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氏急了呀,這要是真的不行那回去之後,老二還不跟她急眼了?
她忙問道:“咋,是因爲我那天說的話嗎?我都跟你說了是誤會啊,你咋還上綱上線的了啊?”
劉嬸子歎了口氣,坐好了看着她,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害,其實說到底就是咱們當爹娘的瞎操心罷了,萱娘她……沒有再找一個的心思呢,都是我着急……昨晚上萱娘和我說了一晚上,我……随她吧。她這輩子已經夠苦了,回到娘家了,我是她親娘,咋還好強迫她呢?她願意幹啥就幹啥吧。”
她算是認命了。
閨女當初嫁到城府去,也算是她一力促成的。當時明明知道袁明宏這個人不太行,但是他是城府的啊!家裏也有鋪子,這條件可以,說出去也有面子啊。
所以閨女就嫁了。
可嫁了之後有多苦,就隻有閨女自己知道了。
“我強迫過她一次,害了她這麽多年,我不想再強迫她第二次,親手毀了她一輩子。”
說着說着,劉嬸子就捂着臉哭了起來。
這有閨女啊,心永遠是提起來的。
平安長大後,就比如說成親,選擇條件好的擔心會受欺負,娘家不能給撐腰。條件一般的,又擔心以後過不好。
這嫁妝也是,給多了擔心婆家有意見,給少了擔心婆家瞧不起。
之後再擔心生孩子,擔心不能立刻生孩子,不能一舉得男,不能……之後又緊接着擔心如果是外孫女,那以後嫁人呢?如果是孫子,那以後的外孫媳婦能和閨女處好嗎?
總而言之就是一輩子都在擔心。
秦王氏體會不到這種養閨女的糟心,但也多多少少能體會到,但想到自己的孩子,她便忍不住再問了一句:
“萱娘真的就不願意嗎?如果是現在不想嫁人,我們可以等啊。你可是不知道啊,季明知道那天我把你氣走了之後,就和我發了好大的脾氣,說他這輩子非萱娘不娶。”
“你可拉倒吧。”
劉嬸子傷心歸傷心,可不影響她嘴巴毒啊。
她丢了一眼,也不怕得罪人的說道:“就你家那個季明,可别說啦!你講話的,根寶娘才沒了多久啊,就巴巴的想要再娶啊?他整天淨來找萱娘,後來萱娘都懶得見他了,怕傳出去不好聽。”
“也就是我,豬油蒙了心,覺得咱倆的關系在那擺着呢,最起碼萱娘不會受婆婆的氣,出點啥事你也能給她撐腰。我呢,也在跟前,都挺好的。”
“你回去了啊,告訴你家季明,不要來老找萱娘了。他感情是個大老爺們,不比咱們女人。這要是傳出去了,不會說季明如何,隻會罵我閨女!到時候要是真的出點啥事,我閨女想不開了,我可跟你醜話說在前頭啊。閨女要是有啥事,我肯定跟他沒完!”
劉嬸子可以說的是上無比嚴肅了。
女人家的名聲,是最開不起玩笑的了。
哪怕是你被迫還是無意,都不行。
“唉!我明白了。”
秦王氏還是挺失望的,不過人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也不可能死乞白賴的幹什麽。
反倒是說開了,心裏放松了,也和劉嬸子說了實話。
“你知道不,我壓根就沒往萱娘身上想過。我那兒子啥樣我知道,萱娘怎麽可能看得上他啊?這要不是他着急,非得讓我來,我都不會來問的。”
如果是仲明的話……
當年她可以想過要讓仲明娶萱娘的,隻是……
劉嬸子忽然也看了一眼秦王氏,眼裏很複雜:“行啦,總不能好人都跑你家去吧?你三個兒媳婦,老大家的聰明點子多,瞧瞧現在你家日子過得多紅火啊,還有一對龍鳳胎孫子。老三家的雖然不機靈,但是孝順老實勤勞啊。我跟你說,傻兒子,才能養老呐!你就知足吧!”
這概率,不小啦!
“害,難道這就都好了?日子啊,就沒有十全十美的。小蔓雖然聰慧,可仲明沒了,到底免不了擔心。老二就更不用提了,老三兩口子雖然和和美美穩穩當當的,可是到現在都沒有個孩子,我怎麽可能不擔心?這當娘的啊,就有着操不完的心。”
“誰說不是呢?”
兩個老姐妹聊了一下午,一直到了日落黃昏,秦王氏才扶着腰回去了。
而家裏的秦季明已經歡喜鼓舞的在算賬,看準備什麽樣的聘禮合适,而自己又能拿出來多少了。
吃晚飯的時候,秦季明一進門就立刻問道:“娘啊,你和劉嬸定日子了嗎?我要算着時間準備聘禮啊,這手裏的錢也不太夠……”
說着,還拿小眼神一瞟一瞟的看姜小蔓。
“那什麽,這門親事你就不用想了。你劉嬸說了,萱娘并不想嫁人呢,她也不想逼萱娘。”
秦王氏嘴巴發苦的說道。
雖然這件事和她沒有多少關系,但是秦王氏一張嘴,就莫名覺得心虛?
害,這都是什麽事啊。
“娘,你别開玩笑了,萱娘每次看見我都臉紅,她那隻是害羞不好意思。你是不是又和我劉嬸說不好聽的了?娘,我和你說,這男方去提親,就不能……”
“秦季明,你劉嬸親口對我說的,她問過萱娘,萱娘對你沒意思。至于你以爲的臉紅害羞什麽的,就真的隻是你以爲的。”
到底還是顧及着兒子的面子,秦王氏便沒有直言,戳破秦季明的謊言。
畢竟還有别人在呢。
秦季明卻并不領情,反而猛地站起來,一腳将凳子踹翻了,咬牙切齒黑着臉的怒吼道:“不可能!一定是你搞砸了事情!你……”
“你要是不相信,那就自己去問吧。”
秦王氏深吸一口氣,努力的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不能生氣。
氣半天又有什麽用呢?
“我問就我問!”
說完,秦季明就跑出去了。
秦大雙憂心忡忡的問:“你咋就讓他去問了啊?人家都拒絕了,還巴巴的上趕着去問,太丢人了啊。”
害!這叫什麽事啊?
吧唧了兩下嘴,秦大雙覺得幹的慌,就喊根寶去給他拿煙杆子去。
“丢人?你眼裏心裏就知道面子嗎?就你不丢人,就你不丢人!”秦王氏算是成功的将自己對兒子的怒火,轉移到秦大雙身上來了。
正巧根寶拿着煙杆子回來了,秦王氏就順手拿起煙杆子了,劈頭蓋臉的朝着秦大雙的腦門上抽了過去!
“咚!”的一聲,清脆的響聲炸開來,秦大雙的腦門上赫然浮現出一條紫青色的傷痕!
“啊!”秦大雙悶哼痛苦出聲。
“你幹什麽?敢打我爹?”
忽然,從門口沖進來一個人,直接推了秦王氏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