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雙忽然笑了起來:“雲大小姐,這箱子,我勸你還是不要開了。裏邊的東西不太雅觀。”
配合着抓耳撓腮的動作,我們的秦無雙竟然“臉紅了”,這樣子更讓其他人狐疑,覺得這秦無雙九成是心裏有鬼。
“打開,打開,這裏頭肯定有鬼。”一群看客紛紛起哄。
雲輕煙手臂一擡,寒光閃過,多出一柄鋒芒匕,劃出一道寒光直接劈向那隻箱子。
嘩啦!
箱子分作兩邊散開,裏邊散出一大堆東西,臭襪子,舊衣物,破毛巾……應有盡有!
秦無雙的嘴角,溢出了一絲肆意的微笑,嘲弄地看着一幹想看笑話的武童。自言自語道:“哎,真是遺憾,讓你們失望了啊。”
雲輕煙一眼掃盡,卻是沒有現她要找的東西,不由眉頭微皺,走了出來,一臉黑線地嘀咕着:“你們男生,一個個都這麽不講衛生的麽?”
許亭和張顯都是面面相觑,瞪着厲飛,顯然是不解,爲什麽那箱子裏會沒期待中的贓物?
厲飛也懵了,東西都是他親手放的,這一轉眼的工夫,咋就不翼而飛了呢?
秦無雙笑了,飙起了風涼話:“真是的,我收拾這些舊東西不容易,這樣散成一地,也不幫我收好,真不懂規矩!看來貴族的禮儀是白學的。”
雲輕煙本就不爽,聽秦無雙喋喋不休,猛地轉身,淩厲地盯視着秦無雙,警告道:“秦無雙,今晚的事,可不算完!”
秦無雙撇了撇嘴:“你愛完不完,跟我有半文錢關系麽?不過咱有言在先,你已經搜了我的屋,其他人的宿舍,一個也不許放過。”
他也是光棍氣十足,反鎖了門,索性跟在雲輕煙後頭,加入檢查大軍。
許亭見他這麽積極主動,心裏倒有些狐疑,覺得此事很是蹊跷,但一時又找不到辦法應對。
一個個宿舍檢查過去,自然是一無所獲。
最後轉了一圈,隻剩四五個房間沒搜。
其中一間,那是禁區,屬于天字一号地帶,哪怕是雲輕煙和許亭,走過那裏也得蹑手蹑腳放輕腳步。
因爲這間天字一号宿舍的主人,是他們完全惹不起的存在,乃是羅江郡城無上的權威——達奚世家的一名天才子弟。
秦無雙卻是憊懶,走過那天字一号間,有意無意說道:“雲大小姐,這間宿舍都還沒搜呐,怎麽錯身而過了?難道咱們的雲大小姐,也就隻敢挑軟柿子捏不成?還有許大少,張公子,剛才不都高談闊論的嗎?這會兒怎麽慫了?”
張顯低聲威脅道:“秦無雙,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哈哈,一個個還真是夠慫。人家達奚少爺壓根就沒在宿舍裏住,瞧你們一個個那副誠惶誠恐的樣子,真是貴族的恥辱呐。”
秦無雙大笑而過,已走到前面一個宿舍去了,瞟了瞟那個宿舍的門,鼻子湊上去聞了聞:“這宿舍是誰住的?好象有點芳香味道?莫非裏邊金屋藏嬌不成?”
他這是揣着明白裝糊塗,這間宿舍,便是許亭所有。指着和尚罵秃驢,說的就是他秦無雙這種行爲。
許亭時刻想在雲輕煙面前保持風度,淡淡道:“這間宿舍是我的。秦無雙,我許某人清清白白,你血口噴人,小心我告你诽謗上等貴族。”
“诽不诽謗,那也得搜過才知道麽?自我标榜誰不會?身正不怕影子歪,這不都是你許大少剛才的慷慨陳詞嗎?怎麽輪到你這,底氣就不足了?雲大小姐,誰心裏有鬼,你自己琢磨琢磨。”
許亭再能隐忍,畢竟也是少年人,臉色微變:“秦無雙,你風言風語,到底想幹什麽?”
“雲大小姐,你們同是豪門子弟,你要徇私不搜,咱也拿你沒辦法。”秦無雙笑眯眯地用起了激将法。
雲輕煙看了許亭一眼,心裏多少有些猶豫。她其實也覺得許亭不像那種人。但這種情況下,搜的話,有點不給豪門許氏面子;不搜,又難堵悠悠之口。
“雲大小姐,你要搜,便進去搜。我許亭什麽爲人,武童院人人都知。”
秦無雙仰天打了個哈哈:“大話别說得太早,等搜過了沒事再誇海口不遲。不然的話,大話說了圓不回來,臉面就丢大了。”
說着,像是讨好雲輕煙似的,順手将門從外到裏全部推開。
雲輕煙瞪秦無雙一眼,哼聲道:“搜就搜,有什麽徇私的?本小姐難道還會害怕不成?”
擡腳走了進去,随意看了兩眼,随手翻了幾下,應付着衆目睽睽的上百雙眼睛。
走到床頂的櫃子前,像是履行差事似的拉開一條縫。
望裏一瞥,雲輕煙呆住了。
櫃子的門,則慣性地向兩邊張開,将整個櫃子的情形全部暴露出來。
花花綠綠,琳琅滿目,裏邊竟是挂滿了女孩子的内衣物!
雲輕煙臉色煞白,羞惱交加,正中一件胸衣和底褲正是她剛換洗下來的貼身物,竟是跑到了許亭的櫃子裏!
難以置信地回頭看向許亭,雲輕煙的眼神再也沒有任何平和,而是充滿了鄙夷,憤怒。随時拽出那些衣物,直接摔到許亭臉上。
眼神就像一柄鋒利的刀,随時會竄起來傷人。
秦無雙肆意地笑了起來,随即一臉正經地一聲長歎,分開人群,朝外走去。
戲演到這一步,火候已經夠了。再演下去不免要穿幫。“義正詞嚴”地丢下那兩個字:“禽獸!”
随即一臉悲憤狀,罵罵咧咧地朝自家宿舍去了。
一邊走,一邊嘀咕:“現在才知道,賊的最高境界,是賊喊捉賊啊。平時人五人六挺有派頭,沒想到居然是個衣冠禽獸!”
許亭也被這一幕震呆了,全身如同觸電,呆若木雞。一隻粉紅底褲挂在胸口,兀自不覺,那情形簡直跟見鬼似的,失魂落魄。
直到雲輕煙鄙視地從他身邊走過,許亭這才恍然醒悟,歇斯底裏大吼一聲:“不是我幹的!”
可在這樣的場合下,人贓俱獲,他縱然再長兩張嘴,又如何能說到别人信他?
而張顯一幹人明知道真相,卻是不知這些東西怎麽會跑到許亭這裏來,當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此時最解氣的莫過于秦無雙了,他先前抓準時機,在許亭等人竄出的時候,便将這批贓物塞到許亭櫃子裏,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回到自己宿舍。
以他如今的身手,要瞞過這些武童的耳目,自然是綽綽有餘。
而最郁悶的,自是莫過于許亭,正應了那一句話——雞不成蝕把米。
形容的再惡毒一點,簡直就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再再形容得殘酷一點,那簡直就是挖個坑把自己給埋進去了……
許亭盜竊女生内衣物的消息,立刻通過各種途徑傳了出去。無論他怎麽想盡辦法封鎖消息,都于事無補。
畢竟他許亭能量再大,也不可能在整個武童院一手遮天。
武童院的高層也震動了,他們焦頭爛額,他們一邊要安撫女生們的憤怒雌威,一邊又要照顧許亭這邊的情緒,同時要維護武童院的表明形象。
高層們當夜組織調查團,親自參與調查,層層取證,最後得出結論——
事情絕不是許亭幹的,乃是出于他人誣陷。
理由很簡單,事的時候,許亭正與好幾個武童一起切磋修煉心得。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據。
那些武童也一力爲許亭辯護,讓許亭的處境多多少少得到的緩解。
當然,武童院官方公布這調查結果,大多數人隻是看官方一個态度,至于武童院官方的口徑,多數人在心裏還是嗤之以鼻的。
這麽拙劣的說法,誰能信?
那些給許亭做證的武童,哪個不是他的死黨?完全有做僞證的動機和可能。當然,遊戲規則就是武童院定的,他們要包庇許亭,别人也隻能在心裏嘀咕一下。
女生那邊對這個調查結果自是十分不滿意,集體罷課,要求武童院高層三天内給出一個圓滿的答複。
金不易簡直快哭了,一夜之間兩鬓白了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