億萬生靈中遴選萬人,這等機率實在是太小了,他們中有幸出現一位,這讓這十三人心中的興奮怎麽的也壓抑不住。
“也許,就會是我呢。”
每個人都報着這種僥幸的yu望,向遠處接引毫光的方向深深地凝望過去。雲霧翻滾景se模糊之極,不過,他們全都牢牢地記住了那個方向。
于會長将拳用力攥起,壓低了聲音喝道:“我們出發,搶他娘的。”
聽着這等豪邁俚俗的口号,衆人就威覺一腔熱血憑空就燃燒了起來,倏忽間全都緊提仙元,腳下輕盈迅疾,跟在于會長的身後就向大霧中闖去。
濃霧給了他們一種危機四伏的兇險威,此刻每一隻小隊都挨的緊緊的,所有人都全神戒備。周動他們知道,須彌山的玄奇可不僅僅是在表面上這些,這座聖山同時通聯着五個上界位面空間啊。
也就是說,當他們從那條黑漆漆的山腹通道躍上來時,他們就已經進入一個五界交彙之處了。對于真仙界的仙人們他們可能沒有太陌生之感,但是幽冥界、秘巫界、惡魔界那等地方是他們無法想像的所在,不知那樣的上界都存在着何等神通,那樣的位面空間都生存着什麽特點的生命。
胖子七人行動間彼此默契到驚人,七人每一步邁出都密切呼應,仿佛一個整體,牽一發而動全身,依靠靈陣的站位,七人實現了實力的大幅度提升。
長冶風甘之如饴地緊緊随在秦玲身邊,矮瘦的李閣主悶悶地跟在一旁心中懊喪,他這個老燈台當的簡直太亮了,就是透過濃霧都能照出三裏。
“哼,該死的青瑤丫頭非要和我換隊伍,或是不換的話我現在焉能這樣尴尬。”
李閣主憤憤地向青瑤那裏瞥去,就見到那個豔芒四射的女仙此刻正緊緊地依偎在周動的身邊,掌中那柄被周動重新煉制過的靈劍也擎了出來,眼神機警的四周巡視,緊随着周動盡心盡力地保護着。
旁邊的于會長獨自走在前邊。
李閣主留神向于會長看去,突然發現,此刻在那位高高在上的會長臉上,也隐約的有一種如他這種尴尬無奈的燈台表情。
“哈……”
李閣主暗笑,心中一下子就平衡了。
就在這時,突然後邊“咯”地一聲輕響,在寂靜到落針可聞的濃霧中顯得是那樣的突兀。
霍然間所有人全都轉頭向聲響處看去,就見到胖子狠狠地吓了一大跳,從集地上都跳了起來,紅頭脹臉地向斜側裏一躍,其他六人的身形也配合着躍到一邊。
“是什麽?”
人們的目光全都落到了方才胖子腳踩過的地方,就見到一截白骨上邊還留着一格清晰的腳印,從中斷折。
“哈,一截斷骨就把胖子吓成這樣……”
青瑤下意識地就笑了出來,而當她方笑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她的臉se一下子就變了:“斷骨?這裏怎麽會有斷骨?”
衆人齊齊打了個冷戰,運足仙元力将圈子向外一散,在濃霧中,他們看到了更多的白骨、屍骸與血腥的痕迹。
一個渾身長毛,壯如猿人一般的屍體,xiong前一柄斷槍透xiong而入,将他直釘在了地上,另一邊,一個足有半人大小的碩大頭顱,猶自瞪圓了正常人頭填般大小的巨眼躺在地上,緊緊地盯着踩到旁邊的秦玲,而頭顱下的身體卻早就無影無跷……
稀稀落落的到處都是鮮血與斷肢。
秦玲見到這隻碩大的頭顱臉都白了,“騰騰騰”地一連後退了三大步,直退到了長冶風的身邊。
“那、那是什麽?”
秦玲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長冶風緊皺着眉一把扶住秦玲,與不遠處的于會長交換了一下眼se,冷着聲音分析道:“從外形上來看,那極有可能是惡魔界傳說中的魔頭。
魔頭都隕落到這裏了,這裏到底經曆過一場多麽慘裂的厮殺啊?”
“魔頭?”
衆人心中的驚悚感更強了,腳下輕邁,将圈子再次縮緊,戒備的神se照之先前再次增強了幾分。
方一進入須彌山就發生了那樣的惡戰,前行之路充滿荊棘啊。
每個人心中都感覺沉甸甸的。
于會長輕輕一揮手壓低了聲音喝道:“大家再次留神戒備,小心一點,我們走。”
這位金仙會長再次帶頭沖進了濃霧之中。
這一路之上,殘肢斷骸随處可見,一不小心就會踩到令人毛骨聳然的斷肢,就在方才,一隻毛茸茸的巨手還在痙攣着,差點一把抓到了胖子的腳踝。
一陣yin風吹過,胖子吓的臉都白了。
青瑤偷偷留神向這一隊的每個人表情上看去,隊伍最前邊的于會長一臉嚴肅與沉郁,不怒自威,眉頭緊皺小心鼻翼地帶着路。
監察閣主長冶風一臉的鄙夷不屑,傲然地緊随在秦玲的身邊。
其餘衆煉器師們就全是一付惶huo駭然的表情了,猶以胖子那一隊的七人爲甚。
那些煉器師們平日裏在商會中養尊處優,無數歲月間過着太平盛世、錦衣玉食的日子,對生命留戀珍罕至極,早就已經不習慣生死厮殺了。雖然他們的功力都還過的去,在仙人中都是一些實力強勁的上仙,但是那也難掩他們見到血腥時的驚慌與手足無措。
就連那個實力強橫的李閣主,此刻額頭上都能看的到冷汗。
監察閣司戰鬥,青瑤更是狂熱的好戰份子,因此對于眼前如修羅地獄一般的慘象雖然也有嘔吐的沖動,但心裏尚能承受,她暗中撇着嘴,對這些連血腥都不敢見的煉器師們充滿了一種不屑的感覺。
而當青瑤轉頭向身邊自已保護的周動看去時,卻差一點吓了一大跳。
在這位神奇的煉器師臉上,哪怕有一絲絲的緊張呢,青瑤也會心裏平衡一點啊。在青瑤的觀察中,周動展洋洋的一付遊山逛水般的閑情逸志,就仿佛遇到了一個風和日麗的天氣,帶着食盒拿着傘具出門踏青一般,悠閑的比走在他家後花園都放松。
偶爾遇到一具明顯不是靈幻界的生物屍骸,周動還會饒有興緻的用腳踢一踢翻看一番。
就仿佛那些血淋淋的生物斷肢不僅不會讓他惡心嘔吐,反而充滿了藝術的美感一般。
周動的這般惡趣味青瑤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緊随在周動的身邊,青瑤壓低了聲音吐氣如蘭:“周動,你真的不害怕?”
“啊?”
周動聽到這句詫異的問句下意識地反應過來,他四處看了看,見到别人都是一付緊張蒼白的面孔,他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太突出了。
周動渾身抖了抖臉孔一闆趕緊說道:“唉呀,剛才那個斷tui不像是人類的呀吓死我了。”
“吓死你了?”
青瑤氣的都恨不得用力掐他一把。
“剛才你用腳扒弄着翻看的時候怎麽沒見你吓死呢?大哥拜托你裝緊張顫抖裝的像一點不成嗎?”
青瑤真不知道這個周動的神經是什麽做成的他是因爲有金仙的保護不知害怕呀還是根本就對這些不害怕?
在青瑤的眼中,這個神秘的煉器師更加的神秘起來。
周動讓她大敗虧輸了一次,以青瑤不服輸的個xing,她是絕對無法容忍的,她要用其它的手段讓周動對她心服口服,讓周動知道她是一個極爲優秀的女仙。
而這時青瑤卻突然感覺,對這個自己一再想要征服的男仙興趣更濃厚了起來,那種興趣已經不止于想讓周動見識她的優秀了。
一行人在濃霧中越行越深濃霧翻滾着一股涼絲絲的濕潤之氣,讓人呼吸進去有一種精力蓬勃之感,并且将裏邊的所有血腥氣息全都壓了下去。
到後來殘骸斷腳也逐漸地稀落了下去,不似先前那麽多了。衆人知道,須彌山龐大無比,用星球的地域來形容都無法窮盡其廣袤無盡。到了聖山更深處這裏不是戰争少了,而是各界衆生分散了。
走了這麽久,離那所謂的須彌聖殿還有太遠的距離,這一路上光見血腥,卻沒遇到半點危險,衆人緊繃的神經也逐漸放松了下來。
胖子随着隊伍無聊地走在後邊,耳邊隻聽着自己腳下輕如狸貓般孤零零的聲響,心中再次不甘寂寞起來。
擡頭向心儀的女神那裏看去,就見到令人驚豔的青瑤女仙正緊緊地粘在周動大師身邊,顯得親密之極并肩而行。
胖子心頭堵的慌,再次轉頭向另一位美女看去,就見到秦玲旁邊的長冶風一付呵護備至的模樣,寸步不離地走在旁邊。
這兩對身影均是身材修長,昂揚ting撥,清新俊秀與柔媚jiaonen,端是的兩對珠聯璧合的壁人。
胖子心中酸溜溜的,将嘴都撇了起來。
行在胖子旁邊的一位煉器師注意到胖子的神se,将神識盡力釋放,在須彌山法則bo動下,也隻釋放到了小隊衆人的邊緣。
這名煉器師在神識中調集道:“胖子,又有什麽不順心的事讓你将嘴都撇成了這個樣子?”
其他人全都笑吟吟地向胖子看來。
胖子臉se更苦了,用嘴向前方一努:“看到沒,人家尋寶尋的,男女搭配,這一路走的風和日麗,你再看看咱們,擡眼對着的都是你們一張張桔子皮臉,面目可憎,看着形同嚼蠟,走的都沒有意思。”
“哈哈呤……”
衆煉器師都笑的肚子疼。
平素這些人就關系極好,胖子又是一個活寶,那些話将衆人逗的前仰後合。
一個煉器師笑着說道:“那有什麽辦法?人家一個是監察閣主,高高在上的金仙,一個是手段神鬼皆驚的煉器神師,能吸引女仙再正常不過了,咱們可沒有什麽妒忌的。”
聽到這句話胖子更加憤憤了:“我不是妒忌周動大師,周動大師是咱們煉器師一家人,人家是往裏拐美女,将青瑤女仙拐進了咱煉器閣的家裏,而那個該死的長冶閣主,他卻将咱們煉器閣裏的美女給拐了出去,害的冉們兄弟一路上連同美女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兄弟們,你們心裏服氣嗎?”
胖子在神識傳音中大吼了一聲。
“不服氣!”
這些煉器師全都嗷嗷地狂吼着,不過吼了半天他們突然面面相觑靜止了下來。
不服氣他們又能怎麽辦呢?
一個煉器師弱弱地問道:“難道,咱們這裏還能出一個去将秦玲姐勾回來不成?”
“放屁!”
胖子大罵了一句。
“對秦玲姐你們也敢心生邪念?小心胖爺閹了你們。”
在他們心中,秦玲如姐,平素關系親極,就如同親人一般。
那個弱弱的聲音委屈地繼續問道:“那怎麽辦?要不,還是請周動大師出馬,讓他将秦玲姐給勾回來,我一直見秦玲姐對周動大師ting熱切的樣子,說不定周動大師就能鬥的過長冶風呢。”
“是個辦法。”
胖子陷入了沉吟:“不過,周動大師一個人把着兩個女仙,她能玩的轉嗎?再說長冶風也不是個善茬,他一怒起來周動大師能抵擋的住嗎?”
衆人一路寂寞,嘻嘻哈哈地暗中八卦着方才将路途走的有滋味了起來。
看着前邊那兩對壁人的背影,胖子也隻能意yin了。
無盡的濃霧之中幾乎感覺不到時間與空間的流逝,衆人不知走了多遠,也不知走了多久,感覺仿佛已經行進出極遠的距離,又仿佛尚在原地沒有離開一般,四周單調如一的景se讓他們的情緒都顯得麻木了起來。
如果沒有對須彌聖殿那道接引毫光的熱望,這些人恐怕都要崩潰了。秦玲不知多少次暗中向周動那裏溜過眼神,眼神中透着太多的黯然,一付神思不屬的模樣。
就在奔行了太久,每個人都情緒恹恹之際,突然撲楞楞一道翅膀扇動的聲音急速傳過。
一對小巧的淡金se靈鳥穿透濃霧鑽了出來。
“咦?哪來的鳥?”
衆人吃驚下凝神向遠處飛過的那對淡金se靈鳥望去,但見這兩隻刁、鳥如烏鴉一般大小,淡金se的羽毛上洋溢着溢彩流光,透過濃霧投射過來的眼神仿佛有一種冰冷的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