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将是一個空前盛大的婚禮。
雖然巴伐利亞大公和凱瑟琳的顯赫身世本身已經可以使這個婚禮成爲各國關注的焦點,但這并不是使這個婚禮如此轟動的主要原因。
婚禮将在剛剛建成、無比宏偉的聖彼得大教堂舉行,教皇保羅将親自主持婚禮,證婚人将是萊茵同盟的羅歇裏奧元帥和神聖騎士團團長血天使奧古斯都。光明教會的十四位紅衣主教中有十位從各地專程趕來,爲婚禮舉行祝福儀式。
臨近的各國都陸陸續續地派了祝賀的使節過來,很多小王國和城邦的領主甚至親自前來道賀。君主和使節們都帶上本國最精銳的部隊作爲護衛,當然人數最多不超過五百人。
這場婚禮俨然已經成了各國展示實力的舞台。
裏爾城中如今已經完完全全變成了一個大兵營。在這座城市的曆史上,還從未駐留過如此多的軍隊。目前足足有超過五萬的正規騎士駐紮在城裏城外,各種步兵、輔助兵種和後勤兵種超過了十萬人。
騎士中最爲引人矚目的就是教會神聖騎士團。超過二萬的神聖騎士在威震大陸的血天使奧古斯都率領下,足以踏平一個小國家。此外,另有數支神秘的騎士團也紛紛現身。這幾支騎士團規模不太大,都在千人上下,駐地分散在裏爾城中各處,成環形護衛着大公府。神聖騎士團則集中駐紮在南城靠近城門的地方。距離教皇所居住的聖.彼得大教堂相距甚遠。不過,有血天使護衛在旁,沒有什麽人敢打教皇的主意的。
羅歇裏奧元帥統率的二萬騎士駐紮在裏爾城外。城外的軍營中還駐紮着近一萬巴伐利亞公國的普通騎士。這些騎士平日都分散在公國各地駐守,如今卻都集中到了裏爾城來。現在公國邊境各處要地僅有一些二流軍團在駐守着,關防已是形同虛設。
通!通!通!
路易九世巨大華貴的權杖不住憤怒地敲擊着地面,緊握權杖的蒼白右手因爲過于用力而青筋勃起。
“這是示威!這是訛詐!這是對波旁王朝最赤裸裸的污辱!”路易九世不住地咆哮着。
大殿中的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說話。
“你們這是幹什麽?爲什麽不說話?我給了你們的爵位、封地、金币、奴隸和權位,現在國勢危急,難道你們就隻眼睜睜地看着羅歇裏奧和萊茵哈特這兩個混帳東西胡來,一點辦法都沒有嗎?咳咳!”路易九世激動得咳嗽起來,臉漲得通紅。一直站在他身後的芙蘿娅扶住他的臂膀,輕輕地拍着他的後背,這才使他的咳嗽好了一些。
這一年中,萊茵同盟正是多事之秋。路易九世享樂一生,沒想到晚年時竟遇上了亡國之危。日夜擔憂操勞使他日見衰老,白發漸漸稀疏。
“父王,這一次羅歇裏奧元帥變節實在太讓人意外了。現在同盟幾乎所有能夠調動的部隊都陷在了羅恩公國,境内除了護衛王都的二萬近衛軍之外,就隻有各位貴族領主的私人軍隊還有些戰鬥力了。”
路易九世凝神望去,見說話的正是他指定的王位繼承人,大王子阿蘭。
阿蘭續道:“父王,現在形勢危急。而同盟除了王都之外,其它戰略要地的防守幾乎完全處于空虛狀态。所以現在時間對于我們來說是至關重要的,我們應該想盡一切辦法拖延時間,尋求盟友們的援助,并且動員境内一切可以動員的力量。因此,我建議征用所有貴族的私兵,重新編制成正規武裝,統一調度和指揮。”
阿蘭的建議立刻激起了大貴族們的一片嘩然。
魁梧的四王子德尚大步走上前,怒道:“阿蘭!你這個膽小鬼,不敢在戰場上正面迎戰也就罷了,居然還想在這種時候趁火打劫,打擊異已,鞏固你個人的勢力!你在這種時候想要接收所有貴族的武裝是什麽意思?難道你已經等不及想要坐上這個王座了不成?”
阿蘭的臉立刻漲得通紅,他氣得說不出話來。羅素大公咳嗽一聲,沉聲道:“我認爲阿蘭殿下的建議很有道理,我們現在必須拖延時間、集中手中的力量,并且尋求外部盟友的幫助。現在不是内鬥的時候,羅歇裏奧元帥的背叛使我們處于極度不利的境界,所以暫時的表面上的軟弱并不是怯懦的表現。”
德尚冷哼一聲,道:“我倒覺得目前正是好好清理一下内部的時候。父王,同盟落到今天的地步,關鍵就在于羅歇裏奧元帥的變節。可是羅素大公和叛賊羅歇裏奧、萊茵哈特多年交好,同盟中人盡皆知。羅歇裏奧舉傾國之兵進攻羅恩公國的方案,羅素大公也是一直贊成的。如果說我們對元帥的變節感到突然的話,羅素大公事先也會不知道一點風聲,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了!”
羅素一驚,喝道:“德尚殿下,我爲波旁王朝效力了三十年,從無二心!您這樣指責我,可有什麽證據嗎?”
羅素大公持掌同盟内政大權十餘年,位高權重,德尚也不敢太過相逼,他話鋒一轉,又道:“同盟今天的局面本來可以避免的,若是我親愛的妹妹,芙蘿娅公主殿下肯稍微爲同盟利益考慮一點,将奧菲羅克拉攏過來的話,現在萊茵哈特大公未必就會反叛。可是她竟同叛賊羅歇裏奧之子同往,公然勾搭,這讓奧菲羅克怎麽下得了台?她心裏可曾爲王朝、爲父王您着想過嗎?不過眼下倒還有個機會,德羅帝國很有希望繼承王位的克裏斯皇子一直很喜歡芙蘿娅,若是這樁聯姻可以成功,我們背靠着三大帝國之一的德羅帝國,就再也不用受那兩個叛徒的氣了!”。
這一擊使芙蘿娅俏臉氣得雪白,她怒道:“難道波旁王朝已經淪落到需要王室的公主象一個妓女一樣出賣色相的地步了嗎?德尚殿下!您還有波旁王族最起碼的驕傲和尊嚴嗎?父王,您……”
路易九世鐵青着臉,若有所思,顯然已經爲德尚的提議動了心。芙蘿娅叫了兩聲,路易九世完全沒有聽見。她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芙蘿娅俏臉籠上了一層寒霜,冷冷地看着德尚。德尚哼了一聲,自上而下地掃了一眼她,眼中貪婪、炙烈的火焰一閃而過。旁人未曾覺察,德尚卻有意讓芙蘿娅看得清清楚楚。這種目光,自小芙蘿娅就在各位王兄的眼睛中看得多了。
見壓住了芙蘿娅和羅素大公這兩個大王子阿蘭派系的重要人物,德尚心中得意,嘴上還是恭謹地對路易九世說道:“父王,這兩個叛徒現在爲了炫耀武力,将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到了裏爾城,目前在裏爾城集結的騎士已經超過了五萬人,步兵超過十萬人。現在巴伐利亞公國境内各戰略要地防守極度空虛,這正是我們趁虛偷襲的好機會啊!父王!隻要我帶上一萬近衛軍和四萬貴族私兵,就可以一舉攻占公國防守空虛的克裏要塞,這樣公國進入同盟的門戶就會牢牢地掌握在我們手中!您再速下決心答應德羅帝國的聯姻要求,等德羅帝國大軍一到,就不怕那兩個叛徒再張狂了!”
“萬萬不可!”羅素大公終于忍不住喝道。
“大公,你自身嫌疑還沒有洗清,眼前還有什麽高見嗎?”德尚輕蔑地問。
羅素未有理睬德尚,徑自對路易九世道:“凱瑟琳和萊茵哈特的婚禮,其實可是看成是一個政治上的結盟活動。所有受邀出席的國家都可以視爲暫時加入了巴伐利亞公國和教會的陣營。這樣看來,對方集兵裏爾城的意義就很明顯了。現在對方還未有正式宣布反叛,我們若在這個時候進攻反而會授人以口實!況且這個婚禮會由教皇親自主持,這次偷襲若是引來了神聖騎士團參戰,德尚殿下!您有幾成把握在血天使奧古斯都面前守住克裏要塞?!”
德尚想說兩句狠話,但話到口邊,卻又咽了下去。他就算再狂妄,也知道在兵力劣勢下想擋住血天使率領的神聖騎士團,實在是癡人說夢。
路易九世煩燥地用權杖敲了敲地面,怒道:“都别吵了!莫裏斯?”
肥胖的法務大臣莫裏斯連忙上前。
“羅歇裏奧家族還有多少人沒有逃掉?”
“回陛下,羅歇裏奧家族重要人物都已經離開了同盟,但家族中大多數人仍在我們的控制之下。據報上來的數字,羅歇裏奧家族及旁支譜系一共有一千四百六十六人還在同盟境内。隻要您下令,我可以在二天内将所有的人都帶到您的面前來!”
“好!”路易九世重重一頓權杖,喝道:“把這些人通通抓起來,扔到占士監獄裏去!若是羅歇裏奧真的敢背叛我,就把這些人通通殺光!其它的事明天再說!”
阿蘭、羅素和芙蘿娅大急,上前欲勸止,卻被路易九世一道極嚴厲的目光給攔了回來。老國王哼了一聲,轉身回後殿去了,隻扔下一殿驚愕的貴族大臣們。
裏爾城最繁華的第五大道已經有些沒落了。昔日豪華馬車絡繹不絕,經常将寬敞的大道擠得水洩不通,可如今僅有數輛馬車零零星星地停在路邊,襯上道路兩邊光秃秃的落葉梧桐,顯得格外的冷清。“戰神之錘”仍在那座三層樓宇之中,曆經磨難之後,它早已經不複當日的風光。門前可以停上數十輛豪華馬車的廣場上如今空空蕩蕩,金碧輝煌的大廳中隻有美麗的侍女在等候着不知何時才會上門的客人。
“戰神之錘”對面的一座酒館裏,一個風度儀表俱佳的男子正獨自坐在二樓臨窗處,他面前僅僅放着一瓶二十年的紅酒。
酒館裏喧鬧的人聲突然靜了下來,空氣似乎都有些凝固了,隐隐有一股血腥味彌漫開來。窗前的男子微微一笑,在兩個水晶杯中慢慢地倒上了紅酒。
盔甲铿锵聲中,一個一身青色铠甲的騎士走上了二樓。他的臉頗爲英俊,雖然沒有任何表情,但還是顯得十分溫和。隻是他身上無時無刻不在向外發散着殺氣和濃濃的血腥氣。二樓的客人們都感到極度的不自然,甚至不敢向他看上一眼,紛紛結帳離去。
騎士坐在那個男子的桌前,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他身上的血腥氣讓那個男子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凱特,雖然這個問題我已經問了好幾次,但我還是忍不住要再問一次。你這半年到底殺了多少人?”
“佛朗哥,這個問題你永遠也别想得到答案。我要讓你的好奇心折磨死你!哈哈!我的殺氣少了點沒有?”
“你身上的血腥味少了許多,殺氣還是那樣強烈。控制不住嗎?”佛朗哥不經意間流露出了關切。
凱特搖了搖頭,道:“若想完全控制住殺氣,恐怕我的鬥氣得再上一層才行。你的鬥氣快到十級了?真沒想到,你管理着塞勒斯堡和戰神之錘,居然還能抽出時間修煉鬥氣劍術。”
佛朗哥微微一笑,道:“這還不是爲了保命嗎?我本來沒想到還能活着從宗教裁判所裏出來的。塞勒斯堡和戰神之錘都是兄弟們的心血,死胖子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你天天隻想着帶獅牙騎士們練殺人;倫斯那色鬼又沒出息,天天隻在盜賊工會裏泡妞,到現在爲止還沒突破七級。這些日常煩心的雜碎事都扔給我了,你們倒是樂得自在啊!”
凱特嘿嘿一笑,看了一眼窗外的戰神之錘,又道:“依莎貝拉和霧幻老頭的情況怎麽樣?好點沒有?”。
佛朗哥歎了口氣,道:“還是全無起色。除了貼身侍女外,依莎貝拉不能見任何人,特别是男人,連我也不敢去看她。霧幻也得有人日夜看管着,不然總是會突然砍自己幾下,唉!”
凱特聲音低沉了下去,道:“依莎貝拉瘋了,霧幻也瘋了。費斯現在也隻管喝酒,不再打造兵器了。戰神之錘你管的很累?”
“現在戰神之錘隻做軍品生意了。有塞勒斯堡那些矮人奴隸,我們出産的軍用制式兵器盔甲的質量還是無人能比的。這塊的利潤也不少。唉,說起來,還是死胖子眼睛毒啊!這都是他打下的基礎呢!”
凱特長歎一聲。
佛朗哥又道:“馬上大公要舉行婚禮了,你今後何去何從呢?你父親還在王都?”
凱特壓低了聲音道:“他已經定好了計劃,時機一到,我們兩家人就會一起離開王都。我還是有罪之身,先在獅牙營裏呆着。那裏有許多生死之間一起打過滾的兄弟們,以後有機會一起聚聚。對了,聽羅伯斯基那小子說,還活着的黃金獅子騎士和兩個圓桌騎士對大公十分失望,準備辭去軍職,離開公國呢!”
佛朗哥臉色也凝重起來,低聲道:“消息确實嗎?大公他會放這些人走嗎?”
凱特搖了搖頭,道:“這我可不知道。你現在是最接近大公府的人,奧菲羅克大人究竟是怎麽死的?有沒有打聽到什麽消息?”
“隻聽說是和教會和埃麗西斯有關,但進一步的消息無論如何也打聽不到。我們這些奧菲羅克大人的舊部,現在隻能明哲保身、見機行事。雖然大公将我們從教會手中救了出來,但是他是不是另有目的就不清楚了。我現在越來越看不透他了。但還是有一個好消息的。哈特主教透露了一點口風,末日審判團的三巨頭現在一個也不剩了。聽說兩個死在了追捕胖子的路上,另一個自從進了大公府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息了。”
“哼!死得好!”凱特恨恨地道:“不過真沒想到死胖子這麽有本事,居然能收拾得了兩大巨頭,哈哈!”
佛朗哥道:“他哪有這種本事?不過他詭計最多,也許真是他用了些什麽不光彩的手段收拾了他們呢!現在還真是想他啊,唉!”
兩人正惦記着的羅格現在可是舒服得很。他現在在德累斯頓擁有一座豪宅。這座宅院原本是宮庭魔法師格納瓦拉的财産。魔法比試之後,受驚過度的提克裏克大公對格納瓦拉餘恨未消,不光将他所有親屬下獄,還将他所有财産全部沒收。這座宅院順理成章地轉賜給了新任宮庭大魔法師羅格。羅格在宅院裏走了一圈,不得不感慨格納瓦拉的斂财水平和窮奢極侈。這座宅院較卡洛斯的府第還要大上少許,豪華程度更是遠超,裏面的侍女水準更是上乘。當然,這是以阿雷公國的标準而言。
此刻在羅格豪華糜爛的大卧室中,爐火熊熊,一室如春。卧室中并沒有床,而是在地面上直接輔着羊毛厚毯,毯上再鋪上數層厚墊。幾十個靠墊散放室中,高挂的水晶吊燈将柔和的暖光灑落下來,再配上四壁上出自名家之手的裸女畫像,這間卧室真是說不出的紙醉金迷。
羅格身披織錦長袍,正斜靠在一堆墊子上。剛剛出浴的阿黛兒随意裹着一件長袍,伏在羅格肩上,毫不在意胸口大腿上露出的大片雪白肌膚。卡洛斯也是一身便裝,坐在二人對面。中間一張矮幾上,擺放着幾款精緻小菜和一瓶年代久遠的龍舌蘭酒。
本應是輕松愉快的時光,讨論的話題卻有些異樣。
“羅格大師,今天下午父親剛剛解除了大哥的禁足令。就在我過來之前,聽到大哥已經入宮去見父親了。”卡洛斯皺着眉頭說道。
自魔法比試之後,卡洛斯已經開始完全依賴羅格了。在他眼中,強大而智慧的羅格簡直就是神賜給他的天使。擁有精靈衛隊的羅格對于阿雷公國這類小國而言,本來就已經強大的過分了。現在又有神秘的弗雷一行人加入了羅格的陣營。這更讓卡洛斯對羅格充滿了敬畏。他不止一次慶幸能夠遇上羅格,同時羅格看上的阿黛兒又跟自己一向交好。
“那你有什麽想法呢?”羅格毫不在意地問,他晃動着手中的酒杯,凝神看着碧綠色的酒液從杯壁上緩緩流下。
“大哥他……”卡洛斯猶豫了一下,才道:“我擔心父王會恢複對大哥的信任,重新讓他掌權。他一向口才好,父王又老了,被他一哄,說不定就……”
阿黛兒扭動一下身子,道:“唉,男人們的話題真無趣,除了女人,就是權位打殺的!二哥哥,你一向都是這麽優柔寡斷,什麽大事都決定不了!你現在已經是王位繼承人了,又有羅格和我支持你,還怕他什麽呢?隻要你保住王位繼承人這個位子,大哥最後還不得聽你的?”
“不是這樣的。萬一大哥他重獲父親信任,得回雪熊騎士的指揮權,我怕他會不甘心自己的失勢而有所動作。”
阿黛兒嬌笑道:“二哥哥,你真是沒用!你想想,大哥當初是怎麽對你的?你難道不能同樣的對付他嗎?”
卡洛斯面有難色,道:“這話也沒錯,可是,大哥他一向防範嚴密,不好下手啊!”
“卡洛斯殿下,”羅格突然插口道:“一千雪熊騎士現在可是阿雷公國軍隊的主力。若是丹羅指揮雪熊騎士叛亂,就算有我相助平亂,公國也是元氣大傷?”
卡洛斯一愣,道:“那是當然。”
“據我所知,阿雷公國本來在神聖同盟中就是末流小國,若是再來一次内亂,那會如何?”羅格笑着問道。。
“那還用說嗎?”阿黛兒插口道:“神聖同盟裏有幾個好東西了?那些國王都是些老色鬼!若是我們内亂,他們巴不得來瓜分了阿雷公國呢!”
她突然重重一掐羅格,嬌笑道:“何況羅格那些精靈衛隊中可有不少漂亮妞。特别是風蝶,真是我從未見過的大美人呢!就爲了這些精靈,神聖同盟那些老家夥們也必然不會安分。我們一亂,不是正好給了他們借口嗎?搶走了這些精靈之後,因爲惡魔複活而倒黴的隻會是阿雷公國,他們是絕不會管這麽做會有什麽後果的。所以二哥哥,你可不能再猶豫心軟啊!”
卡洛斯重重地點了點頭,惡狠狠地道:“我明白了!現在我是王位繼承人,這幾天我會找個機會調開把守大哥府第的近衛騎士,然後派我的人殺進去!羅格大師,到時候您手下的高手可得調幾個給我!這種事隻能成功不能失敗啊!”
羅格品了一口酒,閉目不語。阿黛兒溫柔地給他揉捏着肩膀。卡洛斯則屏息等待着。
過了片刻,胖子口一張,呼出一道淡綠色的酒氣,才道:“真是好酒啊!卡洛斯殿下,其實你現在的位置很有利,何必要做得這麽明顯呢?這樣同樣會給神聖同盟其它國家以口實的。”
卡洛斯急道:“那怎麽辦?我們可不能讓大哥翻身啊!”
羅格淡淡一笑,道:“阿黛兒說得對,你不能再猶豫心軟了。這件事必須解決,而且要快。但是我們要換個方式。你現在是王位繼承人,我們要做的一切就是保住你這個身份。其實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就是讓你從王位繼承人變成阿雷大公!”
卡洛斯大吃一驚,道:“你,你是說……把父親……”
羅格悠然道:“大公已經老了,該享受的他已經都享受過了。他太老了,老得已經開始糊塗了。老人若是已經糊塗了,已經決定了的事,也說不定會突然改變。可是他的決定仍是阿雷公國最高的法令。想想看,若是有一天他突然對王位繼承人的人選改了主意……”
室中一下子沉默下來。卡洛斯臉上陰晴不定,心内反複鬥争,拿不定主意。
阿黛兒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道:“二哥哥,你還是這麽沒用!羅格說得對,隻要你坐上了大公的位子,就不用再擔心什麽了。你也不想想,若是大哥當上了大公,會有你好日子過嗎?”
卡洛斯猛然一口喝盡杯中酒,将酒杯重重地摔在牆上,道:“好!就這麽辦!父親身邊一個侍衛是我的心腹,這件事可以讓他去辦,事後滅口就是!”
羅格冷冷地道:“不必如此。大公已經老了,卻還是每夜都少不了女人。哪晚若是操勞過度,突然不行了,這也是很正常的。這件事我會安排的。不過,卡洛斯,你當上大公之後,須得将全部軍權交給我。想打我這些精靈主意的冒險者太多了,我必須用軍隊對付他們才行。要是精靈族一怒撤回深山,我們就都得在阿魔羅複活前逃命了。這可是事關我們國家存亡的大事!”
卡洛斯連連點頭。
阿黛兒已是媚眼如絲,一雙雪白的小手都探進了羅格的長袍中。她媚笑着道:“二哥哥,你能下決心就好!可别再改主意啊!很晚了呢,你不回去休息嗎?還是說你想留下來參觀一下呢?”
卡洛斯決心已下,又有羅格答應相助,心中愉快之極。他哈哈大笑幾聲,揚長而去。他打定主意,今晚府中那幾個漂亮的侍女,一個也不能放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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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還未亮的時候,羅格就已經坐在書房之中。一邊吃着阿佳妮準備的早飯,一邊聽着精靈信使的彙報。此時阿黛兒還在沉睡。羅格如魔獸般的體力哪裏是她能夠抵擋得了的,每被羅格征伐一次,她總要睡到日暮西山時才肯起來。這段清靜時間,羅格正好用來處理大大小小的事務。至于弗雷那些人,臉上的傷還沒完全好,整天關在房間裏,隻有夜晚才肯出來活動一下。
羅格聽着信使的彙報,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猛然怒喝道:“隻有一千六百千毒箭??一千六百支?我的月之暗面每人隻能分到兩支箭?!這是怎麽回事?”
精靈信使跪在地上不敢起來,回道:“神使大人,修斯長老說,長老會的權利已經被神廟給大大地限制了。現在武器和盔甲工坊都被神廟接管了。您所訂下的那些不許精靈們自行設計盔甲式樣的規矩也被廢除了。修斯長老說,神廟地位崇高,這些決定又深得精靈人心,長老會也沒有辦法。這些箭還是修斯長老讓暗月族的工匠偷偷地打造出來的。”
羅格勉強壓下了怒氣,想了一想,道:“你現在去通知修斯長老,讓他無論如何要抓住月之暗面的指揮權。三天後我會回神谕之城一次,到時候,我會和那些目光短淺的祭祀們好好談談的!”最後幾個字,羅格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在場的精靈幾乎都是暗月族出來的,是修斯和他的絕對心腹,羅格并不怕自己對神廟的不敬會傳出去。事實上,他和神廟關系不和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
揮退了精靈信使,羅格陷入了沉思。書房裏隻剩下了精靈守護武士們,風蝶也靜立在羅格身後。
過了片刻,羅格擡起頭來,向阿佳妮問道:“眼前有一件大事,需要一個肯犧牲自己的精靈。你可有什麽人選嗎?”
阿佳妮心中突突一陣亂跳,她低聲道:“羅格大人,我可以勝任!”
“不!阿佳妮姐姐!”風蝶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阿佳妮,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後。“羅格大人,爲什麽您總是要讓阿佳妮犧牲!?”。
羅格失笑,道:“不,我不會讓阿佳妮去的。守護武士是我最可珍貴的财富,日後還有許多大事要你們去辦的。”
他站了起來,在室中慢慢地踱着步,道:“我絕不會随意犧牲任何一個精靈的。也不會允許任何一個精靈作無謂的犧牲。阿佳妮,眼前這件事,隻要一個普通的精靈即可。若是你去了,隻會是精靈族的重大損失。明白嗎?所以我要你提供人選,而不是讓你自己去。這個精靈女子,隻要意志堅定,并且有爲精靈族犧牲一切的決心就可以了。”
風蝶盯着羅格,想要說什麽,又忍了下來。
高貴的精靈族從來就不缺乏犧牲的勇氣,肯接下這個使命的精靈出人意料的多。羅格挨個見過這些精靈之後,選中了月之暗面的一個弓箭手。
兩天的夜,天上雲層密布,是一個無月的夜。
精靈弓箭手被阿佳妮帶到了羅格的房間。羅格一身寬袍,坐在椅中正在看書。
見到精靈弓箭手走了進來,羅格放下了書,溫和地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玫蘭,神使大人。”
玫蘭在精靈中身材容貌算是中上,但以人族的眼光看來,就是一個難得的美人了。
羅格微笑道:“不錯的名字。你都想好了嗎?這一去,你必然會失去生命的。在失去生命之前,你還會遇到許多比死亡更爲可怕的折磨。你現在還決定要去嗎?”
玫蘭甯定地道:“隻要是爲了精靈族的未來,不會有任何事情會使我退縮的。”
“好!很好!你現在把衣服都脫了。一件一件,慢慢地脫。”
玫蘭的臉很平靜,她開始一件一件地脫衣服,将誘人的身體一點一點地展示出來。片刻之後,她已經赤裸着站在羅格面前了,所有隐秘部位一覽無餘。
“将腿擡起來,擡高……”
玫蘭左足釘在地上,右腿緩緩自身側提起,直至筆直豎起,高舉過頭。然後她緩緩轉了半圈,将腿間最隐秘的部位毫無保留地呈現在羅格面前。
羅格面對着如此景色,身體上卻沒有任何反應。其實他心中火焰已在燃燒,隻是現在他已經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身體了。
在羅格一聲聲的命令下,玫蘭如一個最高明的舞者,不停地變幻着各種姿勢。她聖潔的面容,使最淫穢的姿勢也變得十分優雅。阿佳妮侍立在羅格背後,她知道玫蘭将要面對的悲傷命運,心中難過,眼淚無聲地落下。
玫蘭現在仰首向天,雙手雙足支地,腿間的妙處高高擡起,面對着羅格。羅格曲指一彈,三朵極細小的黑色火花飄飛而出,分别燒上了玫蘭一雙乳尖和腿間最柔嫩的所在。她全身一顫,卻咬牙站立不動,忍受着魔界火焰的燒灼。轉眼之間,她已經痛得大汗淋漓。終于,滋滋作響的魔焰熄滅了,玫蘭未曾叫過一聲。
羅格終于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很好!玫蘭,你的名字将會載入精靈的史冊的!我給你三天時間,你去和愛侶家人團聚一下,三天後的晚上,你在這間房間裏等我。”
三天很快就過去了。
玫蘭靜立在羅格房間中,數個中年美婦正圍着她忙碌着,爲她穿衣、上妝、并将頭發高高地挽起。在一身深黑的晚禮服映襯下,她一對尖長柔嫩的耳朵顯得猶爲突出。
黑色的長裙慢慢地蓋住了她赤裸的身體。在她的小腹上,正印着一個神秘而美麗的圖騰一般的圖案。她與愛侶度過了人生最後的三天幸福時光後,又回到羅格的房間。羅格以魔界火焰在空中畫出一個魔法陣,在他精神力下,魔法陣越來越小,然後被印在玫蘭的小腹處。這是一個古老的魔界魔法,結合羅格的死靈魔法之後,就變成了一個非常隐蔽的詛咒術。
裝扮完成的玫蘭顯得高貴而美麗。精靈女子神秘、空靈的氣質展現無餘。正是這種氣質,吸引了無數人對精靈趨之若鹜。
羅格站在露台上,看着玫蘭踏入馬車。夜色下,豪華馬車向着大公府疾駛而去。阿佳妮和風蝶都站在他身後,隻是一個默默垂淚,另一個卻對他怒目而視。
“你們很傷心?”羅格突然問道。
風蝶和阿佳妮一怔,不知道如何回答。
“傷心的日子還在後面呢。玫蘭是第一個,但不會是最後一個。”羅格歎了口氣,道:“征服阿雷這種小國不是難事,難在精靈族全部暴露在人族面前之後,我們應該怎麽辦。真正艱苦的日子還沒有到來呢!我的手段并不光彩,但我隻要結果。生死存亡關頭,隻有精靈族能夠存續下去的結果才是最重要的。這個結果,已經足以證明我手段的正确。”
“或許你們不能夠理解我的作法,這是因爲你們并不了解人類,也其實并不理解爲何精靈族會淪落到這種地步。你們隻要記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精靈族的長久生存着想。”羅格轉過身來,深深望了風蝶一眼,道:“有人不願意犧牲,這沒關系。但千萬不要做些自以爲是的蠢事,免得壞了大事還不知道。”
風蝶臉色猛然變得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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