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來,小城的居民已經習慣了早睡遲起的悠閑生活。但是在這個呵氣成霧的清晨,幾乎所有居民都冒着刺骨寒風走出了溫暖的家,聚向中央大道。每個人的表情都肅穆哀傷,而且多少還有點茫然。昨晚,城主的傳令兵跑遍整個小城,大聲宣讀了特拉華帝國最後一份國書。一夜間城頭易幟,而向來生活在安逸中的市民還沒能完全理解這對他們将意味着什麽。
沒有人願意接受一位高舉血色雙旗的統治者,但他們隻能接受。
太陽躍出地平線,空中雖然不十分明亮,但卻已霞光絢爛。然而這耀眼的一刻卻非常短暫,遠處的雲迅速覆蓋過去,沒收了那四溢的光芒。霜凍蒸發形成的薄霧從地面升起,小城沉浸在橙灰色的霧氣中。
城中市政大廳的方向傳來七聲鍾鳴。
再過片刻,白石城就将正式成爲阿斯羅菲克帝國的領地。帝國大軍将會接管城防,臨時委任的城主也會接任德高望重的現任老城主。
城民剛剛在中央大道兩旁聚集不久,就感覺到大地在微微地顫動。片刻之後,地面的震動越來越明顯了,随即,沉郁的轟雷開始自遠方滾滾而來!
城民面面相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震動從腳底傳達到心髒,臉色都有些發白。
城頭了望的戰士忽然驚呼一聲!
遠方的地平線上煙塵四起,旌旗飄揚中,無數鐵騎滾滾而來!白石城上一個年輕戰士眼力很好,遠遠地就看清了那兩面飄揚的戰旗。
戰旗暗紅爲底,飾以一個如金盾般的紋章,正是給特拉華人帶來無盡惡夢的血色雙旗!
當那似乎永無盡頭的鐵騎洪流湧進白石城之時,城中市民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雙眼。白石城不過是一個人口不足萬人的小城而已,爲何會派如此多的鐵騎來受降?而且看那飄揚的血色兩旗,顯然帝國羅格親王也已親臨白石!
不過,白石居民總算親眼見到了這位雙手沾滿了百萬特拉華人鮮血的帝國親王。與此前的種種傳言不符,在血色雙旗下策騎前行的不是什麽窮兇極惡的人物,而是一個看起來頗爲和藹可親的胖子。
在潮汐鐵騎的簇擁下,羅格緩緩進入了這座平淡無奇的小城。他面上帶着常年不變的微笑,環視着白石城和街道兩邊的居民。羅格從城民的眼中看到了迷茫、哀傷、失落,當然還有畏懼。這些人不是來歡迎他的,也沒有人強制他們站在大街兩邊。這些普通的平民是來用雙眼見證一個王朝的結束和新王朝的開始。
寒風将各種聲音送入了羅格的耳朵,當中忽然有一聲隐隐約約的嬰兒啼哭。羅格耳朵微微動了一下,眼角的餘光已經捕捉到了遠處一座旅館的二層窗口邊,正立着一個懷抱孩子的美麗少婦。
她右手掩口,正拼命地不讓自己發出聲音。然而她的雙肩不住抽動,眼前早已模糊一片。雖然離得這麽遠,她原本就無法看清衆人簇擁中的那個人的五官,但她還是努力睜大眼睛,不想放過那每日在心中描畫、熟悉如指掌的輪廓。
可是,最終,那個人,那個讓她朝思暮想的人,那個如今已權傾一方的人,還是在眼前化成了一團迷離的色彩。
她終于壓抑不住,指縫中漏出一聲沉悶的哽咽。安德羅妮在她身後悄然出現,扶住這個搖搖欲墜的少婦。
白石城并不大,城中央的白石大道也不過幾百米長。在随從們的簇擁下,羅格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市政廳中。
“羅格大人,您剛才好象有些不舒服?”玫跟在羅格身後,悄悄問道。
羅格垂下眼皮,掩去一閃而過的厲光,點了點頭,道:“我一直在想海拉爾自由城邦的事。玫,你對這件事怎麽看。”
“原來大人在爲這件事情煩心。”玫整理了一下腦中的資料,道:“海拉爾自由城邦控制了浪琴海西岸六個大型港口和無數島嶼,以貿易繁榮而著稱。海拉爾的海軍艦隊和商船隊十分龐大,但他們陸軍的規模有限,平時主要依靠雇傭兵來完成守備任務。這一次他們提出的建議,包括擴大貿易、保護雙方商隊、共同打擊商路上活動的盜賊團等等,都是對我們雙方都有利的事。雖然要求我們單方面減讓關稅以及承認他們正在修建中、用作貿易中轉的克萊福特鎮地位有些過份,不過海拉爾人都是精明的商人,我認爲他們這些要求是用來跟我們讨價還價的砝碼而已。”
羅格淡淡地道:“太精明了并不是好事啊。他們料定我剛剛攻下特拉華帝國,傷亡慘重,後方又不穩固,沒法再和他們開戰,所以才膽敢提出這樣的要求。克萊福特鎮距離白石城不過一日路程,據我所知那裏本來是沒有歸屬之地。哼!不過從現在起,那裏就是帝國的領土了。今天我們在這裏休息一天,明天一早就去克萊福特看看。”
“大人,你是打算驅逐克萊福特的海拉爾人嗎?”
“驅逐或者是滅亡,我會給他們選擇機會的。”
“可是這會引起新的戰争。我們還沒有爲另一場戰争做好準備,羅格大人。至少我們身邊還有一個敵對的公國。”
羅格淡淡地道:“我會告訴海拉爾人,如果他們膽敢挑起戰争,那麽在我平定後方之後,就會向他們開戰!而且戰争将會持續到我的大旗插上海拉爾城頭爲止。他們要麽接受我的條件,要麽就準備滅亡。在帝國面前,沒有商人們讨價還價的餘地。”
“他……他會來嗎?”美麗的少婦坐在椅中,淚水如斷線的珍珠不停落下,間中輕輕地抽泣一兩聲。。
安德羅妮輕輕一歎,道:“我也不知道。莉莉斯,他現在仇人很多。如果讓别人知道了你和孩子的存在,那對你們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他必須謹慎。”
莉莉斯怔怔地看着窗外陰郁的天空,忽然哭出聲來。
轉眼已是華燈初上。
平時白石城的夜就很安靜,這個晚上更是一片死寂,連往常偶爾會出現的流浪者和醉漢都不見蹤影,隻有巡城騎兵的馬蹄聲在夜空中回蕩。
旅館的二樓上,壁爐裏的熊熊火焰使房間内溫暖如春。安德羅妮指點着莉莉斯關于星空鬥氣的運用,順便糾正一下她劍法中的謬誤。不過兩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房間中忽然多了一點寒意。莉莉斯一呆,猛然轉身,不能置信地看着不知何時已站在房中的羅格。她的反應甚至比安德羅妮還快了一線。
羅格從呆呆伫立着的莉莉斯手中接過了孩子,舉到眼睛前,啧啧贊道:“看這雙眼睛!夠狡猾的,真不愧是我的兒子啊!”
他又望向了莉莉斯,笑道:“莉莉斯,你也變漂亮了。”
安德羅妮低低啐了一口,伸了個懶腰,徑自推門下樓去了。
莉莉斯的眼中忽然湧出淚水,她随即擦幹,勉強笑道:“我已經變老了呢!”
羅格将孩子小心地放回小床上,随手拉攏床頂的白色紗帳。然後轉身露出滿臉壞笑,一把将莉莉斯拉入懷中,另一隻不安分的手随即從她領口探進衣内,握住了她的乳房。
手上傳來的觸感依然挺拔、滑膩,豐滿得令人吃驚,他一隻手根本握不住那團豐盈的溫軟。
莉莉斯臉上飛起兩片紅雲,身體也變得火熱。她推着羅格的手雖然無力,但非常的堅決。“不要!卡恩在樓下!”
“他不會知道的。”
“可是……我不能對不起他!他一直對我很好!”
羅格用一個完全吞吸了莉莉斯香舌的深吻作爲回答,把她所有的話都封回了嘴裏。兩手也沒有閑着,絲毫不曾理會她的抗議和掙紮,熟練之極地解除她的束縛。左手五指陷入那似乎要雙手才能掌握的酥乳間,右手順着她溫潤的玉腿來回地梳理,然後沿着大腿内側探入。
莉莉斯嘤咛一聲,完全被初生的春潮所淹沒。
急驟的馬蹄聲打破了白石城的靜寂,十餘位騎士在城下勒住坐騎。對白石城在子夜前後仍然城門大開,他們顯得頗爲意外。
這些騎士裝束各異,看起來是一個冒險者團隊或者小型的傭兵團體。
“真奇怪,居然這麽晚還不關城門。而且城裏靜得出奇。”一個法師裝束的女子說道。
另一個盜賊裝束的嬌小女子嗅了嗅,道:“沒有殺戮和血腥的味道,也沒有屍臭。看來白石城還沒經曆過戰争。城門開着也是好事,省得我們露宿野外了。”
一個高大的戰士滿足地歎了口氣,道:“今晚總算可以睡在溫暖的旅館裏了。唉,在浪琴海上整整飄了一年多,現在都有些不适應陸地了。不過我們這次能把東西出手的話,今後十年都不用發愁啊!”
另一個看上去頗有威嚴的中年男子歎道:“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看是時候找一個大貴族當我們老闆、好好過幾天安穩日子了。我們出海的時候是二十一個人,現在……隻有十三個回來。我已經老了,不想再冒險了,也不想再看着朋友們一個個在身邊倒下。”
說話之間,這支看起來飽經風霜的冒險隊伍已經進入白石城。
他們轉眼間就感覺到不對,大街上太靜了,靜得一點吓人。街道兩邊的民居雖然仍然有亮着***的,但是看不到一點有人活動的迹象。
忽然急驟的馬蹄聲從前後兩個方向直沖他們而來,冒險者知道情況不妙,當即下馬,圍成了戰鬥的隊形,以座騎作爲最外圍的防護。法師和祭祀們則開始爲同伴們加持輔助魔法。隊伍中一個高大的劍士抽出了一把閃耀着魔法光輝的雙手長劍,又給自己加持了幾個輔助魔法。
當看到四面八方圍攏上來的不是他們預想中的盜賊或者土匪,而是全副武裝、殺氣騰騰的正規騎兵和重步兵時,冒險者們的臉都白了!他們就算自視再高,也絕不可能與整隊的重裝戰士及騎士戰鬥。何況單從全無先兆、幹脆利落的包圍來看,這些戰士顯然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魔法劍士低聲道:“别慌張!一會集中用魔法轟擊城門方向,我們還有機會沖出去!”
然而陣陣輕快的馬蹄聲再次響起,十餘騎趕了過來,在包圍圈的外圍不住環繞遊走。馬上騎士個個顯得體态輕盈,他們用的不是長槍巨斧,而是拉開一張張魔法長弓,以森森利箭對準了冒險者們。騎士尖長的耳朵提醒了冒險者他們精靈的身份。
冒險者的心沉了下去。他們動作再怎麽迅速,也擺脫不了精靈騎弓手的追殺。
此時一個指揮官模樣的重裝騎士一揚手中長柄戰斧,沉聲喝道:“冒險者們!放下你們的武器,全部接受檢查!如敢反抗,當場格殺!”
夜的沉寂被打破了。
窗外有道光華一閃而過。光亮雖然微弱,羅格還是分辨出了那是魔法的光芒。他悚然一驚,身體詭異地從床上飄起,伸手一招,黑色長袍如有生命一樣自動飛到了他的身上。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橫卧于床上的莉莉斯。她裸露的肌膚上潮紅未褪,然而雙目緊閉,滿臉淚痕。
羅格再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小東西,似是歎息了一聲,身形慢慢在黑暗中隐沒。
莉莉斯依然閉着眼睛,右手動了動,在漸漸冷卻的床上茫然地摸索着,最後死死地扣住床沿,淚水從眼角不住湧出。
一隻手溫柔地撫上她的臉,輕輕抹去了淚。莉莉斯略微驚慌,睜目一看,原來安德羅妮不知何時坐在了床邊。她的手從莉莉斯的臉頰掠過,在她纖長柔滑的頸項流連了一會兒,然後落在她美麗的胸脯上,用手指輕輕描畫那迷人的曲線。。
“真美啊!”安德羅妮贊歎着,然後問道:“你難道不想跟他走嗎?”
莉莉斯頭側向了一邊,不讓安德羅妮看到她流淚的臉,淡淡地道:“他如果有心,當初就帶我走了。既然他不說,那我……就當不知道。”
安德羅妮俯下身,在莉莉斯的臉上輕輕印了一吻,幽幽歎道:“他是個隻知道力量與霸業的笨蛋,哪裏懂得你的好?”
此時長街已經染血。
羅格皺眉看着已倒在地上的四個重裝戰士以及一個半邊臉焦黑一片、明顯是被火焰魔法直接擊中的精靈騎弓手,然後才緩緩擡頭,望向圍成一圈、渾身浴血的冒險者們。
冒險者情況并不妙,他們當中一個戰士和一個盜賊也已倒下。更爲糟糕的是,本應是受到嚴密保護的女法師此刻已經落在了玫的手上!玫扣着女法師咽喉的纖纖玉指,時刻都會變成奪命的兇器。
“怎麽回事?”羅格冷冷問道。
“他們拒絕搜查,而且動手反抗,我懷疑他們在身上藏了什麽東西。”騎士隊長道。
“我們可以放下武器,甚至可以讓這些家夥搜檢!但你們不能侮辱我們!”已經淪落敵手的女法師不屈地叫了起來。
羅格知道,帝國軍隊在非常時期使用的貼身搜檢,那是真正的貼身,連内衣裏面都要查過。威力強大的魔法物品并不一定體積巨大。一個制作工藝足夠精美的死雲術卷軸足以将上百戰士送入地獄,然而它本身完全可以藏進女人豐滿的雙乳中間。當有羅格這樣的帝國重臣在新占領地區活動時,帝國軍隊對待形迹可疑的冒險者肯定要實行貼身搜檢。
羅格向女法師望去。
她年紀不大,二十出頭的樣子,容貌還算秀麗。不過冒險者中的傾城美女一向隻存在于吟遊詩人誇張的詩篇中。因爲長年在外冒險的緣故,就算是一向受到保護的魔法師們,臉上也不可避免地會帶上風霜的痕迹。她們可能美麗,但絕不精緻。
以胖子目前的要求,這個女法師全身上下,惟有急劇起伏的飽滿胸脯勉強值得一看。
羅格厭惡地搖了搖頭,他因心有顧忌,等于被這些冒險者們生生地從莉莉斯的身上拉了下來,心情極是惡劣。胖子向女法師一指,冷冷地道:“隻留這一個活口。”當然,這個活口最終的命運,多半要比死去的同伴還要凄慘。
說罷,羅格轉身就欲離開。
“你是……羅格?”他身後忽然傳來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羅格猛然轉身!
高大的魔法劍士一把摘掉了頭盔,叫道:“我是埃特!你還記得我嗎?埃特!”
羅格的精神力迅速在魔法劍士的身上掃過。他盯着這個擁有十一級鬥氣、六級魔力、臉上還有好幾道傷疤的魔法劍士好一會,終于認出了年輕時一同鬼混的損友。
一時間,當年在巴伐利亞公國時的種種往事,一一湧上羅格心頭。
那時的生活,即困窘、也快樂。
羅格大步走到埃特面前,一時感慨萬分,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惟有低吼一聲:“埃特!”
兩人相視一下,各自以熊抱相迎。到底還是羅格的蠻力兇悍些,抱得埃得的盔甲呻吟不已。
埃特大笑道:“你真是羅格!哈哈,他*的,這麽多年不見,你混得比我強多了啊!不對,你當年就比我強。嘿,你怎麽跑到特拉華帝國來了?現在你是什麽官了,這些兵看來都得聽你的!男爵,還是子爵?不過我聽說特拉華快被阿斯羅菲克帝國給滅了,你可要小心啊!要不然,你帶着手下跟我們一起去阿斯羅菲克!”
羅格呵呵一笑,道:“我現在正爲阿斯羅菲克帝國效勞。”
“不會!”埃特叫道:“你居然在阿斯羅菲克帝國混得這麽好?聽說他們正在和特拉華人戰争,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你已經是帝國軍隊的先鋒軍官了?嗨,你不會已經是個将軍了!”
說話間,埃特又瞟了一眼玫,然後道:“你居然還有這麽漂亮的手下……”
玫冷冷地瞪了埃特一眼,立刻将這位曆經風霜、魔武雙修的高大劍士吓出了一身冷汗。剛才混戰初起時,冒險者們依靠強勁的個人實力、默契的配合以及法師的魔法優勢接連打倒了好幾個重裝步兵,甚至還打落了一個精靈騎射手。
然而玫出現了。
她以詭異難測的身法直接沖進了冒險者的隊伍中,瞬間擊殺了戰士、将女盜賊一腳踢出了防衛圈,然後抓住法師,全身而退。後退時,她百忙之中還向埃特的咽喉踢出一記!玫那雙縱橫來去的長腿的确極爲誘人,但當她足跟處兩枝鋒利短刃正在護甲上劃出道道火花時,支埃特根本無心欣賞眼前的美景。
兩個年輕時一起打架作惡的人正在叙舊,冒險者中的中年男子已悄悄向羅格接近了一點,然後他突然叫道:“埃特!機會!抓住他……”
他話還未完,叫聲就戛然而止!羅格的手已經出現在他面前不足半米處,手心中有一小團翻滾不定的暗黑色火球!中年男子看着近在咫尺的火球,完全可以感覺到其中蘊含的洶湧魔力,那澎湃而出的熱力瞬間已經使他眉毛卷曲!
火球術雖然是一個非常大路的魔法,但中年男子在四十年的人生中,還從未見過一個魔法師能夠将一個火球如此引而不發!這個渾身透着陰冷氣息的胖子究竟是個什麽樣的魔法師?
瞬間,他已汗透重衣!
羅格手一翻,暗黑色的火球飛上了高空。他拍了拍中年男子的肩,微笑着道:“命可隻有一條,别這麽急着送死。”
胖子轉頭道:“埃特,你跟我來。你這些同伴有點危險,得委屈他們一下。搜檢就不必了,把武器交出來就行了。”
冒險者們互望一下,都老老實實地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與阿斯羅菲克帝國軍方發生流血沖突,那是每一個冒險者的惡夢。玫出現後,他們本都抱了必死的心,現在萬幸埃特竟然與對方首領是舊識,他們當然不肯浪費難得的活命機會。。
在白石城市政廳中,酒意上湧的埃特正口沫橫飛地叙述着此次在浪琴海上的冒險生涯。其中不乏精彩的戰鬥,當然也有不那麽光明的部分,比如說打劫個把商船之類的。這些年過去了,埃特的實力的确有很大長進,可是那好大喜功的張揚性格,卻是半點也沒變。
此刻在兩人面前的桌子上,正擺放着一大塊黑沉沉如石頭一樣的東西。它看上去略顯透明,隐隐散發出一股怪味。
這就是冒險者們不惜與軍隊爲敵也想保護的東西,鲸香。鲸香是極珍貴的香料,向來隻産于深海咆哮鲸的體内。這麽大的一塊鲸香若出現在帝都黎塞留,至少可以賣上一萬金币,的确夠這些冒險者直接退休了。
隻不過這塊足以讓一個實力強勁的冒險團體爲之拼命的東西,如今已經完全不放在羅格的眼裏。
胖子忽然有些感慨。
埃特忽然掏出了一本裝桢精美的筆記,遞給了羅格,道:“對了,我們有一次偷襲殺掉了一個魔法師,他那冰錐術用得真他*的厲害。後來我從他身上搜出了這本筆記,可是那上面根本沒記什麽魔法,都是些有關什麽冰雪女神神迹之類的事。我記得你是個魔法師,雖然不那麽地道,不過這本東西可能對你有點用,你先拿去看看。如果沒用就還我,說不定還能賣出去呢。”
羅格心中一動,将這本魔法筆記接過來收好。
“對了,羅格,你在帝國混得到底怎樣?看你這派頭,怎麽也該是個子爵了!”好不容易吹完自己英勇事迹之後,埃特終于想起來還沒弄明白這個問題。
“親王。”羅格微笑道。
“……”
胖子與埃特長談一夜,然後讓他和同伴們先行去蒂凡妮,等候他回來。
清晨時分,羅格在白石城留下了一千守備部隊,率領其餘的部隊開始向克勞福特鎮進軍。
清冷的晨風中,一位神秘騎士忽然出現在羅格身邊,與他并騎而行。
騎士通體由忽明忽暗的淡淡金色光芒凝成,看上去完全沒有實體。除了羅格之外,行進的隊伍中沒有任何人發現騎士的存在,盡管他們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