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餘鐵騎踏着黎明的第一縷晨曦,铿锵向帝都方向奔馳而去。 騎隊中央行駛着數輛馬車,羅格坐在其中一輛車中,手捧記載着冰雪女神神迹的魔法筆記,用心研讀。 芙蘿娅如一隻小貓般蜷伏在他對面的絲絨座椅上,正在沉睡。
她皎潔的面容一掃清醒時的魅惑媚人的風情,露出一絲孩子氣的純真恬靜。 長長的睫毛偶爾翕動一下,彷佛蝴蝶輕盈地舉起翅膀。 淺粉色略透明的内衣從外袍的圓領裏露出一道邊,随着她輕微的呼吸,圓潤的胸部若有若無地起伏。
羅格合上了筆記,揉揉有點酸澀的眼睛,看着這隻貪睡的小貓。
不知不覺間,一縷陽光悄然穿透了厚重的雲層,照耀在行進中的馬車上,也從簾子沒有拉嚴實的窗子灑進了車廂。 被光線投到臉上的芙蘿娅明顯有些不滿,她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嘟嚷了幾聲,一把拉過錦毯,将自己的頭蓋得嚴嚴實實,然後又心安理得地繼續大睡。 不料這樣一改變姿勢,卻把修長光滑的左腿伸出長袍外。 腳趾玲珑,趾甲上還塗着惹火的紅色,姿态萬分撩人。
羅格見她這副顧此失彼的模樣,不由啞然失笑,心中漸生憐意。 他很清楚芙蘿娅的身世,她身世顯赫、魔力高強,兼且清麗無雙、聰穎過人,似乎命運對女人的所有眷顧都加諸于她一身。 可是她其實也可說是極不幸。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至情至性的小妖精竟沒有一個真正地親人。 惟一對她好些的大魔導師耶羅也已隕命。
羅格歎一口氣。 探身過去,替她将毯子掩得嚴實了些。
此時北國已進入深冬。 車窗外萬裏山河變色,成爲冰與雪的世界。
若是在幾百年前,這個季節正是冰雪女神最爲喜歡和活躍的時候。 據魔法筆記上記載,冰雪女神的神迹初現、以及她的力量能夠被凡人感知及信仰,不過是一千年前的事,而非銀之聖教所宣稱地世界初創時冰雪女神就已存在。 魔法筆記考證了大量資料、傳說。 并附有數十篇對附有冰雪女神神力的魔法道具研究心得,看得出來。 記下筆記地人是一位大魔法師,并且在神學上有深刻的造詣。 隻可惜這位大魔法師生不逢時,在前往浪琴海北部考察上古冰川時與埃特那支冒險隊伍同船。 恰逢當時這支冒險隊伍決定暫時轉職爲海盜,結果這位才華橫溢的大魔法師中了暗算,連一個魔法都未發出,就已死于非命。
這位大魔法師考察的範圍并不僅限于銀之聖教的經典,還包括了遼闊北國的地貌、天候以及任何與冰雪女神相關的傳說和魔法物品。 他考察地目的是想找出冰雪女神不再展示神迹的原因。
在大約在三百年前。 冰雪女神的神迹達到了頂峰,她甚至會回應信徒的請求而展示神迹!當時的銀之聖教中神術者層出不窮,冰雪法師魔力突飛猛進,不斷有新的強力魔法被研究出來,而附帶有冰雪女神神力的強力魔法物品甚至于神器也開始一一面世。
與當時有記載地其它神明相比,冰雪女神盡管因爲力量屬性純粹單一,不能說是最強力的神祗,但她的确是當時最活躍的神。 其結果就是銀之聖教急速擴張。 最終與當時崛起百年、業已在北國立穩腳跟的光明教會爆發了史無前例的宗教戰争,并且擊敗了号稱信仰至高神以及至高神下諸多主神地光明教會。…。
然而不知爲什麽,自光明教會被驅逐後,冰雪女神的活動就逐漸減弱,能夠感應并使用她神力的祭祀日益稀少,最近幾十年更是完全不見冰雪女神施展神迹。
筆記的最終記載是一個驚人的猜想。 經過多方考證。 這位大魔法師認爲冰雪女神的神迹并非是逐漸削弱的,而是在神力的一次大爆發後忽然陷入了沉寂。
因此他懷疑,冰雪女神本身可能發生了些什麽。 雖然虔誠信仰使這位大魔法師不願寫下太直接悲觀的話,但他字裏行間流露出的強烈不安已經透露出足夠多地信息。
羅格撫摸着這本記載着大魔法師十幾年心血地筆記,望着窗外皚皚白雪,隻是在想:“如果這本筆記的猜想是真地,那看起來神也是能夠被毀滅的……神與人之間的距離,究竟有多遠呢?”
他閉上了眼睛,似是在傾聽着什麽。 不過讓他失望的是,後面的馬車中一點聲音都沒有。 不僅如此。 車中的兩個人如同雕塑一樣。 除了偶爾眨下眼睛,連根手指都不動一下。
緊跟在羅格後面的馬車中。 坐的是雷洛和玫。 雷洛身上大部分的禁制都已被取消,除了不能使用鬥氣之外,他行動自如。
“我是個仁慈且寬厚的人,總是願意多給人一次機會。 ”在臨出發前,羅格微笑着對雷洛如是說道。
他又望着玫,吩咐道:“你和雷洛坐一輛車,他爲了你什麽都不顧了,心意難得!你們叙叙舊,順便勸勸他,隻要他肯爲我效力,過去發生的事情就都算了。 而且我可以成全和保護你們。 ”
玫順從地上了馬車。
不過事态的進展大出羅格意料,一路上雷洛和玫兩人間居然什麽都不說不做。
按羅格的理解,雷洛這種風流成性的花花公子既然肯爲了玫幹冒生死大險來刺殺自己,那必定是對玫已經愛到了極深處。
雖然雷洛和玫開始時想裝成互不相識,但他們身上的力量來源騙不了胖子,那都是自然的力量。 何況玫并不擅作僞,她最初時表情地變化已經洩露出了對雷洛的關切。 而雷洛被擒、自度必死時望向玫的眼神。 盡是哀傷與不舍,幾乎把兩人間的一切糾葛都清晰地寫在臉上。 羅格老奸巨猾,深知人性,一望已知雷洛與玫之間感情深厚。
但他還不清楚雷洛是否有其它目的,還是說單純的想殺了自己、救出玫。 不過從目前看,雷洛隻要救玫的可能性更大些。 他本事雖然不錯,但單槍匹馬就想刺殺羅格。 未免有些說不過去。 怎麽也得有幾個同夥接應?不少字
玫越是裝得平淡,就越是深愛雷洛。 羅格決心好好利用雷洛這張牌。 逼出玫當日詭異行動地真實目的。
車外冰天雪地,車内溫暖如春,座位下地小型魔法裝置源源不斷地供應着熱能。 馬車布置極舒适奢華,本來是羅格專用的馬車,現在也讓給了他們。 在這樣一個環境中,兩個相戀且身處絕境的情侶突然有了獨處的時刻,若是還不發生點什麽。 那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
等發生點什麽之後,兩人相依相偎之時,也總得傾訴個衷腸什麽的。 羅格等的就是這一刻。
但世事偏不如羅格的意,馬車裏居然什麽都沒發生。
哪怕他們隻用手勢無聲溝通,也逃不過羅格精神力地探測。 可這兩人就跟毫無生命的石像一樣,紋絲不動。…。
難道雷洛和玫發現了自己在暗中窺探?羅格搖了搖頭,随即排除了這個可能。
胖子已經發現,大多數強者對精神力的了解和運用實際上仍相當的淺陋。 比如說安德羅妮。 她既無法探查出以精神力掩去氣息的羅格的位置,也對羅格以精神力對她進行的探測全無所覺。 雖然她的力量尚不成熟,但顯然普羅西斯在這一領域地造詣也不怎麽樣,不然早該教會安德羅妮有關防禦和探查精神力的技藝了。
羅格的隐藏連奧黛雷赫和天空之怒都瞞過了,就憑雷洛和玫又怎麽可能發現得了?
那麽雷洛和玫是在用羅格所不知道的方式在溝通嗎?這也不可能。 羅格沒有發現任何魔力、鬥氣甚至是自然女神神力活動的迹象,而且兩人也沒有任何動作。
“難道他們是在眉目傳情?”胖子惡狠狠地想。 原本巧妙的安排陷入僵局,他已經有些失去耐心了。
雷洛修習地鬥氣雖然也是源自于自然女神的力量體系,但是與天空之怒轄下的雲宵之城仍然有所不同。 羅格據此判斷,雷洛很有可能出身于其它的大德魯依手下。 胖子實在是想多知道一點其它大德魯依的情報,尤其是和玫的那次肌膚相親極其詭異,總是他一塊揮之不去的心病,因此才會如此煞費苦心地安排。
一想到自己費盡辛苦斬殺的天空之怒僅僅是四大德魯依之一,羅格的頭又有些發痛了。 當日蒂凡妮一戰,胖子雖然豪勇一時無雙,但面對着已耗去大量魔力的天空之怒。 又是在率先偷襲得手地情況下。 仍然曆盡兇險方才殺死了他。 魔法師大多數身體虛弱、不擅近戰,大魔導也不例外。 對付一個魔力消耗嚴重、防護魔法被消去。 又讓人近了身地大魔導師,一個十級的戰士就已足夠。 事先做了充足準備地羅格本以爲,即使德魯依近戰也有些威力,但在這種形勢下對上天空之怒最多隻是苦戰一場而已。
但他沒想到天空之怒的近身格鬥施法是如此兇悍,隻在生死之間的一個極微小的機會,才讓羅格斬殺了天空之怒。 如果天空之怒不是那樣愛惜自己生命,那被格斃當場的就要換成羅格了。
就算天空之怒是四大德魯依當中最強的一個,其它三位大德魯依也不見得好對付到哪裏去。
身後的馬車依然全無動靜。
羅格怒火漸漸上湧,如果不是他死亡魔法的造詣還不到家,從靈魂中提取出的記憶都是千瘡百孔,哪還容得雷洛如此逍遙?能忍到現在,羅格自認涵養功夫已經很到家了。
他揮手召出一塊光滑如境的薄冰,對着冰面上的影子努力地擠出一絲微笑,不停地對自己道:“不要發怒。 放松,放松。 要有耐心,要學會等待,等待也是一種智慧……”
芙蘿娅從毛毯中探出了頭,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羅格,哼了一聲道:“又在練習裝好人了。 晚了點?不少字”
“當然不晚!”羅格終于成功地保持住一個和藹可親的微笑,轉向她道:“何況我本來就是好人。 哪裏用得着裝呢?”
他努力地成果卻換來小妖精一個大大的白眼。 “你是好人?那才真的見鬼了。 ”說完,小妖精慵慵懶懶地伸了個懶腰。 又縮回毯子裏,繼續她的好夢。
此時車窗外隐隐傳來一陣喧嘩。 羅格拉起窗簾向外望去,見正從一個頗見規模的村落旁經過。 村民們聚集在村外的空地上,喧鬧吵嚷着。 空地上樹着一根木樁,上面捆着一個男子。 護衛羅格的騎兵中分出了一個小隊,将空地圍了起來。 村民中地一個老者正在和騎兵隊長在交涉着什麽。…。
“怎麽回事?”羅格打開車窗問道。
“羅格大人,是智慧之眼與銀之聖教的信徒在糾紛。 捆在木樁上地那個就是智慧之眼的信徒。 村民們打算燒死他。 小人已經及時派人阻止,并要求他們放人。 ”這個騎士統領雖然出身于潮汐軍團,但很知進退。 他知道羅格親王是智慧之眼最大的支持者,因此不待羅格吩咐,就先行準備。
羅格滿意地點了點頭,關上了車窗。
過午時分,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這一回不等羅格主動詢問,騎兵統領自己就跑來彙報了。
“羅格大人。 前方有一隊上千人的銀之聖教信徒經過。 他們聲稱要去搗毀佐拉木城的智慧之眼大教堂。 您看我們該怎麽辦?”
佐拉木城距離雷頓公國的領地不遠,那裏的大教堂是智慧之眼在帝國境内最後一座教堂。 在短短時間内,這場宗教戰争已經燒毀了智慧之眼在帝國境内地十三座教堂,使上千信徒變成了遊魂。
羅格沉思片刻,淡淡地道:“讓他們過去。 ”
騎士統領一怔,他雖然不解。 但仍下令撤回了圍困銀之聖教信徒的騎兵,護衛着羅格繼續向帝都行去。
若在一周前,佐拉木城的教堂必然會在烈火中焚毀。 但現在一切已經不同了。 摩拉和數十位狂信法師已到佐拉木城去安撫信徒。 到時迎接這上千名銀之聖教信徒的,将會是輔天蓋地的魔法火焰。
午後時分,經過一個上午的拉鋸戰,陽光終于驅走了厚重的雲層,紅日的雄姿重新君臨北國大地。 車廂内灑滿了金色地溫暖光芒,暖得人昏昏欲睡。 吃過簡單午餐的芙蘿娅才坐了一會就連着打了兩個哈欠,美麗的碧綠眼睛又變得迷離起來,她索性一頭鑽進毛毯。 繼續大睡。
一本以羊羔皮爲封面的魔法書從她手中滑落。 無聲地跌落在厚厚的地毯上。 羅格伸手拾起,打開一看。 原來是一本講解自然力量運作原理的書。
原來她一直記着呢……羅格心裏微微一顫,然後把目光轉向車窗外單調荒蕪地北國景色。
短短一天的旅程,羅格已經充分見識了宗教戰争的慘烈。 在國家權力難以到達的偏遠邊境地帶,因爲少了約束,信徒間的自發鬥争顯得更加肆無忌憚。 他見到了被火燒死的男子,被插在木樁上尚未斷氣的信徒,還有被侮辱至死的少女。 當然,這些人絕大多數是智慧之眼的信徒。
“這裏是誰的領地?”傍晚時分,羅格終于向騎兵統領問起這個問題。
“這一帶應該是龐迪克候爵地領地。 ”騎兵統領答道。
羅格點了點頭,關上了車窗。
芙蘿娅仍然蜷得如同一隻小貓一樣。 也許是因爲過去一段時間太累了地緣故,她睡得酣暢淋漓。
“這一路上的情況你都看到了,接下來準備怎麽辦?”不知何時,由淡金色光芒凝成地麥克白出現在車廂裏,坐到羅格身邊。
“對任何信徒來說,信仰都是惟一的。 要麽是這個神,要麽是那個神。 所以對于我們這樣想要擴張信仰之力的人來說,結果也隻有兩個。 得到或者失去。 我這個人可一向都不喜歡失去。 ”羅格淡淡地答道。
麥克白道:“在得到和失去之間也許還有第三條路。 可惜我地記憶大多留在了天界,現在隻有一點模糊的記憶。 我的本體馬上要去北方,希望能夠有所收獲。 這段時間我不能夠保護你了,所以你要多花點時間來增強自己的力量。 ”…。
他望了一眼羅格,皺眉道:“等等,你身體裏的自然女神神力似乎有了些變化……不過具體變在哪裏,我還看不出來。 你也不必太過擔心。 這件事我會記着的。 ”
空間中忽然有一絲波動,威娜也出現在車廂裏。 她摘下了妖蓮的頭盔。 流瀑般地筆直金發灑落,将整個車廂都映亮了幾分。
威娜的眼睛泛起了淡淡地金色,盯着麥克白。
麥克白微笑,欠了欠身道:“對您來說,我并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
“的确如此。 ”威娜道。 “你去北方的時候,幫我留意一下那些力量還看得過去的存在。 ”
麥克白沉吟道:“吞噬雖然會使力量迅速成長,但它帶來的力量并不純淨。 對您最終力量的提升其實不利。 ”
威娜冷冷地道:“是否有利我比你更清楚。 ”
“我在主神地身邊已呆得足夠久遠……”
“你得到第二雙羽翼是因爲你歌頌主神的時間足夠久遠,并不是說你的力量真到達到了四翼的水準。 ”威娜的詞鋒銳利如劍。
麥克白無奈地苦笑一下,他知道和光天使争論對力量的理解隻是自讨苦吃,因此決心回避,身形漸漸消失。
羅格盯着威娜,臉上的表情十分奇怪,過了半晌才道:“風月,你的變化真地好大……”
威娜淡淡一笑。 掠了掠掉到耳前的一縷散發,道:“我有變化嗎?其實一切都和以前一樣,隻是你現在才注意到了而已。 ”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使羅格呆在了原地。
威娜看了看身邊沉睡的芙蘿娅,取下了妖蓮的手套,伸手揉了揉小妖精那金色的長發。 被*擾了睡夢地小妖精脾氣極差。 她并沒有完全醒來,隻發出模糊不清的氣憤的嘟哝聲,然後呼地一下,用毛毯将自己的頭整個蓋了起來。
威娜微笑着道:“她可真能睡!”
羅格歎道:“她太累了。 ”
窗外,落日镕金,遠山大地流金溢彩。 車内,馨芳暗渡,兩位佳人絕色傾城。 面對此情此景,不知爲何,羅格竟然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風月。 你的力量……”
“我自己有辦法。 倒是你要時刻記着。 隻有力量才是一切,才是全部的世界。 ”威娜說完。 重整妖蓮,也隐入了虛空。
夜幕降臨之時,羅格終于登上了身後的馬車。 他看着相對而坐的雷洛和玫,笑道:“你們真是讓我佩服啊!我想問問,你們考慮好了沒有?”
雷洛和玫都平靜地望着羅格,那彷佛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堅毅表情讓羅格怒火再次不可抑止地升起。 胖子點了點頭,道:“好!很好!看來你們已經作了決定,我惟一的希望,就是你們不會爲此感到後悔。 ”
羅格一把撕開了雷洛地衣服,露出了他那健美身體,然後又從懷中取出食魂匕首,以那冰涼地刃鋒輕輕在隆起的胸肌上滑動着。
“好,雷洛先生,寬恕地時間已經過去了。 現在該清算一下我們之間的問題了。 您搶先玩了注定要嫁給我的瑪利卡公主,差點害得我丢掉了親王的頭銜。 您又讓我在德累斯頓的下人面前丢盡了臉。 不過這些我都可以不計較,可是您記得嗎,您曾經用這把匕首刺傷過一個精靈!我曾經答應過一個人,要好好照顧這個精靈,但爲了留住她的生命,我不得不把她變成了比黑暗精靈更邪惡的存在,可就算這樣,最終仍無法保住她的性命。 不,我并不是在說自己是個好人。 恰恰相反,您很快會發現,我是多麽的殘酷和邪惡。 現在,您想不想親自品嘗一下這把匕首的滋味呢?”…。
在羅格心中,風蝶當然是被德魯依給害死的。
“請便!”雷洛漠然地道。
羅格笑了笑,道:“如此深仇大恨,怎麽好就這樣便宜了你呢?”
胖子随手放了一個麻痹術,将雷洛的一切行動能力都封住,然後又是一個靜默,讓他連叫都叫不出來。 布置妥當之後,羅格一把撕開了雷洛的褲子,向他下身瞄了一眼,啧啧贊道:“真是不錯!可惜你親愛的玫還是落在了我的手裏,瑪利卡的仇就這麽算了!”
羅格微笑着擡起頭,看着玫。
玫臉色蒼白,身體顫抖了一下。
“玫,猜猜我會如何對待雷洛?”
玫極爲勉強地笑了笑,苦澀地道:“不……知道。 ”
羅格撫摸着雷洛健碩完美的身體,徐徐地道:“這具身體很完美,當然不能随意損毀,所以我不會在他身上用肉刑的。 當然,這根東西除外。 ”
羅格用食魂匕首挑起雷洛雄偉的**,道:“外面就有帝國軍隊中最好的醫師,我會讓他們拿最鈍的刀,每天将這根東西閹去一小片,然後再将傷口治好。 等我們到達帝都門口的哪一刻,要正好将最後一點殘餘給閹掉!”
玫的臉上全無血色。
羅格繼續道:“對你們來說很不幸的一件事就是,**縱靈魂的水準恐怕比一般的大魔導師都要強點。 我現在也不打算從雷洛身上問出什麽東西,所以我每天都會汲取一次他的記憶,能知道多少就是多少。 還是在到達帝都的那一刻,我會将他的靈魂完整地從軀體裏抽出來。 至于這具失去了靈魂的身體嘛,将會是制作玩偶的上佳材料。 那些寂寞的貴婦一定會很喜歡的。 ”
玫低着頭,已經咬破了嘴唇。
羅格忽然大喝道:“說出你知道的一切,我就立刻放了他!”
玫全身顫抖,但咬牙道:“我的信仰高于……一切。 何況我什麽都不知道,想說也說不出來。 ”
“很好!”羅格溫柔地道:“玫,你怕死嗎?”。
“我不怕死,但我不想死。 我要找機會報仇,至少我要活到親眼看着你被毀滅的那一天。 而且我也很怕死後靈魂會受苦。 ”玫已經鎮定下來。
“好,我是個寬容的人,所以給你這個機會。 不過你凡事都要聽從我的安排。 ”
玫恢複了如冰山般的冷,點了點頭。
羅格哈哈一笑,道:“那你就當着雷洛先生的面,把那天的事再做一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