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斷續續的罵聲不斷傳來,侍者則從吧台邊狂奔過來準備關門。不過羅格絲毫不以爲意,徑自施施然走向了酒館的吧台。
酒館中忽然安靜了一刻,随後口哨聲、怪叫聲此起彼伏。
原來跟随着羅格走進酒館的是玫。
她今天身上一襲筆挺的黑色風衣,豎起的領子遮住了小半張臉,一頭金色的短發在風中張揚地飛舞。她的發色不是陽光般耀眼的金,微帶栗色,襯着額前碎發下那雙碧玉般明亮的眼睛,正是恰到好處,煥發出野姓的不羁。
玫足登黑色蜥皮長靴,風衣黃銅旒青花的扣子從上至下扣得整齊,沒有露出一分肌膚,但那如冰山般的麗色配上英氣而肅殺的着裝,其勾人心魄處,絲毫不輸于燕京宴會上着露背裝的大膽名媛。她的右手虛垂腿側,纖柔的手指從風衣袖口探出,這才能窺見她一抹欺霜賽雪的肌膚。看着酒館中惡形惡狀的衆多醉漢,玫面若寒霜,那細碎金色短發掩映下的雙眼透出冷酷而憤怒的光芒。
玫腳下的皮靴踏出清脆的步點,跟着羅格向吧台走去。
一個裸露出胸膛的壯漢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攔住了玫的去路。“嘿,漂亮的小妞,留下來陪我喝一杯怎麽樣?”
玫忽然嫣然一笑,刹那之間的風情讓壯漢登時呆在了原地!她微笑着道:“爲什麽不呢?”
說話之間,玫手中已經多了一尊銅制的酒壺,酒館中衆醉漢眼前一花之際,那尊沉重的銅壺已經狠狠地砸在了醉漢的臉上!銅壺下傳來清晰的骨裂聲,那壯漢哼都沒哼一聲,當即仰天倒下。
玫冷笑着環顧全場,五根纖長的手指一一松開,咣當一聲,那尊已經徹底變形的銅壺掉落在地。
酒館中的諸人看到她纖細美麗的手上缭繞着的鬥氣光芒,紛紛掉轉頭去。少數幾個沉默的人物則看着她黑色風衣的袖口,那裏鑲着一排五顆黃銅袖扣,袖扣的表面有隐隐的陰紋。那是‘潮汐’軍團的紋章。他們似是歎了口氣,低頭喝起悶酒來。
玫來到羅格身邊,用力一拍吧台,對酒館的獨眼龍老闆喝道:“拿你這裏最烈的酒出來!”
老闆搖了搖頭,從吧台下面取出了一瓶陳年威士忌來,又取出了一隻酒杯,沒想到玫劈手就将酒瓶搶了過去。她兩根纖指一夾,已經将酒瓶瓶頸鉗斷,然後一仰頭,幾大口飲過,已經是半瓶酒下肚。
玫的眼睛越來越亮,身上開始隐隐地透出殺氣。
酒館中的喧嘩聲越來越小,已經有膽小的酒客開始悄悄溜走。獨眼龍老闆苦笑着搖了搖頭,在玫那雙亮得吓人的目光下,他把一切抱怨都咽了回去。
羅格靠在吧台上,晃着手裏的酒杯,将一枚金币放在吧台上,道:“嘿,老兄,我聽說你叫柯比蒂安?”
獨眼龍伸手取過了金币,道:“沒錯。”
玫看着羅格的眼光有些異樣。以她少校的職銜,每兩個月的軍饷才會有一個金币。雖然她根本不在乎錢,但也有些難以理解羅格爲什麽會用一枚金币證實一個早就知道的消息。
羅格又取出了一枚金币,道:“城裏有鐵匠嗎?”
“足有上百個。”
一枚金币。“最好的鐵匠是誰?”
“你想打造裝備嗎?”
“不,我隻想研究一件裝備。我聽說這個城裏就有這樣一個不會打制、隻會研究分析現成裝備的鐵匠。”
獨眼龍看着面前的一整袋金币,完全沒有打算開口的意思。
玫忽然一伸手,抓住了獨眼龍老闆的衣領,幾乎将他拎出吧台。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玫冷冷地道。
“玫!把他放下!”羅格輕聲喝道。玫看了一眼羅格,纖手一松,任由柯比蒂安落回原地。她抄起酒瓶,幾口将瓶中剩下的烈酒喝幹。
羅格渾身上下摸了個遍,實在找不出什麽值錢的東西,他略一沉吟,脫下了手上的一枚魔法戒指,放到了吧台上。
獨眼龍老闆拿起魔法戒指仔細看了半天,歎了口氣,心不甘情不願地道:“這戒指雖然不錯,可是和這個消息相比還是差了點,唉,虧就虧了吧,這次我認了。”
他伸長了脖子,在羅格耳邊輕聲說了一個地址。
羅格嘿嘿一笑,重重地拍了兩下獨眼龍老闆的肩膀,将他拍得搖搖晃晃的,然後道:“多謝多謝!以後我一定多來照顧你生意。玫,走了!”
“如果是你們兩個人一起來,那還是算了吧……”獨眼龍老闆揉着肩膀,喃喃自語。
跟在羅格身後的玫忽然回頭,盯着柯比蒂安。中年獨眼龍大驚,立刻陪笑道:“玫小姐慢走,下回一定要再來啊!一定要來!”
玫哼了一聲,這才作罷。
酒館中此刻隻剩下爲數不多的幾個客人,他們忽然抽出兵器,向羅格撲去!
玫身體微微一側,間不容發地閃過了一個偷襲的殺手。她黑色風衣忽然掀開,一條長腿倏忽飛出,閃亮的靴尖勾住了這個殺手的脖子。
羅格似是很緩慢地轉身,可是當他完全轉過來,用最熱誠的微笑迎接一左一右撲上來的兩個殺手時,他們兩人不過在空中移動了半尺左右的距離。
羅格手中多了一把閃着幽幽黑色的魔法長刃,他微笑着,也不管什麽章法,隻是向着兩個殺手胡揮一氣。那兩個殺手眼中閃過驚駭欲絕的神色,可是他們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隻能眼睜睜地向着面前那一道道縱橫交錯的黑氣沖去。
玫長腿巧妙地一收一放,已經帶得那個殺手轉了一個圈子。那閃亮的黑色蜥皮長靴随即搭在了殺手的肩頭,玫一聲清叱,猛然發力!
那殺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他的脊椎承受不住驟發的巨大壓力,傳來一陣喀喀嚓嚓的碎裂聲。殺手猛然噴出一大口血,随即如一個軟口袋般倒在了地上。
玫的背後忽然飄過一陣極濃的血腥氣。她緩緩轉身,看見羅格站在一地鮮血和屍塊之中,雙手插在口袋裏,正微笑着看着她。
看着羅格那和煦如陽光的微笑,玫忽然自心底湧上一股寒意。
“嘿,老兄!你都看到了,這回也是風狼那幫家夥先來找我的麻煩的,我隻是自衛而已,沒違反你的規矩吧!”羅格大聲向獨眼龍交待過,就帶着玫推門而去。
酒館角落裏一個爛醉如泥的客人悄悄地擡起了頭,确定羅格已經離去後,才敢站起身來。他看着地上的屍體,嘴角不住地抽搐着。他随即将幾枚銀币放在了桌子上,急匆匆地向外走去。這人動作雖快,腳下卻是全無聲息。
這最後的客人忽然停住了腳步,不能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透出的一截劍尖。他努力回頭,看到獨眼龍老闆正微笑着看着他。
他艱難地道:“你這裏……不是不許……殺人嗎?”
獨眼龍嘿嘿一笑,道:“我這的規矩向來隻對客人有效!”他将短劍狠狠一擰,絞碎了犧牲品的心髒。
看着一地的鮮血、碎肢和内髒,獨眼龍有些爲難地歎道:“這些風狼的家夥,還真是麻煩啊……”感歎歸感歎,他還是卷起了袖子,開始打掃起酒館來。
羅格帶着玫,趁着來到了一座不起眼的破舊小樓前。胖子再次看了看門牌号,确定自己沒有認錯地方後,當即一腳踢開了房門。
房間中十分簡樸,看上去沒什麽特殊的東西。二樓上忽然傳來一陣尖尖細細的怒罵,随後一個一米高矮的人影從樓梯上飛奔而下,原來是一個年紀已然不輕的侏儒。
“你是納克巴?”羅格微笑着問。
“是我!你們是什麽人?”侏儒見來人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語氣稍稍緩和了一點。
羅格道:“我想讓你爲我分析一件魔法裝備。”
一見來人有求于已,侏儒的氣焰又嚣張起來。他幾乎跳起來叫道:“啊哈!你們打破了我的大門,還想我爲你分析裝備?天才的納克巴一向隻爲自己的喜好工作。不要以爲金币可以使我爲你們工作,絕不可能!不要說金币,就是成捧的寶石也不行!現在,你們給我出去!不,滾出去前,先賠我的大門!”
羅格失笑道:“天才的納克巴,您弄錯了,我壓根就沒打算付您金币,更不用說寶石了。但您仍然會同意爲我分析裝備的。”
侏儒的眼底泛起了紅色,這是這個種族陷入極度憤怒的典型征兆。爲了顯示自己的威嚴,侏儒每說一句話都會盡量跳高。
“你們激怒了天才的納克巴!”
“激怒納克巴的代價是非常沉重的!”
“納克巴是受到風狼保護的重要人物!”
……羅格終于對這個跳來跳去的侏儒感到不耐煩了,他淡淡地道:“玫,想辦法讓他變得聽話一點。”
玫秀眉微皺,看着跳來跳去的侏儒,微眯的眼中又透出危險的光芒。她左手一探,已經抓住了侏儒的領子,将他提到空中。
玫右手一抖,七枝形狀各異的奇異短刃從袖口滑出,她右手随即握拳,每一道指縫中都夾了一枝或兩枝閃着森森寒光的銳利短刃。
玫将握滿了利刃的右手在侏儒面前晃了晃,侏儒口中全部的髒話立刻消失了。玫冷冷一笑,對羅格道:“您打算參觀一下嗎?”
羅格笑着搖頭道:“那有個空房間,你随意發揮吧,别把他弄死了就行。”
玫哼了一聲,提着侏儒進了房間。房門剛砰地一聲關上,裏面就傳來侏儒猶如殺豬般的慘叫和求饒聲。
房門又打開了,玫提着侏儒走了出來。她手一松,納克巴撲通摔在起上。他掙紮着想站起,可是被吓得實在厲害,兩條腿軟軟的完全沒有力氣,折騰了幾次,仍然如一灘爛泥。
“這麽快?”羅格頗爲意外。
玫哼了一聲,道:“我剛剛給他解釋了幾句第一道刑罰的原理,他就已經快瘋了。”
羅格淡淡一笑,蹲了下去,對納克巴道:“天才的納克巴,您現在是不是重新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呢?”
“沒問題!我不要金币、也不要寶石,納克巴現在就是您最謙恭的仆人!請盡管吩咐我!”
片刻之後,納克巴已經啓動了實驗室中的魔法陣。
侏儒盡管欺善怕惡、貪婪怯懦,但他在煉金和魔法裝備上的造詣的确不低。一旦開始工作,侏儒就陷入了一種狂熱狀态之中,他在房間中到處飛奔,上竄下跳,不停地掀動開關,或者爲魔法陣再添加一兩種原料。
魔法陣中央,靜靜地浮着一把泛着暗紅色光焰的匕首,卡西納拉斯匕首。
忙碌了半天之後,侏儒取出一個裝幀華美的小盒子,小心翼翼地從裏面抓出一小把藍色的砂子,喃喃地念頌了半天咒語之後,五指蓦張将砂子撒向了卡西納拉斯匕首。
羅格早年也是開過魔法裝備店的,對各種魔法原料極爲熟悉,因此一眼就認出這些藍色的砂子是極珍貴的矽星砂,這種星砂具有追蹤過去和跨越時空間聯系的神秘力量。
随着侏儒咒語的完成,卡西納拉斯匕首上一層又一層的神秘咒文具像化浮現,接着是數十道暗紅色細絲線次第突顯。這些絲線一端連接着匕首上的咒語,另一端則通向了其它的位面。
侏儒瞪圓了血紅的眼睛,仔細地辨認着每一個魔法符号。
“卡西納拉斯.戴蒙.費斯拉拉米佐拉布。啊,這個名字隸屬于深淵惡魔的譜系,看來你這把匕首的力量來源于熔岩深淵。戴蒙是隻有大惡魔以上的存在才能擁有的稱号,看來這才是這把匕首如此強大的原因。嗯?等一下,卡西納拉斯的光芒非常暗淡,說明這并非惡魔本生的名字,但的确和某個特定的大惡魔聯系在一起……”
侏儒一邊嘀咕,一邊抱着頭苦思。他忽然跳了起來,大叫道:“我明白了!卡西納拉斯不是某個大惡魔的分身,就是它在另一個位面的投影!啊,這樣一切就都很明顯了,納克巴真是個天才!”
玫聽得一頭霧水,羅格卻是心下贊歎,這個侏儒真是可以稱得上是天才。僅憑着一把匕首就推斷出這麽多的東西來。
侏儒轉而研究起匕首上那一條條通向異位面的紅色細線來。
“果然!惡魔沒有一個是好東西!這幾根線惟一的作用是傳遞詛咒,不過這是卡西納拉斯對匕首持有人的詛咒。這樣無論誰成爲這把匕首的主人,都得接受卡西納拉斯的擺布,不然的話,大惡魔的詛咒完全可以輕易抹殺我們這個位面的生命。可是非常奇怪,這幾根線應該通過匕首接在您身上才是,啊!納克巴不是在詛咒您,可是,您不是這把匕首的主人嗎,爲什麽詛咒的紅線會通向其它方向?”侏儒又開始頭痛了。
羅格哈哈笑道:“納克巴,你果然是天才!你一點都沒看錯,詛咒之線就是連到别人那裏去了。哈哈!很好,看來我這次沒有白來!”
羅格一指餘那的那幾根紅色絲線,問道:“那這麽幾根呢?是不是卡西納拉斯用來感應和控制匕首持有人的?”
侏儒取過一面水晶透鏡,仔細研究着紅線根部所連的那一片細密魔法符号,然後猶豫着道:“看來就是了。但我也不能确定。納克巴雖然是天才,但他也需要時間。”
羅格點了點頭,問道:“既然卡西納拉斯能夠通過這些咒線控制匕首持有人,那麽我們是不是也能夠反過來通過這些咒線來攻擊它呢?”
侏儒尖聲道:“那是當然!神力是神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一切神力都是雙向的,神在賜與凡人神力的同時,也爲凡人提供了一個觸摸他的機會!所以你完全可以攻擊卡西納拉斯,如果你自認力量可以與它相比的話!”
這一次羅格才是大吃一驚,他盯着這個侏儒,道:“你連這些都能知道?不是在吹牛吧!”
納克巴顯得憤怒之極,跳起來道:“這是侏儒的神親口告訴我們的!”
“親口?”
“啊!不,我的意思是,神的語錄記載在侏儒的大編年史中。我是侏儒中的天才,當然看過大編年史!”
見羅格沒有繼續深究的意思,侏儒松了一口氣,他拿出兩塊月白色的寶石,互相一撞,引出了一小團電光。
“讓我再來看看,這些詛咒是怎麽樣運作的。”
羅格一驚,還未來得及阻止他,那一團電光就落到了匕首上,随後順着幾根紅線一閃而逝。
這一道威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攻擊,幾乎可以肯定是向着天空之怒去的。
房間裏瞬間安靜了下來,随後一陣奇異的嗡嗡震鳴聲響起,竟然無法辨别來源,沒有絲毫由遠及近的過渡,象是從空氣中的每一個分子中迸發出來似的,帶動房間内的一切随着它的頻率跳動。
玫一頭金色短發開始徐徐飄起。
“真他媽的見鬼!”羅格大聲詛咒着,一把将侏儒拉了過來,按在自已身下。他嘴裏極快地念頌着咒語,在他身後,也有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同時頌咒。羅格空出來的左手也沒閑着,他指尖上不住流出銀色的光流,以令人眼花缭亂的動作畫着魔法符号,每畫出四個魔符,就在虛空中凝結成一面銀色光盾護衛在羅格面前。
玫反應極快,見勢不妙,她立刻以雙臂護頭,從窗口硬撞出去,“唏哩嘩啦”的脆響絲毫沒能影響嗡嗡震鳴聲的節奏。
房間中由暗轉明,在思慮尚不及運轉的刹那,紫藍色的光芒已經統治了這一方天地!
跨越虛空出現的雷電勢不可擋,如洶湧而來的狂波怒潮,轉瞬就填滿了室内每一寸空間!明滅不定的閃電象妖蛇般在空中扭曲攢動,每一道閃電上都滾動着紫藍色的雷光,翻滾着爆裂着淹沒了所有縫隙。無法宣洩的紫電從房門、從窗口噴出,其中一道狠狠地劈中了尚未落地的玫!
玫一聲慘叫,被藍紫電流沖擊着,重重地撞落,餘勢不竭,把她牢牢壓在地面上。但她強忍麻痹的劇痛,左手袖口中彈出了一把無柄短劍。
玫用盡最後的力氣将它插在了地面上。
雷電狂濤驟然消逝,如來勢般無迹可尋。
玫全身麻痹,仰躺在地上,微微呻吟着。她握劍的左手已經是一片焦黑。
而房間之中,羅格一身衣服破破爛爛,頭發根根豎起,全身上下無不傳來燒灼的痛楚。與玫不同,羅格爲了保護侏儒,承受的是雷電怒濤的正面沖擊。還好胖子精神力強大,具有抵抗各種負面狀态的超強抗姓,因此根本不受雷電附加的麻痹效果影響,可就算這樣,他也被電火燒得夠嗆。
羅格顧不上自己,急忙察看侏儒的狀态,這才驚見護在身下的侏儒通體焦黑,幾乎變成一截焦炭!
侏儒擠出了一個極難看的笑容,斷斷續續地道:“好奇心會殺死一隻貓的……也會……殺死一個侏儒……”
羅格這才注意到,侏儒的指尖上正沾連着一根若隐若現的紅線。難怪在自己多重魔法防護之下,侏儒仍然被燒成了焦炭。
羅格歎了一口氣,取回了卡西納拉斯匕首。他又在整座小樓中迅速搜了一遍。剛剛洶湧的雷潮幾乎将樓中的一切都化成飛灰,除了一本殘缺不全、邊緣焦黃的筆記外,羅格再沒找到其它有價值的東西。
羅格從窗口躍出,一把提起尚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玫,匆匆消失在夜色之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