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買的?”秦王氏有些奇怪的問,“這不是你上次從城府帶回來的嗎?”
這話說的就奇怪了,明明是小蔓從城府帶回來的啊。
姜小蔓撓撓頭,有些尴尬的說:“也算是我買的,隻不過是被别人提醒了的。”
是面具男!
那天是面具男偶然說了一句,說鄉下缺藥,遇到頭疼腦熱的也不願意去看大夫,總歸是不如城府方便的。因爲城府藥鋪裏有不少藥丸,是治各種症狀的。
其實就是類似于現代的保健丸一樣。
姜小蔓也是聽到這句話,才想到去買一些常用的藥丸在家裏備着的。
難道……真的就隻是巧合嗎?
現在想想,姜小蔓總覺得有哪裏是說不上來的不對勁。
“害,那不就是你買的嗎?”秦王氏揮揮手,滿不在意的繼續說,“仲明還在的時候,每次手裏有點錢了,就愛給我買點藥丸備着,說是以防萬一用的……”
說着說着,秦王氏的聲音就哽咽了,拉着姜小蔓的手說了很多秦仲明從前的事情。
姜小蔓聽着,便知道,婆母秦王氏如此偏愛秦仲明,并非單單因爲是長子啊。
和愛貪便宜的秦季明,沉默寡言不善表達的秦餘明相比,秦仲明既有秦季明的精明又有他所欠缺的體貼細心。既有秦餘明的孝順忠厚,又有他所沒有的靈活周全……
這樣一個既會說好聽的哄你開心,又會做你想不到的事情時時刻刻關心你,讓你能真切的感受到你是被他放在心尖上的兒子,誰能做到不偏心呢?
人心都是肉長的,同樣的,偏心也大約都是有原因的。
當然了,有的不會,那也隻是極其特殊的。
“……害,你看我拉着你說這麽多幹什麽?天色晚了,早點睡吧。”
秦王氏擦了一把眼淚,笑着扶着腰站了起來。
忽然,姜小蔓将手放在了秦王氏的肚子上,輕聲慢語如同春風拂過心頭,讓人心頭溫柔:
“娘,也許這個孩子就是仲明不舍得您,求老天爺賜給您的。他讓這個孩子來代替他,陪伴您,孝順您……”
一句話,瞬間将秦王氏淚流滿面,捂着嘴,哽咽出聲。
無論什麽時候,秦仲明永遠是她心頭上的一道疤。也許……将來生下這個孩子之後,這道疤才能淡去一些。
*
第二天來上工的時候,李蘭娘并沒有遲到,隻是臉色不大好看。
等到鹵味忙完了之後,姜小蔓就将做辣白菜的人和鹵味的人召集在作坊外面,一起開了個會。
其實就是将全勤制度和獎勵制度以及積分制度說了一下,細細的爲大家講解了一番。
同時,鹵味那邊記錄全勤的人是秦二嫂,而辣白菜這邊記錄的負責人,也就是小頭頭則是蓉兒!
對,沒錯,就是蓉兒!
姜小蔓定下蓉兒之後,大家都嘩然,有些不滿意,不過礙于姜小蔓強硬,沒人敢多說什麽。
蓉兒現在也在辣白菜這邊幫忙,不過就隻是幫忙洗洗白菜而已,她還小,做了那麽重的活計,自然了,工錢也就會少很多。
等到大家都散去的時候,蓉兒追上姜小蔓,抿着唇,目光灼灼的問道:“爲什麽是我?”
論親疏,論資曆,都不應該是她。
姜小蔓卻道:“因爲你性子夠孤,眼裏更是容不得沙子,所以你是最合适的人選。好好幹,我還指望着你做更多的事情呢。”
想了想,姜小蔓又說:“你日後要是有時間了,可以來跟着糖寶他們一起聽阿忘教書識字,多認識點字,你能幹的事情才會更多,掙得也才會更多。”
蓉兒并非是個矯情的人,能被任命爲辣白菜組的小組長,她的内心何嘗不是興奮的?
雖然在辣白菜組裏有二十多人,都是比她年紀大或者輩分大的人,但這樣不更說明這件事具有挑戰性嗎?
少女的眼中,是躍躍欲試的野心。
“我,值得。”
她隻說了這麽一句,就反身回去了。
姜小蔓隻是笑笑,就也回去做早飯去了。
剛剛吃完早飯,劉嬸子就殺上來了,姜小蔓看到劉嬸子的第一反應就是:幸虧秦季明不在。
那天劉彩雲和她說的事情,她最後還是沒有和婆母說,畢竟秦季明還沒告訴婆母,她說了,就顯得她事多了。
和秦季明有關的事情,她并不想摻和。
這次劉嬸子來,怕也是因爲秦季明的事情吧?上次劉彩雲和她說了之後,一直沒有得到消息,怕也是着急了吧?
隻是這些,秦王氏并不知道,還以爲隻是單純的串門來了呢。
客氣了兩句之後,還在那說呢:“萱娘不是回來了嗎?你讓她沒事了,就來着找小蔓玩會,要不然小蔓也沒個小姐妹什麽的,正好她倆就個伴。”
劉嬸子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姜小蔓,見後者實在是沒什麽反應,才收回目光,打量着秦王氏的肚子,直歎氣。
“咋了?”秦王氏不明所以,還以爲出什麽事了呢。
“我是看着你的肚子,有些擔心你家老二的親事啊。”劉嬸子長歎息,拐着彎的來打聽了!
也對,畢竟是女方也不好上趕着問什麽,便隻能拐着彎的來問了。
姜小蔓對這種事情不感興趣,随便找了個借口就走了。
秦王氏扶着腰偏腿坐在炕上,往牆上一靠,舒舒服服了才滿不在乎的說:“有什麽好擔心的?”
老二雖然是有些不争氣,但是現在跟着小蔓做,一個月下來也能掙個三兩左右銀子,很是不少了。
再加上家裏分給他的地,再過兩年再買點,那也是好條件呢!
再說了,他們已經分家了。嫁過來就是自己當家做主,有什麽不好找的?
“你說這事我還生氣呢,我跟你說!”秦王氏忽然想起那天的事情來了,臉上立刻帶出怒火來了,“秦季明那個王八羔子也不知道被哪個狐狸精勾搭了!迷了心竅了!居然跟我說,現在想要成親!你說說這個王八羔子,他媳婦才沒了多久啊,就想再娶啊?這脊梁骨都得被人戳斷了啊!”
劉嬸子的臉上頓時就不好看了,可也知道秦王氏這應該是不知道她閨女的事,隻是臉上的表情,就有些難以把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