萬座。
長橋橫卧水面,猶若蛟龍當空。樓閣之間,通道淩駕天空,若虹霓映天。樓閣起伏交錯,幽冥迷離,使人難辨東西。
阿房宮金碧輝煌美輪美奂,有君臨天下的皇者大氣,又有超逸絕倫的渺渺仙氣,便如九霄天帝的仙宮神殿。
整座阿房宮混成一體,建築精美絕倫,和法陣的融合天衣無縫。隻覺玄機處處,細細感應卻又無迹可尋。
十階神器,也不知道經過多少強者的努力,才得以練成。隻要此宮不破,帝國的皇室就不會有滅絕之憂。
高歌四處打量時,外面也有不少人在打量他和赢祯。等了沒一分鍾,一個面目嚴肅刻闆的中年人領着幾個人上了傳送陣。
中年人先是給赢祯鞠躬道:“樂安公主殿下,歡迎您平安歸來。您的失蹤讓陛下頗爲憂心,陛下正在書房等您,我們快去吧……”中年人謙卑有禮卻又不失風度。看他說話做事,就像是禮儀示範,一絲不苟的認真又暗合規矩。
赢祯矜持的微微點頭,吩咐道:“高歌是我的朋友,我能回來,多虧了他。給他安排一下……”赢祯說着和高歌點頭示意了下,才在中年人的簇擁中下了傳送陣,乘坐飛車走了。赢祯對高歌表現禮貌而淡然,既顯示出對高歌的重視,又在無形中表露處出疏遠。
傳送陣上,隻留下了一個笑容可親的中年人,微笑着對高歌道:“高先生,請随我來……”中年人半側着身子,身體微微呈現出一種鞠躬的姿态,以手相引,引導着高歌當先而行。
這個姿勢似乎經過千錘百煉,在他用來自然熟練之極。隻是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讓高歌覺得自己無比高貴,心理上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高歌一笑,他還沒享受過這種高人一等的待遇,不過他也不覺得局促,這等繁瑣的禮儀規矩,曆經萬年的傳承,雖然與日俱新,但在高歌看來,卻怎麽也掩飾不住其中的腐朽味道。
高歌雖然不通什麽古老的禮儀,可他舉止灑脫自然,自有法度。雖嫌放浪,卻也别有一番氣象。
如此風姿,到讓暗自觀察的他的一些人有些意外。在高歌和赢祯失蹤的幾天時間裏,皇室已經把高歌的出身來曆分析了不知多少遍。
在皇室看來,高歌身份低賤,修爲淺薄,不過在神文上有着極大的潛力。不過他性格桀骜,行事風格嚣張,至多也隻能做個技術人員,不堪大用。而且他在入學前,還和一樁謀殺案有說不清的聯系。
身份低賤且複雜,皇室一方可不希望他和赢祯在曆經劫難後産生感情。而看赢祯和高歌的表現,兩個人至少沒什麽私情。這也讓隔着水鏡觀察高歌和赢祯的雍容的美豔**放下心來。
高歌能感應到時刻有人在關注他,不過在阿房宮中,氣機繁雜錯亂,高歌心有忌憚,收斂神識,對于外面的窺測隻做不知。
阿房宮實在太過廣闊了,那人在前方禦劍引路,高歌沒有飛劍,也不能使用玄武戰天甲,好在金烏戰衣上自帶浮空飛行的法陣,不過速度實在是一般,畢竟,這個不是專門用來飛行的法器。
前面引路的中年人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不動聲色的放慢的劍光,引着高歌在亭台樓閣中曲折而進。高歌注意到,阿房宮雖大,卻罕見人迹。面積巨大的宮殿,顯得分外空曠。
兩個人飛了大概有十分鍾左右,才到了一座清靜淡雅的所在。
這時一片小小的竹林,碧竹林中有一座竹制的精舍,三間結構,門上還有一豎匾,用古隸寫着三個字:清靜軒。
三個字中正淡雅,深得清靜兩字的真髓。隻看這字,人的心自己就沉了下來。清靜軒中并沒有侍者,中年人引着高歌進入房間後道:“高先生,請暫在此處休憩。若有需要,隻管吩咐我就行了。”
高歌道:“還沒請教稱呼,失禮啊……”
中年人微微低頭,謙卑的笑道:“高先生喊我小王就可以了……”
高歌看了看中年人眼角的皺紋,小王,這位築基期的修者,年齡大概要在七十以上了,身體已經呈現出明顯的老态。高歌想了下道:“王哥……”
小王蒼老的臉色略有些惶恐的道:“高先生,你太客氣了。但這不和規矩……”小王的拒絕很堅決,可惶恐的姿态,卻是有幾分做作。小王雖然神态謙恭,卻是在皇帝陛下面前行走的人物,在阿房宮中地位也并不低。
高歌就算是赢祯的朋友,對他們這樣的人物,也沒什麽影響力。不過能把高歌安排到清靜軒,對于高歌這樣的身份來說,卻是最頂級的待遇了。這種人,不足以成事,卻足以壞事,小王也并不想得罪高歌。
高歌點點頭,稱呼卻依舊不改,“王哥,我能在這自由活動麽?”
小王有些無奈,在阿房宮中卻待了幾十年,高歌這樣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就兩個人在這,他也不想糾纏這些,給高歌解釋道:“阿房宮除了中心的始皇殿外,其他的地方都可以随意遊走。不過,建議不要亂走,因爲宮内的禁制很多,外人不熟悉情況,很容易出問題。”
高歌又道:“我什麽時候能走呢?”
小王恭聲道:“這個,還要看公主的安排。還請高先生稍安勿躁。”
兩個人正說着話,卻有幾個人從大門外走了進來。小王看了一眼來人,急忙鞠躬問禮道:“楚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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