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上玄陽宗内一百零八峰,若論最強,當屬天鼎峰無差。
且不提峰主靈陽子乃是一百零八峰中僅有的六名元嬰真君之一,更因爲天鼎峰首徒白千羽其人,能以二十七歲之齡修成靈動第九境的準金丹修爲,此等實力縱是與地位等同長老的親傳弟子比肩,也大無不可。
縱觀無上玄陽宗内六千餘内門弟子,白金羽絕對是明年大比,一舉晉升成爲親傳弟子呼聲最高的幾人之一。
今次白千羽前來比天峰,乃是領了師命,到此處接引天鼎峰新晉弟子的,卻不曾想撞見了楚逸領着“金剛”一路狂奔上山。
以白千羽的眼光,自然瞧出了“金剛”乃是兇名卓著的狂化暴猿,此等七階妖獸縱然是他也不曾收服過,更何況這頭“金剛”明顯不是用“鎮妖符”煉去野性的馴化獸寵。
如果是,白千羽反倒未必上心了,畢竟自然順服與使用“鎮妖符”降服的獸寵在本質上有着極大的差距。
同樣是七階妖獸,兩者之間的實力相差至少一個層次,更何況“金剛”吞了兩顆妖核,妖力劇增,如今俨然已有突破成爲八階妖獸的趨勢,縱是白千羽這等眼界極高之人,也不禁動了心。
一頭八階妖獸,縱然是金丹真人都難免要爲之心動的。
此刻聞得楚逸所言,白千羽面色不禁微微一變,在無上玄陽宗,他白千羽好歹也是個名人,哪怕是一般的長老見了,都要同他客氣寒暄幾句,何曾被一個内門弟子如此對待過。
況且因爲“金剛”的出現,一路跟來圍觀的内門弟子并不在少數,白千羽抹不開面子,攔在路中震袖冷道:“好個狂妄之輩,給我停下。”
一股無形勁風襲面而來,正是白千羽震袖打出的暗勁,意在讓楚逸出個醜,他也好在群衆面前讨回面子來。
楚逸可不認識白千羽,縱然認識,現如今楚逸也不會買賬,尤其是白千羽先動了手。
完全無視了襲身而至的暗勁,楚逸不屑冷哼了一聲,仿若沒事人般沖開前路,以他那足以硬撼靈器的強悍體質,區區暗勁,又豈能對他造成什麽攔阻。
及到此刻,白千羽方才注意到楚逸居然也是靈動期修爲,不過他并不打算就此收手,他白千羽的面子可不是誰人都能落的,尤其是在如此多的同門跟前。
就在楚逸即将掠過白千羽身側時,後者指間掐了個決印,頓有一道青色屏障顯現,封死了十人并寬的山路。
楚逸本不想惹事,但到了這一步,他縱無與人相争之心,也不得不表示點什麽了。
停下了腳步,楚逸目光中厲色閃過,鎖定白千羽道:“攔我去路,你可知道後果?”
白千羽攔下楚逸,卻驟聞這等挑釁言語,頓時面沉如水,冷然道:“這頭狂化暴猿你開個價,我買,僅此而已。”
“不賣,讓路。”
楚逸惜字如金,時間太趕了,又隐忍了一回,如果不是身處宗内,以他骨子裏那股狂勁,頓下殺手将對方幹掉都是大有可能。
白千羽快要被楚逸氣瘋了,一張臉陰沉得可怕,但他也不是簡單之輩,落人口實的欺壓之舉他不會做,念頭一轉,已然有了定計,冷笑一聲道:“我看這頭狂化暴猿并未經‘鎮妖符’馴化,實在是危險萬分,今日我便仗劍除妖,将其誅殺當場,免得日後其兇性大發,傷人無算。”
金剛能識人言,頓時怒起沖着白千羽一陣狂吼,妖氣勃發之下,圍在周遭修爲稍淺的玄陽門人不禁連連後退,吓得面色煞白。
“金剛,不許放肆,乖乖待着。”
楚逸眉頭皺起,先是釋出一道神識,警告了金剛,這才将目光迎上白千羽,氣勢大變,狠狠吐出兩個字——“你敢!”
“難不成你還想護着這頭孽障不成。”白千羽笑得愈發從容了。
“它是我的獸寵,你敢動它半跟毫毛,我就打到你滿地找牙。”
白千羽仿佛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指了指楚逸道:“敢與我白千羽叫闆的内門弟子,已有十年難見了,别說我白某人不給你機會,既是如此,我便與你鬥上一場,若你技不如人,這頭狂化暴猿便任我處置……”
“你不打,我也要打。”
楚逸已被白千羽的專橫挑起了怒火,冷冷道:“我若負于你,金剛任你處置無妨,你若輸了,又當如何?”
“我若輸了?”白千羽失笑道:“我不可能輸。”
“這個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有這許多師兄弟在旁,也好做個見證,難道你連一點言敗的彩頭都不敢擱下嗎?”楚逸環顧四周道。
白千羽聞言愣了愣,眼中閃過一絲狠色,“既是如此,這件絕品靈器便是彩頭,我若輸了,它便歸你。”
随着白千羽話音落下,在其掌心多了一尊紫金色澤的方塔,塔分五層,其上靈光缭繞,刻畫着不知成百上千道複雜難明的符篆,每一層塔身都有一條栩栩如生的盤龍相護,塔頂鑲着顆晶瑩剔透,紫焰内蘊的寶珠,一看便知絕非凡物。
白千羽将此法寶拿出,頓時引得圍觀衆人一片驚呼。
“這該不會就是靈陽子師伯數件成名法寶中的‘紫炎旒金五方塔’?”
“就是此物,據傳當年靈陽子師伯尚未修成元嬰真君時,便是憑借此塔與另一件絕品靈器‘幻滅大日缽”以一敵三,轟殺了兩名同境界的金丹真人呢。”
“天鼎峰大名鼎鼎的六大靈器,這‘紫炎旒金五方塔’名列其中,縱然是隻排名最末,但威力也足以轟殺尋常靈動期修士了,縱是金丹真人對上,怕也難讨得了好啊!”
“想不到白千羽師兄竟已得傳此法寶,如此看來,明年晉升親傳弟子的大比上,他鐵定要占去一個名額了。”。
“我看未必,強中更有強中手,遠的不說,單單是我們風流雲師兄,便不比他爲弱。”
“風流雲師兄,那是掌教親自領上山的,又得了當年赫赫有名的元嬰真君無常道人的洞府藏珍,光是憑他手頭那件寶器,便已立于不敗之地,不過你可别忘了,大比的名額可不止一個,白千羽師兄這等準金丹修爲,再加上這‘紫炎旒金五方塔’,擠進前五,定然輕而易舉。”
“那倒是……”
耳聞周遭同門議論紛紛,楚逸也終于想起這白千羽的身份來曆,當初在交易場内,楚逸還曾與天鼎峰的宋丹一做過買賣,那時候人家還給了他一枚青玉符,邀他日後有空前去作客。
不過這并不能改變楚逸對白千羽的厭惡,甚至在後者取出“紫炎旒金五方塔”作爲賭注時,楚逸更是抱定了痛揍他一頓的主意。
“老子今天就叫你賠了夫人又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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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天峰頂,丹陽子額頭滑下一滴汗水,面帶窘色道:“師兄,就讓我悔一步。”
“落棋無悔。”純陽子淡淡飄出一句話來,目光卻是投向遠處,若有所思。
“好嘛,不下了,早知道同會輸得如此凄慘,我才不邀你對弈呢。”
丹陽子吹胡子瞪眼道:“還有半個時辰的樣子,我們一同幹等着便是。”
純陽子聞言,嘴角卻流露出一絲笑意,指了指斜下,“不用等了,我那徒兒似乎已經上山了。”
“來了,在哪?看我不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沒有時間觀念的臭小子,害得俺郁悶了一個半時辰看你們下那鳥棋。”一旁的怒陽子不爽道。
“看來師弟你是沒機會了,似乎已有人想要代我這個做師傅的出手教訓他了。”
純陽子說這番話時,言語之中的護短意味盡顯,顯然已有薄怒。
此刻丹陽子與怒陽子已然釋出神識探出,二人修爲實力雖難有純陽子高絕,但畢竟也是金丹大成的真人一流,神識覆蓋個方圓百裏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緊接着,二人面色均是微變,怒陽子第一個忍不住道:“師兄,那可是你的開山首徒,你要再不管,他要是被白千羽那小子打壞了,就算是你,也沒地方說理去。”
“我爲何要管,難道我還攔着他去赢一件絕品靈器嗎?”
純陽子語出驚人,不置可否的擺袖道:“師弟,這局棋我們繼續下着,我讓你悔一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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