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入穹廬之地的第四年,台輔即将調任州府升官之際,衛铿以一個老叟的面貌出現了,對他贊歎道:“閣下這個官做的很好,可惜并非真性格,虛名求利。”
此時嘴角已經有着一抹胡須的台輔不忿道:“老人家,你這是什麽意思?”
此時戴着草帽,白胡須,臉上褐黃的衛铿:“敢問你讀書是爲什麽。”
台輔臉色嚴肅道:“治國齊家平天下。君子道。”
衛铿譏嘲:“君子之道?朝堂的敲門磚噫!”
台輔此時還是秀才謙謙模樣:“老人家,君子可以入朝拜相,也可以閑隐修性。”
衛铿:“那麽,閣下認爲,你的才學可以入朝拜相了?”
台輔默然不語,衛铿補刀道:“你殿試未過,治鄉非淳。不思不省,得過且過,欣然登雲,雖讀的是聖賢書,最終求的不過是功名利祿。”
台輔:“先生,可否能教我?”
衛铿笑了笑:“千裏之行始于跬步,一屋不掃不可以掃天下,一人不救豈能濟世?”
衛铿塞給他一個藥箱:且高挂印章于堂上,與我行醫十載,再論聖道。
台輔遲疑了一番,拱手道:“長者,小子年華有限,恐不能~?”
衛铿搖了搖頭,歎息道:“世道如亂麻,急作爲,不如不作爲。”
台輔感應到這個老者不尋常,正當他猶豫時,突然衛铿悠然道:“天地如池,誰不是咬餌魚!”黃鍾大呂響徹他耳邊,他終于橫下心來,對衛铿說道:“在下願意,但能否,先告知親友?”
衛铿默不作聲,台輔:“留一書信即可。”
衛铿拂袖一番,台上出現了,紙筆墨水,台輔大訝,明白自己是遇到仙人,他拿起了筆尖,沾染了墨水留下了一份書信,準備騎馬尋人遣送之衙門進行交付時,衛铿擡了擡手,這封信順着天空飄走了。
衛铿拿出了一張紙符,變作個紙鶴對台輔道:“走也。”
…自此人間少了位爲福祿操勞的官僚,多了爲紅塵煉心的居士…
接下來十年時間,衛铿帶着他在煙瘴之地行走,見過了數十個村莊,各種凡間疾苦,這一過程中,台輔親手熬制湯劑,救人數萬。
學以緻用了很多道理,例如救命必然要診費,哪怕是窮苦人也一定要診費,這是醫者秉持的“生命可貴”的原則。而要了十文錢診費後,則可對這些家徒四壁者進行一兩銀子施舍,這是超出醫者行業之外個人之仁。做人得一碼歸一碼,公私有别。
衛铿陪着台輔一路前行走過泥濘山路夜宿土地廟,支起瓦鍋喝着清粥寡水,也在青磚高瓦下吃過大戶人家流水席。
三生三世之法,是要見證一世又一世紅塵泡影,但若是有一世能見到“真意”呢?
衛铿也是親自傳了他吐納之術,台輔雖然是凡人,但是在吞服了衛铿給的一枚奇異的珠子後,也感覺到了真氣,輕而易舉的度過了練氣期,可以數十日不餓,寒暑不侵。
衛铿給他的珠子是一枚妖丹!這是被衛铿直接用星罡煉制過的妖丹,并且進行了層層複雜封印,随着妖丹上精元之氣不斷釋放,可以淬煉軀體,治病醫人。
在第十年的時候,白胡子老人衛铿對台輔擺了擺手說道:“你出師了。”随後補充了:“你可以獨自行醫。”
台輔愣了愣,他行醫十年,不知不覺認爲,這是一場練習,日後要拜入師門。
随着衛铿收拾行李,并且将官印和功名給他,一切仿佛回歸原狀,讓他恍惚了。這十年到底是爲什麽呢,他心思輪轉,修煉精元散亂,不知不覺中,他發現自己缺了什麽。
衛铿雖然淡然,但是心中一凜,果然(台輔)是魂魄有所殘缺。
衛铿:“癡兒,你讀書,行醫的本願,是何?”
如同考試前看過知識點,但答題時忘了如何填答案的。台輔結巴的喃喃:“是?是?”最後自己也不确定回答道“立心。”
衛铿:“那今日離開,心中有虧否?”台輔清明了一分,緩緩回應道:“無虧。”
衛铿:“既然無虧損,爲何不獨立于天地間。”
台輔目光清明,對衛铿拱手一拜。
衛铿點了點頭,擡起手,拿出了一枚丹藥:“此物對你有用,算是我爲你最後一助!”
台輔看着這顆紫色的丹藥,不明所以,覺得魂魄吸引,在服用後當即陷入了沉睡,魂中,一股銳陽在心中,感覺周圍一片明亮,日月輪回中。
此時修真界的人要是見到這枚丹藥的效果,當即會大驚!台輔體内閃爍着陽靈之氣。這是靈根正在生成的場面。如此逆天的丹藥,正是造化丹。
…系統:好家夥,人家唱戲,你拆台,而且你還下血本拆台。損人不利己呵。…
六萬公裏外,在北方的聖學宗中,突如其來一陣電閃雷鳴,閉關的太上長老那邊突然出關了。
這位元嬰中期的修士在出關後,當即在宗門内派遣弟子,去天穹盆地去調查一樁“凡間奇事”,他就是修煉三生三世功法的主體。
話題回到,台輔這邊,他靈根生成時候,衛铿是爲他遮蔽了重重法陣,阻礙了外界窺察。
等他醒來後,衛铿化作的老叟已經不見了,給他留下了一篇能練到化神期的正宗絕學,陽照巡意決,這法訣封印在他腦海中,每到了一個境界就會解封。
這樣的功法是衛铿根據方絕門内傳承推導出來的功法,當然能修煉到化神期的功法,放在修仙界也絕對引起争搶了。所以告誡了他,切勿外露出跟腳。
衛铿看台輔獨自行走,滿意的笑了。
怎麽說呢,現在在别人修煉“三生三世功法”時候使壞,真的是“太歡樂了”,歡樂的是衛铿,糟心的是别人。
按照修真界的情況,别人苦修神通參透生死,本不該有他人狗拿耗子多管閑事,“軸起來的”衛老爺,就是想要管這個閑事!因爲三觀不合就是要怼。
這三生三世功法,是曆經紅塵後,然後襯托出“萬變皆下品,唯有xx高”的道路。
衛铿撕掉自己一臉苦相的老農皮紙張,重回俊俏後生的模樣:“老子就是看不起這種臭老九的玩法,先他媽的預定一個最高最上的目标,然後找出其他路線的醜陋、痛苦,然後反襯托自己清高。”
系統也随性而發:“沒錯,特麽,意林小作文呢!”
【衛铿生活的二十一世紀,那時候常常就有這樣文人,爲了存托“自由”“泯注”的美好,然後直接蹲在黃土上最疙瘩拐角的地方,找一些“醜陋”“肮髒”的東西作爲例子來存托。仿佛落後和愚昧就是“選錯了路”,而不是幾百年掠奪!現在三生三世功法也是這樣,好似就你他喵的儒道清高!了不起,走别的路就是錯的,對吧?】
衛老爺的分體是,所有路線都嘗試!隻有發展和戰争能定下“有用”、“無用”、“必須”、“不必須”,絕不允許你坐在高堂明鏡中,定高低貴賤。
所以,衛刁民舞了一下鏟!直接給這三生三世的挖了一下坑。
如果台輔作爲凡人,隻有百年壽命,那就是那個元嬰期煉心的一世,但台輔現在修真了,壽命千年,萬年,枝丫變成主幹!那麽那個元嬰期反過來成爲一世?妙哉!
…修仙修性,在自覺正确的時候,就不能唯唯諾諾,敢于搞事擔事…
總而言之,衛铿搞這一出,放在二十一世紀都屬“素質極低”“欠的要命”。
但是這股刁民意志,那就是衛铿的“天性”,修命壓制天性,命雖強但不長久。
性命交修的衛铿其實看整個儒道,以及這整個治世有那麽幾分不爽!衛铿:讀書是爲了修命,而不是學習怎麽逆來順受。
向來能讓衛铿嚴肅的,隻有“尖銳矛盾中生存”。而且一談到生存,衛铿就是另一個面貌了。
這十年時間内,衛铿是分了一道靈氣構建的分體來陪伴台輔。而衛铿的手段則是在整個穹廬大地上展開了。
…在星塵之下,山川陰影日複一日擺動,大地陰陽之力,被衛铿細選。…
又是一年春雷滾滾,在衛铿面前,一個陣盤上标注着整個穹地的信息坐标。以穹地久城州爲坐标中心,開始如同蜘蛛網一樣中心放射,然後放射到外面次級節點,這些次級節點再放射到更次級節點。
在這一層層節點的信息收集中,衛铿陣盤上這一方天地堪輿信息收集體系逐漸構建成型。(原理就和鋪設大量自動氣象站一樣。)
衛老爺:未來道争!莫要嫌前期餘量準備繁瑣。
做農民爲了一年收成,引水,插秧,除草,掐蟲,忙習慣了,
隻有動動筆就能倉滿床暖的老爺們才會嫌棄繁瑣。
爲了獲得州府周圍詳盡的坐标,衛铿在天穹地界中與散修們見面,分發陣盤,要求他們将這些定位基點,部署在周圍!
嗯,這不是靠什麽信仰,衛铿給了實惠的雇傭價格。
100裏,放一個節點,一瓶聚靈散,在山巒非控制區域放一個節點,一塊靈石,在山巒中央,每隔五十公裏撒一個節點,且這個節點不被排除,每個月一到十塊不等靈石。
如此大規模“撒币”不僅僅是散修,以至于一些宗門低階修士們被吸引了,但是由于分發陣盤過于神秘,各派長老們對此議論紛紛,
各門派對這個異常行動進行調查,但是不查不知道,一查起來吓一跳。這個幕後主使,大概每個月消耗一萬塊下品靈石,
事實上,衛铿對這個坐标大陣的投入是每個月兩萬塊下品靈石,以及一千塊中品靈石!但是對衛铿來說,數據是無價的。哪怕數據暫時無法發揮價值,在日後也都會提供依據。
地球近古時代工業國戰争激發科技潛力,其實就是将戰前集體按部就班收集的各項數據運用起來!
衛铿大爺隻是和這片修仙大陸,論一輪道!
在天池中的,坐在一個潔白如玉小島上的衛铿在陣盤模型上落了一個子!低語道:“就是這裏吧。”,遂對身下二十米長小島的的砗磲:“鐵甲貝,你也該超進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