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立這條計策很是毒辣,假冒官府,又給秦氏戴了頂叛國大帽,這樣一盆污水潑過去,對秦氏莊丁的心理打擊是緻命的。
這些家丁都是土生土長的百越國人氏,從未有過背叛國家的想法。忽然被扣上一定反賊的帽子,心理必然緊張。
許三立出于這樣的考慮,行此一計,就是要抵消所有的反抗,從沖進秦家莊園,一番燒殺搶掠後快離開。
嶽長老很賞識地看了許三立一眼,也跟着喝道:“我們在門外倒數十聲,十聲一過,立刻動進攻,殺無赦!”
秦連山父子不在莊園,莊中大小事宜,都由秦四喜主管;而安全防衛工作,則是莊中護衛隊長秦連川負責。
秦連川并非秦氏嫡系,而是秦連山的結義兄弟。本身并無秦氏血脈,但與秦連山義結金蘭,大半輩子都爲秦氏效勞,因此也改姓秦。
在秦連山眼裏,與秦氏嫡系并無多大區别。
這秦連川乃力武境九段高手,他一手訓練的護衛隊,共有四個小隊,每一小隊三十人,共一百二十人。
這一百二十人可以說是秦家莊的私人武裝。雖然和那些世家豪門比,還有些差距,但在東林鎮,卻是屈一指的存在。
“四爺,來人,真是官府?”秦連川凝聲問。
秦四喜矢口否認:“不可能,族長和公子赢得豪門争奪戰,正當喜慶,怎麽會與外國勾結?這時候官府都在協助真武聖地主持家族論品,哪會有什麽時間辦案?”
“這麽說,是冒牌貨!”秦連川一臉精悍地朝莊外的方向看了看,搓了搓手,“不管是哪來的牛鬼蛇神,連川一定讓他們來得去不得!”
“不要魯莽,以莊園安全爲第一要義。”
秦連川點點頭:“嗯,這個我明白。”
走上前幾步,朗聲道:“既是官府辦案,可有公文?可有官家令牌?”
外頭的許三立冷聲道:“好大膽子,竟敢讨價還價,當真不怕問一個滿門抄斬之罪嗎?”
秦連川哈哈大笑:“哪裏來的妖魔小醜,竟敢冒充官府。有膽的就往裏沖沖看,保證讓你們狗頭落地。”
許三立見威吓不成,與嶽長老打一個手勢,回頭喝道:“許舟,許園,你們倆兄弟帶着族人,等候沖鋒,我與嶽長老翻牆進去,以嘯聲爲号。”
“是,父親!”許舟和許園,對秦氏一門恨之入骨,自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許三立與嶽長老輕喝一聲,兩人身體飛離馬背,如同鹞子翻身,已經躍上了高高的圍牆。
一個真武境五段,一個真武境四段,自然是非同小可。
秦連川看得真切,隻見兩道身影鬼魅般從外牆躍入,低喝一聲:“弓箭手戒備,一百步範圍施射!”
“吼!”
四個小分隊中,有兩個分隊是主力弓箭手,個個都是箭法高的神射手,都是秦連川精挑細選出來,然後嚴酷訓練得來的鐵打漢子。
雖然見到如此高手,卻也怡然不懼。
“四爺,你帶着族裏下人,去密室躲避。這裏,交給我們!”秦連川見到敵人如此強大的身手,便知今天的事不簡單,十分危險,當下低聲告訴秦四喜。
秦四喜也不遲疑,回頭招呼大家,迅撤離。指揮那些下人撤退之後,秦四喜掉頭又回到秦連川身邊。
“四爺,你怎麽還不去?”
“連川,分出你的兩個小分隊,随我去保護祖屋!”
秦連川恍然醒悟,點頭道:“第二分隊,第四分隊,跟四爺走,一切聽從四爺指揮。第一分隊,第三分隊,給我輪番射!”
箭矢紛飛,像蝗蟲肆虐一樣,朝不斷靠近的許三立和嶽長老招呼過去。
這二人實力雖然厲害,但在這樣的箭雨之下,想快靠近也是不可能。兩人左右避閃,一邊以身法避讓箭矢,一邊出長嘯,呼叫外圍許舟帶領手下沖殺進來。
雙管齊下,許氏族人狀若瘋虎,帶着無盡的仇恨沖殺進來。
秦連川見一下子沖進二三十人,個個身手矯捷,尤其還有幾名真武境強者領銜沖擊,暗叫不妙。
“第一分隊繼續射,第三分隊撤離一百步。互相掩護,交替後撤!”
見秦家莊的護衛隊撤退,許舟忙一招手,瘋狂叫道:“給我沖,殺光秦氏一門,雞犬不留!殺,殺,殺!”
嗖!嗖!嗖!
箭矢呼嘯,又是一輪箭雨招呼過來。
噗!噗!噗!
修爲不夠,沖鋒度又過猛的許氏族人,紛紛中箭倒地,人仰馬翻。
許氏這回,顯然已不在意死傷。隻要核心的家族子弟不出事,一切血本在所不惜。
他們的目标,隻有一個——殺,殺,殺!
殺個雞犬不留!
秦連川心情很沉重,到目前爲止,他的護衛隊雖然還沒有任何死傷出現,也殺死了對方七八個有聲勢力。
可是看的出來,對方陣中,真武境的高手就有六七個。這些真武境強者,卻是一個都沒有損傷。
一旦箭矢耗盡,火力無法減慢對方推進度的話,讓這批人沖到近前,貼身作戰的話,無疑是狼入羊群。
他們這些護衛,單體實力,都是力武境五六段而已。就算秦連川這個隊長,也不過是力武境九段。
也就是說,沒有一個真武境的強者坐鎮。貼身肉搏,場面根本鎮不住。
考慮到這些,秦連川大喝道:“退向祖屋,誓死保護祖屋。人在,祖屋在!”
許三立叉手在腰,觀察一陣,看清形勢,喝道:“追,殺進秦氏祖堂,毀其祖屋,讓秦氏祖先的魂魄無處可依,都做孤魂野鬼去!”
祖堂前,秦連川帶着兩個小分隊,與先前第二,第四分隊集合一處。布好了陣型,嚴陣以待。
這些護衛,從小食秦氏俸祿,對秦氏可謂忠心耿耿。眼下雖然強敵在前,卻沒有一個有退縮之意。個個表情嚴肅,抱着一副視死如歸的心态,準備與入侵者決一死戰,保護祖屋!
許三立已帶着族人殺到,得意大笑,看着秦氏的祖屋,面目猙獰,惡狠狠威脅道:“不想死的,就讓開;不怕死的,就留下。”
嶽長老大喝一聲,手裏多出一把鋼刀,厲喝道:“我打頭陣!”
鋼刀一卷,挽了幾個刀花,度奇快,彈向護衛隊的陣型當中。
“給我射!”秦連川喝令一聲。
嗖!
嶽長老鋼刀左右開弓,噼噼啪啪将迎面的箭矢全部掃開,幾個起落,已經逼近第一分隊的陣中。
“長槍隊,出擊!”又一聲令下。
刷!
整齊三十根長槍,從後面刺出,直接朝嶽長老的來路刺去。
嶽長老身體一卷,鋼刀護身,刮起一道旋風氣勁。刀鋒橫掃,白光閃沒,一片槍頭落地。
嶽長老獰笑一聲,已經殺入人群,手起刀落,如同收割小麥一樣,當場就有五六名護衛應聲倒下。
隻是,這些護衛十分剽悍,倒下之後,一時沒有斷氣,而是瘋狂地朝嶽長老身上撲去。或摟腿,或撕咬,個個悍不畏死。
嶽長老隻覺得兩腳一僵,已經被兩個護衛一左一右雙雙抱住。
長嘯一聲,刀鋒下卷,直接将四條死死纏着雙腿的手臂刷地砍下。心有餘悸退了幾步,看着這群狀如瘋虎一樣的秦氏護衛,也是有些後怕。
如果雙腿被人抱住,度稍微慢一些,很可能就會被幾十把大槍同時刺中,成爲刺猬。
“兄弟們,給我殺!真武境的強者,殺死一個保本,殺死兩個賺了。”秦連川大喝一聲,提着一杆槍,當面搠了過來。
忽然眼前白光一閃,秦連川隻覺得眼前一花,跟着手臂忽然一陣失落感,下一刻,整條手臂完全脫離肩膀。
許三立獰笑沖了進來,一劍便将秦連川的手臂卸了下來。
“讓他們都停下來!”許三立劍橫在秦連川的肩膀上,喝道。
秦連川輕蔑地唾了一口:“做夢!”
“那你就去死……”
一個死字剛說完,手臂擡動,便要結果秦連川性命。
忽然,一道破空之聲傳來。
咻!
勢大無比的一股力流,直接彈在他的劍刃上,火花四濺。
許三立隻覺得虎口一陣劇痛,鮮血淋漓,一柄長劍頓時拿捏不住。
幾乎與此同時,一聲厲喝傳來:“許氏賊人,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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