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拿不定主意了,也都願意去找娘說說的。
張李氏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看你這婆母啊,最後還是得你們侍奉到老。”
“嗨,這有啥啊?本來做兒子兒媳的,伺候老人那都是應當應分的啊。”張氏聞言隻是笑笑。
無論王秀荷有多難伺候,那也是他們應該伺候的。
該他們的責任,張氏是不可能逃避的。
張李氏看着天真的女兒,心疼不已,問她:“我問你,你和你大嫂比起來,誰更厲害。”
“當然是大嫂厲害了。”張氏想也不想的說道,眼神澄澈,聲音裏滿是驕傲。
大嫂一個女流之輩,現在都當官啦!
整個大信,難道還有比大嫂更厲害的女人嗎?
對此張氏不僅不嫉妒,還相當的驕傲。
那可是她大嫂。
張李氏再問:“在你婆母面前,是你有臉面,還是你大嫂更有臉面?”
張氏說:“自然還是大嫂。”
無論是大嫂當官前,還是當官後,都是大嫂更得婆母喜歡。
“是啊,你大嫂比你厲害,也比你得你婆母喜歡,可是卻還是和你婆母處不下去。換句話說,你大嫂那麽厲害,怎麽就收拾不了你婆母,讓她少作妖呢?”
張李氏的話太過直白了,張氏嗔怪的看了一眼自己親娘,說:“娘,這話可不能再當着飯寶的面說了。”
到底是閨女的親奶奶,怎麽好這麽說呢?
飯寶好奇的睜着眼睛,滴溜溜的轉着,單純的望着姥娘,問:“姥娘,什麽是作妖啊。”
張李氏有些尴尬:“小孩子不用知道。”
“哦。”
飯寶繼續吸吮自己的手指頭。
張氏歎氣:“我知道娘的意思,是說礙于婆母是長輩的身份,就算厲害如大嫂也不能如何。可娘,要是真的婆母回來跟我們住着,或者需要我們伺候了,我也不會逃避的。”
“娘不是讓你逃避,就是心疼你。”
張李氏怎麽會這麽教自己的女兒呢?
隻是想想那王秀荷,就心疼自己的閨女。
她後悔啊。
當年隻是聽說王秀荷是個能幹的,雖然有些潑辣,但是對大兒媳婦也很不錯,她便同意了。
想着女兒面嫩,好說話,有個潑辣的婆婆教導着,也免得閨女吃虧。
可是誰知道,這個王秀荷不僅對外潑辣,對自己家裏的人,更是不講道理,各種作妖。
之前有個不作爲的秦大雙襯托着,也就不顯得王秀荷如何了。
現在兩個人分開之後啊,算是讓她徹徹底底的看清楚王秀荷這個人了。
“娘,都是應該的。”
張氏笑笑,眉眼平和溫順,從來不帶一點鋒芒。
其實娘留在家裏也好,在京城,容易給大哥大嫂帶來麻煩。
還是在家裏好啊。
而且大哥大嫂給她帶來這麽多的好處,她伺候婆母,也可以讓大哥大嫂省心了,也是好事。
這樣,她的心裏也踏實許多。
“哎,希望你婆母能知足啊。”
一個農家老太太,能過到這個份上,已經很不錯啦。
這人啊,可是要珍惜福緣的。
——
“娘,你是咋想的啊?”
聽完他娘的哭訴之後,秦餘明一時之間也沒有什麽具體的想法,心中是百味雜陳,什麽亂七八糟的念頭都有。
怎麽就能這麽多事呢?這是秦餘明最真實的想法。
王秀荷哭哭哒哒的,抹了一把眼淚,說:“我沒啥想法,娘這不是找你來做主了嗎?”
“做主?我咋給你做主啊?”
“你去找範廣軍問問他是什麽意思,還有你大哥那,你去問問他和姜小蔓,到底……”
“娘!”
秦餘明拔高聲音喊了一聲,然後站了起來,黑着臉問她:“我倒是想要問問您了,别的不說,我大哥大嫂那有問題嗎?我大嫂親娘快要去世了,到時候您真的成親了,我大嫂肯定不能來,這難道不是正常的嗎?這是您在爲難我大哥大嫂,咋還讓我給你做主啊?做什麽主啊?”
他煩躁的揪了揪頭發,白眼亂飛:“娘,我怎麽覺得自從和爹合離之後,你就有點瘋魔了啊?”
這是有病了吧?!
“你個王八羔子,怎麽和你娘說話呢?啊?你爹再成親的時候,你們一個兩個的,咋沒有這麽多話啊?啊?到我了,就叽叽歪歪,沒完沒了的!什麽玩意!”
王秀荷下意識的避開了安平侯夫人這個話題。
很顯然,她也知道自己在這件事上不占理,隻是看看這個兒子能不能偏向自己。
既然不能,那就避開這個話題,在别的方面上撒野。
“娘,你這是胡攪蠻纏!”
秦餘明雖然老實,但也很是反感他娘的這種做法。
想到之前揚長而去的長子和男人,王秀荷便咽下了到了喉嚨的叱罵聲,委屈的說:“我就是覺得憋屈啊。”
“娘,情況不一樣啊。你也要爲大哥大嫂考慮一下吧?”
“行,我爲他們考慮,可以先不成親呢。那,那你範叔那,你不爲我讨回一個公道?”
王秀荷一雙老眼緊緊地盯着秦餘明。
秦餘明頭大如鬥,在事關範廣軍的事情上,他更懶得摻和:“娘,這是你們兩口子的事情,我也不好摻和。”
“啥?他現在丢下你娘不管,你也不管?”王秀荷眼睛都快要豎起來了。
這兒子,一個兩個的都是白養活了嗎?
秦餘明扭捏:“可你讓我怎麽管?他說的的确有道理啊。像你們這種半路夫妻,人家更在乎自己的孩子,不也是正常的事情嗎?”
王秀荷:……
“我的命可真苦啊,養活的都是好兒子啊,一個兩個的都不管我的死活啊,我不活了!”
王秀荷一屁股坐在地上,就開始撒潑打滾了。
哭嚎的相當傷心。
“大姑,三表哥,這是咋地了?”二娃震驚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覺得自己可能來的不是時候啊。
王秀荷的哭嚎聲夏然而止,甚至有些尴尬。
秦餘明更是臉紅不已,尴尬的要命。
真是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