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現在是深入虎穴,在圖謀一切的同時,也必須保證自己的絕對安全,如果連自身的安全都不顧的話,很有可能圖謀還沒開始實施,就把自己給搭進去了,這可不是秦無雙想見的事。
“喂,朋友,面生的緊啊。哪裏來的,我這裏有塊璞玉,渾然天成的,據說是夢幻天池開采得來,有沒有興趣看看?”
一個貌似忠厚的散修,湊了過來,對着秦無雙搭讪起來。
秦無雙看他手裏托着一塊翡翠色的玉石,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隻是腳步慢慢朝前踱着。
那漢子見秦無雙微笑,更不死心,小跑着追了兩步:“我說,兄弟,我是非常有誠意的,就等着将這東西出手,賺點晶石,換件趁手的兵器。我看閣下相貌堂堂,器宇軒昂,玉樹臨風,潇灑倜傥,應該是個實在人……”
這人口才顯得非常好,滔滔不絕地推銷着他那塊所謂的璞玉。
秦無雙見他不死心,忽然停住了腳步,笑道:“兄弟,如果你覺得我能買得起你這塊玉,那你就大錯特錯了。事實上,我比你還窮。”
他這話也不得罪人,并不說對方這塊玉是水貨,隻說自己沒錢,以免此人糾纏不休。
果然,這話一說出,那人面色微微一變,上上下下看了秦無雙幾眼,眼中露出一些狠辣之色,瞪了秦無雙幾眼,掉頭就走。
秦無雙覺得此人簡直莫名其妙,當下也不理睬,轉過了一個街口,忽然迎面又撞過來一個人,這人卻是留着一副如同老鼠胡須一般的八字胡,眼珠子不住轉動,顯示出此人的狡狯。
這人走了過來,擦身而過的時候,對秦無雙道:“兄弟,偷偷告訴你,你剛才拒絕了竹石幫的人了。想要避災的話,請跟我來。”
這人的一副真切的口氣,給人一種悲天憐人的菩薩模樣。秦無雙又不是初出茅廬的初哥,自然不會上這當。
輕哼一聲,擡腳朝前走去。
“朋友,我是真心想幫助你,如果你不信的話,我擔保你,肯定走不出這個坊市信不信,我能指點一條活路給你”那八字胡的家夥嘀咕道。
秦無雙暗暗感歎,這還真是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像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無非就是想敲他一筆竹杠罷了。
欺負他是外來的散修,面生好欺。如果他剛才去接手了那人的所謂璞玉,結果無非是兩種,要麽強賣,更可惡的可能性是那塊所謂的璞玉,也許會忽然裂開什麽的,然後抓住秦無雙要索賠。
秦無雙第一次沒有上當,未去接手那麽所謂的璞玉,接着這出戲得第二場,也就是這個八字胡的家夥上場,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紅臉,說白了,還是雙簧戲,根本就是一夥的騙子。
秦無雙兩世行走江湖,這點伎倆,自然瞞不過他的法眼。
那八字胡見秦無雙油鹽不進,知道遇到了老江湖,但他看秦無雙年輕,又是陌生人,身邊又沒有同夥,心裏自然有幾分輕視。
秦無雙一直走近了一家酒樓,這八字胡雖然遲疑了片刻,但還是大着膽子跟了進去。
秦無雙進了酒樓,徑直朝三樓走去。
那酒樓的夥計見到秦無雙,迎了上來:“請問是何少爺嗎?”
秦無雙點了點頭,那酒樓的夥計滿臉堆笑:“您的朋友已經在三樓雅間等你了”
所謂的何少爺,自然是秦無雙杜撰的假名。他前次用武星河這個前世的名字闖蕩軒轅丘,已經暴露了。
這次,改姓何,其實也是從武星河三個字裏提取出來的。
秦無雙走到三樓,那八字胡的家夥,也裝作逛酒樓的樣子,跟了上來。秦無雙不知道這人賣什麽關子,也不驅逐,也不呵斥。
包包已經在三樓等候了一陣,見到秦無雙,忙招呼道:“何少爺,貴客們已經等候多時了。”
見秦無雙後面跟着一個吊靴鬼,又見秦無雙有些苦笑的臉色,包包眉毛一挑:“何少爺,這人是什麽名堂?”
秦無雙笑了笑道;“是一個熱心的活菩薩,說是要指點一條活路給我。”
“活路?”包包冷笑起來,“你這厮,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讓你他丫的自己都找不到活路識相的趕緊滾,别騷擾貴客”
那八字胡見包包兇神惡煞,心下倒是懼上三分。一時不明底細,但心裏也是隐隐叫苦,知道這次好像是看走眼了。
他們原本是些下三濫的家夥,隻是想敲竹杠,靠這些蒙騙訛詐的手段,詐唬一些錢财用度。自然都是些欺軟怕惡的主。
被包包這麽一兇,那厮不敢還嘴,面色變了變,識趣地掉頭朝樓下走去,走到一樓的櫃台前,問道:“夥計,三樓那群人,是什麽來路?”
那夥計常年在這開店,怎會不知道眼前這人什麽來頭,沒好氣道:“我說朋友,我們酒樓是做生意的地方,要打聽情報,去散修公會。我們這不負責布告客人的身份來頭。”
那八字胡被店夥計呵斥,并不着惱,而是陪笑道:“我說小哥,說話沒必要這麽沖?大家都是混碗飯吃,我就問問而已。”
那夥計還沒回話,旁邊的掌櫃卻冷冷道:“既然大家都是混碗飯吃,你總不能爲你你那碗飯,把我們酒樓的飯碗砸了?在這酒樓裏,你們野狗幫可别鬧事。影響了客人吃飯喝酒的雅興,那就是砸我們的飯碗。”
能在這熱鬧的坊市開酒樓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背景的。這八字胡的家夥是本地野狗幫的成員,所謂的“竹石幫”,根本就是他本人虛構捏造出來的,原本是想詐唬秦無雙這個外來人。
此人聽老掌櫃這麽說,倒不敢耍橫,笑了笑,湊過來假裝套近乎道:“老掌櫃,您是明白人。我見這人面生,形迹可疑,隻是想打聽打聽,沒準,這厮就是咱們神照府的公敵——秦無雙呢?”
那老掌櫃聽到“秦無雙”這三個字,面色變了變,随即搖了搖頭,笑道:“如果随便來一個客人都是秦無雙的話,那滿街的人,都有可能是秦無雙了。我說,你們野狗幫如果真想爲羅天道場出力,就幹掉務實的事。指望這種坑蒙拐騙的手段,嘿嘿,那秦無雙就算出現在你們跟前,你們能抓住人家嗎?”
那八字胡摸了摸胡子,表情變了變,卻沒再說什麽。讪讪地掉頭而去。
……
三樓上,一道身影從地闆裏鑽了出來,正是鼹鼠,對秦無雙道:“主人,那厮果然來意不善。”
當下将那八字胡和掌櫃夥計的對話,複述了一遍。
這整個包間裏,除了秦無雙,便是包包寂寞,還有其他三大洞虛境強者,此刻都是化形成*人類的樣子。等于包間裏,有六個人。
隻有玉兔和鼹鼠,沒有化形,作爲秦無雙的打探風聲的眼線耳目。秦無雙這次分批進入河口州城,其實就是爲了避開耳目。
秦無雙聽完鼹鼠複述完,沉吟道:“那厮應該隻是信口那麽一說,不過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這神照府非同小可。羅天道場在這裏,擁有很高的名望和威信。不管是白道黑道,似乎都以爲羅天道場出力爲榮。”
“老大,這就是強者效應,哪怕羅天道場有多麽壞,但總是不缺乏人去拍他們馬屁的。”
秦無雙搖了搖頭:“這卻不好說是不是拍馬屁。羅天道場,在統治方面,肯定有他們的那一套,不然,不可能這麽齊心的。”
說完,秦無雙擺了擺手:“咱們先不讨論這個問題,對了,包包,你打聽得怎樣,可有什麽頭緒?”
包包笑道:“老大,我覺得這間酒樓的幕後老闆,就是一個很好的頭緒。”
“哦?”秦無雙眼睛一亮。
“這間酒樓,是本地一個大戶所開。這個大戶,也是本地豪強。如果是在二十前,就算是本地豪強,他也是沒有資格在這裏坊市鬧區開酒樓的。但十五年前,這大戶的一個兒子,被羅天道場選中。成了年青一代的弟子。這大戶的兒子,天賦應當不錯,據說已經當成了核心弟子來培養。”
在羅天道場,核心弟子,一看實力,二看天賦和潛力。核心弟子,入門十年之内,一般都是很有希望練到虛武境的。如果入門十年還無法進入虛武境,那就無法成爲核心弟子。
這種競争非常殘酷,但卻很現實。優勝劣汰。
能夠當成核心弟子來培養,至少證明,這大戶的兒子,肯定天賦不一般,就算不是羅挺那個級别的,那也是年青一代比較出色的了。
秦無雙喃喃道:“難怪,那掌櫃的敢得罪地頭蛇一樣的野狗幫,原來這酒樓有羅天道場的背景。”
包包笑道:“可不是嗎?這地方離神照之城也就千裏路左右了,可能這城市裏的每一家店鋪,或多或少,都能跟羅天道場扯上一些關系。如果沒有羅天道場的背景,我不信這些人會個個爲羅天道場唱贊歌。”
秦無雙卻忽然道:“包包,你去把那店夥計叫上來。”
包包雖然不知道秦無雙的用意,但也不敢怠慢,走下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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