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奎勇捂着小腹緩緩爬起來，他沒有對着何雨柱撂什麽狠話，而是直接走到小混蛋身前查看他傷勢。
馬華準備上前踹兩腳出氣，但是被何雨柱給擋住了。
畢竟他與馬華隻是個工人，跟鍾躍民他們這群大院兒裏的頑主還是有差距的。
打打殺殺的結局隻能是進局子裏面勞改。
鍾躍民他們幾個其實在前段時間在天橋劇場就已經跟這些平民派結下了梁子。
而這一次也是小混蛋從中推動，目的便是想通過與大院裏的這些個頑主的面前拔份。
何雨柱知道，原劇中的小混蛋殺老兵、搶軍大衣，其目的都是爲了拔份，努力的混成頑主，并向他們看齊。
這或許也是這個特殊時代下的一個小小縮影吧。
回想一下，教員舉措的初心是好的，雖然結果是弊大于利，但它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這個已經初具雛形的階級壁壘。
李奎勇看到何雨柱沒有繼續下死手，猜測何雨柱應該也是一位老炮兒，看了一眼何雨柱便架起小混蛋離開了。
其實何雨柱本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小混蛋給解決掉，但是殺了他又有什麽用呢？
小混蛋這個現象又不是個例，他隻是這個時代那一波人中的一員。
更何況何雨柱在看這部影視劇時，他的關注點從來不是鍾躍民這種高起點的個人奮鬥史，而是李奎勇這種一生都在跟生活做鬥争的草根人物。
馬華盯着離去的李奎勇等人，憤憤不平的說道：“師父，你就這樣放他們走嗎？”
“就是，這種人就應該送給警檫同志處置！”鍾躍民附和道。
何雨柱沒有回答他們，而是指着逐漸西沉的太陽道：“要是等警檫同志來了，我們還做不做菜了？”
鍾躍民看出了何雨柱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便拍了拍馬華的後背，自來熟的套近乎道：“小馬哥，啥時候指點一下呗？”
馬華不知道鍾躍民他們三個人的背景，以爲是想跟師父何雨柱學習廚藝的。
隻見他脖子一昂，十分傲慢的說道：“學這玩意兒可是很苦的。”
“沒事兒，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鄭桐十分麻利的接道，“這個我們懂。”
“我們這行講究可多了，什麽三年墩，兩年火，一勺炒五嶽，七颠震九州。”
馬華不知道從哪裏編出來的順口溜，吹的鍾躍民和鄭桐一愣一愣的。
何雨柱笑着搖搖頭，也不點破。
朝陽門菜市場内買菜的寥寥無幾，畢竟還是計劃經濟，大多數都是集體公舍負責集中分配，私人的産出還是很少的。
何雨柱幾人走進供銷社，看着琳琅滿目的商品，何雨柱仿佛來到了後世大型超市。
隻可惜這裏除了應季的農副産品就隻剩下傳說中的四大件了。
至于放在供銷社最上面的那台由天京無線電廠生産的黑白電視，是連周曉白這個司令的女兒都隻能遠觀而不可亵玩的寶貝。
何雨柱一口氣買了一闆子雞蛋，十隻雞，二十斤肉以及總計三十斤的各色蔬菜，花費了整整一個多月的工資。
幸好何雨柱他們的軋鋼廠經常從這裏采買貨物，所以和供銷社的主任關系很好。
在一根華子的助攻下，供銷社劉主任安排人将東西送到了四合院。
就在幾人準備離去的時候，一個身影突然從外面竄了進來，不偏不倚，正好裝進了何雨柱的懷裏。
四目相對下，何雨柱頓時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好小。
傻春撞傻柱，二傻子！
此時的傻春滿目愁容，雖然向何雨柱道歉了，但是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他徑直的來到櫃台錢，從最裏層的口袋裏取出幾毛錢遞給了銷售員。
“我要買雞蛋！”
傻春的聲音憨厚，但是語氣中隐隐藏着一起低落。
“好的。”售貨員将錢放進錢箱裏，伸出一隻手道，“給我。”
傻春呆呆地看着售貨員，沒有說話，隻是在一直撓頭，嘴裏嘟囔着：“到底扔哪兒了呢……”
售貨員用手叩了叩桌面道：“提溜呢？”
“沒了。”傻春揪着衣服上的布丁道，“來的路上給弄丢了。”
緊接着她吧啦吧啦的将如何搞丢籃子的事兒給說了出來。
何雨柱沒有走，在旁邊聽得一清二楚，他瞬間明白了，這就是影視劇第一集的情節。
隻聽售貨員面無表情的說道：“沒了提溜，雞蛋你放哪兒啊？兜着啊！”
這話一出，傻春像是明白了什麽，點頭道：“兜着好，就兜着。”
“這可是你說的啊。”售貨員無奈的說道，“碎了可别怪我啊！”
就在售貨員轉身捏雞蛋的時候，何雨柱花了兩毛錢買了一個新的籃子遞給了傻春。
傻春看着這個陌生人搖了搖頭道：“這不是我的籃子，謝謝。”
馬華被傻春的天真打敗了，出聲道：“你看清楚，這可是新的，我師父剛買的。”
“那我更不能要了。”傻春将遞來的籃子推給了何雨柱道，“我兜着可以的，謝謝你。”
“沒事兒，買都買了，你就拿着吧。”何雨柱再一次遞給她道，“你要是不要我可就扔了啊。”
聽到何雨柱這麽一說，傻春也不客氣的便接了過來道：“扔了多可惜，還是我用吧。”
何雨柱笑着點了點頭，便帶着滿頭霧水的馬華等人離開了。
走出供銷社的時候，周曉白終于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何雨柱：“你爲什麽給那個傻裏傻氣的姑娘買籃子啊？”
何雨柱回頭看着那個笑着将雞蛋小心翼翼的放進新籃子裏的傻春，喃喃自語道：“因爲我們都是傻子……”
看着四人一臉懵逼的表情，何雨柱哈哈大笑起來：“剛才是開玩笑的，不過你們難道忘了教員的話了嗎？”
四人依然沒有反應過來。
……
回去的路上，何雨柱一直在想：傻春真的傻嗎？
一個承擔起家裏大部分的家務，盡心照顧好每一個人，盡心去建設他們賴以遮風避雨、充滿溫暖小家的人會是一個傻子嗎？
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