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要知道,栖鳳樓一向對這塊招牌十分自得,因爲他們是來自百越國皇卑陛下最得寵的璇貴妃所賜。
而栖鳳樓的背後大老闆,更是璇貴妃的族兄,也算是皇親國戚了。
準确說來,栖鳳樓的大老闆就是當今皇帝陛下的大舅子。雖然與璇貴妃不是同胞兄妹,但這個世界的人,家族關系最是看中,宗族觀念十分濃厚。
因此說來,栖鳳樓的大老闆如果被人打了臉,幾乎等于璇貴妃的臉面也跟着被打。
知道栖鳳樓底細的看客們,都是暗自搖頭:“這少年人身手相當不錯,不過也确實沖動了點。這次。就算不死,這輩子也沒法在百越國混了。”
二當家呆了片刻,這才反應過來,怒極之下,反而瘋狂地笑了起來:“子,你知道你幹了什麽嗎?”
“你們不是覺得栖鳳樓這塊招牌了不起麽?憑着這塊招牌,就可以任意對人打打殺殺麽?少爺我今天還真就想瞧一瞧,你們這塊招牌到底有多硬!都能當王法使了?”
“王法?”二當家冷笑着,“你很快就會知道,你有多麽天真。”
說完,面se一沉,大聲道:“閑雜人等,不想把命送在這裏的話,立玄避散!否則,到了陰世可别怨自己死得太冤!”
說完,嘴唇一嘬,出一道尖銳的口哨。
下一刻,栖鳳樓的二樓,三樓,四樓走廊上,頓時湧出一批全身勁裝的弓丅弩手,一個個手持強弓,集體瞄準。
二當家氣急敗壞:“射,給我射!射死他!”
一聲令下,弓丅弩手們手臂齊動,四排箭矢,形成一個立體攻擊圈。蝗蟲一樣射了下來。
撲,撲,撲!
這些弓丅弩手都是經過嚴酷訓練,連珠箭射起來,度可謂是應接不暇。
這種密度的箭矢攻擊,用來對付一個少年人,雖然有點小題大做,但二當家已經别無選擇。
就算把這少年射成刺猬,那也挽救不回栖鳳樓的損失。
招牌,金字招牌被人毀了!就算招牌能夠完全複原回來,那又怎樣?栖鳳樓失去的顔面何體面,卻是無論如何挽回不了的。
在衆目睽睽之下,栖鳳樓的金字招牌被人踢碎。
這個恥辱,恐怕在未來幾年内,都會成爲帝都人們茶前飯後的笑柄。尤其是在他們這個圈子裏。恐怕更會成爲同行們眼中的談資。
所以,他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不顧一切,将摧毀栖鳳樓招牌的人滅掉。然後。才是怎麽考慮應對大當家暴風疾雨似的問責。
“射,再射!”二當家歇斯底裏地吼着。
隻是,那弓箭的度雖然快,但秦無雙卻仿佛一溜煙似的,明明那箭矢不斷朝他身上招呼,但幾乎所有的箭矢,到了他身邊的時候,卻總是差那麽一點點。始終無法射中目标。
“哼,這種級别的弓丅弩,也拿出來丢人現眼?”秦無雙内心滿是不屑。就算我秦家莊的“飛羽隊”經過幾個月的特訓,水平也足可達到這種程度了。
想傷秦無雙,自然還差了不少。
那二當家看着秦無雙的身影在箭矢叢中遊刃有餘,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少年。難道是妖孽麽?
要知道。他這批弓箭手,乃是皇室退役的禦林軍,雖然退役多年。水平多少有些退步,但怎麽說也是精英。四十五名弓箭手集體射擊,居然無法傷及一名少年人?
二當家扪心自問,換作他這個真武境七段上去,在這樣密集的箭矢攻擊面前,恐怕也絕不能做到這麽輕松自如。
一個不小心。還沒準會飲恨當場。
“看來。這事得請示大當家了!”一想到大當家的雷霆手段,這二當家也是忍不住一陣寒顫。這次栖鳳樓的招牌被毀,他的責任可謂是當其沖。大當家的責罰,想想都不寒而栗。
“老九,快去請示大當家,快!”
大當家此時正在某個精緻的院落,招待一名百越國的權臣。
……
“費大人,爲了我們的合作,這杯酒,在下就先幹爲敬了!”一名身材魁梧,長相卻頗爲斯文的中年男人,舉杯說道。
“哈哈,同飲,同飲!”另一人,則穿一身朝廷官服,氣派森嚴。
兩人舉杯飲盡,都是一笑。
“宋先生,本官酒力不勝,酒就到此爲止了。你說的事,本官會想辦法,總而言之,宋先生的生意,隻會越做越大。”
“哈哈,這全靠費大人的關照啊。”
兩人正酣飲時,門外走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接着,便是急促的敲門聲。這腳步,大當家自然聽的出是自己的心腹中人。
眉頭微微一皺,這個時間,按道理是不該來打擾他的。
那費大人倒是很體貼人,微笑道:“宋先生如果有事,不妨讓他進來。本官這方面沒有那麽講究。”
大當家點點頭:“如此在下失禮了。”
清清嗓子:“進來
門被推開,走進來的果然是心腹之人,開口便道:“當家的,九當家在外面求見。”
“老九?他有什麽事?不知道我在招待貴客麽?”
“屬下已經跟他說了,但他說十萬火急,非見您不可。”
大當家沉吟了,一般情況下,栖鳳樓那裏有二當家坐鎮,基本沒有擺不平的事。而且帝都這個圈子裏,知道栖鳳樓底細的,多少會賣幾分薄面給他宋某人。自栖鳳樓開張以來,還沒出現過說二當家都擺不平的事。
“讓他進來!”
那屬下點點頭,快步走了出去。不片刻,九當家就小跑着走了進來,見到有貴客在此,也顧不得施禮,而是一臉悲憤地道:“大當家,栖鳳樓出事了。
二當家有點扛不住,讓我來請您親自過去。”
“老二都扛不住?點子是什麽人?”大當家微微有些吃驚,倒還沉得住氣。
“是,是兩個毛頭少年。有一個已經逃跑了。剩下那個,好不厲害,他……他……”九當家猶猶豫豫,卻不敢說。
“他怎地?”大當家聲音不大,卻充滿了威嚴,眼睛一瞪,那九當家幾乎一個哆嗦。
“他把咱們的金字招牌給踢碎了!”
“什麽?”大當家幾乎以爲自己是聽錯了,手裏酒杯“咯拉”一聲,捏成粉碎,哐哪嘟掉了一地碎屑。
“招牌,那塊激貴妃賜下筆墨的招牌?”大當家還有點不信。
“就是那塊。”九當家的腦袋幾乎快耷拉到膝蓋了,他根本面對大當家此刻的表情。
“混蛋!”若非有貴客在此,大當家恐怕早就翻桌子揍人了。
“少年人,哪裏來的少年人?是皇親國戚麽?”大當家深深吸了一口氣,告誡自己要冷靜,别在貴客面前鬧笑話。
“不……不是。是外地來的。”
“外地來的?”大當家喃喃道,“什麽時候,外地來的少年人也這麽橫了?竟然敢在帝都這麽撒野?難道是什麽王族子弟?”
即便是王族子弟,大當家也絕對咽不下這口氣。王族雖然也是皇親國戚,但卻都是分封出去的皇親國戚。跟皇帝未必能有他親。
“不是王族。”九當家聲如蚊納,低得幾乎讓人要豎起耳朵去聽,“看他們的服飾打扮,一個是世家子弟,一個好像還是下品貴族。”
“世家?還有下品貴族子弟?”大當家怒極反笑,“你确定沒有搞錯?。
“錯不了,除非他們故意降低身份穿那些服飾,否則我絕對不會看錯的。”
大當家長身而起,怒氣勃:“我去看看,到底是哪家子弟,莫非長着三頭六臂不成?”
“費大人,今日在下失禮了。改日,再登門貴府拜訪賠罪!”
那費大人也站起身來:“宋先生不必多禮。生意要緊,本官可能理解。”
“好,老九,你代我送費大人回府。我帶人去栖鳳樓!”
說着,朝費大人拱了拱手,便往外走去。
“費大人,請。”那九當家不敢怠慢,恭恭敬敬道。
那費大人點點頭,朝外走去。送到門外,上了大轎,九當家正要喊聲起轎,那費大人忽然開口:“且慢。”
九當家忙湊了上去:“費大人還有什麽吩咐?”
費大人忽然問:“九當家,你剛才說,在栖鳳樓鬧事的,是兩個外鄉少年?”
“是啊,看樣子也就是網從武童院畢業的年紀。”九當家說起那事,還是憤憤不平,咬牙切齒滿是恨意。
費大人面露深思之se,自言自語着:“不會這麽巧?難道就來帝都了?”
“費大人,什麽證明巧?誰來帝都?。
費大人口氣忽然加促:“九當家,本官就不勞你送了。你快去栖鳳樓,務必要趕上宋先生。告訴他務必留意一件事。”
“什麽事?”
“真武聖地這次在天泣山脈舉辦武童試煉,也許,這些外鄉武童,正是從天泣山脈試煉出線的武童!若是這樣,宋先生行事,務必小心。若鬧出人命的話,就不太好收場了。即便要出手,也務必調查清楚對方是否試煉武童,成績如何……”
九當家表情一凝,若有所悟,猛然間想起坊間傳聞,真武聖地對這次試煉無比看重。連武聖山那位大人也屢屢親自過問。
而那少年人身手那麽了得,若真是試煉武童,試煉成績肯定不會差到哪裏去。這樣的人物,要是出了什麽問題,真武聖地那邊的反應如何,可想而知。
一念到此,九當家面se如土,忙告辭飛奔而去。心裏暗禱不已,隻希望能快一點趕到,隻求大當家還沒動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