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牢房内。
守衛的士兵看到突然出現的白子秋,全部都吓了一跳。
不過。
他們神色很快就呆滞了起來,一下子全部昏迷了過去。
白子秋現在的實力,已經趨近于築基後期,對于精神力的掌控,更加的娴熟了。
弄暈幾個普通人,隻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複生兄。”
白子秋看着靠在牢房一角的男子。
男子擡起手,眼中充滿了血絲。
他的鬓角已經斑白一片,眼中幾乎沒有任何光芒,充滿了頹敗之色。
這根本不像是當初白子秋初見時那般意氣風發的譚嗣同了!
白子秋不知道,這三個多月,譚嗣同究竟承受了多大的打擊,才會一夜白頭。
眼中盡是絕望!
“昊然兄!”
譚嗣同看到白子秋,想要站起來,身上的鎖鏈卻嘩嘩作響。
他似乎沒有太多的力氣,連起身都起不來了。
最後。
他歎息一聲,坐在了地上。
白子秋揮了揮手,牢門的鎖鏈就瞬間斷裂開來。
他推門而入,來到譚嗣同身邊。
譚嗣同望向白子秋,有氣無力道:“昊然兄,是子斌讓你過來的吧?”
白子秋開口道:“複生兄,今日變法之敗,并非你之過,你沒必要感到自責,我先帶你離開這裏,以後的事情,再從長計議,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譚嗣同眼神無光的看着白子秋,問道:“昊然兄,華夏,是不是真的沒希望了,我們百姓,是不是真的隻能做亡國奴,沒機會站起來了?!”
說着。
他不由痛哭起來。
七尺大漢,哭的泣不成聲!
白子秋歎息一聲,揮了揮手,将譚嗣同身上的鐐铐給弄斷。
“複生兄,千萬不要爲一時的失敗所氣餒,以後的路還很長,就算要滅亡,也隻是清廷滅亡,未來,将會是一個更加美好的時代。”白子秋安慰道。
譚嗣同神色頹然:“可是,我現在一點希望也看不到了。”
白子秋開口道:“黎明來臨前的夜晚,總是最黑暗的,隻有活着,才能看到你想要的希望。”
“複生兄,走吧,離開這裏,等局勢穩定下來,再施展你的抱負,不要計較一時的成敗。”
譚嗣同搖了搖頭:“我當初就說過了,各國變法,無不從流血而成,今中國未聞有因變法而流血者,此國之所以不昌,今日,嗣同便要以自己的鮮血,來喚醒更多的有志之士,從而改變這個腐朽的國家,縱使我今日敗了,我的精神和意志,也會傳承下去。”
“糊塗,複生,救國有很多條道路,你又何必一條路走到黑呢,爲何不留下這有用之軀,去做更多有意義的事?”白子秋開口道。
譚嗣同搖了搖頭:“昊然兄,我知道你也在爲光複華夏做自己的努力,但是,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曆史責任,我現在就在做屬于我的曆史責任!”
“哎,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帶你離開,還是讓子斌跟你說吧,自從你入獄後,他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白子秋搖搖頭。
不等譚嗣同開口。
白子秋就直接使用精神力,将譚嗣同給弄暈。
譚嗣同現在有點鑽牛角尖了,再勸下去估計也不會有什麽結果。
還是先将他帶出去再說!
“隻可惜,這傳送鈴沒辦法帶人,隻能硬闖出去了。”
白子秋搖了搖頭,背着譚嗣同走出了牢房。
一群士兵看到地牢内竟然出現了一個陌生人,紛紛掏槍,想要射擊。
然而。
瞬間功夫。
這群人就盡數的昏迷了過去。
白子秋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将譚嗣同給帶了出去。
一路上。
他并沒有任何停留,帶着譚嗣同回到了源順镖局内。
王五在白子秋離開後,一直都在源順镖局的門口守着。
此時。
他看到白子秋帶着譚嗣同平安無事的回來,露出欣喜之色,立馬迎了過來。
“怎麽樣,昊然兄,沒出什麽事吧?”王五開口道。
白子秋搖了搖頭:“沒事,隻是複生有點不聽勸,一心想要以死殉國,所以,我先把他弄暈帶回來了。”
王五将譚嗣同接過來,看着他滿身的傷痕,不由歎息一聲:“回來就好,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處理吧,昊然兄,你也辛苦了,我已經給你備好酒菜,可以先吃一點,再休息。”
白子秋點了點頭:“我确實需要在這裏閉關數日,這段時間,複生兄就由你好好照看了,他現在情緒還不穩定,得盡量安撫。”
他這一番趕路,再加上劫掠監獄,耗費了不少的精神。
得花些時間,才能恢複如初。
畢竟——
他接下來,可是要去頤和園,滅殺那位妖後。
這妖後,疑似真的爲妖。
所以,還需做好萬全的準備才行!
“嗯,昊然兄,盡管去休息吧。”王五點了點頭。
白子秋看了眼譚嗣同,倒也沒有多呆,直接回到屋子,開始閉關打坐。
……
次日。
譚嗣同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他捂着頭,顯得有幾分昏沉和迷茫。
一旁。
王五一直守在他的身邊,見他醒了過來,連忙起身,開口道:“複生,你醒了,來,先喝杯茶,我已經給你熬了藥粥,待會趁熱喝一點。”
譚嗣同握着拳頭:“子斌,讓我出去,廣仁、林旭、楊銳他們還在大牢裏,如果守衛發現我逃走,肯定會問罪他們的!”
說着。
他就要起身,往外走。
王五連忙把他按了下去,開口道:“複生,你我情同兄弟,我怎麽可能眼睜睜看着你去送死,你安心養傷,其他的事情,先不用操心,我會再想辦法。”
譚嗣同哭泣道:“子斌,你是想把我陷入不忠不義的地步啊,未能伴君身側,反而畏罪潛逃,這若要傳出去,我之前的努力就都付之流水了!”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這些幹嘛,先保住命,然後才有力氣尋找出路。”王五嚴肅道。
譚嗣同閉上雙眼,開口道:“你先出去,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王五點了點頭:“行,你好好休息,藥粥都冷了,我去給你熱一熱。”
待得王五離開房間。
譚嗣同才顫顫巍巍的起身。
他扶着牆,從後院悄悄離開,朝着官府走去。
他不允許自己像個懦夫一樣,苟活在這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