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直到了午飯的時間點，秦無恙還是沒有回來。
一家人都無心吃飯。
秦王氏最坐不住了，在那走來走去的問：“你們說，仲明的法子，能行嗎？”
“希望吧。”
家裏的人，也不保準。
就這樣，一直到了傍晚時分，秦王氏急的都冒汗了。
别小蔓帶不回來，還把仲明搭進去啊！
“流雲啊，你家将軍到底什麽時候能回來啊？不會出什麽事情吧？”
“老夫人不要擔心，應該是沒有什麽事情的。”
流雲在那回答。
這最次也就是不能将夫人帶回來，難不成還能更糟？
他們卻是不知，此時此刻的上書房裏，慧武帝心中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戶部尚書樓大人等到姜小蔓說完，立即眼巴巴的發問了：“給這麽高的利息，那之後還給百姓，咱們豈不是虧了？”
“對啊，這的确是能一時之間解決了國庫不足的問題，也差不多能籌集軍饷，可之後呢？等到一年的定期或者是兩年定期之後，連本帶利可是要還回去的更多啊！”
戶部侍郎季惟生也跟着問了一嘴。
姜小蔓眨眨眼，笑着問道：“敢問兩位大人，假如我從季大人家裏用四十文錢借走一隻雞，用一個月，你是否會願意呢？”
借雞？
季惟生一時不知道姜小蔓想要幹什麽，不過卻老老實實的點頭了：“自然是願意的，這雞蛋一文錢一個，你一個月給我四十文，我還賺了十文錢，當然是願意的了。”
“那大人覺得，我這個時候借走雞，就隻是把雞帶到我家，盯着它下蛋，然後用下的雞蛋換錢嗎？”
“當然不能隻是如此了啊，那不就虧了嗎？”季惟生下意識的回答。
下一刻，他睜大了眼睛，“對啊，跟百姓借錢之後，咱們……不對啊，咱們是想要充盈國庫，籌集軍饷啊，也不能生出别的用處來啊？”
“季大人别急，”姜小蔓伸手安撫住季惟生，恭敬的擡頭對着上位拱了拱手，聲音朗朗而問，“敢問陛下，想什麽時候對琉球島用兵呢？如果用兵了，大約什麽時間能打下琉球呢？”
這話，相當的敏感。
慧武帝卻喜歡姜小蔓直來直去的性子，微微思考之後，滿是威嚴的聲音緩緩響起：
“對琉球島用兵，要看天時地利人和，隻要國庫充裕，等到來年開春冰雪消融，就可以對琉球島出兵。不過彈丸之地，卻因爲我朝并不熟悉海戰一直耽誤至今……三個月足以！”
姜小蔓低頭思索了一下，穩住瘋狂跳動的心髒，盡量讓自己發揮穩定，同時讓系統開始計算一些數據。
她并非最強大腦，所以一些假設性數據之下，可能發生的結果和數據，還是交給系統計算最爲靠譜。
三分鍾之後，姜小蔓笑着侃侃而談：“如果現在朝廷就開辦國有銀行，由朝廷出面保證給予利息甚至其他優惠條件，在三個月之後，大約能籌集的銀錢，樓大人可有個大概數？”
“ 這得看什麽樣的利息，什麽樣的優惠條件了。”
“拒絕不了的利息和優惠條件。”
“那……家中有積蓄的，怕是有一半都願意拿出來了……”樓尚書有些心動了。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姜小蔓繼續說道：“雖然打仗需要銀錢，可也絕對都用不了的，所以朝廷可以用剩下的銀子想辦法，錢生錢。而且咱們可以定下一年的利率如果是百分之四，那兩年的就是百分之五，五年的直接給百分之十！甚至再加上朝廷一些其他的優惠政策，我想有錢人家大多願意選擇年限長一些的，這樣等到明年這個時候，朝廷需要還給百姓的，未必就是今年跟百姓籌借來的錢了！”
“況且……百姓見第一年真的拿到這麽多利息了，難道不會心動，繼續存下去嗎？第一年不相信的人，難道會不心動嗎？所以說，來年朝廷需要還給百姓的數額，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麽大。”
雖然姜小蔓的話中有很多大家聽不懂的詞彙，但是整句話聽下來，還是理解的清楚明白的。
大家沉吟着消化這些話的意思。
“那你可否想過，萬一，萬一錢生錢，沒有生那麽多錢，而明年百姓想要拿回去的錢有很多呢？”
說話的，是太子太師沈國公。
沈國公是一個長相格外溫和的老人，長長的白色眉毛從眉尾處下拉下來不少，眼睛裏時不時地閃過一些精明的光芒。
是個睿智且溫和的老人。這是姜小蔓的第一印象。
沈國公老成持重的說道：“畢竟，創辦國有銀行，是以朝廷的信譽和百姓借錢，若是到時候一旦還不上了！那損失的可是朝廷的威嚴和信譽，這——是大事！”
比起朝廷的信譽來，攻打琉球島，簡直是不值一提。
切不可，因小失大。
“國公忘記了，等到明年這個時候，新一年的稅收，早就收上來了，那個時候國庫充盈。就算出現國公擔心的情況，也是絕對不可能欠下百姓的錢的。”
姜小蔓對承惠帝解釋：“陛下，哪怕真的出現這種問題，朝廷也沒有任何損失啊！反而達到了最初的目的，和百姓借錢呀！攻打了琉球島了，隻不過是朝廷沒有利用借來的錢，賺來更多的錢罷了。”
這是一個穩賺不賠的買賣。
就算古代人沒有現代人那樣理财的觀念，也沒有那麽信任銀行，可隻要給的好處足夠多，她就不相信不動心！
就算減肥一樣，你說的再好，再勵志減肥，當坐在火鍋店，坐在快餐廳，看着一杯杯奶茶在你面前走過去……能堅持不吃的，能有幾個？
當然，肯定是會有的，隻不過那個比例太小了。
隻要他們控制好利率，多從其他方面給予優惠，就一定能夠用借來的錢，賺更多的錢！
“你說的對，這件事還得好好合計一下。這樣，回頭你寫個詳細的奏折來，到時候再好好探讨一下這件事的可行性。”
承惠帝忽然看了一眼姜小蔓，說：“朕還是很相信你掙錢的能力的，畢竟那麽多新奇的賺錢點子都讓你想到了。”
“奏折？我不會寫啊，不能就這麽讨論嗎？”姜小蔓要哭了。
寫奏折，那豈不就是寫作文一樣？
承惠帝黑眸一眯：“你，是在跟朕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