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給我們?”
“隻要讓座與我。”
“嗨,尊老愛幼中夏美德。”幾個漢子拿上金錠,二話不說出門而去,看方向應是轉戰四望酒樓。
李默頓時緊張起來,眼睜睜看老頭在離秋對面坐下,此人是誰?莫非真是離秋故交?
離秋可是他前往北羅的雙腳,若是身份暴露就全完了。
再看灰幕,離秋顯得非常不悅:“你有何事?”
老頭陰沉着臉:“你是雲沐城的侍女,離秋?”
“你認錯人了。”
“老夫這雙眼睛,絕不會認錯人。”
“我隻是做胭脂生意的商人。”
老頭手撫胡須:“請問離秋仙子一個人來到東州城,有何貴幹?”
“我再說一遍,你認錯了人。”
“哈哈哈,”老頭從盤裏挑出一塊肉放入口中:“嗯,味道一般。”
離秋一擱碗筷:“小二,結賬。”
店小二正忙得不可開交,叫道:“姑娘,你的賬老人家已經結了。”
離秋站起身就要走,老頭卻不慌不忙道:“小須彌就在你懷裏對吧?真是個掩人耳目的好手段,隻不過我要是說出去,你和李默就無處可躲了。”
離秋一怔,殺氣頓時鎖定老頭,老頭伸手示意坐下:“這裏可是東州城,新來的衡元府上師可厲害了。”
離秋頓了頓,随即坐回位置,雙眼如利劍般直戳老頭道:“你是不是想死,流雲開?”
老頭聲音一變,嬉皮笑臉道:“哇,露餡了,離秋仙子莫生氣,老夫隻是開個玩笑。”
李默一巴掌捂在臉上,果然是這貨。
“這麽久不見,離秋仙子别冷冰冰的嘛,我可想死你們了。”
“聲音小點。”
流雲開輕咳一聲,恢複到老年音調,對着離秋招了招手:“李兄好,靈仙山一别,我就知道你們安然無恙。”
離秋道:“别做奇怪的舉動,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楊禮輝被廢,東南誰人不知,我料李兄此舉聲東擊西,此後必北上東州,所以提前在這裏等着,果然就等到了離秋仙子。”
“可惜你隻等到我,李默并未随行。”
“我理解仙子的謹慎,但你有上官钰命令在身,剛才又招呼回海幫的人,所以,李兄一定正在看着我。”說罷,流雲開朝着離秋做了個鬼臉。
離秋不快道:“說罷,你想幹什麽?”
流雲開指着自己:“你看看我現在的樣,還能幹什麽?我姐和唐芸芸不抓到我是不會罷休的,隻有跟着李兄才是最安全的。”
“胡扯,沒李默你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離秋仙子此言差矣,我這一年到哪兒都是如履薄冰。”
“不用跟我訴苦,我做不了主。”
“我不管,李兄你得讓我去須彌界躲躲,不然我就坐到大街上鬧。”
“無賴。”
李默實在不知道,這位纨绔子弟的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流雲世家和神原宗關系密切,按道理說,流雲開見過離秋,是最能置他于絕境的人。
可偏偏這位公子哥從未顯露害他之心,這就非常的沒道理了,如果不圖他的命,那流雲開究竟想要從他這裏得到什麽?當真隻是求個庇護所?
“李兄……”流雲開把腦袋擱在桌上,視線和離秋平齊:“我有上島的辦法哦。”
啪!離秋一雙筷子插在桌面,吓得流雲開趕忙移走視線,李默暗罵一聲公狐狸,流雲開洞悉人心這點最讓他忌憚。
不過,真的放任不管終究是個隐患,既然流雲開自己提出随行,那放在身邊倒是求之不得。
由于無法和離秋直接溝通,于是,李默寫了個紙條送到現世,從離秋的心口蹦了出來。
流雲開嘿嘿一聲打開查看,隻見上書:先帶我去南陵。
将紙條揉碎,流雲開神秘一笑:“換個地方說話。”
離秋起身,随着流雲開離開酒樓,隐入人群:“你要帶我去哪?”
“離秋仙子有所不知,海陵仙島的碼頭設了監船,即使找到回海幫的人,班船也很難逃過盤查。”
“班船不行,私船也不行,如何上島?”
“嘿嘿,物資船。”
折道進入無人小巷,流雲開指着不遠處一道朱紅大門:“前面有個幫會,名爲三文錢,本來是個買賣地下線報的幫會,後來被南陵的大小姐收買,成了私人小外門。”
人影閃動,李默蒙着臉來到現世:“這裏我來過。”
“李兄終于肯露面了,想煞小弟也。”
“我不能待太久,趕緊說正事。”
流雲開正色道:“陸天豐那個寶貝女兒,純粹是一時興起瞎搞,興緻沒了就把三文錢丢給親近的師兄弟來打理。
她本人一年也不來一次,久而久之,三文錢就成了某位師兄弟的謀利工具。”
“倒是陸婷的作風。”
“由于有大小姐的通行令,一條通往南陵諸島的走私水路就這麽孕育而生。”
“三文錢有這能耐?”
“當然不是,三文錢隻是個牽線的,萬一出事的背鍋俠。建立這條走私通道的修士在東州有些背景。
是借着運送物資給駐島士兵的名義夾帶私貨,你也知道東海群島交通不便,内陸的東西很是暢銷。”
李默翻了個白眼,在東州有朝廷背景,該不會是高陽那貨?
流雲開接着道:“他們克扣駐島軍官的物資,留出餘位裝自己的貨,同時也出租給其他商人。
當然,知道這條走私道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中飽私囊的同時還取悅其他達官貴人,打得一手好算盤。”
“所以,你能得到船位?”
“那是當然,東州不少大官跟我家交情匪淺,我隻要聯系東州的線報官,這種事輕而易舉。”
“你不怕你姐姐順藤摸瓜抓到你?”
“我家的線報網是單向的,李兄不必多慮。”
李默看了看天:“那好,上島的事就拜托你。”
“李兄盡管等我的好消息。”
“那我回去了。”
“哎……等等。”
“還有什麽事?”
“語凝可好?”
“挺好,”李默好像知道流雲開爲什麽纏着自己了:“事成之後,自會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