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梁王猛地回頭:“你不是說你不在嗎?”
柳姨娘似乎有些害怕,她小女兒嬌羞樣子的扯了扯左梁王的袖子,嬌嗔道:“你這麽大聲做什麽?我本來不想說的,隻是沒有想到,現在站在老王妃的棺椁前,王妃還要撒謊。我不想老王妃地下魂魄不安,所以……”
她哀歎一聲,再擡頭一雙妙目流轉,像是有些傷感:“王妃,本就沒有什麽,你又何必撒謊呢?你隻是和老王妃有些争執罷了,你離開的時候,老王妃也活得好好的呀。”
話,看似向着姜箬瑜說的,可實際上卻是綿裏藏針。
嚴道文皺眉,有些不屑。
這點小計倆,也真的是。也不知道這左梁王怎麽想的,怎麽喜歡這種調調的?
嫌棄自己的後院清靜了嗎?
“我說謊?”姜箬瑜有些輕慢的眨了眨眼,纖長的睫毛顫巍巍的一動,她往前走了兩步。
步子輕快,卻仿佛踩在誰的心尖上一樣。
隻見姜箬瑜擡頭,擡手,一個響亮的耳光就抽了過去:“一個妾,還真把自己當個玩意了不成?老王妃靈位前,你有什麽資格站在這?”
隻要她還是王妃一天,就有權利教訓這種污穢的東西!
之前也是自己想差了,居然想着和平共處。
妾,永遠隻是妾!
“你!”柳姨娘捂着臉,哀痛不已,“王妃你這是惱羞成怒了不成?我再沒有資格,也比你有資格!”
姜箬瑜輕笑,忽然偏頭看向左梁王,挑釁一般的說:“若是王爺還想揮劍相向,請随意!既然我還是王妃,那麽教訓一個登不上台面的妾,還是可以的!”
春荷夏橘簡直想要大喊一聲“幹得漂亮”,她們看這個柳姨娘不順眼好久了。
以前王妃總是說,看着還像是個純良之輩,不予計較!
左梁王看着柳姨娘臉上的紅腫,怒火一點點上來了:“怎麽,是因爲玲珑說到你的痛處了,所以你就動手打人了?”
“我是正室王妃,打一個上不得台面的妾,”女人高傲的擡起下巴,眼神輕蔑仿佛她是這世間至高無上的主宰,嘴角微微勾起,誘惑的動人心魄,“還需要理由嗎?”
我靠!
這是嚴道文内心最真實也是最直接的反應。
“姜箬瑜!”左梁王心中火大。
玲珑不是一般的妾!
而且現在這件事,明顯就是姜箬瑜不占理,怎麽還敢堂而皇之的掌掴玲珑?
姜箬瑜高高擡起下巴,不屑說道:“何事?”
“王爺,算了。王妃被懷疑害死了老王妃,心中定然是不痛快的,再說了,就像是王妃說的那樣。她是王妃,我是妾。她就算隻是單純的想要打我,哪怕打死我,都是應該的。”
柳姨娘矯揉做作的和左梁王說話。
明面上是滅火,實際上卻是在拱火。
左梁王面色不變,深深地看了一眼柳玲珑。
柳玲珑身子頓時一僵。
壞了,演戲太過,竟然忘記了王爺最不喜歡的就是挑撥離間了。
“啪啪啪!”
姜箬瑜拍着巴掌,笑着說:“王爺果然厲害,納了一個小妾,居然還能在家免費看戲,可真是一舉兩得啊。”
左梁王的臉色已經不足以用難看來形容了。
姜箬瑜左右看看,冷笑着說:“本來我是過來看看,用不用我主持喪禮的。隻是現在看來,柳姨娘這個姨娘,可真是屈才了啊。”
居然打理的井井有條的。
左梁王解釋了一句:“我請了族裏的一位嬸娘來主持的。”
讓一個妾室主持母親的喪禮,這是左梁王從來沒有動過的念頭。
再如何喜歡玲珑,他也很清楚,一個妾,終究是上不得台面的。
姜箬瑜垂下眼睑,不想再說什麽了。
隻是現在離開,似乎有些不合适。
“……大人,可還需要我配合說些什麽嗎?”柳玲珑楚楚可憐的看着嚴道文,一副無比配合的模樣。
嚴道文立刻說道:“此事疑點甚多,的确還需要姨娘配合。”
柳玲珑神色一僵。
還有什麽疑點?難道還不夠清楚嗎?
“大人這話是何意?是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姨娘也說了,當時壽安堂你在場。可是你爲什麽在那裏,有什麽人作證嗎?既然你也在,那麽老王妃的死你就也有可能是殺人兇手。無論是你還是王妃的話,下官都要仔細查證,不會偏聽偏信的。”
嚴道文有理有據的說道。
即便他不喜歡這個柳玲珑,也不會因爲自己的這點心思而影響了自己的判斷,更不會因爲自己的私人情緒而在辦案過程中對人有偏見。
柳姨娘神色一僵:“這個無妨,大人盡可以去查。”
她有這個自信。
“那是不是如果能證明姜箬瑜說的是真的,就足以證明是柳玲珑在說謊,甚至老王妃很有可能是她殺了的呢?”
聽到熟悉的聲音,姜箬瑜猛地回頭,滿臉不贊同的看着來人,上前幾步攙扶着她:“你都快要生了,還跑到這裏來幹什麽?”
一個快生的孕婦,怎麽能這麽折騰?
姜小蔓輕蔑的瞥了一眼左梁王,明晃晃的嘲諷了:“因爲我不放心狗男人和小賤人一起聯手欺負你啊。”
還王爺呢!
呵呵!
“秦夫人,你诋毀我不要緊,可是你怎麽能這麽說王爺?王爺好歹也是你姐夫啊,你怎麽能……”
“關你屁事!我說你這個妾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我和王爺說話,也輪得到你一個低賤的妾室插嘴?左梁王,好家教啊。”
姜小蔓極盡諷刺,也算的上是徹底撕破臉了。
姜箬瑜歎氣。
何必呢?
何必因爲這點子事情,就開罪左梁王?
抛開其他的不說,左梁王在朝堂上還是很有勢力的。
“寵愛玲珑,是本王的意思。秦夫人若有不滿,沖本王來就是。玲珑無辜,你又何必字字尖銳?”
左梁王極爲不滿。
若非顧念着姜箬瑜的面子,他怎麽會忍着?
姜小蔓拂開姜箬瑜的手,清冷的面容上是刻骨的冷:“若她當真是一個柔善女子,别說做妾,哪怕是個幾女,我都不會出言侮辱!其身不正,還怪别人羞辱?”
“姜小蔓!”
“喊什麽喊,我聽得到。不如,左梁王我們打個賭吧。若是我能證明姜箬瑜說的是真的,那你就将你心愛的柳姨娘,嗯……當衆打三十個闆子。如果我不能證明,任由處置!如何?”
左梁王心頭一緊。
難道姜小蔓真的能夠證明?
一旁的柳姨娘更是膽戰心驚的,怎麽可能呢?不可能有疏漏的啊,不可能的……
一定是姜小蔓在咋呼!
“王爺,妾死都不足惜,妾沒有說謊,所以妾不怕。”柳姨娘柔弱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