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水？”
“就是豬牛的内髒。”
離秋擱下碗筷：“真惡心。”
“吃一些吧，沾上醬汁可美味了。”
離秋闆着臉拿出一個饅頭：“什麽時候辦正事？”
流雲開大快朵頤，隻是用手指了指耳朵，酒肆龍魚混雜，信息也混雜，傾聽是獲取線報的最基本手段。
離秋微微運靈，開始篩選有用的線報，身邊一桌兩人說得口沫橫飛，内容也值得注意。
“聽說了嗎，北羅又向邊界增兵了，該不會有什麽想法吧？”
“不至于，都幾十年沒打仗了。”
“那可不一定，這些年小沖突可不少，北羅蠻子好戰得很。”
“放心，前段時間不是來了一群修靈者嗎，據說直接過境去了北羅，說不定已經把蠻子的邊防軍給滅了。”
離秋和流雲開互望一眼，招招手，流雲開邀請隔壁桌過來坐。
兩個漢子巴不得靠離秋近些，立馬便湊了上來：“公子找我們有事？”
流雲開從懷中摸出一塊魚符，同時伸指貼在唇上。
兩名漢子頓時瞪大了眼：“公子果然是官家的人。”
流雲開收回魚符，然後拿出兩塊碎銀：“我這次來正是因爲北羅增兵的事，兩位莫要聲張。”
漢子迅速藏起碎銀：“朝廷英明，這麽快就派上使來了。”
“小聲點，給我說說是怎麽回事。”
“公子知道多少？”
“往全了說。”
“那這事得從一年說起，我們雪林城不是有大修士布下的禁制嗎？”
“嗯哼。”
“那可是神原宗親自布置的，你猜怎麽着，被北羅人給破了。”
離秋問道：“你确定是北羅人破的？”
“可不是嗎，哪個中夏修士搞自己人。”
“破禁制的人抓到了？”
“沒有，能破掉雪林城禁制豈是普通人。”
離秋哦了一聲，神色略緩。
漢子奇道：“女俠你怎麽看起來反而安心了？”
離秋道：“雪林城安然無恙不是嗎？”
“那倒是，衡元府上師立刻通知神原宗，不到半月就将禁制恢複了。”
流雲開問道：“北羅人沒有趁機攻城？”
“怪就怪在這裏，等我們修複了禁制，北羅才開始向邊境增兵，白瞎了他們大修士的努力，你說好笑不好笑？”
“好笑……你們剛才還說很多修靈者過境去了北羅？”
“是啊，發生這麽大的事，修靈聖地怎會袖手旁觀，據說神原宗對此事十分重視，直接找北羅的晦氣去了。”
流雲開和離秋面面相觑。
而須彌界中，李默一巴掌捂在臉上。
黎語凝問道：“怎麽啦？”
胧瑤笑道：“破掉禁制的人，恐怕是那個上官钰吧。”
李默直搖頭：“這人有沒有點譜，破掉邊關禁制就沒想過後果？”
“不愧是花和尚的結拜兄弟，有點意思。”
“有意思？他差點引起中夏和北羅的戰争。”
“又不是沒打過，大驚小怪。”
“幾十年的和平來之不易，打仗會死很多無辜的人。”
胧瑤笑道：“你一個中夏壞人，還有閑心管這個。”
李默語結，他是出于本能的關心，他甚至想到靈州戰亂一起，原本就兵力吃緊的東州必然兩面受敵，加上西州兵變，中夏豈不是又要落入千年前被圍攻的局面。
結果胧瑤一句話把他打回現實，都離開軍營六年多了，他潛意識還是沒有跳出将領之子的身份？
心情莫名有些低落，在熊熊燃燒的對抗強權的豪氣中，突然滋生出一絲空虛感，黎語凝的手握住他手，帶來充實的溫暖：“你不開心？”
“沒有，隻是覺得多管閑事了。”
“怎麽會是多管閑事，通緝我們的是神原宗和衡元府，又不是所有中夏人。”
李默微笑：“你說的沒錯。”
胧瑤嘁了一聲：“自我安慰。”
李默振奮精神：“邊境緊張對我們過境反而是利好，相信流雲開已經有了對策。”
果然，現世中流雲開順着話題道：“眼見方爲實，我要過境去探探，需要什麽文書嗎？”
漢子回道：“想要過境需要大帥簽發的通行令。”
“巡邏隊也需要？”
“那倒不必。”
“好，我知道了。”
結了飯菜錢，流雲開和離秋各開一間房，在酒肆二樓住下，這當然是爲了掩人耳目。
李默和黎語凝從小須彌中出來，和流雲開離秋合兵一處。
流雲開道：“局勢緊張，我們必須趕緊過境，方才問話的兩人，有一個神色有異，我擔心會通風報信。”
離秋奇道：“我們露出馬腳了？”
“不知道，但邊境士兵對細作的警惕性很高，有一套監察的機制，舉報任何可疑人物和行爲，一旦查實會有重獎。”
李默輕輕推開窗戶：“那兩人離開酒肆了。”
街道上，接受問詢的士兵神色匆匆，朝着城東南方向行去。
流雲開道：“那邊是監軍處，不太妙。”
李默陰沉着臉：“你們留下，我們去攔。”
眨眼間，李默黎語凝翻窗而出，以極快的速度尾随而去，剛離開，店小二的聲音就在門外響起：“客官，我給您送洗漱的熱水來了。”
流雲開道：“不用了，我們正在商量事情。”
“女俠也在？那打擾了。”說完，店小二下樓而去。
流雲開輕笑：“果然盯上咱們了。”
李默和黎語凝一落地便收斂靈氣，一前一後将兩名漢子堵截：“什麽人，敢擋你軍爺去路？”
李默冷冷道：“兩位匆匆忙忙這是去哪？”
一名漢子叫道：“我們去哪關你什麽事，再說你誰啊，我怎麽從來沒見過？”
另一名漢子明顯更精明些：“你們和劉開開是一路的？”
黎語凝生氣道：“他給你們銀子，你們居然把他當壞人。”
精明漢子道：“邊關事大，我們隻不過讓人查查劉公子，若真是公差自然無事，不過看你們現在的行爲，事情好像不簡單哪。”
粗豪漢子橫眉豎眼：“這小娘皮真好看，我媽說了，間諜奸細大都是美女，肯定錯不了。”
李默點頭：“如果邊關士兵都如你們這般機警，那我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