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的上空,烏雲密布,令的天地間一片昏暗。
陣陣雷鳴聲,從天際不斷傳來。
“又來了!”
曹操看着遠處的場景,眉頭不由輕挑。
話音剛落。
磅礴的大雨便從高空中落下,墜落軍營内。
本來還在生火做飯的士兵,趕忙躲進了帳篷裏。
還有沒有帳篷的士兵,就隻能躲在樹底下避雨,狼狽不堪。
伴随着大雨,又有陣陣陰風挂起。
甚至将帳篷都給吹飛!
詭異的是,這些大雨和陰風,似乎隻是在軍營的上空發生。
其餘地方根本不受影響,和這軍營所在的區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曹操見此,神色沒有太大的變化。
顯然對這種情況,早就已經習以爲常了。
事實上。
這一個月,就是因爲這種古怪的術法,才讓他的士兵,大面積的死亡!
導緻現在他完全處于了被動。
馬超看着遠處的場景,挑眉道:“這個法術,還真是難纏,現在天寒地凍,士兵淋雨後,身上的衣服短時間内沒辦法弄幹,輕則生病,重則被活活凍死!”
曹操開口道:“這世上,能做到呼風喚雨的人,恐怕也隻有張角了,我已命人去砍伐林木,搭建木屋,不過時間恐怕來不及了。”
他也不敢派出去太多人,擔心遭遇袁紹的伏擊。
再者。
他這裏足足有數十萬人,想要搭建出可以庇護每個人的木屋,卻也不太現實。
這裏多是平原地帶,林木稀少,材料都是一個大問題!
這大雨和陰風,來得快,去的也快。
隻是下了五分鍾左右後,便緩緩停歇。
天地又恢複了正常。
要不是地上厚厚的積水和泥濘,沒人會相信剛才下了一場大雨!
曹操歎息一聲:“可惜,這是天命技,很難破解,我的隊伍中,根本沒有抗衡這種術法的法師。”
他已經算到了袁紹麾下所有的謀士,并且安排了相應的應對之策。
唯獨漏算了張角的事情!
畢竟——
任誰也想不到,昔日黃巾軍的首領,竟然還活着。
并且,還成了袁紹的座上賓!
馬超開口道:“曹州牧不必擔憂,剛才大将軍已經聯系了我,他的大軍,距離此地隻有百裏,相信日暮時分就能趕到。”
“真的?!”曹操眼中先是露出一絲喜色,後又有些疑惑道:“你是如何知曉的?”
他其實一直有派人暗中盯着馬超的一舉一動。
馬超派人送信,以及飛鴿傳書,他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他也清楚,這些信,都是送給遠在千裏外的白昊的。
所以。
他并沒有過多的阻攔。
畢竟——
他現在和白昊算是盟友,貿然去限制馬超的話,很可能會讓對方感到不舒服,從而撤兵。
然而。
自從馬超發出去求救信後,他可沒見馬超收到過任何回信的。
馬超又是如何知道那位大将軍的動向的?!
馬超開口道:“曹州牧有所不知,我家大将軍擅長傳音入密,隻要相隔不超過千裏,就能将話傳達出去,剛才我也是忽然聽到了大将軍的聲音的。”
“竟還有這等奇事!”曹操面露驚訝之色。
他早就聽聞,這位傳聞中的大将軍,有神鬼莫測的能力。
現在看來,傳聞倒是有幾分是真的。
畢竟——
這種數百裏外傳音的事情,他可是聞所未聞的。
“我聽說你家大将軍乃是法武雙修,莫非你家大将軍,也是一名天命師麽?”曹操不由詢問道。
當初。
他派郭嘉和夏侯惇前往長安,試探這位大将軍的底細,結果無功而返。
當然。
其實也有一點收獲。
至少他知道了這位大将軍,實力确實非同凡響。
自己的猛将夏侯惇,在這位大将軍面前,都根本過不了幾招的。
至于其他的。
郭嘉隻是對他說,這大将軍城府頗深,且底蘊驚人,不能輕動。
所以,這些年,他才沒有打長安及陛下的主意。
而是安安分分的以許昌爲中心,向外擴張地盤。
馬超聞言,開口道:“我家大将軍确實是法武雙修,不過是不是天命師,我就不清楚了,我家大将軍,好像什麽都比較精通,沒有他不會的東西。”
“是嗎?”曹操扶須笑了笑,“那這樣的話,想要破解那位疑似張角的天命技,看來隻能靠白大将軍了。”
“我這就命人去準備準備,晚上恭迎大将軍到來。”
他确實也想見識見識,那位傳說中的大将軍,究竟是何等人物。
是不是真有馬超描述的這般厲害。
沒有再多想。
曹操看着遠方的軍營,立馬安排人,前往安撫士兵,并且繼續生火,趕緊将衣服給烘幹。
他知道,這疑似張角的天命技——呼風喚雨,也并非一直都可以使用的。
最短都要間隔數個時辰。
甚至有時候需要隔上幾天。
不然的話。
他早就已經敗了,根本挺不到現在。
很快。
軍營中的士兵,也開始在将領的指揮下,生夥做飯,烘衣服。
這些事情,士兵們做的都是駕輕就熟了。
顯然也沒少受這種法術的折磨。
……
日暮時分。
白子秋騎着高頭大馬,遙望着不遠處的一座城池。
“前方,便是陽武城了吧?”白子秋開口道。
一個謀士抱拳道:“是的,此乃陽武郡的門戶,過了此城,便算是進入了陽武郡,袁紹和曹操的主力,都聚集于此了。”
白子秋忽的一笑:“看來,不用我等通知了,已經有人來迎接我們了。”
話音剛落。
前方的城牆之上,出現一道身着白袍的人影,正是馬超。
“開城門。”白子秋直接施展靈識,和馬超進行聯系。
馬超聞言,眼神一喜道:“大将軍請稍後,我這就通知曹州牧。”
十分鍾後。
‘吱呀’一聲。
城門緩緩開啓。
馬超和馬岱率先從城池中走了出來。
白子秋則是帶着一衆将領和謀士,騎馬過去。
“參見大将軍!”
馬超和馬岱單膝下跪,對白子秋心裏。
白子秋下馬,擺擺手道:“不必多禮,你等這數月也辛苦了。”
若非馬超和馬岱随時随地将前線的動靜傳來。
他想準确的把握戰局,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馬超二人起身,左右看了看。
馬超開口道:“咦,張将軍沒跟着一塊過來麽?”
白子秋擺了擺手道:“他另有要事需要處理,先入城再說吧。”
“好的。”馬超點了點頭。
就在一行人要入城之時。
一個身材矮小,細眼長髯,腰負利劍的中年男子,緩步從城池内走了出來。
在他身後,還跟着一衆魁梧的部将,以及溫文爾雅的謀士。
這中年男子雖然其貌不揚,但是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成竹在胸的氣度。
眉宇間,也似囊括了四海星辰,一眼看上去,便頗爲不凡。
中年人上前幾步,面露笑容道:“在下曹操曹孟德,久仰大将軍之名,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他心中确實有些驚訝,眼前這位大将軍确實年輕的過分了。
而且。
樣貌極爲不俗,可以說是英姿倜傥,又透出一股出塵的氣質,恍若神仙中人一般。
白子秋抱拳回禮:“曹州牧的風姿,我也是仰慕已久,昔日曹州牧獨率大軍追擊董卓,我也是頗爲欽佩,隻可惜那袁紹優柔寡斷,不然那董卓早已伏誅,哪裏還會蹦跶這麽久。”
曹操擺手道:“哎,昔日年輕氣盛,不提也罷,倒是大将軍,能在如此情況下,誅殺董賊,并且還能再短時間内,穩固長安等地,曹操當真佩服之極。”
“當初我令郭嘉前往長安,便是想邀請大将軍來許昌坐一坐,沒想到今日我二人竟是以此方式見面,真是不甚唏噓。”
身後。
郭嘉聞言,咳嗽了一聲,抱拳道:“大将軍,昔日長安一别,别來無恙。”
白子秋看了眼郭嘉,隻見的後者面色蒼白,體質虛弱,比之數年前,還要更加憔悴了數分。
他開口道:“奉孝兄,别來無恙,看來此戰确實頗爲不易,奉孝兄,應該沒少用自己的能力吧。”
他覺得,郭嘉如果少動用自己的天命技——天演,應該不至于像現在這般虛弱的。
郭嘉搖了搖頭:“袁紹的大軍日夜逼近,不敢懈怠。”
曹操開口道:“好了,大将軍遠道而來,我已經爲大将軍在城内設宴,接風洗塵,大将軍這邊請吧。”
“嗯,費心了。”白子秋點頭。
旋即。
他又命令身後的部隊,在城外安營紮寨。
畢竟——
這裏并不是他的地盤,自然不可能把軍隊都帶進城裏去。
不多時。
白子秋便跟随着曹操進入了陽武城。
城池内,并沒有多少百姓,有的隻是一列列巡邏的士兵。
這兵荒馬亂的時代,百姓基本沒有什麽安家之所。
哪裏要是打戰,那就隻能舉家逃難。
不然。
等敵人攻進城,指不定要燒殺搶掠一番,弄得性命不保。
所以。
這個時代,看似激昂,群雄逐鹿,各種英才層出不窮。
但是,底層的百姓,過的基本都是朝不保夕的日子。
大概走了十分鍾。
白子秋來到了城内的一處府邸。
這裏也是曹操休息的地方。
此刻。
府邸内,早已經設置好了宴席。
曹操和白子秋坐在最上位後。
其餘将領和謀臣,也陸陸續續落座。
曹操舉杯,看向一旁的白子秋道:“大将軍遠道而來,我先敬你一杯。”
“請。”
白子秋同樣舉杯。
緊接着。
郭嘉也舉杯,開口道:“大将軍,我身體不适,便以茶代酒了。”
“無妨。”白子秋同樣回敬。
其餘将軍,也挨個向白子秋敬酒,都略帶一絲恭敬。
曹操環顧一周,擺了擺手道:“好了,大将軍遠道而來,你等可别把大将軍給灌醉了,不然,影響了後續的大事,唯你們是問。”
白子秋笑了笑:“沒事,幾杯酒而已,還是灌不醉我的。”
曹操開口道:“當然,大将軍實力驚人,自然不可能被幾杯酒難倒,我也很感謝大将軍能從長安出兵,助我攻打袁紹。”
頓了頓。
他接着道:“隻是,我記得大将軍那裏的兵馬,應該不止城外那些吧,不知其他兵馬,都去了何處?”
白子秋倒也沒有隐瞞,如實道:“袁紹軍的兵力,比之曹州牧要多二三十萬,需要供應的糧食辎重,想來也要多不少,所以,我想着若是能把袁紹的糧食辎重給毀掉的話,對他而言,絕對是毀滅性的打擊。”
“到時候,兩軍交鋒,糧草不足,他必然會軍心渙散,攻打起來,也将更加的簡單。”
曹操眼眸微微一亮,開口道:“大将軍所想,正與我不謀而合。”
“前不久,袁紹軍中,有一個名爲許攸的謀士來投靠我,并且爲我提供了袁紹的一個重要的藏糧之地,我已命人前往打探了。”
白子秋看向曹操,開口道:“這藏糧之地,可是烏巢?!”
曹操眼眸驚訝,語氣也變得比剛才更爲複雜:“此前傳聞,大将軍料事如神,能夠兵不血刃的拿下一城,我還并不相信,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此地正是烏巢,看來大将軍那另外一半人馬,是奔赴烏巢而去了!”
他的心中,确實很驚訝。
畢竟——
白子秋一直都在後方,根本不在主戰場之中,隻能接受來自于馬超的信息。
馬超并非核心人員,一些核心會議,曹操自然也不會帶着馬超。
所以,馬超知道的信息,肯定也比較少。
然而,就是這樣,這位大将軍依舊發現了這場戰役的關鍵所在。
這讓他感覺匪夷所思。
要知道。
他也是經過許攸的指點,才知道烏巢這麽個地方的。
白子秋笑了笑:“隻是略懂一些偏門之術,恰好探查到這麽一個地方而已,也算是有些運氣罷了。”
曹操幹笑一聲道:“大将軍何必過謙,我這裏可是等着大将軍爲我排憂解難呢,這些天,我可是被袁紹軍的那位天命師搞的不勝其煩,士兵也是死傷慘重。”
他自然不會相信白子秋說的什麽運氣。
要真是運氣,也不會一下子就派出這麽多兵馬,去奇襲烏巢了。
肯定是早有準備的!
白子秋飲了一杯酒,淡淡道:“此前,我平定涼州之時,便遇到了疑似黃巾軍首領的張寶,不過,隻是隔空鬥了鬥法,今天來此,倒也想見識見識那張角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