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哨音如濤濤波浪,一浪高過一浪,轉眼之見修斯的房間中就如遇飓風,一片狼籍。直至一面牆壁猛然炸出一團魔法火焰,隐于牆壁中的一個魔法陣徹底摧毀,哨音才斷了來源,緩緩消去。
哨音中還透着隐隐的神聖氣息。能夠以原本以醇厚溫和爲特性的神聖力量吹出如此富含殺伐之意的哨音的,自然惟有神谕之城中的那個女孩,艾菲兒。
她有些疑惑地看着手中的玉哨,那上面布滿了裂紋,還有一小朵魔法火苗地放射着最後的光和熱。顯然因爲她吹的太猛,這個玉哨已經毀了。
艾菲兒思索了一下,但又什麽都沒想明白,她索性不再去想,隻是将手中的碎玉扔到了一邊,然後叫道:“康斯坦丁!”
一身侍者打扮的紅衣主教從長廊的另一邊應聲而出。道:“艾菲兒,你的事情辦完了?那就立刻去修煉!你要抓緊時間訓練,不然什麽時候才能把預言術再深練一步?你看看,這個神谕之城中的其它精靈,天天要花多少時間在清潔環境、裝扮自己身上?哼,所以這些精靈空有純淨的靈魂,力量卻仍是這麽茶。艾菲兒,你隻要好好聽從我的教導,依你現在的力量進步速度。用步了太長時間就能夠和兩位長老一鬥了。當然,他們那點本事實在是不算什麽。”
艾菲兒皺眉道:“神谕之城中的精靈可不像你想的那樣沒用。至少修斯長老就很厲害,他是個殺手。而且力量已經接近聖域了。”
“聖域?”康坦斯丁微微一笑,道:“在至高神的光輝面前,就是聖域力量也隻是微不足道的火苗而已。雖然殺手可以說是控法者的天敵。但如果有機會,我還是會和他較量一下。你就知道神聖國度的神奇與廣大了。”
艾菲兒身上忽然升騰起一團神聖氣息,然後以清澈的雙眼注視者康坦斯丁,一字一句地道:“你會很慘的。”
康坦斯丁一怔,然後哈哈一笑,道:“艾菲兒,你地神聖力量進步雖快,可是預言術還得多練習才是。好了,去冥想!”
艾菲兒忽然皺起眉頭,臉色難看了幾分。忍不住道:“好濃的血腥氣!”
康坦斯丁向南方望了一會,緩緩地道:“那個方向來了很多精靈,我看數量足有五、六萬,而且他們當中有許多傷者。你繼續冥想,我會去看看能做點什麽地。”
沒過多久,整個神谕之城都沸騰起來,精靈來回奔走,顯得慌亂不堪。
在這樣一片混亂的時刻。沒有精靈來得及理會立于神使殿上的康坦斯丁。雖然因爲羅格的關系。神谕之城的精靈們并不排斥人族及其他種族,但短短時間内,若想使他們像信任族人一樣信任人族,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何況康斯坦丁自到了神谕之城後,除了教艾菲兒神聖法術之後,每天隻是在神使殿打掃,從未有過顯露本事的時候。神谕之城的精靈們還以爲他隻是一個普通的人族而已。
精靈們的慌亂是有原因的。
留守綠海的精靈仍有将近二十萬之多,長老們本以爲這一次獸人們的侵擾和往年一樣,頂多就是規模大點而已。據偵察精靈的回報,當時向綠海開來的獸人有五六左右。這些數量地獸人需要認真對待,但也僅此而已。
精靈将軍們季節了近三萬能夠戰鬥地精靈,并且動員了足夠數量的戰争神獸,離開了綠海。将軍們決心将肮髒的獸人們全殲在綠海之外,絕不能讓他們污穢的爪子踏上精靈的國土。
在一片礦光的稀疏林地上,精靈與獸人展開了決戰。
精靈将軍們發現這一次面對的獸人們裝備較以往要精良得多,而且顯得很有組織。他們不再像以往一樣隻會在薩滿的魔法下,紅着眼睛胡亂沖鋒。這一次在占據了優勢的精靈面前,獸人們竟然懂得收攏隊形,緩緩後退,盡管精靈和戰争巨獸不斷沖擊他們的防線,并且每次沖擊都造成了巨大的傷亡,可是獸人軍隊中就似乎有一格無形而高明的指揮一樣,防線始終不曾崩潰。
三萬精靈對上五萬獸人,按以往的經驗,精靈必然會占據絕對的優勢,甚至很快就會演變成一場屠殺。這一次來犯的獸人們竟然批上了簡陋的盔甲,手中的武器做工顯得比過去好得太多,可是它們畢竟無法與裝備精良程度與矮人并稱的精靈戰士相比。依精靈将軍們的經驗,這一場戰鬥,應該在半天之内結束。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戰鬥從中午持續到了黃昏,獸人們丢下了一萬多具試題,但仍然在頑強抵抗。而體力遠不如獸人的精靈戰士,則顯得有些力竭。
就在此時,一陣陣的臭氣悄然籠罩了整座戰場。
精靈們都警覺地豎起了耳朵,天空中盤旋着獅鹫也發出一陣陣不安的長鳴。
忽然,大地開始微微地顫動,聲聲野獸的号角随着黃昏的風飄送到了戰場!
讓精靈将軍們眉頭緊鎖的并非是那些充滿了威脅意味的野獸長号,而是沉郁如雷的沉重腳步!
将軍們至少都擁有百年的領軍經驗,他們一聽就可以分辨出這些腳步聲代表着多少獸人戰士,而且獸人戰士安靜得可怕,隻是小跑着沖向戰場,竟然沒有過往那種招牌式的山崩海嘯般地狂吼!
這意味着什麽?
精靈将軍們心中幾乎同時泛起一個詞,一個令他們無法相信的詞。紀律!
獸人竟然會有紀律,這可能嗎?
他們立刻下令,鳴起了号角,準備撤回綠海。可是在他們正面的獸人們突然奮起反擊,舍聲忘死地将精靈們牢牢拖在了戰場上。。
終于,第一排獸人戰士在山岡上現身了。當他們出現的一刹那。所有的精靈心頭都掠過一陣寒意。這還是他們記憶中的獸人嗎?
這一次出現的獸人比以往中央山脈中常見的獸人更加地高大、強壯。皮膚呈深綠色。有些地方還生着細細的鱗片。每一個獸人戰士都批着閃亮的重甲,手持做工精良的竟剛精鋼巨斧和鋼骨厚盾。
呈現在精靈面前的,是一支數量龐大、紀律嚴整、裝備精良的獸人大軍!在正規軍的步兵身後,升起了一面面的戰旗,戰旗中央的圖騰各不同,代表着不同的獸人部落。惟有從這上面還能依稀看出些過去獸人處于部落時代的特征。可是也僅僅如此而已,所有獸人戰士的裝備都整齊劃一,若沒有那些旗幟,根本看不出這些獸人有什麽不同。
這些旗幟不光代表着不同的部落。每一個獸人部落都會有一位至數位不等的祭祀或薩滿。那麽飄揚着的二十多面部落旗幟至少代表獸人們擁有近百位薩滿和祭祀。這在數量上已經壓倒了精靈法師和祭祀。何況精靈們的法力也近于枯竭。
獸人戰士兩邊忽然奔出大量的巨魔。他們背後插着十根标槍,跳躍着在林間穿行,向精靈們逼來。他們的标槍在射程和準确度上都不如精靈的弓箭,可是那恐怖的殺傷力卻是精靈們無法比拟的。
而在精靈們身後,則傳出聲聲浪号。無數高大兇狠的狼人從湧了出來,他們與獸人戰士一樣批着厚重盔甲,隻是爲了行動便捷,在式樣上做了些改動。在他們手中提着整柄巨斧面前,精靈那華麗的盔甲簡直如紙做的一般。
浪人行動迅捷、力大無窮,是獸人中極兇殘可怕的種族。隻是它們向來繁殖能力低下,因此數量始終不多,由此才未能掀起多大的風波。但是此刻出現在精靈軍隊身後的狼人足足由四五千之多!
獸人們不光有了一隻大軍,不光會運用計謀。他們甚至還擁有了許多精靈們前所未見的戰争巨獸!而精靈們分散在外的偵察兵竟然沒有一個回報,以至于數萬精靈戰士全然不知自己已然被獸人合圍。也素精靈偵察兵可能被消滅,但在天空中盤旋着的獅鹫士爲什麽也沒有一個發出警報?
隻是将軍們早已經沒有機會去尋找答案了。
在獸人們完全合圍、發起全面沖鋒的那一刻,爲首的精靈将軍忽然發現,在綠海的方向有一道濃煙滾滾升起。
十萬獸人如同潮水一樣席卷了整個綠海。
好在雖然在中央山脈中度過了數百年安甯的生活,精靈們仍然沒有全部忘記艱苦生活環境以及強敵環繞的危險。綠海擁有數套應對緊急狀态的方案,而每一個精靈心智剛剛成熟時就會接受相關的訓練。因此當獸人們到來時,綠海精靈雖然震驚,但沒有混亂。
大隊大隊的精靈整齊有序地撤向了指定的地點,用于守備的戰士都被動員起來,各族殘餘的戰争巨獸剛被集中,在諸位能夠戰鬥的長老率領下,迎向了漫山遍野而來的獸人們。
精靈哪怕是在戰鬥時的姿态也非常優雅,看在其他種族眼中也時一種難得的享受。他們總時有辦法優雅地将鋒利的長劍、戰槍或者是弓箭從獸人盔甲最薄弱的地方送入他們體内。可是,這些精靈戰士是綠海的精靈,而不是神谕之城的精靈,他們的武器上沒有淬毒。
獸人戰士體力健碩,生命力頑強,如果不是直接被插中要害,他們往往還能掙紮着戰鬥一段時間。這才死去。然而精靈戰士就不同,他們隻要被獸人那些巨大武器帶到了一點,就有可能身負重傷,失去戰鬥能力,随後他們那纖弱的身體連同身上那些瑰麗的盔甲就會在數件同時落下地重武器下扭曲變形。
這個過程是如此短暫,他們甚至都來不及慘叫一聲!
一個精靈戰士射光了背上的箭。随後扔下魔法長弓,抽出貼身短劍。撲向了一個高大的獸人戰士。她一劍劃開了獸人的咽喉,但獸人橫掃而過的巨斧也給她腹部帶來了一陣寒意。
她輕盈地後躍,落在了地上,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腹部,美麗的臉龐刹時變成雪白!獸人的戰斧不光劃破了她的盔甲,也切開了她的腹部,幾乎将她攔腰砍開!枉湧而出的不僅有鮮血,還有無數的内髒的碎塊!
精靈女戰士低呼一聲,又發覺天忽然昏暗下來。她擡起頭。漠然地看着頭頂上轟然落下、足有近二米方圓的一隻巨足。
巨足落下。
纖弱的精靈女戰士就此消失在足下,連手腳都未能露出,隻有一截短劍的劍尖露在了外面,鮮血如泉,正順着短劍的劍身湧流。
一陣驚天動地的咆哮傳遍了整個戰場!
戰場上的戰争巨獸們,不論屬于獸人還是精靈,都在這聲咆哮下瑟瑟發抖。精靈的獅鹫渾身無力,再也載不動背上的騎士。一頭接一頭當空落下。獸人一方的戰争巨獸都伏在了地上。表示臣服。而精靈方發各種戰争巨獸紛紛後退,任由驅策它們的精靈如何發令,都沒有用。踏平了精靈女戰士的巨足和其它三隻巨足一起,支持起了一個長達二十餘米的巨大身軀。這個身軀似龍而飛龍。看上去像十某種亞龍,身軀上支持着一個人類的巨大上身,而那一個巨頭上彎角盤曲,又有些與惡魔相似。
這頭巨獸的背上數着一面巨大的血色圖騰旗,旗面上的圖案看不出是屬于哪個獸人部落的。
它吼聲如雷,噴吐着硫磺的氣息,一雙巨爪揮舞得勢挾風雷,就此從幾萬精靈軍隊中沖過……
此時,非自然的烈焰正在綠海中迅速燃起。這是一道寬達百米的大火牆,兩端還在不住地迅速延伸着。
火牆的一邊,是數萬僥幸得以脫離戰場的精靈。
火牆的另一邊則是無數獸人、精靈的斷後部隊,以及那些尚未來得及逃脫的精靈。。
而在百米火牆之中,還有數百名呻吟着的精靈和上千名痛苦地吼叫的獸人戰士,他們在熊熊烈焰灼燒下,痛苦無比地走完了生命最後一段路程。
時間過于緊急,逃亡的精靈們幾乎抛棄了綠海中的一切。同向南方的路都已被獸人占據,他們唯一的出路就在北方。至少在北方還坐落着一座精靈的城市,神谕之城。可是當初離開綠海部落僅有一萬多人。精靈們連綠海都守不住,又如何能夠指望神谕之城可以抵擋得住獸人們的攻擊?
不過這已經是幸存精靈們惟一的希望了。
神谕之城的精靈曾經将自己的方位通知了綠海,如今綠海精靈們就依靠着這個方位,全速向神谕之城逃來。他們還派出了速度迅捷的騎士先行前來報訊。
此刻神谕之城有些諸事無主的感覺,修斯和羅格都全無音訊,獸人們的動作又非常迅速,預計三天吼就會抵達神谕之城。而大隊逃難的精靈則會在兩日後抵達。事實上,留給精靈們的時間已經非常少了。
聽過前來報訊的偵騎提供的情報,主持神谕之城的兩位精靈長老立刻知道,憑借神谕之城那脆弱的城防不足以阻擋洶湧如潮而來的獸人大軍。
他們當即決定,全體撤向剛剛建成的地下城堡。
與自然溶爲一體的精靈都市與完全不能移動的人類城市不同,搬遷相對要容易的多,但想在數天内完全搬走,那也是絕無可能。因此精靈們隻能選擇将最重要的東西搬遷。
精靈古數倒還好說,它們可以在種子狀态下存活數萬年的時光,可是提供給神谕之城能量的阿摩羅怎麽辦?一旦解除了它的束縛,此刻在神谕之城沒有能夠制服它的人。兩位長老商議了一下。終于決定加快魔法陣的運轉,将阿摩羅的全部生命力都抽取出來,徹底毀壞它的存在。
反正這一類異位面惡魔,是不能放任它們在這個位面存在的。
隻是傳令的精靈剛出去沒多久,艾菲兒就推門近來,她身後還跟着那個傳令的精靈。
“阿摩羅還有用處。不要殺它!我會勸它跟我們好好合作的。”精靈女孩一進門就道。
兩位長老面面相觑,勸服一個異位面的惡魔?這可能嗎?不過他們都知道艾菲兒與羅格和修斯的關系不同。因此想了想,就同意了她去試試。反正現在還有些時間,等這個精靈女孩子挫敗後,他們一摧動魔法陣運轉,吸血荊棘插在阿摩羅體内的尖刺就會瘋狂生長,用不了一個小時,所有的利刺都會在阿摩羅心髒處彙集。
一得到兩位長老的許可,艾菲兒立刻如一陣風一樣跑了出去。她的目标并不是押這阿摩羅的大殿,而是回到神使殿。連聲呼喝,直到康斯坦丁自動出現在她面前爲止。
“那邊的大殿中關着一個魔族,它還挺有用的。你去好好勸勸它,讓它乖乖地跟我們走。我還要去找些東西,這件事就交給你了。”艾菲兒特意強調了一下“好好”兩字。
看着那如兩泓秋水的清澈眼睛,康斯坦丁無話可說,惟有苦笑。他搖了搖頭,剛要出門之際。艾菲兒又在他背後叫道:“你可别把它給吓壞了!”
康斯坦丁應了。
片刻之後。他已立于阿摩羅面前,這裏守衛和精靈法師都得到了長老的吩咐,撤了出去。當然,精靈們望向一身仆從裝束的康斯坦丁的目光中,充滿了疑惑。
一聲沉悶的轟鳴,大殿的殿門緩緩地關上。
康斯坦丁仰望着阿摩羅,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阿摩羅則不安地開始掙紮。
又是片刻,大殿殿門打開,紅衣主教若無其事地從中走出來。
早已等候在殿門外的精靈們立刻一擁而上,他們向殿内望去,赫然發現所有困鎖阿摩羅地吸血荊棘都已枯萎,散落一地。阿摩羅巨大的身軀上竟然已全無束縛!
精靈們大驚,立刻抽出了兵器,全神戒備。可是阿摩羅伏在地上,動也不動,馴順有如小貓。隻是它望想殿門的目光中,竟似充滿了恐懼。
“它怎麽了?”一個精靈法師追上了康斯坦丁,驚疑不定地問。
“以主之名,我隻是感召了它而已。”紅衣主教淡淡答道。他腳下加速,轉眼已經遠去了。
三日後的清晨,神谕之城已成一座空城,雖然植物形成的大多數建築仍然存在,但沒有了精靈古樹的存在,它們也就失去了靈性。
在晨風中,艾菲兒忽然出現,她吃力地拖着一個大桶,來到了小湖邊,将桶中乳白色如牛奶般的液體都傾倒在湖中。
湖水忽然沸騰起來,有如水下有無數巨大生物在生死肉搏一樣!片刻之後,湖中一道巨浪沖天而起,浪中躍出了一個直徑近十米的透明巨蛋!透過巨蛋的外皮,隐隐看到裏面似是有無數小東西瘋狂蠕動着。
撲的一聲,巨蛋忽然破了一個口子,于是無數細小而近于透明蟲子從破口中蜂擁而出。刹那間的景象,簡直令人錯覺正身處煉獄之中!這些蟲子閃電般在湖水中穿梭,然後躍入神谕之城,随便找到一株還活着的植物,就鑽進去,轉眼間就沒了蹤影。而在它們身後,連最微小的洞口都未留下。
艾菲兒立于湖邊,靜靜地望着無數蟲子從她腳邊、身邊湧過。片刻之後,她終于舉步離去。凡她所落足之處,那一邊無邊無際的蟲海中,就會立刻出現一條道路,隻爲她存在的道路。
在艾菲兒離去之後,又有一個魁梧的身影來到了湖邊。他望着艾菲兒離去的方向,臉上全是凝重和沉痛。
此時可怕的蟲潮已經臨近結束,但仍然時不時有一大群蟲子從小湖中躍出,沖向神谕之城。而那清澈的小湖,湖面已下降了一些。
此刻的精靈都市看上去仍然和剛開始時沒有什麽不同,雖然失去了靈性,但仍然美麗而精緻。可是在那一座座建築的華麗外表下,已經步知道潛伏着多少蟲子。。
又是一群蟲子從那男子面前飛過,他伸手一抓,從蟲群重抓出一隻。
這種蟲子不過一指長短,通體瑩白,外殼柔軟,但韌性出奇的強勁。它兩頭尖銳入錐,身體上生着短小的綱毛。小蟲發出了尖銳的絲絲叫聲,身體一曲,尾尖插入了那男子的手掌中,然後嗡地一聲輕響,閃電般向前彈出。
它小小的身軀中,竟然蘊涵着出人意料的大力,看它這一彈之力,至少能夠飛出數米之遠,。可是男子手掌上放射出淡淡的神聖光芒,在這道光芒中,身軀拉得筆直的小蟲步住飛行着,但怎麽也出不了男子的手掌範圍。
男子掌心中滲出了一滴鮮血。那滴血珠又爬出了無數細小的白點,顯然這是這隻蟲子的幼體。
一道聖光閃過,男子掌心上方仍然“飛行”着的蟲子已經被切成了兩截。它發出了極尖銳的叫聲,身體拼命扭動,噴出一股股乳白色液體。
有一團清水憑空出現在空中。一滴乳白色蟲液落在清水中,立刻化開,染遍了整團清水。
再過片刻,成千上萬的未成行蟲子已經在清水中遊動!
那男子長歎一聲,手上的聖光化作火焰,将這一切都化成飛灰。他再往了望了望已經平靜下來的小湖和神谕之城,臉上顯得非常掙紮和猶豫。
他實在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也是生平第一次,他隐隐地對自己奉若神明的教典有了些不同的想法。
那男子離去時,内心猶在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