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世界開始進入一個新的時代。随着時間的不斷推移,給各個勢力把握變革的條件是不一樣的。
例如第一次工業革命,這個人類生産力大躍遷的時代。
19世紀時,君憲制尚能把握變革時的主動,霓虹就是那時候成功的典範。
到20世紀初期,資産革命變革形式都難以擺脫外界影響,少許發展也隻是昙花一現的‘黃金十年’。
在20世紀下半葉,到達了全球化時代後,所有地區、國家任何形式的變革都無法占據主動了。
潘多拉時代也是一樣,全球新一輪的變革并不均勻,變革要趕早,決心不徹底,都是會徹底錯過浪潮。
星漢代替渝後,時代大潮巅峰已至,原計劃的地球各地人類同時複興是不可能的,對先一步完成演變勢力來說,現在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簡而言之,沒工夫等其他地區人類群落慢慢地複興文明,衛铿:要優先對自己人負責。
統伐區的是炎黃種,自己舉起來的旗幟是要繼承文明,大義之下的自己必須給予耐心。因爲要繼承“父輩”,所以要對過去負責。星漢是自己的種,屬于自己的“子輩”,自然也要負責。在這些地區衛铿清掃使徒過程中,都悠着來,盡量是手把手傳授技術,教導道德,演示制度合理性。
至于南亜次大陸那邊舊人類勢力,膚色不同,發色不同,瞳孔不同,文化思想也截然不同,争論都要耗費巨大功夫。衛铿沒有精力、乃至多餘激情去負責到底。
衛铿:即将對全球其他地域使徒快刀斬亂麻,會對這些尚在蒙昧地區人類造成未知後果。制度和文化在劇烈沖擊下能否站得住?唉,我又不是博愛的自由燈塔。盡基礎義務即可了。
……
在确定浬海地區的,五色聯邦西遷的定居者也已經徹底解除天殛龍的影響後。衛铿對世界的大掃除開始了。
相對于星漢内部變革戰争,衛铿鎮壓使徒的戰争就是另一個級别的了。
173年3月,這是個萬物蘇醒的時代,然而從山北(喜碼喇冴山脈以北)一架架銀白的轟炸機飛了過來。
這是有機複合材料爲骨架,外面覆蓋着一層層陶瓷鱗片的飛機!
這是一百五十倍氧化環境下長出來材料體,衛铿現在所能掌握最高端的生産建造技術。
戰略空中武裝,兵臨到了恒河下遊,當恒河水中那些浮出水面兩三米的巨頭水怪,翻滾着浪花進行稱霸時候,毀滅從空中降臨了。
飛機金屬蓋闆打開,高空垂下了鎖繩,鎖繩下端是兩米高的錐筒。随着這個錐桶上藍色的光燈轉爲紅色,大量二氧化碳,以及鹽分,以及磷酸基礎無毒物質在桶内‘爆燃’,迅速轉化爲碳基波動。
正下方一個五公裏範圍區域内,幻彩氣泡一樣的光芒大地上瞬間閃爍,湮滅了剛剛還在繁盛的生機盎然。
原本在恒河兩岸翻滾的浪花,瞬間消失了,大片的浮屍在河面上冒出來,随着水浪一沖,迅速皮肉散落,露出了骨架,被水流推到了下遊的岸邊。
死波打擊過後。仍需要細細地“殺毒”。
後續跟随轟炸機投放的降落傘設備,落入了兩岸一個個節點聚集的城市廢墟中。
高氧化的離子火炬在城市中心展開,所有的生命如同遭遇了金星大氣的環境,開始荒漠化。
數日後,衛铿集群抵達,播撒了大量的人道生物節點,開始鑽井。
六日後,在整個恒河流域,上萬口鑽井集群中閃爍起來光芒,數百位衛铿消失,
中南次大陸上那種“人類免疫系統”替代生态系統的模式出現了,所有生物随着“有機物折射波動潮”掃過,迅速轉化“超大型人類細胞器”。當然,等待有機物穩定後,速率降慢,這些“超大細胞器”又變回了标準獸。
這樣的場面,對于星漢的人類們來說,屬于當代技術最頂級的奇觀。是需要仰視且追逐的偉大。這一切尚可以理解。
但對于德幹高原來的舊時代人類來說,這是得跪下顫栗的神迹!對于這些宗教人士來說,他們打不赢,且将他們壓在地上的存在,就是神的意志。例如,上帝之鞭。
現在德幹高原的這些城邦,連使徒都解決不了,更何況衛铿了。
……
在173年3月11日,晚上9:44。
吞噬者群落,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力量,最大的節點個體種從恒河流域的淤泥中爬了出來。
當年在大破滅初期,這個體長一百米怪獸,曾經在核彈轟炸後,仍然能在有機物輻射場中,于數十分鍾内迅速回複血肉身軀,,給自诩萬物靈長人類好好地上了一課。
但現如今成爲了人皇的試驗課上“小青蛙”演示如何抽搐。
在173年3月12日,其周圍數百公裏範圍内,降下了1233次死波打擊。
衛铿通過“放療”中斷了其吸納有機物頻段的渠道。一組組地面火炮對着其猛轟。
硝煙散去後,星漢的考察人員,在恒河中遊的孤島上,看到了這個體長三百米,六條脊椎交錯,三個二十米龜背外殼組成的混亂骨架。
這個在一百年前能将整個城市的人類感染成有機物液體,最後吞噬變爲自己軀體一部分的怪物,就這麽靜靜地被滅掉了。
其強大的身軀和這種突然的死亡,給新舊交替中人們留下了可以見證的豐碑。
……
曾經毀滅天竺北方數十個城市的使徒,在死波下終結。衛铿的飛行器繼續南下,越過了德幹高原,開始朝着南亜次大陸南方飛行,去殲滅那一個個使徒。
而德幹高原上舊人類城邦普通人,是跪拜着天空飛過的黑色戰機,祈求着“神祇”放過。
阿瓦隆,那些躺在維生艙中的所謂舊時代“英靈們”,這時候與凡人們一樣。
當渝城群落來的時候,這些活了兩百年的所謂人類領導者們,就疑惑“強如渝城”,到底是被什麽樣力量趕到了南亜次大陸。
現在他們見到了,這堪比大破滅前的電影資料成群戰機飛過的畫面。
盡管星漢方面傳來的消息,現在對使徒進行毀滅的“人類集群體”是文明時代的堅守者。不會毫無理由地毀滅任何人類居住地,事實上也從未毀滅過人類居住地。
但是阿瓦隆方面,那些在塵埃中舊設備維持生命的‘東西們’,可不敢相信世間還有這樣正義!這一百年來,他們知道自己放棄了大量的人類文明道德!現在他們還活在末世,他們自己營造的末世。
在無法跳出的“末世邏輯”中:無論是遵守文明道德,還是不遵守文明道德。
以這些躺在維生艙中的家夥秉持的邏輯,代入強者的位置,現在作爲弱者。自己都有被毀滅的理由。
在盲信環境下成長的人類,遇到了不理解的事物後,畏懼,恐慌,不知所措,隻能用崇拜來解決内心的不安。
173年4月,當衛铿集群飛行器開始朝着更加南方的區域飛行時候,星漢方面人文部門對衛铿打起了德幹高原上的舊人類城邦的小報告。
從德幹高原上被運來的少年,很難理解“神祇”之外的偉大。這些從小在宗教環境下長大的少年,對現在擊潰使徒的力量,始終是不相信是“人類”。
衛铿内心悄悄地吐槽:“這是原則問題,如果默認神祇存在,默認迷信,那麽社會結構就必然會出現“迷信強迫”,社會會倒退。如果說服不了外來加入者放棄迷信,那不如割席斷交。”
衛铿慎重思考後對星漢給了回應:對那邊來的少年,傳授技術和思想後,一律送返回德幹區域。
星漢現在打算:五十年内,在己方(星漢和統伐區)人口元氣沒占據主流前,不将外界落後人文地區的個體納入自己體系内!
華夷有别。在先進地區無法取得決定優勢,客觀上有巨大民俗、文化隔閡,暫緩對外輸出,以維持自身的文明元氣。
4月21日,衛铿集群同樣開始派遣個體抵達德幹高原,決心對那舊時代的殘餘力量進行調查。
德幹高原上,随着與山南方面接觸,這裏的生産技術面貌已經得到了不小的改變,城邦外的區域已經可以被舊城邦的人類控制。
這些舊時代城邦,開始享用新時代統伐區和星漢發展帶來紅利。
他們從星漢方面進口的蒸汽機在這古老花崗岩風化産生的溝壑中耕耘,沼氣發電站拉出來的電塔,也樹立起來,規格與統伐區南方技術标準一緻。
當然,上述隻是整個腐朽的城邦勢力,糊上了一圈彩紙。城市和城市之間尚缺乏石子鋪設公路網,河道上也沒有機械化起重卸貨的碼頭。
穿着機械約束服裝披着鬥篷的衛铿,來到了阿瓦隆。這個水泥高牆的城市尚且可以看到當年,爲了挂設鐵絲網,預留的金屬杆插口。
根據那些拿着斧頭治安員巡查崗位位置,衛铿甚至可以想象出,兩百年前當高官顯貴們乘坐汽車,在黑衣西服的保镖簇擁下,進入這個避難所後,手持槍械,穿着防彈衣的士兵,在這個隘口是怎樣實彈阻止平民湧入的。
爲了更多地了解這裏情況,衛铿沿着城牆的角落的斜壁,爬上去進入了這座城,剛好避開了所有視線盲區,沒有驚動城市的把守者!
巨大的鍾聲在阿瓦隆中響起。
在最大的教堂中,一位位人員以非常整齊姿态跪拜在了,少數的宗教人員身前。——在這樣的狀态下,一種決不允許他人起身擡頭的規則,約束在每一個人身上。對于不相信迷信的人來說,這種強迫跪拜是毫無道理的。
在房頂上保持觀察的衛铿頓了頓,思考了一番,決定不打破這樣的秩序。迷信的原因,是因爲人内心惶恐不安,搗毀這種崇拜的秩序,并無法解救這些人。相反,在失去迷信所維持的秩序後,會産生混亂。因爲比‘迷信的秩序’更加惡劣的,是‘不爲明天思考的堕落’。
衛铿看到這些:“我沒資格更改這裏的秩序,但是締造不合理的秩序的腐臭者們,我可以帶走。”
(在衛铿看來,那些大破滅之前的人,現在維生艙中活屍,和自己有着同一個時代的恩怨,自己或許沒資格幹涉現在這個時代其他地域人類的路線,但是絕對有資格将他們吊路燈。)
衛铿遙控着小型戰貓和飛鳥遙感整個城市。很快确定了最核心大廈的位置,并且通過生命輻射感知到了那些維生艙!
此時抵達阿瓦隆的衛铿個體,體溫是五十二攝氏度,聽覺、視覺的敏銳度是普通人十四倍。在這個少有機械轟鳴的城市内,一百米範圍内風吹草動的差異都能察覺。
故,衛铿十分輕易地從所有守護者視角的盲區内混入了“英靈殿”,也就是那些儲存舊時代的權貴維生艙的基地内。
一腳從穹頂上排氣管上踹出來後,擡起殖裝甲的臂炮,發射一道乙醚碳基波動,弄昏迷了守衛。
撲通撲通,氣泡在維生艙中湧動。四肢完全萎縮,隻剩下軀幹和頭顱的個體在看到衛铿到來後,開始爲了“人生危機”用盡了思考,尋找可以活命籌碼。
衛铿進來後,先不急着解決舊時代的“熟人”,而是在這個富豪區參觀一番。
在大破滅前,這裏應當是充滿着醫院的消毒水味的高級醫療室,但是現在這裏充斥着一股酸味和香精混合的味道,潘多拉場中沒有細菌和病毒滋生,所以這裏衛生維護問題,不影響這裏的幸存者們苟延殘喘。
衛铿看着銘牌,用自己并不好的外語來試着讀出來:“差個博格?查克博哥,紮克伯哥。哦~”
終于,衛铿确定了這是近古時代的那位“寡頭”了。
衛老爺擡起頭看着這個面容幾乎圓潤如同球狀的近古時代巨頭。露出了笑容。
這些個兩百年前,坐擁着遠超普通人階層物質财富的存在。
他們出行有飛機,飲食可以是數萬美元奢造出來的,私生活可以從别墅中征召當紅模特。醫療上用的是幾十萬美金一試管的黃金藥物,普通人窮盡全部努力才能進入的名校,則是屁颠屁颠地将名譽教授的頭銜送上來。
但是随着時代完成躍遷後,曾經的金碧輝煌,則是變得醜陋可笑起來。
缸中人是不會心靈語言的,但是衛铿打開心靈信息場後,也是可以直接和這些舊時代的缸中人對話的。
衛铿:“我此來是送你們上路的。”
這位缸中偷生者:“你是?東方那股力量的代表嗎,你知道,我非常喜歡東方文化。”
衛铿諷刺回應道:“好了,幾百年前假大空的話就不說了,有錢賺,會喜歡東方文化,沒賺到錢,就是‘堅決保持獨立價值觀,維護發言的自由’——我也是有近古時代的記憶的,知道伱們的那檔子事。”作爲老刁民了,可不會被糊弄。
缸體偷生者:“哦,那我們談一筆交易?如何?在這個基地中保留了大量舊時代科技資料,隻有密匙可以打開,我可以爲你提供~”
衛铿扣着手指,悠然地歎了一口氣,說道:“舊時代的科技不重要,你也不重要,但是對你進行審判,這很重要!——在人類文明陷入沉睡後,你們做的種種,今天都要畫個句号。”
缸體中偷生者見到籌碼無果後,諷刺:“你要審判我。偷偷摸摸地來這裏審判我。”
衛铿将食指放在嘴唇上:“噓,不要大喊大叫,同作爲過去時代的意識,我沒資格對當代人類進行審判,但是對你們是絕對有資格報複。偉大的企業家先生!自由金融大亨。以及能夠影響各國政要的時代俊傑,你說是不是啊?過去你們封賬号,現在呢?”衛铿同樣回敬了諷刺。
~
這時候警鈴響起,而剛剛開始的缸中偷生者一直在召喚的保衛者們來了。
然而就在這些保衛者們接近大門口時候,衛铿心靈語言悠然地警告到:“止步!”這一聲直接炸入腦海的聲音,給迷信人帶來震懾。
保衛者們看着他們的英靈所在的神聖圓柱中,以及抵達這裏散發着光暈的人(衛铿),紛紛開始低頭,雙掌做出書本張開狀,放在了面龐上。
看到了這樣的儀式,以及來源,衛铿愣了一下,然後轉向對着缸體中“偷生者”,補充道:“很低級的儀式。”
衛铿擡起手臂上機械裝置,放射出來的氯化有機物輻射,讓這個缸體内的家夥思維在超氧化中,如同嗨了粉,飄飄然,最終在急促動脈抽搐中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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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分鍾後,衛铿來到了其餘二十八個缸體前,都進行了如法炮制。
半個小時後,走出這個神殿,在雅典神廟式大理石台階上,衛铿看着趕來的祭祀,以及裝甲帶着重武器的暴君。
衛铿面對這些緊張兮兮的教團祭祀,悠然說道:“放心,我隻是消滅我那個時代的錯誤的。至于你們,不屬我現在的任務範圍。”
說完後天空中傳來呼嘯,一架傾旋翼飛機降落,衛铿在這些舊城邦宗教集團的目光中登上了飛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