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打扮的和叫花子沒什麽兩樣的老太婆沖了出來,幹枯的雙手,蒼老的面容,狼狽又肮髒,誰還能看得出來這是誰?
王秀荷上前,不高興的拉開了她:“你幹什麽啊?你是誰啊?今個是我兒媳婦的大好日子,誰也不能打擾!”
幹什麽啊!
不過……她怎麽看着這女的,這麽眼熟呢?
五老太爺有些不贊同的看了一眼王秀荷,不過到底都不是她秦家的媳婦了,他自然是說不得的。
“小蔓,是我啊,我是你娘啊。”
老婦人吐出讓人震驚的字眼來。
議論的聲音夏然而止,都仿佛被掐住脖子一樣,不敢置信的扭頭看着姜小蔓。
居然是姜小蔓的娘?
不對啊,不是說姜小蔓的親生母親是什麽安平侯夫人嗎?怎麽會是眼前的老婦人?
更何況,姜小蔓的親娘才剛去世不久啊。
這眼前的……是人是鬼啊?
“你胡說八道什麽呢?小蔓的親娘才去世不久,我是她婆婆,她哪裏還有一個娘?”王秀荷臉色陰沉的皺着一張臉,冷冰冰的說道,“你不要胡說八道了,走開。”
“是我啊,我是姜大雙家的!”
老婦人終于吐出自己的身份來了。
姜小蔓一震,姜大雙家的?
那不就是曾經安平侯府别院的管事的媳婦,也就是原主當年的養母嗎?
怎麽會……
“竟然是你?”王秀荷也看出來了,怪不得她怎麽看都覺得有些眼熟呢。
居然是姜大雙家的。
可是,可是當初……
王秀荷看看姜小蔓,又看看姜大雙家的,一臉懵逼。
“你怎麽會如此落魄?”姜小蔓問道。
姜大雙家的涕泗橫流,嚷嚷着:“有人要殺我滅口啊,你爹……不,是我男人還有兒子,都死了,都死了啊……就隻有我還活着……”
姜大雙家絕望的哭喊着,聲嘶力竭,仿佛喉嚨都喊破了。
想到男人,兒子,姜大雙家的眼前都是紅色一片,看什麽東西都是霧蒙蒙的,很不真切。
“小蔓,我求求你啊,幫幫我吧,這件事和你也有關系啊。”
姜小蔓和秦無恙對視一眼,都知道,這件事怕是不能忽略過去。
秦無恙說:“大娘,你先起來。這樣,你先留在院子裏等着,我會怕人保護你,等到我和小蔓祭祖回來,一定來找你。”
祭祖是大事,早就都準備好了,不可能因爲一個姜大雙家的就耽誤了的。
畢竟時辰什麽的,都是提前看好了的。
雖然說他和小蔓都不相信這些,但是能避免就最好避免吧,求一個心安。
“可,可是……”
“可是什麽啊,你的事情重要,難道我們小蔓祭祖就不重要了?”
王秀荷現在看姜大雙家的很是來氣。
什麽時候出現不好啊,偏偏這個時候,簡直就是要命!
秦無恙派了幾個人留下來保護姜大雙家的,一定要确保她的生命安全。畢竟聽她說的,居然和小蔓也有關系,那就必須得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祭拜祖先雖然繁瑣,但好在秦家之前不是什麽大家族,沒有那麽多宗廟和規矩,所以一個時辰之後,事情也就都完了。
早在之前,秦無恙就寫信給秦餘明,讓他安排在這一天和接下來的兩天安排流水宴,招待村子裏的親朋好友了。
所以,祭祖回來之後,就是準備吃飯了。
“我去,這秦家準備的飯菜可真硬啊。”
“一二三……七八……十二,十四,十六!居然有十六道菜。”
衆人目瞪口呆。
想到秦家今天這頓飯差不了,沒有想到會這麽硬啊。
“可不是,這八素八葷可真是有排場的很啊。”
“哎,聽說仲明媳婦在京城開了不少店鋪,賺的錢那老鼻子了,沒聽說捐了錢,要給河因府的村子修路嗎?”
“幾年前,他們家過得還不如我們家呢,現在呢,是拍馬兒都趕不上喽。”
“誰說不是呢?現在老秦家的日子哦,可美了。”
“說起來也是邪門,這老秦家的日子怎麽就忽然變得這麽好呢?這也沒幾年啊?錢也有了,官也當了,簡直就奇了怪了。”
誰家發家不得十來年,甚至是幾十年啊?
怎麽到了秦家這裏,短短三四年的時間,就能混到如此地步啊?
衆人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也不琢磨了,畢竟再琢磨下去,影響了幹飯的速度,桌子上的好菜都搶不到啥了。
……
當初姜小蔓蓋得院子,秦餘明一直派人收拾着,所以一點也不顯得破敗。
其他人都去吃飯了,就隻剩下了姜小蔓和秦無恙陪着姜大雙家的說話。
“說吧,到底怎麽回事,你們爲什麽會被人追殺?”姜小蔓直接問道。
姜大雙媳婦經過這一個時辰,心情也穩定了下來,舔了舔嘴唇,有些難以啓齒的說道:“其實,當年雖然是侯爺讓我們把你抱走的,可是之後……很多事情都是猴夫人安排暗示我們的,包括帶你離得遠遠的,甚至,甚至後來的你走丢……也不是意外,而是我們收到猴夫人的命令,故意的……”
越說,姜大雙媳婦的頭也越低。
實在是沒臉見人啊。
其實,當初她也糾結過,畢竟親手把姜小蔓養大,十幾年怎麽可能沒有感情呢?隻是……
“你是故意的?猴夫人?這又是誰?”姜小蔓萬萬沒有想到,當年原主走丢,若不是被秦将軍救下,怕是早就死了,原來居然不是簡單的天災,居然是人禍?
那麽是誰?
聽姜大雙媳婦這個意思,應該不是安平侯的意思了。
秦無恙面上一點點聚起了陰沉之色:“說!若不交代清楚,本将軍先殺了你!”
這秦無恙到底是上個戰場,殺過人的人,他一發怒,姜大雙媳婦吓得心髒突突的,忙一個勁的解釋:“猴夫人,就是當年安平侯夫人身邊的一個婢女,後來因爲忠心耿耿,到了年紀之後,就被安平侯夫人許配給了一個年輕的後生官員。當,當年我們以爲猴夫人的意思,就是安平侯府的意思……所,所以……”
所以才會如此的。
要不然借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這麽對待侯府的女兒啊,哪怕是被安平侯丢棄的。
畢竟誰知道事後安平侯會不會後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