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秋眸光望了眼遠處的山坡。
他靈識席卷周圍時,發現那裏有人影在窺視。
不過。
這人很警覺。
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的目光,立馬一溜煙跑了。
白子秋自然也懶得再追。
趙國餘孽的主要人物,幾乎都在這裏,盡數伏誅。
就算還有幸存者,估計也掀不起什麽大風大浪了。
而且。
今日之事若是傳出。
恐怕也沒有宵小之輩再敢行刺。
白子秋看了眼路伏、李謙等人的屍體,心中還是輕歎了一聲。
他們臨死都沒有屈服,保留住了劍客的尊嚴和父輩的榮耀。
雖然敗了,卻也令人佩服。
嬴政看着地上李謙的屍體,也是開口道:“臨死還能不屈服,倒是沒有辱沒他父親的風骨……來人,将他的頭割下,懸于城門三日,以儆效尤,三日後,再将其厚葬!”
佩服是一回事。
懲處又是另外一回事。
嬴政對此,一向分的很清。
“是。”
身旁的護衛,立馬照做。
一刻鍾後。
章邯和馮劫等人也趕到了。
當他們看到滿地的屍體時,吓出一陣冷汗,立馬跪了下來。
“臣等護駕來遲,罪該萬死!”
他們在看到始皇發出的信号時,第一時間就率兵來援了。
隻是。
中途中了敵人的陷阱。
那些人頗爲狡猾,故布疑兵,令的他們不敢往前。
好在章邯二人也算身經百戰,很快就識破。
雙方又發生了劇烈的交戰。
等趕到城池時,又遭遇了一衆反賊。
将這些反賊擒下後,才打聽到始皇的位置,立馬帶人趕了過來。
嬴政蹙眉看着章邯二人,得知事出有因,倒也沒有過多苛責。
“你二人将此地清理幹淨,再命人在附近清除餘黨,一旦找到,格殺勿論!”
章邯和馮劫連忙跪了下來:“是!”
白子秋見此,倒也沒有多說什麽。
這些人行刺始皇在先,受到再殘酷的刑罰,都是罪有應得。
白子秋雖然佩服他們的勇氣,但是卻并不認可他們的行爲!
要知道。
自始皇一統後,一直都在勵精圖治,改革創新。
書同文,車同軌。
開鑿運河,修建官道、城池!
更不要說修改秦律,降低賦稅,以及大力種植番薯、土豆等農作物了。
各地百姓的日子,可以說是越來越好。
始皇一旦死去。
群龍無首,各地諸侯又将重燃戰火,再起刀兵。
屆時黎明百姓勢必要再次處于水深火熱之中。
李謙等人對這些置若罔聞,一心想要爲國報仇,絲毫不考慮後續事宜。
可以說是有小義而無大義!
倒也不值得人同情。
事情了結。
白子秋便跟随着始皇,一邊交談,一邊返回府邸。
嬴陰嫚則是背着手,跟在了白子秋的身旁,一言不發。
白子秋看了她一眼,開口道:“你的傷,沒事吧?”
“沒事,輕傷而已。”嬴陰嫚笑了笑。
白子秋微微點頭,倒也沒有多說什麽。
他也看出來了。
嬴陰嫚之所以打不過路伏,并非輸在招式。
而是在内力!
兩人内力比拼,嬴陰嫚差了一籌。
雖然吐血了,但是并非暗傷,稍微調養下便能恢複。
嬴政卻面容嚴肅道:“你這丫頭,看來朕平日裏對你太過驕縱了,以緻于你越來越肆意妄爲,明日立馬給朕回去,閉門思過!”
嬴陰嫚臉色耷拉下來:“父親好狠心,我剛才可是爲你才受傷的。”
嬴政道:“有國師在,朕需要你亂來麽?”
“那我怎麽知道嘛,誰叫他一直躲着不出來。”嬴陰嫚氣勢弱了幾分。
“你還敢胡言,此乃國師之策,若是提早現身,又如何将這群賊子一網打盡?!”嬴政眼眸一瞪。
白子秋笑了笑:“公主也是一片好心,陛下也不用太過苛責了。”
嬴政無奈的搖了搖頭。
雖然嘴上說要懲戒,但也隻是說說而已。
畢竟。
自己的女兒在自己遇難的時候,能挺身而出,還是很令他欣慰的。
回到府邸。
白子秋和始皇告退後,便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一夜無話。
翌日。
白子秋換了一身布衣,與始皇辭行。
三個多月的時間。
他跟随着始皇走訪各地,倒也有了一些心得。
不過。
一直跟着始皇行程,很難深入感悟天地。
是時候告别了。
嬴政開口道:“國師,一路保重,朕會在鹹陽等着國師歸來,靜心閣朕也會每日派人悉心打理的。”
他知道白子秋去意已決,所以也就沒有再說挽留的話。
白子秋拱手道:“陛下也保重,待你我重逢之時,除了修煉之法外,我還将送陛下一份大禮。”
“哦?”始皇眼眸一亮,笑了笑“那朕便等着國師的大禮了!”
白子秋微微點頭,旋即又走到扶蘇的身旁。
此次出巡。
始皇也将幾個看好的兒子,帶了出來見見世面。
扶蘇立馬躬身行禮道:“國師保重。”
白子秋從儲物戒中拿出一本書籍,遞給了扶蘇:“此前答應過你,隻要你能種出番薯,便傳你紙張制作之法,這本書上,便記載了制作紙張的流程及注意事項,好生研習。”
扶蘇眼神一喜,秒變白子秋的迷弟:“謝國師,扶蘇必不負國師厚恩!”
不遠處。
胡亥見此,不由暗暗握拳。
本來陰鸷的眼眸,更顯陰沉。
白子秋又和李斯等一衆交情還算可以的大臣告别,便騎上了早已準備好的快馬。
他并沒有施展禦風飛行。
既然要感悟人生,那自然是将自己當成一個普通人,才能更好的融入紅塵之中。
“國師,一路順風!”
嬴政和一衆大臣,目送白子秋離開。
白子秋縱馬前行,很快就消失在了衆人的視野之中。
嬴政有些怆然道:“此次一别,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了。”
這次可不比上次出巡時的短暫分别。
按照白子秋的說法,沒有七八年,他是不會再回鹹陽了。
好在。
白子秋離開前,留下了一些養身的丹藥給他。
也算是聊以***)了。
忽的。
嬴政眉梢微挑,看向四周道:“陽滋那丫頭呢?”
他可是知曉,自己這個女兒和國師關系匪淺。
國師離去,不可能不來送别的。
“這丫頭,該不會……”嬴政臉色微變。
……
另一邊。
“籲——”
白子秋勒緊缰繩,讓馬停下。
前方。
嬴陰嫚騎着駿馬,攔在了官道上:“國師,你可算來了,我可是等了老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