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銘把所有的磚頭都一股腦的卸在了同一個地方,導緻這堆磚足足有一人多高。
粗糙的磚頭在沒套手套和磚鉗的手上摩擦,将何雨柱與李奎勇的手磨爛了,但是他們倆依舊在不管不顧的撿着磚頭。
馬華擠到圈内,看到師父在撿磚,二話不說的上前幫忙。
一大爺一咬牙一跺腳也加入了進去。
就這樣,劉羽墨、劉岚、于海棠他們陸陸續續的也走上前去幫忙。
滞留地的工人看着這幾個低頭撿磚的身影,同樣沒有說話,蹲下身子開始撿磚。
看着陸陸續續加入的工人,楊廠長看到了一種不屈。
這是種花家一直深藏在骨子裏的精神。
它會在沉默中爆發出一種難以想象的力量。
李金銘看到這種場面,腿都有些軟了,他結結巴巴的說道:“廠長,他這是在煽動民心,您一定要阻止他啊。”
“阻止?”楊廠長看着驚慌失措的李金銘道,“你去阻止一下給我看看。”
“我……我……”
李金銘支支吾吾了半天,沒有敢說什麽,隻是低頭瞄了兩眼肖廠長,希望他能幫自己說說話。
此時的肖塵望着逐漸增多的人群以及快速降低的磚頭堆,他沒有說話,隻是毫無察覺的搖了搖頭。
“快看!”李奎勇大聲喊道,“這磚頭就是昨天退掉的那批!”
楊廠長上前看去,李奎勇指着一些還帶有水泥的磚頭道,“楊廠長請看,這是昨天何雨柱讓我推倒的那批廢磚。”
“李副主任!”楊廠長轉身指着磚頭問道,“這你怎麽解釋?”
“這……這……”大腦飛速運轉的李金銘突然說道,“這一定是磚窯廠的那些人陽奉陰違,我完全不知道啊!”
他指着李奎勇帶來的司機面露猙獰的說道:“你說,這事兒跟我有關系嗎?”
司機被李金銘這副龇牙咧嘴,血肉模糊的面孔吓的直哆嗦,結結巴巴的連連搖頭道:“不……不知…道。”
“是不知道還是不敢說!”楊廠長冷冷的看着這個司機,語氣嚴肅的說道,“一會保衛處的來了,在說知道可就晚了!”
“趙三,你就說吧。”李奎勇勸道,“廠長在兒呢,他李肥豬不敢對你怎麽樣!”
默不吭聲的肖塵此刻也和顔悅色的說道:“是啊,趙三同志,有我們給你撐腰呢,不用怕。”
李金銘驚恐的看着肖塵,他知道,自己已經被抛棄了,而且他那慈眉善目的面容下,暗藏的兇狠是所有人都不回明白的。
頹廢的低着頭,他不敢去攀咬任何人,因爲他知道,隻要開口,估計他們全家都會有滅頂之災。
司機看到李金銘此時的神情,也鎮定了下來,他指着李金銘道:“就是他讓我先把廢磚卸到下面,然後将成色好一點的磚堆在上面,我隻是奉命辦事的。”
楊廠長盯着司機的眼睛,問答:“這事兒還有誰知道?”
看到司機搖了搖頭,楊廠長也反應過來,誰要是把這秘密告訴一個開手扶拖拉機拉磚的小司機,那智商一定十分堪憂。
他上前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道:“柱子,我錯怪你了。”
何雨柱默默站起身子,看了看楊廠長,說道:“楊廠長,我何雨柱雖然是個廚子,但是我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我提出搞這滞留地的項目,隻是單純的想讓廠子裏的兄弟們能粘點葷腥,吃點好的。”
一旁的負責砌磚的馬師傅跟張師傅快把頭埋進了胸膛,周圍的負責施工的工人也都低下了頭。
何雨柱輕輕拍了拍馬師傅道:“我不怪他們說謊,因爲我知道他們畏懼頭頂上的強權,害怕這些人的報複!”
馬師傅擡頭看着何雨柱,心中無限的感激,他顫抖的說道:“何主……”
“沒事兒。”何雨柱現在打斷他的話,然後指着李金銘道,“他這種擡頭騎在工人兄弟們頭上耀武耀威,低頭趴在廠子的身上吸血人,就應該公審,然後讓他供出背後的同謀,将這些大蛀蟲全都給拍死!”
何雨柱的話擲地有聲,一旁的工人也群情激憤,他們振臂高呼道:“公審李金銘!拍死大蛀蟲!”
“劈抖李胖子!揪出大蛀蟲!”
……
此起彼伏的浪潮,一浪高過一浪,楊廠長這是當軋鋼廠廠長以來,第二次看到工人們這樣的同仇敵忾。
而且最神奇的就是,兩次全都是由何雨柱發起的。
這種動員工人的能力是強大的,而且經過這次事件,何雨柱在工人兄弟們心中的地位會變的牢不可破,甚至将他當做軋鋼廠的工人代表也不爲過。
楊廠長沒有刻意去打壓這種場面,因爲他相信何雨柱不會将這種能力用來攻擊自己。
反倒是肖副廠長眯着眼睛,靜靜地看着人群中的何雨柱。
這把武器太過鋒利,如果不能爲之所用,那就要将他扼殺在劍鞘之中。
“李金銘!”肖副廠長大聲喝道,“還不趕快将你的罪行公諸于衆,接受工人兄弟們正義的審判!”
“我……我有罪!”李金銘看了肖塵一眼,在得到對方冷漠的回應後,頹廢的說道,“我貪墨了項目工程款,給廠子帶來了巨大損失,我有罪!”
說着他突然撿起地上的闆磚往自己的腦門拍了過去。
嘭!
沉悶的聲音伴随着幾聲驚叫讓原本喧鬧的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前面的不少女工趕緊捂上眼睛,不敢看着血腥的場面。
所有人都沒有料到,這個李金銘會這麽想不開的去尋死。
看到癱軟下來的李金銘,楊廠長第一時間大吼道:“快叫醫務室的人過來!”
此時,何雨柱迅速上前,蹲下身子摸了摸李金銘頸部的動脈,然後對着楊廠長道:“别叫了,他沒氣了……”
肖塵的嘴角無可察覺的微微翹起,然後向随行的辦事員吩咐道:“打電話,讓警檫同志過來一下吧。”
然後他又大聲的對着圍上來看熱鬧的工人們道:“人都死了,大家就都散了吧,該幹嘛幹嘛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