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打飯的時候，工人們明顯的感覺到今天的菜量很多。
打菜的劉岚給每個人都是滿滿一勺，到現在就沒見她抖過勺子。
一個工人笑着問道：“劉岚，今兒個咋這麽舍得了？”
“怎麽？嫌多啊？”劉岚作勢就要抖勺子，“嫌多我可就颠兩下了？”
“别介，别介啊！”工人嘿嘿一笑道，“你再高一點兒我都能吃完，怎麽可能嫌多？我就是随口問問罷了。”
劉岚看到何雨柱将平時寫菜的小黑闆挂了上去後，便用勺子敲了敲菜盆喊道：“今兒個晚飯是憶苦思甜飯，免費供應，具體的請看小黑闆。”
憶苦思甜飯是什麽？
所有人都十分疑惑，但隻要免費，就是燒的跟豬食一樣他們也吃啊！
傍晚時分，一輛黑色的小轎車緩緩駛進軋鋼廠。
車子停穩，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從後座下車。
他的手裏握着一本紅寶書，頭上繡着的五角星紅色軍帽熠熠生輝。
“行者兄，好久不見了啊。”車外等候半天的肖塵笑着上前招呼道，“今兒個怎麽想起要來我這軋鋼廠呀？”
“你這剛開幾個月就榮升廠長，我難道不來看看嗎？”李杭美笑着說道，“尤勇同志對你也是贊不絕口呢，說你肖塵沒有給我們四嘢丢人。”
“首長謬贊了。”肖塵擺了擺手道，“我隻是機緣巧合罷了。”
兩人一邊說，一邊在廠子裏面瞎溜達着。
“目前的形勢一片大好，就等着那群老東西犯錯誤，然後繼續擴大戰果了。”李杭美望着萬裏碧空道，“還有藍屏同志現在也跟我們站在一起，勝利指日可待呀。”
“現在你對這個廠子的掌控力怎麽樣了？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肖塵指着前面的食堂道：“目前除了這個食堂裏面那個不服管教的猴子，别的已經盡在掌握了。”
“哦？”李杭美好奇的問道，“還有人敢在你這個肖佛祖的面前蹦哒？”
原來肖塵年輕的時候特别讨厭吃葷腥，而且他的實力也當時的大院裏數一數二，所以人送外号“肖佛祖”。
肖塵目不轉睛的看着食堂說道：“别提了，這小子不僅把李剛給整倒了，還把我提拔的李金銘也給搞死了。”
就在此時，何雨柱正巧走出的食堂，看到了這兩個盯着自己的男人。
何雨柱原本不認識李杭美的，但看着這個跟李援朝長的異常神似的臉蛋，便知道這是誰了。
“何副主任。”肖塵眼中的厲色一閃而過，笑着招呼道，“晚飯準備好了嗎？”
何雨柱點了點頭道：“早就準備好了，我這不是去請您的嘛。”
李杭美雙手背後沒有說話，隻是上下打量着何雨柱。
他今兒個來這裏，也想見見這個給他弟弟使絆子的人，到底有什麽三頭六臂。
下工的鈴聲準時敲響，幾乎所有人都端坐鋁制飯盒來到食堂的門口等着吃免費的晚餐。
何雨柱領着肖塵跟李杭美準備從後廚走進食堂，肖塵小聲的問道：“鹌鹑搞到了嗎？”
何雨柱點頭回道：“那還用說，在鍋裏炖着呢。”
炖？
鹌鹑那麽點兒大的東西，用得着炖嗎？
待肖塵走進食堂，看着櫥窗的小黑闆上寫着：憶苦思甜飯，免費供應。
肖塵的臉當時就綠了。
他盯着何雨柱問道：“何副主任，這免費供應是誰做的主？”
“我說的。”何雨柱一臉疑惑的說道，“怎麽了？”
“怎麽了？”肖塵一拍餐桌道，“你這樣擅自做主，是不是不把我這個廠長放在眼裏？”
“說！”肖塵質問道，“是不是滞留地的楊風指使你這麽做的？”
何雨柱看着肖塵逮着個問題就往楊風的身上靠，不屑的說道：“楊風他現在就是一個喂雞的，憑什麽指使我？”
看着何雨柱這副天不怕，地不怕模樣，李杭美覺得他真像個齊天大聖，而他自己？分明就是個假行者。
就在兩人發起争執的時候，食堂已經開飯了。
隻見一個個飯盒裏裝着幹落落的菜梗，還有發着褐色的糙米。
最可恨的是，湯鍋裏的隻有幾片爛葉跟明顯炸糊掉的米粒。
“這是給人吃的嗎？”一個工人憤恨的說道，“這喂豬，豬都不錯！”
許大茂端坐飯盒指着面前湯盆道：“何雨柱，就這你還有臉說是什麽珍珠翡翠白玉湯？你還要臉嗎？”
何雨柱笑着走到旁邊說道：“怎麽？有意見嗎？”
許大茂大步走到小黑闆前敲着黑闆上的幾個大字道：“我要喝珍珠翡翠白玉湯，不是這清湯寡水！”
“你别瞎扯啦！哪兒來的‘珍珠翡翠白玉湯’啊？”
“就是，吹牛都不帶打稿紙了。”
……
許大茂的話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鳴，大家竊竊私語了起來。
何雨柱也不反駁，來到湯盆前用筷子夾起一粒米道：“這是珍珠。”
夾起爛菜葉道：“這是翡翠。”
用勺子從盆地舀出幾塊豆腐道：“這是白玉。”
最後将一勺湯都倒進碗裏道：“這就是珍珠翡翠白玉湯！”
緊接着，何雨柱指着黑闆上的憶苦思甜飯，告訴大家道：“兄弟們，這頓飯的名字叫憶苦思甜飯。”
“憶苦思甜，顧名思義，就是爲了讓我們不要忘記我們是從吃不飽，穿不暖的舊社會裏走出來的。”
“我們要保持艱苦奮鬥的優良作風，要發揚不怕苦，不怕累的良好品德。”
“教員同志将我們帶進了這個新社會，我們就應該憶苦思甜，繼續奮鬥！”
說完，何雨柱一口将湯喝了下去。
所有人都被何雨柱的話所感染，一個個的埋頭吃着沒油沒鹽如同嚼蠟的野菜。
肖塵跟李杭美還沒反應過來，何雨柱便端着一份小雞炖蘑菇走到肖塵面前道：“下午您讓我們抓鹌鹑，結果這隻母雞還以爲我給它老公找小三呢。”
“這隻母雞爲了争寵就把那隻鹌鹑給活活啄死了，我們想着鹌鹑哪有雞有營養，所以就把這隻善妒的母雞給炖了，讓領導享用。”
食堂裏的所有人看着自己飯盒裏的珍珠翡翠白玉湯，再看着肖塵面前的小雞炖蘑菇，看肖塵的眼神頓時有些異樣。
肖塵心中大罵道：艹你個傻柱，你這是把我往死裏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