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沉思了一會拒絕道:“算了,雖然條件非常的優厚,不過軍隊這種紀律性太強了,我可不想去那種地方。”
卓文萱淡然一笑道:“我猜你也不會喜歡去軍隊。我有個建議,你想聽麽?”卓文萱并不想主導别人的命運,尤其是高歌這種,雖然談笑無忌,内裏的意志卻極爲堅定。所有認識高歌的人中,卓文萱大概算是最爲理解高歌的一個。這并非是男女間的心心相印,而是絕世天才之間的一種特殊理解。
高歌想了下作了個請的手勢道:“洗耳恭聽。”
卓文萱并沒有急着說什麽,反而繞着正殿中的立柱轉了一周,又虔誠的在元始天尊像前閉目默禱,過了好一會才輕歎了口氣道:“五年前,我也還來過這裏輪值呢。當初是三個女孩子,而現在,她們兩個還沒畢業,我卻已經是院長助理了。我們原本的關系就一般,現在見面更是沒話說。我自幼也是沒有什麽朋友,甚至兄弟姐妹也是少有來往的。論起人際關系這一面來,我是失敗的很。”
卓文萱回憶着過去,臉色卻還是那麽的淡然,眼神也清明湛然,甚至語氣都淡然無波,好像訴說的往事并不是她的,隻是簡簡單單的叙述,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高歌卻并不奇怪,從某點來說,卓文萱和他很像非常的像。在智力上足夠的天才,隻需要有一點閱曆,就可以輕易洞悉别人内心的情緒。其實,這并非很難。所說的天才不通世故,隻是他們懶得和一般人一樣,去經營那種人際關系,因此在世俗的眼光中,他們就顯得怪異而不通人情。
卓文萱一心投入神文研究,對于世俗一切明顯采取漠視而疏離的态度。和高歌談笑不羁的态度,從本質上都是一樣的,無視俗世是種種規則。不同的是,卓文萱顯得更加内斂溫和,也容易爲人接受一點。
高歌嘿笑道:“我們這種天才,總是寂寞的。”
卓文萱一笑,居然點頭贊同道:“不錯,我們的傑出,注定了我們的孤獨。我也曾試着和别人融洽相處,這很容易。但沒多久我就發現,這其實沒有意義。人和人之間的情感、利益糾葛,其實都很無聊。大部分時間,人其實完全不知道他們自己在做什麽,爲什麽那麽做!愛情、親情、友情,其本質意義不過是用來維系人的集體生活所必須的本能。人往往會盲目的屈從與這些本能的情感……”
高歌以爲自己足夠尖銳了,但相比于卓文萱,高歌才發現自己其實還挺正常的。卓文萱這種把自己完全抽離出來,冷靜的剖析自己的每種内在情緒,這種絕對冷靜的智慧,已經近于非人。
“經曆了許多事後,我發現隻有知識是永無止境的,值得我投入全部心力去研究。我們的研究,不是爲了簡單的擁有力量,而是超越生命的本質,洞徹宇宙時空的奧秘。你覺得呢?”說到這,卓文萱清秀的玉容上少有的露出一絲熱切,向高歌詢問道。
在這條通向真理的道路上,卓文萱走的很孤獨,因此也很希望有一個同伴能夠認可她。卓文萱也知道這是一種軟弱,但這無可避免。作爲人這種生物,天生的就有各種複雜情緒。理智如她,也不可避免。
高歌想了下道:“那個,你說的太飄渺深遠了。起點不同,意味着追求不同。我沒什麽理想,隻想過的更好更開心點。就是這樣。”
卓文萱并不失望,有些激動的情緒也恢複了冷靜,“說太多題外話了。項目組内,有帝國各個領域最巅峰的強者,在這裏,就是這個世界法術的巅峰。以你的天資,若在其中學習曆練幾年,就可以節省無數摸索的時間,直接借助這些巨人的肩膀,一步踏上世界法術的巅峰上。你好好想想吧,十天後如果還沒有你的消息,我就當你拒絕了。”
卓文萱說完,飄然而去,轉眼間就出了大殿,消失在傳送陣的白光之中。
高歌長出了口氣,這個冷靜理智到極點的女子,給了他很大的壓力。和衛青蓮那種元嬰級強者的威壓不同,在卓文萱面前高歌有種自己是透明的感覺,所思所行,似乎都可以被卓文萱感知洞察。這絕非什麽法術或是神通,而是源于絕世智慧的敏銳洞察。
“妖孽啊妖孽……”高歌低聲感歎了兩句,不得不佩服卓文萱這種極端個性,更适合搞學問,因爲她絕不旁顧,可以控制自己的所有情緒,壓制無關的私心雜念。
想到這高歌猛然生出幾分疑惑,按道理說,以卓文萱的這種天才和能力,似乎不應該局限于築基期啊。這種心性和天才,此時就是元嬰也不是不能接受的。除非是限于身體的資質,但以她家的權勢,身體上的問題怎麽都能解決啊。
卓文萱這個女子,看上去純淨如水,似乎一眼就能看透。可随着接觸的深入,高歌就發現卓文萱是很純淨,但這可不是單純。這種純淨是洞悉一切後的空明,是超然物外的灑脫。卓文萱看上去是清澈溪水,内裏,卻是深邃無盡的大海。
關于卓文萱的提議,高歌還是頗爲動心。正如卓文萱所說,近距離接觸帝國最頂級的理論和法術,這種寶貴的機會,多少人哭着喊着也是求不來的。
不過畢業了要去軍方,那地方等階最是森嚴,紀律嚴明,實在是麻煩啊。高歌一向自由散漫慣了,最怕的就是這種。
現在,還真是左右爲難。高歌少有猶豫起來,一時難以決斷。好在卓文萱很理解人,給了十天的時間。這麽久,怎麽也考慮清楚了。
碧光洞的剩餘時間裏,高歌每天按時吐納木整理靈元氣。無事的時候就看書學習,生活的簡單而充實。幾天的時間,彈指既過。和新來接班的兩個同學做了簡單的交接後,高歌進入了傳送陣。
白光閃耀間,高歌就穿越了空間屏障再次回到了現實世界。
碧天白雲,清風拂面。在碧光閃耀的碧光洞裏待久了,再看外面的天地,高歌感覺無比周圍是那麽的生動。
黑曜石造的傳送陣高百米,狀若高台,下方而上圓。圓台上圍着以欄杆,四面各有一道千階石階路。傳送陣的整體造型古雅,形制仿照古式的祭天時的祭壇所建。站在傳送陣上,視野開闊,可直看到最中心區域的二十八座教學樓群。
高歌張開雙臂霸氣的大喊道:“俺、又回來了……”
“亂叫什麽啊,趕緊下去,不要影響了傳送陣的運轉……”一個滿臉不耐的藍衣中年人訓斥道。他是負責運轉傳送陣的,每天幹這麽無聊的工作,心情當然不會很好。看到高歌亂喊亂叫,那份得意開心,更讓他心中不爽。
高歌滿腔情緒還沒抒發出來,就被打斷了,心情也有些小小的郁悶,慢慢走出了黑曜石建成巨大傳送法陣。
臨走的時候高歌瞄了眼中年人道:“大爺,你站的巽門上,偏偏用水系法力推動法陣,傳送法陣運轉的時候,靈力外洩,巽風演甲木,專克你腎氣,也好,到省得陰陽調和了……”
中年人聞言先是大怒,繼而深思,越想越是驚訝,這些天他總覺的身體不适,難道根子在這!中年人正想細問時,傳送陣上又上來了一群人。
“笑的那麽鬼祟、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長的到挺帥的,可惜太猥瑣了……”“看上去有些面熟啊!”“切,看他那身打扮,加起來不超過一百塊,窮鬼一個!”迎面走過來的一群靓麗女生,叽叽喳喳的議論着高歌。仗着人多,這些女孩毫無顧忌評點着高歌。
馬俊雄一夥人也在傳送陣外抱着肩膀冷冷的看着高歌,目光不善,卻沒有上來搭話。高歌見到幾個人并不覺得奇怪,有權利調度輪值名單,當然知道他什麽時候會出來。
高歌對他們的執着還有些佩服,爲了點小事,他們居然能夠費這麽大的心思,還真是夠無聊的了。高歌正想着,迎面走來的一個打扮清涼的美女突然一橫步,向高歌撞了過來。
高歌微微一閃,兩個人以毫厘之差擦肩而過。清涼美女卻突然停下了腳步指着高歌喊道:“你幹什麽啊,想沾便宜麽?”
清涼美女穿着一個吊帶短衫,超短牛仔裙,脖頸、香肩、酥胸、蠻腰、秀腿都外露着,在陽光下白花花的直晃人的眼睛。這時刁蠻的指着高歌,胸口起伏,怒容滿面,似乎吃了多大虧一樣。
衆多女生當即炸了鍋一般,一轟而上,紛紛指責起高歌來。“一看就是色狼……”“賤兮兮的樣子,真是讨厭死了!”“快給我們芳姐道歉,不然讓你好看!”
高歌沒理會衆女的叫嚷,隻是盯着那個清涼美女道:“美女,想泡我就直說,可别玩這種花樣……”
這時馬俊雄一夥人滿臉冷笑的走了過來,馬俊雄一摟清涼美女道:“小芳,有人欺負你啊!”清涼美女一臉委屈的指着高歌道:“就是他,死不要臉的沾我便宜……”
高歌突然失笑,這種粗制濫造的把戲,真虧的他們想的出來。
馬俊雄臉上怒氣一閃,卻反常的沒有發作,隻是冷靜的道:“給我女朋友道歉!”
高歌道:“我覺得,應該是你的女朋友向我道歉,她差點撞到我!”
馬俊雄冷笑,拔出一把短劍在手臂上劃出一道血痕後,把短劍扔在了高歌腳下道:“爲了名譽,爲了愛情,我、馬俊雄,向你提出生死決鬥!”
林閣在慢慢的念道:“根據《内部條例》第三章第二條第七款,當女方的名譽受到侮辱時,有權向另一方發出決戰請求,以血來洗清自己的名譽。”
在被高歌用《内部條例》調戲多次後,馬俊雄一方找到了内部條例中一條極爲古老的條例,并以此作出了最有力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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