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再次拉開,胡孜言忍不住跳了出來,義憤填膺地道。
方小中也跟在後面,叫道:“我也可以做證!”
金不易冷哼道:“你們兩個是從犯,還沒追究你們的責任呢!你們有什麽資格做證?”
許亭怒氣沖沖走過來,叫道:“院長,根本沒有決鬥這回事。這秦無雙是懷恨張顯,蓄意報複的!”
正說時,外面又是一陣嘈雜的響動,張顯的父親,也就是望族張氏的族長張貿瑞帶着大批子弟趕到。
“殺我兒子的兇手在哪裏?”
秦無雙冷眼看着這張貿瑞,想看看這出戲到底怎麽演。
“小子,給我滾出來,本少爺要跟你決鬥,爲我弟弟報仇!”
張貿瑞身後,一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咆哮道,正是張顯的大哥張耀,一個力武境七段的青年一代強者。
“院長大人,證據确鑿,下令抓人!”許亭叫道。
金不易點點頭:“嗯,秦無雙,你沒有任何有利的證人可以做證你們之間是公平的決鬥。那就是私鬥無疑!來人,拿下了!”
秦無雙目光如刀,冷冷掃過這些人面前。那些一旁看了熱鬧的武童,做了僞證,被秦無雙這眼神掃過,個個都是不寒而栗。
蓦地,秦無雙大笑起來,誇張地拊掌道:“好好好!羅江郡城,竟然沒有一個有骨氣,敢說句真話的武童。我秦無雙算是見識了!”
金不易喝道:“廢話少說,拿了!”
“且慢!”
正要拿人時,後面一道淡漠的聲音傳來。
一名藍衫武童飄然步來,瞥了許亭一眼,冷笑道:“許亭,你這仲裁人,就是這麽做的?事到關鍵,居然做起了僞證!真以爲這羅江郡城,就由得你們這些人胡來了?”
“達奚陽?”
“他怎麽來了?”
“這下有趣了,達奚世家的人居然出面了。”
“是啊,聽他的口氣,似乎對許亭很不滿啊。”
周圍輕聲的議論不斷,在這藍衫武童達奚陽跟前,居然沒有人敢出聲大氣,包括金不易院長,同樣賠笑道:“達奚陽,你有什麽話要說?”
達奚陽臉色不悅,冷冷道:“我怕被人戳着脊梁骨罵咱們羅江郡城無人!金院長,我可以做證,秦無雙和張顯,确實是公平決鬥,許亭是仲裁。此話可以放到任何場所作爲證據,有誰反駁的,可以站出來當面對質!”
金不易聽了這話,張口結舌,半天說不上話。
連一旁張顯的父兄,也被達奚陽一棒子打懵了。達奚世家的子弟,爲寒門秦氏的子弟做證?
這事聽着怎麽像是說書人嘴裏的橋段呢?
要知道這達奚世家,是整個羅江郡城唯一那塊世家招牌,也是僅有的一家上品貴族,在羅江郡城的地位然,淩駕于官府之上!
這達奚陽,居然爲秦家子弟做證!
不但是金不易他們不信,連武童院那些武童也目瞪口呆。
金不易喉嚨澀澀的,勉強咽了咽口水,吃吃道:“達奚陽,這……這真的是你親眼說見?”
“是啊,達奚少爺,事關犬子的生死,請你一定要秉公說話啊。”張貿瑞雖然貴爲望族族長,在達奚陽這世家子弟面前也是不敢放肆,幾乎是哀求着道。
達奚陽冷笑一聲,并不說什麽,轉身朝外圍走去。
身影快要消失的時候,忽然停住,朗聲道:“你們什麽時候見到我達奚家族的人,說出來的話不作數了?”
達奚家族,在羅江郡就是絕對的權威,幾乎不參與瑣事紛争。
但他們一旦句話,可以說是一個唾沫一個釘。雷打也是不動的。
胡孜言叫道:“院長大人,你都聽到了?達奚少爺都說了,他們是公平決鬥!”
“是啊,那些做僞證的武童,該怎麽處理,院長大人你倒說說。”方小中也跟腔道。
仿佛達奚陽一句話,便給了他們無窮勇氣,讓他們獲得了無形的力量一般。
那些怕事的武童,早已灰溜溜散得幹幹淨淨,許亭更是臉色脹得跟豬肝似的,憤憤地盯着秦無雙,眼中幾乎噴出火來。
“哼!”金不易雖然被達奚陽打了一棒槌,失了陣腳,卻也不亂,嘴裏道,“這件事具體怎樣,還待細察。不過秦無雙一犯再犯,哪怕是公平決鬥,也有破壞武童院團結之嫌。本院長早警告過你的……”
“要将我掃地出門,是嗎?”秦無雙仿佛早預料到似的,悠悠然反問起來。
“你以爲本院長沒有這權力嗎?”金不易挺挺胸,擺足了院長的架勢。張顯的父兄都在這裏,說不得,總要擺點譜給他們看看。
“我知道你有,像你這種拿雞毛當令箭的蠢材,也就這點出息了。武童院,你以爲我很稀罕呆在這裏?”秦無雙不無嘲弄地笑了笑,接着道,“我之所以在這裏呆這幾個月,隻不過是想等個機會,等張顯那蠢貨送上門來找死罷了!”
金不易氣得全身抖,戳着指頭對着秦無雙:“你……你!”
“你什麽你?這武童院,小爺我不呆了!從現在開始,小爺我和你武童院再無關系!一片丹心金不易,嘿嘿,金不易,即便是鑲金鍍銀的臉皮,恐怕也不及你厚啊。”
說完,将胸前的武童院标志一摘,輕蔑地往金不易面前一丢,揚長而去。
“哼,咱也不呆了!”
“不呆了!”
胡孜言和方小中,顯然也是在武童院受夠了氣,紛紛将胸口标志摘下來,擲于地下,順勢還唾了兩口,這才跟着秦無雙去了。
金不易原本是打算以開除作爲威脅,打壓這幾個武童。沒想到這一招根本不管用了,人家完全不吃這一套。甚至連一向膽小怯弱的方小中,居然也跟自己叫起闆來了!
是世道變了,還是自己老了?
以秦無雙目前的修爲,這小小武童院根本已經提不起任何興趣。再加上張顯已經滅掉,也算是對前任有個交代,哪還會眷戀這地方?
殺張顯隻是順帶之舉,爲秦氏一門立威,挽回些許尊嚴,給衆多虎視眈眈的惡勢力敲一敲警鍾,這才是秦無雙的本意。
“秦無雙,你離開了武童院,看你三年半後的武童測試怎麽過關!”
金不易暴跳如雷,再也顧不得半點院長風度了。
秦無雙悠然轉過身來,慢條斯理地道:“金不易,你拉大旗作虎皮也得有個限度好?武童測試是由真武聖地派人主持的,你以爲我連這個都不懂麽?至于你,說好聽點是官府特派的院長,說白了,就是豪門貴族的一條走狗罷了。武童測試,你能左右嗎?你又有什麽資格左右呢?”
瞥了瞥一旁的張貿瑞,冷笑道:“你在一個區區望族族長跟前,都要點頭哈腰,簡直把你金家祖宗的臉都丢盡了!”
張貿瑞到了此時,再也忍不住,喝道:“秦無雙,你殺了我兒子,就想這麽輕松走人不成?”
“公平決鬥,生死聽憑天命!莫非你張大族長還想當街幹掉我這武童不成?要不要我撿兩個石頭給你作作膽?”
秦無雙雖是這樣說,但真要動起手來,這張貿瑞,他也不怕。
張貿瑞一呆,公然殺掉一名武童,他還真是沒這個膽量。百越國律法森嚴。他可以鑽律法的空子,但他張某人還遠沒強大到公然踐踏律法的地步。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卻找不到什麽話可說。
關鍵時刻,還是許亭站出來,口氣怨毒地咒罵道:“秦無雙,你就得意,我看你寒門秦氏還能得意到幾時!”
秦無雙盯着許亭,目光深湛,仿佛是要将他看穿似的。
許亭被秦無雙這樣盯着,好象全身衣服被人扒光,一道道無形的針攢刺着肌膚,十分難受,心裏一陣陣虛,冷汗自脊背後生出。
不過他好歹是豪門許氏的子弟,雖然心下慌張,卻還是強撐着不在神态上表現出來。
秦無雙忽然詭異一笑:“許亭,你心怯了。哈哈哈。”
說罷,轉身飄然離開,直到秦無雙的身影消失在大門之外,許亭全身才感覺到一陣陣解脫和輕松。
“各位,今日種種,無非是因爲有人貪圖我秦家基業而起,山不轉水轉,咱們三年後再見!”
秦無雙的聲音,像是具有穿透力的利劍似的,遠遠傳來,刺入每個人的耳膜當中。一個個如遭電擊,站在當場,呆若木雞。
秦氏一門要重新崛起,必須強勢出擊!
有人要爬到你頭上作威作福,拿什麽招呼他?拳頭!
秦氏一門的祖訓說得好——
謀我秦氏族産者,五倍以力擊之。
謀我秦氏地位者,十倍之力擊之。
欲亡我秦氏一門者,全力擊之,玉石俱焚,在所不惜!
如今豪門許氏爲的這些勢力,亡秦氏一脈之心不死,自當全力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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