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廣軍剖白自己的内心,将自己前前後後所有的想法,都告訴了兒子兒媳婦。
他都這個年紀了,之前也實在是對不起孩子,後半輩子自然是不能還對不起了,所以啊,怎麽做,得看孩子們怎麽想的。
“爹,你傻啊?這對親生的能随便發脾氣,對不是親生的,還能随便發脾氣了?再說了,你們不是在城府買宅子了嗎?那以後你們也都是在城府一起生活,礙不着我們什麽。“
王穗禾着急的勸說。
這麽好的事情,不趕緊的抓緊,還要放棄不成嗎?
上哪裏找這麽好的事情啊。
以後和秦将軍還有那個姜小蔓成了親戚,怎麽不得照顧照顧他們啊?
範書和看了妻子一眼,說道:“爹,穗禾說得對。你不用想那麽多,不生活在一起,就不會有那麽多事情的。”
“那……”
範廣軍明白,兒子兒媳婦是看中了王秀荷的兒子兒媳婦都當官,這一點就足夠打定他們了。
不過事情哪裏有那麽容易的?
不用說秦無恙和姜小蔓是不容易被人算計的性子了,就單說王秀荷吧,雖然平日裏也經常爲難兒子兒媳婦,但是要是他想占便宜,那王秀荷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隻不過,這一點他也沒有必要說了。
“爹,你快追去吧。”王穗禾說。
還待在這裏幹什麽啊?
要是等人家生氣了,不成親了怎麽辦?
範書和給妻子一個眼神,然後說:“爹,今天太晚了,明天您去找王大姨吧,您都這個歲數了,再找一個合适的,也是不容易。”
不管心裏怎麽想的,這話必須得說漂亮了。
他這妻子啊,就是不懂這一點。
王穗禾翻了個白眼。
都是一家子,誰不了解誰啊,還裝給誰看呢?
“……那行,既然你們同意,那我明天就去。不過我得把話說在前面,這門親事你們是同意了的,别回頭再找我的麻煩。”
“知道了,爹,我是那樣的人嗎?”
“行了,睡覺去吧。”
範廣軍沒有和兒子再說什麽,一家子過成這個樣子,也就沒有再說的必要了。
一夜無眠,第二天天剛剛擦亮,甚至還有些黑呢,範廣軍就拉上馬車,出發了。
可能是心情比較急切?趕着馬車的速度挺快的,還沒到黃昏時分就到了。
正巧秦餘明提着一桶泔水,準備去潑,一見到範廣軍就臭着一張臉,問:“你來幹什麽?我家不歡迎你。”
真有意思,去找他的時候不見。
現在居然追了過來?
範廣軍很是尴尬,忙說:“餘明啊,昨個我正好到鄉下去看望我老母親去了,所以你們來的時候,我并不在。今個是來找你娘,說說話的。”
“我和你沒什麽好說的。”
聽見動靜趕來的王秀荷雙手叉腰站在門口,一臉的諷刺。
可真是巧啊。
她就那一天去找他了,偏偏他就那一天回鄉下了?
範廣軍忙走近,湊到王秀荷身邊,伏低做小的:“秀荷,你要相信我,真的是這樣的。要不然我帶你去鄉下看看我母親,就知道了。”
“不必!我是什麽人啊,怎麽配去見你的母親?”王秀荷陰陽怪氣的說道。
範廣軍一個勁的賠小心:“秀荷,當真就是一場誤會啊。”
“好,就算這是誤會,那爲什麽七天的時間,你都不來找我?”王秀荷是真的喜歡範廣軍的。
她看着範廣軍小心翼翼的給她賠不是,立刻就心軟了。
不過這次的事情在王秀荷的心裏并非一件小事,自然也就不會那麽輕易的就過去了。
秦餘明懶得再聽,去潑泔水去了。
他娘啊,是被人家範廣軍吃的死死地了。
到最後啊,還是得嫁給他!
想到這裏,想到這七天來,他娘站不是,坐不是的,心裏就格外的不舒服。
他娘就算有不少的小毛病,可也不是他範廣軍能随便挑剔的!
“秀荷,你看着是大街上,咱們還是進去說吧?這有些知心話,還是私下裏說好。”
範廣軍一臉深情的望着王秀荷,直将後者看的雙頰泛紅,一顆心更是軟了又軟。
“你就看上我好說話,好欺負了!”
驕橫的說了一句,王秀荷就扭着屁股轉身回了院子。
範廣軍擦擦額頭上的冷汗,忙追了上去。
這一着急,就差點和張李氏撞上。
“哎呦,怎麽這麽毛毛躁躁的?”張李氏抱着飯寶,有些不高興。
怎麽這麽不小心?
單是她還好,還抱着飯寶呢!
範廣軍忙道歉:“真是對不住了,我太着急了,不好意思。”
“快點啊。”王秀荷在屋子裏跺腳,拉着臉,滿臉的不高興。
範廣軍再次道歉,就趕緊進屋去了。
“呵!”
張李氏冷哼一聲,抱着飯寶就一肚子氣。
還有孩子呢!就非得這麽急躁嗎?
差點撞得的難道不是她的孫女嗎?
“娘!”
張氏忙招呼張李氏到廂房來。
張氏正在廂房做棉被呢。
“幹什麽啊?”
“娘,你就别出去了,免得我婆婆心裏膈應。”張氏可以說是很了解婆母的爲人了。
什麽事情,都沒有她的心情更重要。
張李氏抱着飯寶一屁股坐在炕上,翻了個白眼:“你說你婆婆怎麽就這麽不注意影響呢?”
“娘,你和飯寶坐椅子上去,你們坐被子上了,我咋弄?”張氏笑着說,眉眼平和,一點急躁都沒有。
張李氏忍不住問女兒:“你更是平靜。”
“我不僅平靜,我還高興呐。”張氏一邊穿針引線,一邊笑呵呵的說着。
婆媳這麽久了,她自然是知道有的時候,就不要和婆婆計較了。
因爲計較到最後,也就是你被氣得半死而已。
張李氏問她:“你高興個啥啊?”
“啊!”飯寶也跟着拍着坑,啊了一嗓子,似乎也在問她娘,高興個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