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不能離開王府。”門衛攔住了姜箬瑜。
姜箬瑜盛氣淩人一笑:“你,再說一遍。”
“王妃,老王妃吩咐過的,您不能離開王府。”門衛頂着壓力,再說了一遍。
姜箬瑜也不爲難他,轉身就回了栖霞苑。
壽安堂得知消息的時候,老王妃有些意外:“姜箬瑜怎麽好端端的要出去?還有,居然就這麽回去了?這不可不像是她的性子啊。”
老王妃和姜箬瑜也相處幾年了,自然是清楚她這個兒媳婦是個什麽性子的。
龍璃月不在意的說道:“可能是因爲那個柳姨娘,讓嫂子有了危機感,不敢像之前那樣頂撞您了吧。”
别人都沒有注意到,在提起柳姨娘的時候,龍璃月的眼中,飛快的劃過了一抹記恨。
老王妃煞有其事的點點頭:“你說的對,不光是柳姨娘,還有她居然生了一個女兒,腰闆自然是不直的。”
“娘,這話你可不能再說了,哥哥還是很喜歡小侄女的。”龍璃月輕聲提醒了一句,“再說了,小侄女可是大嫂拼了命生下來的,要是聽到你這麽說啊,一定會生氣的。”
“她有什麽資格生氣?”老王妃頓時就火大了。
一個不能爲夫家延續香火的女人,還敢生氣?
龍璃月翻了個白眼:“娘,女兒有什麽不好的啊?你看,像我一樣是個貼心的小孫女,難道不好嗎?”
“我生了你之前,可是生了你大哥還有……”想到戰死的那兩個兒子,老王妃就痛心。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
女人,必須爲夫家多生幾個兒子。
至于女兒,可以是生夠兒子之後的點綴,錦上添花。
這話龍璃月不太愛聽,但是也沒有表現出來,隻是說:“哥哥還年輕呢,年富力強的,想生兒子還不容易?”
“你這小丫頭,怎麽沒羞沒臊的?”老王妃有些詫異的看着女兒,尤其是看到女兒臉上那一團嬌羞之後,認真的問她,“怎麽,你有喜歡的人了?”
龍璃月連忙否認:“哪有,娘你想多了。”
隻是那粉紅的小臉蛋,還有那飄忽的眼神,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老王妃忙一把抓住她的手,無比緊張的追問:“你就不要和娘打圈圈了啊,到底是誰,快點說啊。”
女兒的親事,可是要好好找的。
龍璃月:“哎呀,我都說了沒有啦。那什麽,我想起來我的手帕還沒有繡完呢,我就先走了。”
說完就忙甩開老王妃的手,小跑了出去。
看着女兒的背影,老王妃很是無奈:“這孩子,也不小了,怎麽就不願意好好找個人家呢?”
“之前王妃不也是找了許多家嗎?是咱們小姐心氣高,太優秀了,很少能有配得上小姐的。”身邊的嬷嬷笑着搭話。
老王妃輕蔑的哼了哼:“就她?能給我的璃月找什麽好人家啊?不安好心。”
嬷嬷頓時不說話了。
還不是好人家啊?京城裏,已經不能扒拉出更好的青年才俊了啊。
也不知道老王妃自己能不能找到更合适的來。
“行了,不說她了,一說她我就來氣。我得趕緊去找人打聽打聽,看看現在京城裏有沒有适合璃月的。”
女兒的終身大事,可是她心頭的大事啊。
等到晚間左梁王回來的時候,直接去了栖霞苑中。
彼時,姜箬瑜剛剛看望熟睡的女兒回來,見到風塵仆仆的左梁王十分平靜。
“王爺來了。”
語氣中,沒有意外也沒有驚喜,沒有埋怨也沒有責怪。
就好像,左梁王于她而言,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左梁王大刀闊斧的坐在那裏,眼睛一掃,便道:“你們都下去吧。”
春荷夏橘沒有立刻就動,而是看了一眼姜箬瑜,得到了姜箬瑜的示意,才離開了。
左梁王:“你的這兩個陪嫁,倒是忠心。”
“秦桧那樣的人都會有兩三個至交好友呢。”
姜箬瑜動作優雅的倒了兩杯茶水,一杯放在了左梁王面前,也不管他喝不喝,就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慢慢的喝了起來。
雖然已經到了春天,可是她整個人還是冰冷的。
時間仿佛都安靜了下來似的,流淌的極慢。
還是左梁王開口了:“你今天去侯府了?”
“王爺,真是好耳目啊。”姜箬瑜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左梁王,放下茶杯,已經沒了心情了。
這簡直就是一個大牢,而她就是那個囚徒!
左梁王說:“我沒有監視你,是我回來的時候去看望母親,聽母親說你曾經去大門想出去,被攔住了,就立刻回了栖霞苑。這不像你的性子,所以我猜,你應該是從偏門走的吧。”
“王爺真聰明。”姜箬瑜面無表情的誇贊。
這誇贊,可真是夠尬的。
左梁王看了一眼姜箬瑜,覺得眼前看似柔順的女人,已經渾身豎起刺來了。
他歎了一口氣:“你應該知道的,是你的身體……”
“我知道,王爺不要多心,我沒有誤會什麽。”姜箬瑜覺得有些累了,站起來行禮,“送王爺。”
左梁王的容顔,在燭光下晦澀難辨。
良久,男人才站起來,極具侵略性的靠近了姜箬瑜,将她逼到角落,低聲詢問:“箬瑜,你怎麽了?”
“我累了,王爺。”姜箬瑜擡起頭,一語雙關,曾經美豔動人的眼眸裏,是一片灰暗的星光。
當一個女人不再露出燦爛真心的笑容,每天隻會表現出完美無缺的笑容面具來,那麽……
說明的是什麽呢?
左梁王深深地看着她:“你沒有什麽和本王說的嗎?”
自稱的改變,說明了左梁王的心情變化。
姜箬瑜垂眸輕笑,“王爺想聽什麽?”
一直到左梁王拂袖離開,一直到春荷夏橘走了進來,将她扶到了床榻上,姜箬瑜才緩緩回過神來。
春荷大大咧咧的問:“王妃,王爺怎麽看起來好像很生氣?好不容易王爺來一趟,王妃您何苦惹王爺生氣呢?”
“何苦?難道你們不覺得他不來,我的日子很平靜嗎?”
“可是沒有王爺的寵愛,您在王府如履薄冰啊。”春荷心直口快的說道。
姜箬瑜滿不在意的說:“沒關系,我會把這薄冰變成雪山。”
想讓她步履維艱?
做夢!
爲了女兒,她也絕對不會再忍氣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