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夜篝火旁,面對血肉的抽動,衛铿很有報複的快~感。
盡管邏輯上不認爲這是健康的,是禁忌的。但是現在?
“現在僅此一次,呃,這次爲特例。”衛铿如此辯解着。
火焰升騰起來,一塊塊燒熱的石頭,送入了這個節點生物身上切開的傷口内。衛铿嫌其叫的太吵,用木頭架子将其口部撐開,不斷地搗毀其不斷愈合的發音器官。
當這些東西一個個不符合自己審美的組織結構被摘除下來後,衛铿内心的惡氣可以放出來,是的,目睹了自己太多太多的所遭遇的殘酷後,如果不能做出一點反饋,衛铿覺得自己有心理陰影。
衛铿:“怎麽說呢?念頭需要通達。”
衛铿一邊這麽找着各種‘合理’的理由,一邊将砍伐後的真菌,還有草木生物,放入了節點生物的髒腑,看着碳基物質不斷地再生排斥着這些結構時,所有的衛铿,嘴角露出了笑容。
若是在外界角度上,這一千多個面容相同的人在此事上咧着嘴角,相互配合着對活肉切割,神色中沒有一絲憐憫,甚至通過交流,步驟越來越快,一定會感覺到不寒而栗。
随着天空中的星幕緩緩轉動。
被衛铿俘獲的這個基因群落節點生物,其生命輻射在寸寸的減弱,不單單是如此,其内部組織中也在不斷增生異常的器官。尤其是神經中樞,組織被衛铿基因放射,腦組織結構被迫發生異變。緊接着,似乎是能理解了情緒,不,是出現了一個被衛铿灌輸大量情緒的通道。
衛铿意識中那些負面,陰暗,随着衛铿生命輻射強行打通該節點生物部分理解能力後,就輸入到了這個基因群落,同時也宣洩到了這片自然界中。
負面的思維,就是對某類存在終結、毀滅,甚至憎惡的态度,這是一種絕對惡性的存在。
那些衛铿被俘獲的個體在節點生物這裏所遭遇的一切,在普通生物中似乎隻是滅亡前疼痛,不會衍生出其他什麽東西,但是在人類這樣的高等意識生命存在中,越複雜的死亡和折磨,在思維和意識上就能演化出複雜的黑暗。
這個節點生物在誕生後不斷的吞噬人類,甚至将人類的頭顱融入成自己的器官,其體内本來就有人類基因,隻不過人類基因被其成功駕馭,攫取了人的記憶思維。
現在,在衛铿生命輻射的強勢下,這部分人類基因現在就開始反噬了,随後這個群落開始被迫接受人類才能理解的抑郁、黑暗、恐怖。開始知道什麽叫做“生而爲人,我很抱歉!”
在過去,人類作爲高等生物擁有的複雜意識情感在崩塌、扭曲時,是無法傳播的。
但是現在,在上千個基因相同的人類思想同時陰暗的嘶顫,會随着生命輻射擴散出去。
黑化,衛铿是可以的。
現在不僅僅是這個基因群落被衛铿影響,整個區域内出現了異變,叢林中,大量的樹葉無風自落,樹葉根子自動斷裂了。
這一切從土壤中的小型生物首先不正常開始。
這些微小的生物原本是這些基因群落生命輻射影響範圍内的最邊緣生命,所以也是在生命群落外圍最承受不住衛铿影響的個體。
這些土壤中的蟲子、壁虎們快速變異,其體内内部細胞核出現異常脫落,然後這脫落的基因,則是結構出現了變化,返回到細胞核内對細胞核進行拆解,增生複制!
病毒,在這個時代已經不常見的東西出現了!然而現在随着衛铿的負面黑化,這東西再次張牙舞爪的成爲了敗者的裂紋。
不到短短的十分鍾,病毒從小型生物活動,擴散到了植物,植物樹皮的管道中開始出現壞死,内部大量脫水,不正常的落葉由此開始。而後是大量較爲複雜的動物也發瘟般掉毛,抽搐。
該基因群落承受着大量非正常信息,這些非正常的信息,即便現在衛铿手上的這個節點生物會死裏逃生,回歸自然群落,其現在基因内積累大量錯誤片段,會讓其所在的群落生物周期性的壞死。
而這樣的變化,波及四方,引起無數自然生命意識的惶惶。
如果說先前這些基因群落對南邊突然冒出來搶地盤的衛铿集群僅僅是無與倫比的厭惡,而現在它們才是真正引爆了更可怕的事态。
衛铿集群,現在對整個潘多拉世界的所有基因群落,自此刻開始變得有毒!
這股波動,現在擴張到了兩千公裏,不,三千公裏,整個東南亞,半個南中國,以及大洋上的大型群落都能感覺到這種驚變。
而這樣的驚變過程,潘多拉時代并不是沒發生過。
……
長江上遊,在文明時代被稱呼爲渝地的地方,有山,也有水。
現在這裏依舊是山城,高低不平的起伏上,參天的巨大植物融合着舊時代的建築碎片,聳立在長江兩岸,形成了生命朋克的城市。
這裏的基因群落不是東亞區域最強的群落,但絕對是朝着人類社會方向演化程度最深的基因群落。全因爲,當年這裏是大破滅前人類避難計劃的最後遺迹。由于這裏的群落是人類基因濃度最高的地方,所以面對南方千裏之外異變,感應的最多。因爲衛铿此時的這種負面,某種程度上對照着該地基因群落自身誕生時的情形。
避難所計劃:
2365年,當潘多拉場逼近長江上遊,那時這裏聚集的東亞最強的技術力量,構築了一個能夠籠罩整個城市圈的納米網絡,這納米網絡一共分爲六千層,用海量的光量子信号将潘多拉世界的生命訊息傳播現象斬斷。
這個計劃随着周邊四十個大型核電站的啓動,成功了一部分,納米網絡成功中斷了自然碳基生命輻射。
當避難所計劃初步成功,逃到了這裏的人類松了一口氣,可是更多的問題出現了。
而在這個城市後方,大量的人類也不計一切代價試圖拿到船票擠進這個城市。
然而最終這個避難所在三個月後突然崩潰了,上千萬聚集在這裏的人類一瞬間暴露在了潘多拉場中,再然後,這裏成爲舊時代末期最大的人類厮殺場。
關于避難所的設施到底是怎麽崩盤的,在這條大江邊的山石上記錄了那時的人類在絕望中留下的最後遺言!
某塊紅色岩上潦草的記錄這樣的總結:這是人類的劣根性,當社會不斷複雜化後,總有部分社會思維,開始不以社會發展生存爲重點,追求奇怪的理論和反文明的希望。
而在随後石塊上詳細的記錄了渝城崩潰的細節。
一位城市的文書人員盡職盡責的最後記錄:避難所在最後收容了太多的人,因此也混入了極端自然恐怖組織。這些組織以大愛地球爲口号,當潘多拉場擴散的時候,代表人類朝着自然臣服,所以人類一切的自救在這個組織看來都是不合理的,應當放棄,所以最後是這個組織從内部破壞了避難所設施。
但是另一位人員寫下了另一種看法:當然也有可能一開始,避難所計劃就是失敗的,其産生的阻隔僅僅是阻隔了最明顯的生命輻射現象,但人類們的意識其實也早就被生命輻射污染,這一點在單一的人身上看不出來,也許隻是這個人有些抑郁,但是在整個社會上,充滿着衰敗、絕望、瘋狂、無助,正是生命輻射下人類意識在思維中消亡的現象。
而綠色恐怖組織的無條件妥協,其實正是潘多拉場中的群落意識對人類進行了征服。
渝城徹底暴露在自然的生命輻射下,此地上千萬絕望等待死亡的人類,在經過了最初幾日的瘋狂破壞和殺戮後,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平靜,當人類戰勝不了某種東西的時候,就會衍生出宗教,而這次人類在絕望中的這種唯心主義,似乎也取得了成效。
數個月内,平靜的人越來越多,一個個的找了樹木靠上去,漠視着自己被自然吞噬。以一種非-暴力的模式面對着自己即将到來的宿命。
因爲上千萬人類在這裏最終結束,讓這裏群落中人類的基因非常濃厚。幾乎一草一木中都有着人類的基因。
樹上開的花朵是人類的唇肉模樣,水裏的魚類長着人類的牙齒。
而現在,在這裏的融合人,有百分之七十也都沒走樣到脫離人類審美,隻是有點詭異。
例如,有的融合人和植物伴生,尾椎上外露出植物的蔓藤,白天蔓藤插入母樹中汲取營養物質,在夜間行動。而有的呢,則是原本的頭發上長出了棕榈葉子,在陽光茂盛的時候,頭發可以會展開如同傘蓋一般進行光合作用。
而這裏的基因群落表達了大量人類基因,有着大量類人型個體。故在全球的基因群落中,其也非常罕見的擁有工具制造能力。它們會掏空一些大型生物的内部,如同零件拼裝一樣植入樹木結構,形成運輸船,順着長江而下,擴散到周邊區域,采集礦物。甚至存在金屬冶煉的能力。
而這些融合人所鏈接的群落意識也承接了人類舊時代的一些社會習慣,例如它們是母系社會,且有社會等級,——祭祀這個存在,是這裏融合人中最高的節點生物們的自稱。
但是即便如此,它們依舊是群落,沒有被長江、黃河下遊的人類城邦們視作人類。
因爲啊,即使是高等融合人在外貌上和舊時代人類難以分别,卻不會有舊時代高等生命的同類概念。它們會如同蟻群首腦一樣,可以對任意低等級的融合人進行生命物質的掠奪。也就是說這裏的祭祀并不是人類社會超然的權利地位那麽簡單,而是作爲群落中進食的頂層。
當強者對弱者有絕對的權力、義務時,這絕不是社會,而是弱肉強食的蟻巢秩序。
而現在,渝城的這個群落的上層,感覺到南邊的“同類”對整個世界出現了“複仇意志”。
在其摩天巨木上,挂着的一尊尊金屬銅鍾,敲響了。在巨木中的一個個樹洞内,有數百個蜻蜓身軀,但頭部長着人類眼睛的怪異種,飛入到了各個區域最大巨木建築的頂端。
……
在叢林這邊,随着白靈鹿發來的提醒,以及關于這個被俘獲節點生物的某些狀态可研報告,衛铿從負面狀态恢複過來,恢複了工作狀态。
衛铿在系統上說道:“抱歉,剛剛有些,沒控制住自己的狀态。”
白靈鹿:“你的發洩屬于正常狀況,隻要不超過一個數值,适當的發洩有助于你思維釋放混亂,當然‘提醒你’也是我的職責。您這次戰損的個體記憶,都已經進行了保存,不會出現缺損。請放心。”
衛铿:“謝謝。下一步,嗯,這個東西的處理,就麻煩你幫我進行方案統算了。”
這個節點生物,白靈鹿已經調出了資料,給出一個讓衛铿很舒服的方案。
……
衛铿重新開始審視戰況,繼續有序的思考。
雖然更遠的北粵地區,還有更多的基因群落繼續與自己敵對。但是必須要在現階段中解決它們的理由不充分了。救人和立即報複都已經完成了,而接下來,要慢慢來。掌握了主動權後,就要把握住節奏。
也就是,自己的工業生産可以多準備一點,與本地區域的其他人類勢力多溝通一些,同時也要對這個世界各個群落的情報也可以繼續收集一下。
衛铿的隊伍沿着山道撤退,絕大部分在趕路,背着武器彈藥大步流星地向前。
而部分衛铿則是被前面的人牽着,抑或是被後面的人輕推前進,拿着紙和筆進行記錄和寫畫,這個過程持續五分鍾後,将紙和筆交給後面的自己,自己背上了行李轉換爲體力勞動。
現在衛铿對自己的生命輻射運用的非常靈活,大腦這個消耗能量最高的器官可以承接整個群體傳來的百分之七十能量,維持強力的心算,對眼前各種視角的情況進行預估,例如前方的一個葉子從枝頭落下,兩秒後會掉落在地面上的哪塊土上,衛铿們組成的思考陣列能夠在零點一秒内準确的預測出來。
衛铿可以高速的思考,此時生命輻射支撐一個個大腦思考的消耗是每小時兩萬七千大卡,也就是三公斤脂肪亦或是四十八個巨無霸漢堡的能量。
當然,大腦可以承接這樣的信息,但若是想形成有效記憶,在這一過程中大腦還是會過熱的,所以每隔十分鍾,衛铿就換一個大腦記錄,而已經記錄了信息的衛铿呢,則是切換一下,讓身上的肌肉成爲耗能大戶,例如背着行囊大步行軍。
在返回的路途中,衛铿依舊是快速消耗大腿以及内髒的脂肪。曾經在皮下這些随拍抖動的東西,現在在自我生命輻射的控制下,快速的流淌。讓自己的體溫始終保持在了37.5攝氏度。
“我還會繼續和這裏的群落戰鬥。”正在記錄地形資料的衛铿再次确定了戰略目标。
“但是我會盡量在這裏表現出比你們更适合的生命力。”背負着自己遺骸的衛铿未動搖自己的核心目标。
“我還有很多方面要進步。”隊列最前沿的衛铿拿着開路刀不斷砍開前方剛長出來幾個小時的雜草,聞着草汁液的甜香氣息,對自己的未來很踏實。
在這次較量中,自己集群内最大優勢就是交流協調的優勢。自己用心靈感應傳遞的大量的畫面,嗅覺,聽覺信号,爲每一個個體的行動提供了“先知先覺”的配合。而這個衛铿覺得還能變得更加好。
心靈感應要比語言的效果更好,但是!語言是聲音傳訊的進步模式,這個模式是先進的。
在遠古的時候,人類相對于動物的“強心靈感應”就是發出聲音相互确定各自的狀态,漸漸地需要這種相互嘶吼的方式在簡單音節的基礎上,将信息傳遞得更加快捷。
語言誕生後,原本需要嘶吼大半天才能讓其他個體确定自己“是發現了一頭鹿,而不是蹲着拉屎碰到了鬣狗”,當語言出現後,隻要幾個音節就能表達了。
語言就是加密規範化的嘶吼發音調。那麽現在自己的心靈感應是否可以就各種意思進行規範化呢?
現在的衛铿回顧在戰鬥中有的自己提供心靈感知畫面時根本用不着那麽清晰。
戰鬥中的過程和可能結果,完全可以表達的更簡單一點。畫面可以隻要關注手腳等幾個點,聲音隻要确定其變化,而嗅覺味覺冷熱大部分時候不必表達,因爲就算是很多自我本體在正常的時候也不會時時刻刻的注意周圍每一縷氣味,僅僅隻需要重要,甚至自己熟知的意境就能代替很多六感方面的信息。也就是“心領神會’。
衛铿覺得自己的協調配合上還有更大的升級空間。
聖杯隻能由純潔的靈魂締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