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怎麽忽然來了,是有什麽事情嗎?”安平侯夫人匆匆而來。
沈國公站在那,臉上并無焦急之色,隻是平淡的說:“你别這麽着急,沒什麽大事的。”
聞言,安平侯夫人才松了一口氣,嗔怪的看了一眼父親,說:“您說說您,忽然就來了,吓了我一跳,我還以爲是出了什麽事情呢。現在啊,我可是什麽打擊都經受不起了。”
沈國公手一緊,溫和一笑:“還能有什麽事情啊?就是你母親打算給星露找親事了,想來問問你的意見。”
“星露?”
安平侯夫人皺眉。
侄女的親事,找她問意見嗎?
不過也是,星露的爹娘都不在了。娘找自己出出主意也是正常的。
“星露這孩子性子太倔又刁蠻,我感覺還是不要高嫁的好。”
說起沈星露,就難免想起姜箬瑾。
安平侯夫人一歎:“對了,爹,你知道箬瑾的事情吧?您有沒有什麽辦法,能把箬瑾從那裏面帶出來啊?我本來想讓若兮幫幫忙,隻是她不太願意,我也就沒再提了。”
“你和若兮提了?”沈國公反問了一遍。
安平侯夫人點頭:“是啊,若兮的姨母在慎戒司裏……”
“你呀,太糊塗了,你這不是爲難人嗎?若是救出了姜箬瑾,那若兮不就得罪了小蔓了嗎?你讓她怎麽選啊?再說了,這件事錯綜複雜,若是救出姜箬瑾,直接得罪的就是明陽王妃,你讓若兮怎麽和她姨母提呢?”
望着一臉懊惱的女兒,沈國公這是操碎了心啊。
這個女兒,真的是讓他養的太天真了啊。
想起往事種種,他的心就揪着疼。
“可是箬瑾畢竟是我養大的,看着她在那裏面受罪,我也于心不忍啊……”
“……這件事你别管了,回頭我和明陽王去交涉。不過就算不在慎戒司,這姜箬瑾也是絕對不能回侯府了。”
“爲什麽啊?”
沈國公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姜箬瑾在這裏,你覺得小蔓還會踏進這裏一步嗎?”
安平侯夫人咬着下唇,爲難的想了想:“那不如就讓箬瑾去京郊的莊子上吧,等給她再找個合适的人家,也算是全了我和她之間的母女情分。”
讓這孩子守活寡一輩子,她也是不忍心的。
而且她是真的割舍不下,這麽多年了,她一直把箬瑾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的。
“再說吧。先說說星露的事情吧,你母親琢磨了幾家人選,在這裏,你看看。”
沈國公從袖子裏拿出一個冊子來,遞了過去,歎氣道:“星露這孩子啊,心氣高,這幾個人家啊,我怕星露都看不上啊。”
這孩子到底是沈家的血脈,他是真的不忍心看着這孩子一直作下去啊。
她想要的,是注定不可能得到的。
安平侯夫人掃了一眼,有些訝異的問沈國公:“爹,怎麽都是京城外的人家啊?到時間星露回來一趟都不方便,怕是三年五載才能見上一次啊。”
“你娘……擔心星露留在京城會不停地闖禍。而且離着咱們都近,到時候夫家壓制不住她。”
沈國公面色複雜的看着女兒,心中雜亂紛年。
安平侯夫人合上冊子,思考了一下,才說道:“娘的考慮一向比我周全,這幾個人家裏,我覺得……”
到底隻是侄女,安平侯夫人和沈星露的關系也并不怎麽樣,所以安平侯隻是簡單的就這幾家,做了一個選擇。
沈國公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指腹在一起來回的碾,半天,他才又問道:“難道你不覺得卞陽城華家家主的侄子,挺不錯的嗎?而且你外祖母家裏就在那,星露嫁過去了,也是有個照應的。”
“梁家……”
安平侯夫人的手,不自覺的收緊,她也不知道爲什麽,提起梁家的時候,她的心裏就有些不舒服。
她摸着心口,在那想了好久,才喃喃的說道:“如果爹你願意,我也不會有什麽意見的。”
梁家……爲什麽聽到梁這個字,她的心裏就這麽的不舒服呢?
自己似乎對外婆家,并沒有什麽記憶。
“行了,你的意思我知道了,我回去再和你娘商量一下。至于姜箬瑾的事情,你記住你千萬不要再插手了,明白了嗎?”
沈國公再次囑咐道。
自己的女兒自己清楚,心軟的不行,到時候很容易會惹出亂子來的。
安平侯夫人頗爲尴尬,在那不停地保證:“爹你放心吧,我不會再傷害小蔓的。”
她知道該如何選擇的。
而且在她的心裏,也不是不知道箬瑾很多時候做出來的事情,都有些……
“那就好,我就先走了。”
沈國公離開的時候,就正好在門口遇上了安平侯。
安平侯立刻行禮問安:“見過嶽父。”
“嗯,對小蔓好點,知道了沒?”
“是,嶽父大人。”
送走了沈國公之外,安平侯才獻寶一樣的拿出一樣東西來,用油紙抱着,他打開遞給安平侯夫人:
“夫人,你快看看是什麽?”
“這是……城南的那家烤紅薯?”
安平侯夫人眼中都是驚喜。
這一晃,她已經好多年都沒有吃過烤紅薯了。
忙問道:“你是從哪裏買來的啊?那家不是已經搬家了嗎?”
“對,是搬家了,我自處打聽了好久,這不,終于找到了,你快嘗嘗看吧。看還是不是當年的那個味道。”
在安平侯的催促下,安平侯夫人在院子裏,就剝開油紙,撕開紅薯的外皮,看着那微微有些焦黃的金黃金黃的紅薯瓤,有些饞。
一口咬下去,香甜軟糯。
“是記憶裏的那個味道。”安平侯夫人吃的很開心。
安平侯看着夫人的笑臉,便是心滿意足了。
“對了,秦無恙的蔓蔓回首酒樓明天就要開業了,咱們是不是得準備一些禮物啊?”
“蔓蔓回首酒樓?”
安平侯就将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當然了,安平侯隻當是秦無恙自己開的,很少有人知道這是朝廷出錢的。
安平侯夫人興緻缺缺:“你看着安排吧,他……算了,不提他了。”
“行,我明天讓平伯去送禮,也是侯府的一個态度。”
“放心吧,現在秦無恙是上将軍面前的紅人,不會有人去找麻煩的。”
安平侯夫人沒想到的是,不僅有人找麻煩了,而且相當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