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領地上,人類、精靈、矮人組成的聯盟與獸人、亡靈以及諸多亞人種部落間的戰争,以新的形式在完成。
明日領在這場戰争中,訓練了大量志願者,在南方領地的人類村莊中串聯。
這種串聯的工作,重點在于獸人大部隊到來之前,通過消息樹等種種手段,将村民轉移到那些有着箭塔、棱堡牆壁的據點中。同時組織好青壯,結成民兵小部隊,去盯着出來掠奪的獸人小部隊,布置好重重陷阱,讓獸人部落們不敢大搖大擺的橫穿人族聯盟盤踞的地盤。
戰争已經從數萬人刀槍碰撞、魔法的沖擊,變成了組織度和耐性對抗…
夏盛位面社會學家,在對洱源講述“霸道衰落”機制:你無法殺光本地原住民,但是本地原住民持續的抵抗會讓你在戰争中的高消耗行動毫無收益。
哦,夏盛文明“霸道衰落”一詞,用主世界來翻譯,就是“帝國墳場”。
洱源合上了書本:“戰争對于文明的刺激,在于強化了同階層内訊息交互反應,進而将戰争一方内部的‘合作體制’變得公平。”——在閱讀完了夏盛的文明發展分類後,洱源做出了這樣的筆記。而這份筆記未來将會傳給很多人。
而夏盛位面來的人,見到他們碰到的異界洱源領主,如此有“文明”“曆史”的悟性,也紛紛感覺到高興。
…“同志”在一起是其樂融融,而“利益者”在一起則是要相互謀心…
太一位面新成立的時空管理局,各個邦國的科學階層都派出了代表,而夏盛國占據多數,對“異位面”的情況進行了最新規劃,在規劃中,對穿越者的行爲進行了約束。
而在洱源視角中,這個新生時空文明停止了“術”傳,而進行了“道”傳,這是成熟的表現。
太一位面,太平洋海底會議上,夏盛的代表:“如果我們想在那邊完成長遠的文明發展規劃,現在就不要種下惡種。”
“術”傳最終是用來滿足欲望的,例如羅織經,帝王心術,這種是利用人的小欲來牽制人的行動。
先進文明對落後文明的傳播,通常都是“術傳”先行。因爲落後文明中掌握交流渠道的往往是上層,而上層最需要術。
例如文明僵老時期的“金融”“議會”,其發展的方向滿足于上層利用信息差控制下層需求,逐漸朝着“術法”研究!
但“道”是爲了求一個希望,傳的是“夢想”。在茫茫的維度世界中,能夠交流的存在非常多,能不能被“道”傳?那得看其是不是“承道良種”。
承“道”者向着太陽而走,身後會不斷有人跟上,道越走越寬。
而秉“術”立山頭,造圈子的,隻能聚集小人,沆瀣一氣。
…沃土和廢墟的籬笆分割線。…
聖盾曆584年,明日領在穿越者等多方因素的推動下,在抵抗獸人的過程中,零敲碎打,不斷讓獸人損失大量的小隊。
一年後,對人類村莊發動進攻的,已經不是成部落的獸人,而是零零散散的食人魔強盜和豪豬人,他們都是加入獸人的仆從軍,結果遇到了各種各樣的痛苦。
例如常年生活在高原上的一群半人馬,現如今加入了獸人部落勢力後,根本出不了自己的“舒适圈”,一旦走到人類領地就被埋藏的魔法陷阱損了蹄。
這些魔法陷阱類似于地雷的作用,但是并沒有采用爆破物,洱源采用了德魯伊式樣的“生物技術”。
這個纏繞荊棘,平時如同一條巨蟒一樣盤在薄土下,但是一旦感覺到不屬于己方的震動,直接從土壤裏蹦出來,嘩啦啦開始纏繞受害者。碗口大的荊棘将食人魔的腳踝都能綁得住。
作爲夏盛文明軍事觀察員的吉序覺得:這個特殊地雷效果不錯,且覺得在必要的時候,在藤蔓旁邊還埋了一個酸液陷阱,當受害者被拖曳倒地的時候,腳掌向前邁上一步,就會踩到陷坑,陷坑内有陶瓷尖刺,踩碎後,裏面的酸液會将腳掌腐蝕。這一下子呢,就讓受害者直接殘廢。
這類巨蟒狀态的荊棘是魔法造物,具體材料性質和洱源召喚的那些生物一樣。
藤蔓中的運動肌肉部分是土系相态結晶仿生肌肉構成。
其中特殊的“二氧化矽”相态材料和植物藤蔓的“有機物融合無機物”是與天神下凡中,肌肉和金屬的融合是同一理論,并且技術還要更簡單。
夏盛的技術專家們:生物技術嘛,用在人身上是最高級,用在植物身上的都是普通的。
在後方,明日領魔法兵工廠中制造的這種纏繞荊棘,數量可以達到一個月二十萬個。(夏盛的技術人員:而且這種“地雷”很好降解,隻要一年後,這個荊棘内高殺傷相态消失完畢,差不多就是比普通荊棘粗一點的荊棘。)
這産量幾乎是能将所有的人類、精靈,矮人的聚落地,周圍都圍上一圈。
事實上明日領學院騎士們的布雷戰術,都是進攻性的。不會被動的守家,而是主動騎臉,埋在部落兵營附近。不少狼騎兵都已經徹底下狼,不敢在道路上奔馳。
這麽說吧,獸人現在出門時候,必須帶上法師單位,随時準備驅散淨化,否則的話,被藤蔓纏上後,絞殺的尖銳刺不解除,會在三十分鍾内攪碎肌肉,毒入骨頭。
但是獸人,有這麽多驅散力量嗎?
随着明日領的生産線開啓了以後,是不放棄任何一個能拼消耗的戰略,用工業品拼掉對手的生命,怎麽算都是賺的。
…當明日領中魔法進行“平民化”創新,而高大上的古傳承魔法體系卻繼續傲慢…
卡拉爾中,一位位高階法師正在對大陸接下來的變局進行着讨論。
随着太陽井貫穿維度的大爆炸後,産生了能讓整個大陸都能感覺到的元素波動,大陸上的守護者議會,還有四方的法師們,都将自己的魔法投影在了這個最高法師會議上,進行會談。
法師們現在激烈讨論的樣子不下于兩年前獸人入侵最危局時刻。。
太陽島上這個新降臨的異界勢力,讓大陸上每一個高階法師都感覺到,魔法之風的噪音。——哦,這就施工工地的噪音,讓周圍聽力良好的居民們神經衰弱。
自古以來,也隻有燃燒兵團降臨的時候,才發生過這麽浩大的元素波動,現在抵達的這股勢力,會不會帶來了新的災厄?
尤其是那些活了久遠的法師們,現在相當謹慎。——此時他們已經知曉這批新降臨的異界來客是幾年前在明日領被封印的存在,更知道了這些異界勢力再一次和明日領建立起了交流。
在魔法會議上,也播放了明日領在洱源歸來後的一系列發展,在引入異界勢力後,這個新生領地在這幾年出現了繁榮的發展,都出現了火力(地熱)、風力、水力的魔能萃取機器。
黑潮席卷過後的南方大陸上,洱源更是利用了聲望,對殘餘民衆進行收攏。
明日領的異常繁榮,讓大陸法師們對洱源的居心存疑。
在水晶席位上第三号座位上的法師麗丹特:“根據驅散法陣表現的情況來看,他應該是本土的人類,——但是對異界勢力的引入太過大膽了。”
吉利修娜,這位上上一代國王妹妹身份的法師立即強調了事态嚴重性:“導師!現在的争議,不是在他的人類身份上,而是在他的行爲上。您應該明白,接觸異界是十分危險的,在過去的曆史中,即使是那些傳奇英雄,在面對巨大的誘惑時,也會轉向堕落。”
對于王國中守舊派法師這樣争論,自己“是否會在未來堕落”,洱源是一點都不意外的。
爲了保住利益,守舊派們會對任何上升挑戰到自己的存在,進行構陷,有多少衍生的分支劇情中,好人也會給逼成壞人。
…衛老爺本人是一個非常穩定的存在,但素質不高是真的。…
柳河鎮的軍事據點裏,王國使者再一次來了。
這個穿着王國法師袍子的貴族在抵達後,居高臨下的質問洱源:“你可知開啓危險的異界之門的後果?”
如此劈頭蓋臉的訓斥,将那可惡的貴族優越感發揮的淋漓盡緻!以至于在會場上,洱源身旁的騎士都想直接拔劍動手。
洱源饒有興趣的通過“通曉術”窺探這位使者的内心活動。
這個王國貴族的上層圈子各種信息流動中,自以爲是十分了解洱源,認爲洱源原本隻是一個平民,隻是運氣好罷了。所以眼神中滿滿的是針對。
不過,洱源也不生氣,作爲記憶最早能追溯到二十一世紀的人,他很清楚,這不過是“恃強而驕”的傻子。洱源心裏暗罵到:“啧啧,就是個棒~錘。”
隻有底子虛的人,才會不斷在次要方面吹毛求疵。
對于這種情況,策略就是不要搭理他。洱源接過了文書,一句:“知道了”,就不再理會這個法師了。
王國的棒槌使者被騎士請了出去,臨走的時候仿佛還在叫嚣什麽,
一旁的穿越者吉序搖了搖頭,心裏嘀咕道:這種急切想要宣布自己勝利的樣子,像極了一隻狂吠的吉娃娃。當然吉娃娃回去後肯定還會添油加醋,但是這種小人模樣,真正有決策能力的人,是不會采納狗吠般的意見。
而在主座位上洱源老神常在的聽着漸漸遠去的“吠聲”:此時,是王國需要從明日領拿到好處,派遣這麽一個錯誤的代表,是拿不到想要的東西的。
…高維度上,主世界幹涉波動,終于略微抓住重要維度點,多組對铿演化意識在鎖定目标…
鐵石要塞,在重新修複好的城牆上,希羅麗娜:“安列希叔叔,你的傷怎麽樣了?”
安列希撫摸着自己爆炸後受到創傷的肩膀說道:“很好,隻要再過十天,我就可以重新舞動戰錘了,王國南邊情況怎麽樣了?”
希羅麗娜拿起了一份最新的魔法鏡像情報:“前沿的作戰節點,正在搜索。尚未發現獸人反撲動向。”
安列希看了一下這份情報,總感覺報告做的很敷衍,——或許是戰役真的結束了,大家都放松了。
安列希擡起手,用相态力場展開了面前的地圖卷軸:“茜茜(希羅麗娜的小名),你能否看的出,南方的那位法師(洱源),其魔法是否有血脈傳承?”
希羅麗娜心不在焉的敷衍:“我們正在調查,他是有魔法天賦的,——也許是擁有一些天生的天賦。”
關于洱源的魔法體系:即有獸人的精神刻錄術法,煙霧香料治療術,又有矮人的金屬身軀,總之是相當亂。亂到了任何一個法師,都覺得洱源沒有經過專業的法師培訓,是硬生生靠着驚人的天賦,從旁門左道升到高等級的。
希羅麗娜在十天前再度和洱源通訊時,是看到了洱源和婕莉在一起,二人已經有了愛情的結晶,一位看起來非常可愛的小男孩。不知怎麽了,希羅麗娜感覺非常不舒服。
希羅麗娜和安列希的對話結束後,這位女法師的窈窕身影顯得有些單薄。
行走在大理石精雕的法師宮殿中,覺得格外沒有生氣。
希羅麗娜回到了自己的魔法房間,這時候一位家族信使歸來,口頭傳達了波濤公爵的信件,要求希羅麗娜在南線戰争結束後,返回家族領地,因爲此時海上的臭蛇(娜迦)蠢蠢欲動,趁着海上風暴,多次湧上了四季港,在岩石砌的城市水道中襲擊市民。
這位信使在傳了口信後并沒有直接離開,希羅麗娜詫異地詢問道:“還有什麽事情嗎?”
在魔法燈光照射下,信使比較尴尬地講述了原因:因爲中途碰到了王國的使者,在同行時候,那位使者将公爵的文書拿走了,聲稱要一起宣讀,但是在會面時,先一步宣讀了王國诏書。并且他(王國的棒槌使者)态度過于傲慢,這惹得明日領那邊大批議會代表是非常不滿。
當時在場的,(明日領)的矮人鐵匠的代表甚至直接咒罵王國貴族議會。是虛僞的小人。——簡而言之,被王國使者強行拉着一起的波濤領沒法獨立表達對明日領的意見。(可參考,近古時代,黴利奸每次對華表态的時候,強拉歐洲,斷絕了歐洲獨立處理對華關系的可能)
希羅麗娜手指不禁捏着水晶球,她深吸了一口氣,數秒鍾後,平靜的回應道:“我來聯系(洱源)。”
另一邊,洱源還是拿到了波濤領地送來的文書。…
由于交接人被王國橫插一手,産生的價值觀分歧,明日領和王國内其他傳統貴族出現了障礙。——衛铿本來是想要求同存異的,但架不住有人要搞對立。
曆史上那些攪屎棍們樹造的“對立”是非常麻煩的。
洱源也在思考如何處理眼下的“對立”問題,嗯,不能像以前那樣快到斬亂麻了——衛铿:我作爲夏盛穿越者眼裏的“土著”,應該有一定曆史局限性。
洱源最終決定:關于王國的法師,能糊弄過去就行。這一切留給“後人”(穿越者們)的智慧。
當然,洱源的放手,預示着原生穿越文明的跌跌撞撞開始。
明日領地的那些混到事務官的的穿越者們和王國上層打交道這麽長時間,也不期待遠在内陸府邸的王國,這個階層能給自己什麽,隻要不氣勢洶洶的來給自己找麻煩就行了。
…會議室大廳的水晶吊燈,搖啊要,燈光閃爍。…
在辦公室内,洱源逗弄着自己一歲的好大兒“炳核”。剛剛是他用牽着氫氣球的線,讓氣球挂着吊燈。嗯,一歲就這麽皮,長大一定能幹大事。
嗯,由于是太陽井爆炸那一年,自己和孩子他媽好上的,取“核”。而他又出生在一個變革的時代,所以“炳”,(彪炳史冊的炳,這個字作爲形容詞,是“光明,作爲動詞,則有“點燃”之意)
《易·革》:“象曰:‘大人虎變’,其文炳也。”
婕莉想要将他當做下一代領主培養,而洱源則是奪回來,給了他普通人的生活,在辦公桌前,一起捏着黃泥巴的洱源勾了勾他鼻子,問道:“阿核,未來你的志向是什麽。”
炳核握住了自己的拳頭,向前舞動兩下;“我要做騎士,和人打架。”(柔軟的小拳頭以直拳錘打空氣。)
啪,洱源一巴掌拍在了他屁股上:“好志向!”
被拍哭的炳核第一次表露志向,就被老父親揍了。
洱源心裏默念道:“做嘛騎士?老老實實種田。”——洱源給自己兒子的定義是走完整個人類基座後,送入主世界星田去。
被揍的孩子很快就忘記了疼痛,去牆角找咕咕叫的蟲子麻煩去了。
衛某人給自己的孩子盡量準備了穩當的路,但并不強求他走自己這條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