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蕪的平原上,查爾斯盲目向前走着,他的船員們全部消失了,隻剩下他一個人。
他自己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到底要走多久,但是某種力量趨勢着他不斷向前走。
忽然一道貼着倒福的紅色防盜門出現在他的面前,那是他的家的房門。
查爾麻木的臉上露出興奮,激動的撲了過去,“我要回去了!我找到了!”
門開了,但是門裏面什麽都要沒有,連單純的黑暗都都沒有,隻有着無盡的虛無。
查爾斯身體猛地抖動了一下,從噩夢中醒了過來。
他發現自己的面前放着一本書,自己的手正在握着鋼筆,正在上面不斷的寫着什麽。
“哥們,你又做噩夢了,你等我一下啊,我把這一章結尾寫完,就把身體給你。”
等身體再次回到了查爾斯的手上,他推開門走到甲闆上。昏暗的海面上還是什麽都沒有,他們還在新前往光明之地的路上
查爾斯歎了一口氣,他能理解自己爲什麽做這個夢,之前那麽危險都沒有怕過,但是臨近回家了,他心裏居然有些害怕起來。
萬一海圖标記的位置沒有什麽出口呢?萬一出口外面是另外一個世界呢?各種想法在查爾斯腦海中不斷閃現,讓他感到心煩意亂。
“Shtunggli grah““““nn fhhui Y!!”
忽然耳邊響起的呢喃聲,讓查爾斯耳膜感到刺痛。“艹!”
臉上青筋暴起的查爾斯擡起義肢對着自己額頭上砸着,企圖用疼痛抵消心中煩躁感。
連砸兩下,查爾斯的頭上破皮并開始流血了,就在他砸第三下的時候,旁邊的一個鐵手伸過來,擋住了。
那是醫生的義肢,他把一杯墨綠色藥水遞了過來。
查爾斯什麽又沒說,仰頭喝了下去,極度的苦味讓查爾斯五官幾乎皺到了一起。不過藥水是有效的,查爾斯耳中的呢喃聲小了不少。
“謝謝。”查爾斯把杯子遞過去。
“提醒你一句,這已經是我能配置的最後一份藥劑了,你的精神正在崩潰。雖然我是醫生,但是你的情況我已經看不明白了,我也不知道你還能撐多久。”
“航海馬上就要結束了,最多還有三天,三天之後,我再也不下海了。”
“哼。”醫生滿臉的不信。“不管你出不出海,船上的其他人已經開始出現輕微的壞血病症狀了,如果你們尋找到那鬼地方沒有島嶼補充物質的話,船上的人都得死,别忘了你的職務是船長,你必須替所有人的船員生命負責。”
不等查爾斯說話,醫生一瘸一拐的向着船艙内走去。
查爾斯按下心中的不安,開始按照慣例巡視起獨角鲸号。
船員們也能感覺到自己的船長情緒,所有人都努力做好自己的任務,生怕這個時候觸他的黴頭。
三天,兩天,一天,随着距離一點點的靠近,海面上卻還是一片漆黑,查爾斯的心越來越煩躁起來。
當最後一天來臨的時候,查爾斯坐在船艙内畫着風景畫,但是越畫他覺得越難看。
“哐!”畫闆被查爾斯猛地甩在牆壁上,色闆上的調好的各色顔料撒的到處都是。
臉上表情扭曲的查爾斯雙手一掰,把畫筆掰成兩節,直接扔在地上。
眉頭緊鎖的他站起來,給槍上好子彈,打算新一輪的巡視。但有一個人攔住了他。
“陪我喝一杯。”眼睛上頂着黑眼圈,神情異常憔悴的可德,拿着兩瓶酒站在查爾斯的面前。
查爾斯跟可德從來不是什麽朋友,兩人的關系隻是相互利用罷了,但是如果說有誰最能理解查爾斯的心情,唯有面前這位老人了。
“好。”查爾斯伸手接過了可德手中的酒瓶。
兩人站在甲闆一邊喝着酒一邊閑聊起來。
“查爾斯,你知道嗎?我這幾天基本上就沒有睡過,我的心真的很不安。”
“看得出來。”
“查爾斯,你說光明之地一定存在吧?”可德的布滿血絲的眼中隐藏着一絲猶豫。
“爲什麽這麽問?這可不像是虔誠信徒該問的話。”
可德張開嘴想說點什麽,卻又仿佛被自己的話吓到,停頓了許久才一壓低聲音說了出來。
“如果沒有什麽光明之地呢?如果那地方什麽都沒有呢,也許那張海圖是假的呢?”
“存在的,我去過,其實我就是那個地方來的。”
可德注視着查爾斯看了良久,忽然哈哈笑了起來。“查爾斯,我信你,幹!”
查爾斯仰頭一口大酒精灌下,腦中雜亂的思緒緩解了不少。
你一口我一口的下去,酒瓶中的酒下去了一半,不知道是真醉了還是假醉了,滿臉醉态的可德靠了過來,用手在查爾斯的義肢上胡亂拍着。
“查爾斯,我有一個秘密,我現在告訴你,你可别告訴别人啊。”
“你說。”
可德把酒氣沖天的嘴巴湊到查爾斯耳邊說到:“其實,三十年前,在光明教堂舉行光明神祝福儀式的時候,我看到那麽多人都死了,我怕,于是我想辦法偷偷躲過去了,并沒有接受祝福儀式。”
查爾斯沒有接話,喝了一口酒,等着他繼續向下說。
“你想想,他們們能把那麽粗的三根鋼釘往腦袋裏插,多疼啊,那些人的慘叫聲我到現在都忘不了,你說,是不是隻有傻子才會這樣做,我是聰明人,你知道一個聰明人在一幫傻子堆裏面有多好混嗎?我憑什麽當傻子?”
查爾斯用酒瓶在他的瓶身上嗑了一下,“不用你說,我早就看出來了。”
“不可能!”暈暈乎乎的可德拿着酒瓶一揮,差點打到查爾斯。
“我……我隐藏了這多年的秘密,你怎麽可能發……嗝……現!”
“認識你這麽久了,你騙了我多少次了?從索多瑪你第一次騙我,我就懷疑你了。”
查爾斯看到遠處海面的一團蠕動的黑影,他很自然的離開了視線。
可德的身體順着船沿滑坐在甲闆上,坐在甲闆上的他如同一個酒鬼般大呼小叫,聲音在空曠的海域傳出去老遠。
“那些傻子哪怕再虔誠,舉行那些惡心的儀式有什麽用?最後還不是我這樣一個沒有接受祝福的普通人找到了光明之地!”
“等我回去了,我就要翻開那些頑固老東西的眼皮讓他們仔細瞧瞧!!誰!!才是光明神最虔誠的信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