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仙子的秀眸中透着複雜的色彩,由黯淡轉爲明亮,恬靜如湖水,蕩起了一絲絲的漣漪。
待她說完之後,以不可思議的目光望向楊凡,眸中充滿了驚異。
楊凡愕然,難道我修煉的不是木系功法?
從雲仙子的描述中可以看出,楊凡所修煉的功法,在奧義方面,似乎站在一個更高的層次。
世界上先是有了光,才會誕生這綠意盎然的世界,讓生命有了發展的意義。
兩人的目光在虛空中交彙,皆産生了一種明悟,一種心心相惜。
“楊藥師,能否告訴我,你師承何門?”
雲仙子輕語問道。
“這個……”楊凡有些爲難:“師門規定,不得吐露關于本門的任何情況,我已然發過毒誓,不得違背。”
他修煉的功法以及“仙鴻戒”的秘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别人知道,連親人都不例外。因爲此事很有可能給楊凡以及其相關人士,帶來殺生之禍,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好,最好是他一人獨守此秘密。
“既然楊藥師有苦難之處,那也就罷了。”
雲仙子略有些失望,旋即又恢複了平靜。
“敢問雲仙子,你約楊某出來,就是爲了詢問我的師門之事嗎?”
楊凡疑惑的問道。
雲仙子抿嘴一笑,秀眸裏掠過一絲俏皮,略顯女兒态的道:“楊藥師還是不要叫我雲仙子了,小女雲雨夕。”
雲雨夕。
楊凡心中一喜,總算知道此女的全名了,連忙問道:
“那我要如何稱呼雨夕姑娘呢?”
他這話剛一問完,便感覺自己的話語有些不對勁。
雲雨夕輕輕白了他一眼,多了幾分小女兒的秀氣和溫柔,卻是說:“你不是已經稱呼上了,卻還要來問我。”
“哈哈!在下一時口誤,以後就叫你雨夕姑娘了……”
楊凡哈哈一笑,感覺這雲仙子比自己想象中還好相處得多。
或許是兩人一見如故,又或許是心有靈犀,言談之間,毫無阻隔。
“對了,雨夕姑娘,你這名字還真有意思,雲、雨、夕,竟然包含了大自然的三種景物。”
楊凡一臉笑意,好似帶着幾絲玩味和輕佻。
若是尋常人,怎麽都不敢在雲仙子面前說如此話。
但這二人一見如故,心靈相惜,互有好感,親切非常,超出一般人的範疇。
雲雨夕搖頭,好似有些生氣的道:“雨夕不惜禮儀,先然說出自己的姓名,公子爲何連自己的姓名都不肯吐露,莫非是不屑與我等爲友?”
楊凡一怔,卻是苦笑道:“我不說全名,亦是有苦衷的。”
雲雨夕幽幽的道:“雨夕自生來,被師尊撫養成人,此生未曾與任何男子單獨相處,更未主動相約,并告之姓名。公子既有難言之隐,我亦不會強求。”
楊凡能感受到此女的心意,暗道,自己又不是什麽大名鼎鼎的人物,遲早會曝光,便輕歎道:“在下楊凡,請雨夕姑娘暫且爲我保密。”
“多謝楊公子,雨夕絕對不會向任何人吐露。”
雲雨夕淺淺一笑,隔着面紗,楊凡依然能感受到那驚心動魄的美麗和笑靥。
兩人相視一笑,又挪開目光,隻是雲雨夕有些羞澀。
如此一來,二人言談更加沒有隔閡,親和自然,又蕩漾着一種難以言明的心動和體驗。
楊凡略微提及了一下自己的經曆,雲雨夕知道他有難言之隐,并未多問。
“雨夕原本是一個棄嬰,無父無母,幸有師尊收養,才能修得今日仙道。然則,我天賦異禀,出生就有一種本能,與大自然的花草樹木,皆有一種契合和感應。連藥仙谷最深奧古老的‘仙蘊天香訣’,亦被我輕松學會……”
雲雨夕又恢複了恬淡靜谧的氣質,聲音如泉水叮咚流淌而過,講述自己的身世。
那一縷縷的花草幽香,在楊凡周身彌散,給人一種舒爽清明、又遐想連篇的的感覺。
楊凡隻是看着她恬靜的眸子,偶爾應幾聲。
“雨夕今年多大?”
楊凡心中好奇,禁不住問道。
他見雲雨夕醫術超凡,修爲甚至有可能進入了築基期,對她的實際年齡,難以确定。
“今年十六。”
雲雨夕回答道。
十六。
“雲雨夕竟然隻有十六歲……”
楊凡心裏頓時受到了莫大的打擊,有些難以置信。
想他十六歲的時候,還停留在煉氣大圓滿境界,十八歲才進入凝神期。
不過,他見雲雨夕的神情和語氣,還真是這個年齡段所該有的。不過,對方所經曆的層次和境界在那裏,也并非不懂世故。
“公子爲何問這?”雲雨夕不解的道。
楊凡笑道:“我見雨夕姑娘修爲如此高,卻擁有這般修爲,才有如此一問,卻沒想到你竟如此年輕。”
當然,楊凡不會說主要原因,他這般問,自然是别有目的。
“那公子多大?”雲雨夕低聲問道,似乎有些羞意,隻是隔着面紗,看不真切。
“十八。”
楊凡有些欣慰,幸好自己比她大兩歲,不然還真有些糾結了。
兩人相視一眼,似乎能明白彼此的意思,卻又飛快的挪開目光。
又交談好一會,雲雨夕盈盈起身,眺目“清江河”的遠方,俏顔上略帶幾絲不安。
楊凡也站起來,與她相距咫尺,感覺時間過得飛快,但亦是全所未有的舒心。
“雨夕姑娘,你要走了?”
楊凡不由問道,心中多少有些不舍。
雲雨夕點了點頭,低聲道:“此次相别,不知何時能與公子相遇。我之前已經把師妹等人支走,但他們或許很快就會回來了。”
楊凡恍然,難怪這次沒有見到雲雨夕的師姐林雨,聽意思,還不止她一人。
“雨夕姑娘,你我相見如故,日後有機會,我會去‘藥仙谷’拜訪你。”
楊凡抱拳行禮,笑着道。
“公子萬萬不可,你若來‘藥仙谷’,隻會害了你。”
雲雨夕明眸裏首次露出擔憂焦慮的神色。
“這是爲何?”楊凡微微一怔,突然想起其師姐林雨曾經對自己說的一番話:
“楊藥師,你若是聰明,可否猜到我對你說這些話的用意?”
“若是一般人,我勸一句也就罷了,以免引起殺生之禍。”
“可是,我剛才已看出,小師妹待你與他人不同,似乎有些好感。此事若是被楚雲寒之輩知曉,你就算有再大的本領,也難逃一死,甚至連你的家族或者親人都會受到牽念。”
雲雨夕與楊凡目光交彙,明眸中有些不忍,又低聲道:“師尊對雨夕管束很嚴格,她最怕我像當初的師姐一樣,落到那般下場……”
“師姐?難道是指藥仙谷上一位傳人的?”
楊凡突然想起了天行舟袁老提及的藥仙谷秘辛。
“嗯,那位師姐已經死去了十幾年,師尊對此事極爲痛心……”
雲雨夕略顯傷感的道。
“好吧,雨夕姑娘,我們就此告别。”
楊凡輕歎道。
“請問公子家居何處?”雲雨夕的眸中亦有些不舍。
楊凡剛準備說話,就聽到遠處有女子的呼喊聲:“雲師妹——”
那聲音,似乎是來自雲雨夕的師姐林雨。
咻!
正在這時,一道劍光從遠處飛來,幾個呼吸間,一名白衣少年從上面落下,對雲雨夕抱拳道:“雲仙子,我們可找得你好苦啊。”
楊凡一見這白衣少年,心神一凜,此人他竟然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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