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的演武場地,在天鼎坪。地勢空曠,在問鼎山高處,雲遮霧繞,氣象萬千。
能夠到這天鼎坪比武,本身就是對實力的一種認可。
秦少虹是氣不打一處來,早早就已經站在了垓心,虎着臉,那表情好像要吃人似的,一臉的晦氣。
看到這情形,那些與秦少虹平素不怎麽合得來的核心弟子,都爲秦無雙暗暗捏一把汗,心裏都在位秦無雙祈禱,希望這秦無雙狠狠挫敗一下秦少虹的氣焰。
秦無雙目光如炬,四周那麽一掃,便将大家的表情一覽無餘,心裏暗笑:“看來這秦少虹不怎麽會做人。”
緩緩走上台去,悠然看了秦少虹一眼。
“秦無雙,今天,就讓我秦少虹來揭穿你浪得虛名的面目。”秦少虹獰笑着說道,口氣裏不無怨氣。
秦無雙對秦少虹這番做作置之不理,卻是轉身對兩大掌門人道:“二位掌門,在決鬥之前,無雙有些話,不吐不快,不知道可否一說?”
秦雲燃随意擺了擺手:“咱們秦氏從不搞一言堂。無雙,你有話,但說無妨,有想法是好事。”
這顯然就是一種慫恿,本來知槐尊者還想呵斥秦無雙,讓他少說廢話,聽秦雲燃金口這麽一開,到嘴邊的話也都縮了回去。
憤憤說道:“秦無雙,你不會是在拖延時間吧?”
“知槐尊者,弟子還沒說,你怎麽就斷言我是拖延時間?”
知槐尊者被秦無雙這話一問,頓時啞口無言。旁邊的幾個尊者都勸道:“知槐,别跟年輕人置氣嘛!就如二掌門說的那樣,年輕人有想法是好事。”
知槐尊者哼了一聲,卻不再說什麽,隻是冷視着秦無雙,眼中閃爍着一絲絲陰冷的色彩。
秦無雙淡淡一笑,清了清嗓子,朗聲道:“諸位,我秦無雙年紀輕輕,見識淺薄。從人類國度來問鼎山,一直低調做人,從未打算與任何同宗子弟發生沖突。今日挑戰秦少虹師兄,不是我秦無雙喜歡挑釁,而是身不由己。”
當下,秦無雙将秦少虹上門挑釁一事,原原本本都說了一遍。
秦少虹隻是陰着臉,盯着秦無雙,面無表情。心裏隻想,現在讓你逞一時口快,等下動手了,讓你知道厲害。
秦無雙一席話說完,淡淡問道:“少虹師兄,我這些話,沒有憑空捏造,不是平白無故編排你的不是吧?”
秦少虹冷然道:“你到底要廢話到什麽時候?”
“不!”秦無雙口氣堅定,面色決然,“這絕對不是廢話!如果你秦少虹是天罰山莊的子弟,是雷霆宗的子弟,我二話不說,直接動手,生死不計。但你我,不論如何沖突,終究是秦氏子弟之間。這些話,我不吐不快。”
秦重陽面色凝重,卻不表态。秦雲燃則是笑容依舊,不置可否。
知槐尊者哼了一聲,但兩大掌門都沒說話,他縱然一肚子的怒火,也是不便說什麽了。
“秦無雙,你我站在這裏,到底是嘴巴上決勝負,還是修爲上決勝負?我看你是本末倒置!”秦少虹怒道。
秦無雙卻是根本不吃秦少虹這一套,依然雲淡風輕的樣子:“少虹師兄,既然都已經站在了演武台上,你還擔心這一戰會沒你施展的機會嗎?”
“誰耐煩聽你廢話連篇?大家是來看比武的。”秦少虹直接把群衆搬出來當擋箭牌。
“少虹師兄,你這麽怕我說,是否心虛?”
秦少虹面皮氣得醬紫色,大罵道:“我心虛?我看是真的心緒吧?不然怎麽遲遲不動手?”
“秦少虹,動手很簡單!我隻問你幾個問題!你敢不敢答我!”
秦少虹針鋒相對:“有什麽不敢的?”他這時候也是橫下心來了,不管怎樣,反正最終是要靠實力說話。
秦無雙點了點頭:“好,我問你,這升龍坡的規矩,到底是誰定的?我雖然是來自外地支脈,但入山前,掌門人也好,長老們也好,該注意的事情,都有過叮囑,卻沒聽說,升龍坡有那些規矩!你私設規矩,搞小圈子排擠支脈弟子,這事,有沒有?”
“規矩又不是我定的,那是升龍坡一直有的!你别想潑我髒水。”
“是嗎?”秦無雙冷笑起來,轉身朗聲問道,“二位掌門,秦少虹曾經說,升龍坡的公共區域,是他的私人地盤。而那些公共區域,都已經被他們劃分爲私人領地了,秦氏之中,真有這規矩麽?”
秦重陽冷哼道:“幾曾有這樣的規矩?”
秦少虹知道今日想抵賴也難了:“三掌門,這秦無雙是故意陷害我。我根本不是那個意思。什麽私人領地,那都是同伴們湊熱鬧搞出來的,根本沒有真的瓜分掉。”
“沒有瓜分掉?那爲什麽我的手下在公共區域修煉,少虹師兄口口聲聲說侵入你的地盤?我記得升龍坡除了自家修煉的院子内是私人領地,其他都是公共區域吧?”
秦無雙這話,就不單單是針對秦少虹了。便連其他幾個核心弟子首腦,也都捎帶了進來。
秦浩等人,一個個都是面露不悅之色。親無雙這話,不單單是打秦少虹的臉,更是打他們的臉啊。
升龍坡的潛規則,他們一直是心照不宣的。從來沒有人把這事放到台面上,可是這秦無雙,居然大庭廣衆下戳破了。
秦少虹滿腔的怒火在燃燒,恨不得将秦無雙一口吞掉,惡狠狠問道:“你問也問過了,現在可以動手了吧?”
秦無雙哈哈大笑,而這笑聲中,卻充滿了苦澀。
“秦少虹,秦氏先人創業艱難,如今時局不易,我認識的秦氏子弟,哪怕是百葉秦氏,也在位秦氏的局勢而奔走着,抛頭顱灑熱血,還有秦時巽前輩,在雷霆宗和天罰山莊的合圍下,甯死不屈……那是何等讓人欽佩。可是,你們在升龍坡做的這些事,我不但不欽佩,反而非常鄙夷。你們這是固步自封,是在葬送秦氏的前途!秦氏需要的是團結奮進,而不是自相殘殺。如果内讧成爲秦氏的主旋律,我鬥膽預測,秦氏基業,就會在你我這一代手裏葬送!”
秦無雙越說越是惱火,朝前踏了一步,氣勢猛然一催,凜然道:“如果升龍坡真的有那樣的潛規則的話,我秦無雙願意粉身碎骨,将這規則打破!秦少虹,打破這規則之戰,就從你這裏開始吧!”
說到這裏,秦無雙手中一抓,虛空一舞,霸王破陣槍已經提在了手上,全身光芒四射,氣勢如虹。
秦無雙,自從進入了問鼎山後,終于露出了他的峥嵘一面!露出了他的真實實力!
便連知槐尊者,也是大吃一驚。這秦無雙的實力,在他的預料之上,甚至是遠遠超出啊。
尤其是那霸王破陣槍,是那樣的熟悉,依舊是那樣的霸氣十足,那樣的威風八面。
一如當年秦羽用它,馳騁天帝山!
秦無雙吟嘯一聲:“我秦羽先祖當年未完的心願,便讓我秦無雙來繼承吧!秦少虹,使出你的所有本事!”
秦無雙挺槍而立,竟然完全不使用神道武器。什麽神秀弓,什麽神道盾牌,他統統不想用。
他要用真實的實力,用他無與倫比的天賦,有他神道洗禮過的肉身境界,将秦少虹的驕傲擊垮,不落任何話柄!
秦少虹見秦無雙氣勢如雷,也是倒吸一口冷氣。瞳孔裏閃爍着異樣的光芒,大叫一聲,手裏也拽出一柄長刀,如皎皎銀月,寒光四射。
這武器,正是當年知槐用的“冷月斷水刀”,與霸王破陣槍齊名!
這兩大武器一亮出,老一輩的人頓時唏噓無比。依稀間,放佛看到了當年的秦羽,當年的秦槐(知槐作爲核心弟子時的名字)。
秦少虹冷嘯一聲,手腕一抖,銀色月華之光,頓時漫溢出來,一直順着手腕延伸到肩膀,傳遍全身。
刷!
月牙一般的刀鋒,鋒銳無比,破空而出。這一道,凝實成虛,一刷出去,放佛忽然從虛空中消失了一般。
幾乎就是眨眼間的工夫,刀光猛然穿破虛空,無視空間距離,直接斬到了秦無雙跟前一丈的位置,原本三尺的刀鋒,猛然一漲,直接擴大爲三丈不止的長度,将整個虛空剖成了兩半!
秦無雙的身軀,嘩啦一聲,頓時被直直劈成兩半!
“啊!?”觀戰的核心弟子,頓時驚呼起來。怎麽可能?一刀斃命?
怎麽可能?
正如他們想的那樣,怎麽可能?
兩半殘軀向兩邊散開,道道殘影騰空而起。從黯淡到明朗不斷上升,到半空之中,終于凝成實體。秦無雙的身軀,已經淩空飛起,雙臂一振,背後刷的一下,兩隻巨大的羽翼,淩空綻出!威風凜凜!這情形,頓時讓台下觀戰的人喝聲四起,太帥了,這簡直是帥呆了。
秦無雙避開這一刀的身法,還沒有完全征服他們,但他忽然生出一對翅膀,雄姿英發地騰飛在半空之中,如同天降神兵一般,這種心理震懾力,才是最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