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位面貿易大廈中，
“科學”再一次召開了會議。
在這一次會議上，“科學”和“機械”身後已經非常熱鬧了，而“工業”的席位上仍然是寥寥無幾。
穿着藍色工作服，戴着黃色安全帽的衛铿走了進來。
塞恩斯看着卡瑞特這個樣子，聳了聳肩。這位代表工業的神子在最近的幾次會議上是越發随意了。
最早的時候還是穿法師袍子，後來呢穿着機械戰鬥服，然後穿過航空服，現在呢，幹脆直接穿各個工廠的工作裝了。
在這個高階神祇聯盟的會議上，這位東方人是從來沒對這裏的場合在乎過。
當然塞恩斯對比了一直燕尾禮服出席的山貞。——衛铿這位從主世界本土大河系文明來的意志似乎是太從容自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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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铿落座後，塞恩斯拍了拍手，身後的一位身材玲珑有緻的女奧法師來到三方的最前台，爲三位主要執掌者講述風撫大陸的情況。
關于這大陸上的情況，衛铿自己有情報分析，對賽恩斯的誤導性講解沒興趣聽。
所以呢，從一開始，衛老爺的注意力放在了這位女奧法師仿佛漫畫女主角一樣的腰身比例上，直到系統提示自己要聽課。
女法師似乎也感受到了衛铿的目光，所以在講述完了大陸上激蕩的局勢後，彎腰收起卷軸的時候，對衛铿抛了一個媚眼。
衛老爺手托着腮，看着她一扭一扭的回去了。
這一幕，在場的上百位參會者都看到了。某人在最前席顯現出有些“不遏制本性了”。
塞恩斯咳嗽了一下，則是對卡瑞特說道：“領主大人，好看嗎？”
衛铿：“嗯？哦，沒啥的，爲了心情愉悅。”
塞恩斯好似“不解”，實則愠怒地說道：“你身邊沒有女追随者嗎？這對你那邊來說不難吧。”
他詢問衛铿，其實是在警示後座的那些女奧術法師，别妄想某些事情。
衛铿歎了一口氣說道：“我那邊，都是頂半邊天的悍婦，沒啥好看的。還是你這邊的養眼。”
衛铿說這句話的時候，在後座的那位精靈王女（現在是東邊林木區域管理德魯伊職業的居委會會長）表情抽搐。
卡瑞特從沒有把她當做女人，都是當機器在用，
如果不是今天，這位王女還不知道卡瑞特也會有這麽色眯眯的目光呢。
塞恩斯不準備在這方面廢話了。
塞恩斯提示道：“從各大舊王都的情況來看，舊神們即将掀起戰争，請問，你是否已經準備好了？”
衛铿微笑：“戰争物資已經準備好了，子午線鐵路上的多條戰備支線上，也有裝甲列車待命。”
衛铿知道，“科學”看似是關心，實則是試探。對于當下三神的局面來看，科學可能會期望“工業”栽跟頭。
爲了讓賽恩斯死心，衛铿打開了多個界面，這些界面上都是聯合工業的戰略準備。
其中工廠那邊的界面上，刷上綠漆的農用物資箱子整齊的碼放。
鐵路那邊的界面上，全身鋼殼有着蒸汽機槍、臼炮、蒸汽弩箭的裝甲列車也随時待命。
塞恩斯默默掃了一眼，他對聯合工業現在的物資充沛一向是清楚的，并且明白給自己看的都是明面上的，在暗中的還有很多牌呢。
隻是，他現在不是來調查“工業”有多少底牌的，他有别的目的。
塞恩斯：“卡瑞特，你覺得我們三人，誰會被舊神優先對付？”
衛铿愣了愣，開始了“糊塗”，指了一下山貞。
山貞：“星徹閣下，爲什麽會是我。”
衛铿：“你的戰線拉得最大。”
塞恩斯解釋：“‘機械’的戰線雖然大，但這是一個神祇的時代，南方大陸是被諸神所丢棄的地方，他的戰線沒有神子介入。”
衛铿繼續“糊塗”：“那麽，是你。”
塞恩斯面露微笑：“那又爲什麽是我呢？”
衛铿一本正經：“作爲進步的核心，挫敗了你，就能取得決定性勝利。”
塞恩斯對衛铿的恭維笑了笑，但還是維持原來的目的詢問：“我不會在這一次被挫敗的，我已經鎖定了我區域的所有神殿。”——塞恩斯和其他秩序神祇有契約聯系，目前這場沖突中“科技”置身事外。
衛铿不禁用手指指了指自己道：“那麽，不會是我吧。不會吧，不會吧。我與人爲善，應該沒什麽矛盾啊。”
（這一段演技，讓監察者空間中的諸多監察者們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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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恩斯“好心”的勸說道：“請閣下警惕，您所在的艾格王國是一個不受控制的要素。這個，我在二十年前就勸說過你，拿下這個艾格的繼承權。”
衛铿搖了搖頭：“好了好了，我注意就是了，王國繼承權什麽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這最後一句東方冷門的古諺語，塞恩斯莫名其妙。
衛铿頓了頓，解釋道：“意思就是，命運中的事情，該發生的，總躲不了。”
衛铿用手指了指左邊界面上，正義之神的神徽，顯然意思是，艾格王都的命運不在自己的控制中，
賽恩斯與秩序的各個神祇打交道次數是最多的。而衛铿則是另一個極端，和現在的諸神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連山貞也都和諸神接觸了數次。
所以合該是“工業”來最先抗線呢。
然而衛铿當下略微在艾格局勢上這麽一提，顯然是知道“科技”“機械”這種串通其他神祇的情況。
面對衛铿話裏有話的輕微嘲諷，塞恩斯立刻開始了下一個進程。
賽恩斯：“在接下來的戰争中，新神必然會遭到舊神的阻擊。所以還屬于凡人的‘科學，工業，機械’的執行者有可能出現意外。”爲了确保計劃具有容錯性。
塞恩斯要求簽訂聯合契約。
聯合契約的内容是：“一旦一方出現問題不能履行，在主大陸上的神職推進則是由另一方執掌。”~這顯然是，塞恩斯害怕衛铿扛不住，試圖要兜底。畢竟他自己清楚“科學”給“工業”找的較量對手是誰。，
衛铿“懵懂不解”提問道：“你是說，我們會被殺死？”
塞恩斯：“不，在我方持有的演算能力中，神沒有優勢，我方同時也都屬于傳奇之下這道規則默許的神之代行者，這個星球上能讓我們隕落的力量，幾乎不可能出現。”
（三人的背後是強神力的知識之神，當然更廣義上，是主世界在諸多位面能調用的恒星級運算系統。）
塞恩斯誠懇道：“但是，由于對手是神，神會采用各種其他方式來達到目的，所以需要預備最壞的可能。”
衛铿點了點頭，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就如——過往多次任務中，覺得自己的監察者發布的任務很有道理一樣。
白靈鹿看到衛铿如此純良的演技，不由聯想起過去這貨也是這麽天然呆的表情，不由“啐”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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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結束了。
在大廳中，科學、工業、機械三大神格的神徽随着三人的召喚浮現。
兩個人，四個手掌，交替握住另一個手的手腕，形成了四方循環——這是工業的神徽。意義爲協作力。
一隻手上有一隻眼睛，這是科學的徽章，預示着觀察和行動。
而齒輪驅動着杠杆，則是機械的徽章，代表不竭的力量。
随後，在場所有人則是對着這三個神徽行注目禮，契約達成了。
辦完了公事後，衛铿急匆匆的退場，——作爲“工業”，卡瑞特總是挺忙的。
然而，“科學”就這麽輕輕松松，達成了目的。
塞恩斯覺得似乎太輕松了一些，他覺得不真實，開始反複檢查他拟定的這個契約是否有問題。
然而直到所有神職徹底挂鈎後，他也沒有找到問題。
“所以說卡瑞特的應對是什麽呢？”塞恩斯百思不得其解。
塞恩斯已經習慣于卡瑞特在每一件事上，互爲對手了。
但是這次，他試圖在這場晉神之戰中，‘讓卡瑞特承擔舊神祇們絕大部分注意力，使得其不得不晉級爲傳奇，優先退場’的計劃，是玩的前所未有的大。
風撫大路上，傳奇是必須要離開星球的。
舊神祇滅不了“科學，工業，機械”的代言人，卻能夠逼迫其停止争奪信仰的目标。
塞恩斯從各種信息都确定，“工業”将要承受大部分阻力。而“工業”的選擇是硬抗？
塞恩斯在這場會議前認爲：“卡瑞特有計劃先發制人，将自己一起拖入被迫晉級傳奇。”
但現在，“工業”毫無反擊的迹象，看起來極不自然。
塞恩斯在困惑中。
山貞收拾完了資料也準備離開了，在離開之前對塞恩斯問道：“你在糾結他的想法嗎？”
塞恩斯擡起頭，微笑道：“同爲東方人，你能解釋一下嗎？”
山貞用和風式的‘過于正式’語氣包裝道理的模式，回答道：“主世界的亞洲範圍很大，日出之地民，和日落之地民，文化同源，但是想法各有不同。我看不懂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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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北方領地後，衛铿各個克隆體回歸了工廠的工作。
而主體則是坐在了鮮歌市的辦公大廈中。
卡瑞特對同樣參會的諸多追随者們問道：“你們也聽到了，艾格王國那邊，在未來的數年内會和我們産生嚴重的沖突。”
這些從多元宇宙區其他世界來的英雄看着衛铿，作爲忠誠的追随者，他們等待着衛铿的決定。
而衛铿則是在等待他們的看法，結果幾分鍾過去，雙方大眼瞪小眼。
衛铿歎了一口氣：“好了，我知道了，在騎士的道德中，對于領主的要求，附庸是不能違抗的。”
此時北方工業領仍然是艾格帝國的附庸。這個反對的決定隻有卡瑞特能做出，這些守序的追随者們在道德上不能慫恿。
面對衛铿的無奈，還是格瑞斯發話了：“聖子，您是代行新秩序的聖人，對凡人王國的秩序，不用那麽在意。”
衛铿看着他，随後又看了看其他追随者，這些人表示了對這個看法的肯定。
對于追随者們永遠要以自己爲中心的表态，衛铿有些哭笑不得。——這并不是衛铿想要的答案。
衛铿：“格瑞斯，如果我消失了，嗯，假定現在，從物理意義上，肉體消亡。那麽現在的我所在的這片領地上，能夠無視艾格王都繼續踐行‘工業’的意志嗎？”
話音未落，
旭（職業遊俠，傳奇以下）則是以“否定且激動”的語氣問道：“冕下，爲何要如此假設，您對自己隕落的假設，這是對我們的質疑，也是貶損了您的神格！”
衛铿看着這位追随者說道：“不，旭，這不是對神格的貶損。神格存續于信仰，也不是‘各種意外後的無力’。更也不是對你們的質疑，而是基于希望的。~~~唉，如果那件事發生了，你們将其看做一道試煉吧。”
衛铿放回了自己的追随者，看着南方的地圖，又歎了一口氣。
南邊的大起義，那些邪惡守序的力量先出手了，開始控制了那裏的不滿發展，這一次，自己隻能看着那裏走向錯誤的結果。
【近古時代典故‘顔色不純’：任何發源于下層的運動，無論其初衷是什麽，隻要裏面讓CIA占據主導，那就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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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撫曆3591年，艾格王國出現了裂紋，南方的諸多領主的領地上出現了叛亂。近年來叛亂的屬性和過去純農奴不同，混雜了不少領主城鎮中失去價值的中低層知識者。
而系統這裏再度将艾格命名爲王國，而不是帝國，這是因爲艾格的統治力明顯下降。
前面說過艾格王都的财力上升了，但是統治權威下降了，提供給艾格大量财富的是北方工業領。
在83年間，卡瑞特絕對是艾格帝國内最炙手可熱的皇位繼承人選。
在王都的部分政治家們看來：如果國王就這麽做了繼承人的選擇，那麽艾格帝國不會有今天的問題。
但是當艾格帝國，經過了正義之神賜福，選定了新的繼承人後。也就将卡瑞特排除出了艾格王位。也排除了北方領地對王國其他地區的進一步支援。
這是一把軟刀子，北方領地的淡定讓王都反而感覺不安。
如果卡瑞特表現出不滿，艾格王國強勢鎮壓，那麽，也就能一次性的解決工業區和農業區的南北矛盾問題。
但是卡瑞特沒有任何抱怨。甚至表現出了非常認可國王的決定。
艾格王都有些人這邊認爲随着卡瑞特的屈服。——嗯，事實上，他們在政治上犯下了“過于天真”的錯誤。
卡瑞特默認了皇室繼承人選擇，但是并沒有按照王室的決定來解決南北之間的問題。反而是放任不管了。在随後數年後，似乎對“身爲家族一員的義務”也直接否認掉了。
北方的工業主，在确定卡瑞特無法用帝國繼承人身份爲自己的集團從艾格王都換取應許權，于是乎，也就不理睬王都了。——沒錯，王都的封建繼承權調整行爲，沒有讓北方領主放棄卡瑞特。而是放棄王都。
要知道，跟着衛老爺混，那是有好處的，一大堆寒門騎士被提拔成總督，娶了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卡瑞特就是他們的身家依靠。卡瑞特被剝奪繼承權時，他們是最激動的群體。認爲這是亂命。
卡瑞特的那些堂姐們再也沒有收到北方閨蜜團的信件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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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格帝國上層建築直接出現了主世界“南北戰争”時的态勢。
唯一的不同是，北美時期，工廠主一方占據政治優勢，在大選中獲勝。而南方種植園一方是劣勢。
現在艾格帝國内是倒過來的，種植園、售賣資源的封建集團一方占據政治正統，而北方屬于地方政權。
但是“正統”這件事，隻在“師出有名”這件事上有用。
美利堅南北戰争時期，先出兵的南方被定義爲叛亂，但其實是北方完全具備後發制人的優勢。——現在局勢是，北方工業領也是同樣的開局。
僅僅是龐大的貿易逆差，就足以将南邊的種植園經濟下，除了大領主之外的所有人壓迫至赤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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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格的南部，大量市民階層起義就在這個背景下爆發。
風撫曆3599年4月4日，起義的市民們，拿到了開礦的炸藥，奪到了軍械庫，同時絞死了總督。手持火槍的他們，摸索着掌握步兵操典訓練。
丹尼帶着自己的騎士兵團，就在這樣的背景下開入了南方剿滅叛亂。
地行龍兵團在南方與金刃領主的部隊完成了彙合，地行龍騎士們與騎着叢林蜥蜴的精銳騎兵對視，互相認可對方的實力。
5号下午，在金盞花莊園中。
丹尼在見到了這位自己媽媽的外公時，非常尊敬。——而頭發花白的金刃公爵近些年來，早已經沒有三十年前，在王都中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權臣氣息。
【卡瑞特的崛起，讓這位權臣變成了忠誠。讓南方的自立勢力，現在變成了堅決擁護王都的勢力。所以說啊，基礎經濟階層改變上層建築。】
在這位曾孫輩的王國繼承人到來的時候，他很歡喜的拍着這個壯實的青年騎士。
這位穿戴盔甲老公爵下了座龍贊歎：“孩子，看到了你，就看到了王國的未來。”
不是衛老爺不輸出概念，而是正兒八經輸出要詳細調查後才能對外投入資源，因爲目的是要建設。建設比破壞要難多了。
但往往在外部出現矛盾爆發時候，比那些搞破壞的“混亂邪惡”們搶先一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