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月,武星河嚴格按照計劃執行,每天聞雞起床,繞東林鎮跑十圈。
這不但是鍛煉體力,錘煉肉身,同時也鍛煉腳力和耐力。最關鍵的是,這是四年後“武童測試”的一項必測内容。
秦連山把他送到羅江郡城武童院深造,其中一個原因就是針對四年後的“武童測試”,想讓他在武童測試上取得一個不錯的成績。
跑圈回來之後,又去家族練武場舉鐵球石鎖,鍛煉臂力和腰腹之力。
做完這些,已經是中午。
略作休整之後,下午是武技的修煉。結合自己前世武技的陽剛路線,選擇了一套《大金剛拳》作爲主修的攻擊技能。
傍晚,再次繞着東林鎮跑圈。
夜間,則早早閉門,靜坐于室内參悟前世的功訣。
秦連山忙于經營家族,也沒什麽時間督促他。反倒是秦袖,抛開她負責的家族事宜,一心一意照顧起弟弟的飲食起居。
家族不是沒有下人,也不是沒有丫鬟。但秦袖卻執意親自做這些,爲武星河安排合理的膳食。秦袖女子之身,沒有修煉體質,所有她一直将自己從小深埋在内心深處的修煉理想,完全寄托在弟弟身上。
武星河的目标,是用三到六個月,完成力武境的修煉。
然後在四年後的家族論品到來之前,恢複前世颠峰狀态的七八成功力。
他所做的這些努力,完全朝“家族論品”這個方向努力。
家族在,一切希望都在。
當然,這隻是他武星河現階段的初步規劃。
具體落實到實施階段,還得靠每天的勤學苦練。如果心存僥幸,甚至覺得自己可以吃老本的話,也許修煉進程還不如前世呢!
武星河再世爲人,前世又是武學大行家,自然知道武道修煉,最大的忌諱就是自負自滿。
有了目标,有了計劃,實施起來,武星河是絕對不會含糊的。這一個月時間下來,他每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
一個月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過去。武星河已經漸漸擺脫了重生後不适,完成了角色轉換,完全融入到新的家庭當中,每日與家人朝夕相處,更讓他深深感受到秦家莊人的醇厚和善良,親情的感覺也一天比一天濃厚。
這個月裏,他做出了一個決定,放棄武星河這個名字,完完全全,把自己視爲秦無雙。
武星河,其實并不是他前世的真名,這樣做也算不上數典忘祖。事實上,他前世根本就是孤兒,不知父母,更不知姓氏。被一個修煉古武的老頭收養,因爲練武,所以就以武爲姓,至于星河二字,隻不過是老頭對他的期望罷了。是希望他日後練武能練到氣沖星河的境界。
前世的武典記憶和寶貴經驗,并沒有讓秦無雙沾沾自喜。
這天早上,跑圈結束,秦無雙來到東林鎮背靠的大蒼山深處,趁着和煦晨風,擺開架勢,拳如洪鍾,将一套“大金剛拳”練得風聲水起。每一拳都砸在手腕粗細的樹身上,拳拳不脫靶。
随着清脆的斷裂聲響起,每一拳下去,都有一棵樹轟然倒下。
這一套“大金剛拳”,是前世少林一門的剛猛拳技,拳如金剛,硬如鐵塊。是外家拳的颠峰拳技。
練完這一套拳,接着又練了一路腿法,一路掌法,直到全身汗水浸濕了衣裳。這才緩緩收功。看着倒在自己拳力下的樹幹,武星河很欣慰,這一個月的努力沒有白費。
如今這套《大金剛拳》已經頗有起色,有了不怒自威的金剛氣勢。雖然離他颠峰期還差十萬八千裏,也還遠遠沒到脫胎換骨的地步,但對再生一個月的他來說,已是長足的進步!
不過這顯然還遠沒有達到秦無雙的心理預期,充其量,隻是走出了一小步而已。以他目前的修爲,在這個新的世界裏,實力也隻是底層罷了。
最多是相當于力武境六七段的實力,應付武童測試是綽綽有餘,可一旦去應對大場面,比如“家族論品”,卻還遠遠不夠。
離力武境九段颠峰,還有一段路程要走。更别說“外力極緻,内勁自生”的真武境階段。
看一看天色,朝陽才剛剛升起。極目眺望山下,道上漸漸有了行人。
秦無雙自嘲地笑了笑,自言自語道:“不管怎麽說,如今回武童院,面對那些武童的挑釁,總不至于縛手縛腳了,至少可以從容應對了不是?”
武星河前世本事通天,這一世如果被幾個小小武童挑釁,無法回擊,自然是郁悶不過的事。
他此去武童院,倒不純粹是沖着複仇而去。不過若有機會報仇,他也絕不會錯過。教訓一個小屁孩固然沒什麽趣味,但有仇不報,卻也不是他前世的風格。占據了秦無雙的廬舍,就當報答,也得給出點表示不是?
……
秦無雙沒有死的消息,時隔一個月後再次回到武童院,這事在武童院引起了不小的波瀾。大家都覺得這秦無雙命大,堪比蟑螂。
當秦無雙再一次踏入武童院的門内,整個武童院千來個武童,大多都跑來圍觀他這個不死小強。
顯然,這些武童也鬧不明白,明明已經宣布死亡的秦無雙,爲什麽會活過來?
既然已經撿回一條小命了,不回東林鎮躲起來,還跑到這武童院來做什麽?莫非不知道再來武童院,随時還有可能丢掉小命?
大家都好奇,這秦無雙再次回武童院,到底圖個什麽?
秦無雙兩世爲人,當然犯不着去跟這批小屁孩解釋什麽。笑眯眯享受着一路被圍觀的快感,施施然回到原先居住的宿舍。
武童院每個寄宿武童,都是獨立居住一室的。雖然隻是一間鬥室,但卻充分爲武童們保留了個人空間。這也是爲武童的修煉創造良好環境。
至于爲什麽回武童院?秦無雙心頭嘹亮,自有一把小算盤。
屁股還沒坐熱秦無雙回到宿舍,宿舍門就被敲開。
從前任的殘留記憶中,秦無雙了解到這人叫胡孜言。也是來自東林鎮的一名武童。
“無雙,你怎麽又回來了?”胡孜言開門見山,不無焦急地問。
“有事?”秦無雙瞥了胡孜言一眼,淡淡問。
胡孜言和秦無雙關系密切,是東林鎮的同鄉好友,一直走得比較近,自從秦無雙出事後,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進去說,可以嗎?”胡孜言指指宿舍。
兩人走進宿舍,秦無雙跳上床盤膝而坐,也不問胡孜言的來意。
胡孜言小心翼翼地把門關起來,低聲道:“無雙,你怎麽還不回東林鎮?你會不知道張顯他們是故意整你的?”
“知道。”秦無雙順口地應了一句。
“知道你還呆在這裏?我看張顯這段時間一直想找你麻煩,你可得小心點。照我說,你還是回東林鎮。”胡孜言搓着雙手,目光殷切而焦急,這關心卻是自肺腑的。
“你來告訴我這些,不怕他們找你麻煩?”秦無雙難得浮出一絲玩味的笑意。
“我沒有什麽值得他們惦記的。再說我們從小一起在東林鎮長大,我沒本事幫到你,也不願看着别人欺負你。無雙,聽我一句,回東林鎮!”
胡孜言很認真,注視着秦無雙,等他回答。
“孜言,往後沒事别往這裏跑。我的事我一手解決;你不想惹禍上身,就别牽扯到這些是是非非當中來,于你無益。”
秦無雙這話不太好聽,卻也是真話。
“無雙,你的牛脾氣又來了!别糊塗了,盡早離開……”
胡孜言忽然頓住,因爲他現秦無雙正用一種嚴厲的目光盯着他。
“說完了,這就走。”
拉開門,直接把胡孜言推了出去,砰的一下把門關上。
胡孜言站在門口足足愣神了幾分鍾,這還是同鄉好友秦無雙嗎?怎麽這麽不近人情了?
秦無雙嘴角輕輕蠕動了一下,心裏也是略感無奈。他并非不懂人情世故,也不是故意要作惡人,一來他不想練功被人打擾,二來也是因爲環境險惡,張顯那夥人随時有可能找茬,他不想牽連無辜。
這個胡孜言确實是好意,他也知道。可越是好意,目前來說就越是麻煩。
胡孜言在武童院還要呆三四年,如果因爲這件事得罪了那些權貴子弟,下場肯定會慘不忍睹。
秦無雙則不同,他回到武童院,純粹是主動融入這個世界,以求盡可能多地掌握當前局勢,順便等待一些機會,完成一些打算完成的事而已。
換句話說,他随時都可以拍拍屁股走人的。
隻是,讓秦無雙沒想到的是,張顯那幫人,這回怎麽如此沉得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