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不死,戰家必将大禍臨頭!戰狂第一時間在心中斷定。
這個念頭剛起,就聽到段無憂冷冷道:“戰狂,除非你先殺了老夫,否則你休想傷害到他分毫!”
戰狂恨恨地看了一眼段無憂,深深的無奈!段無憂的實力與自己相差無幾,他如何能突破對方的防守去擊殺唐風?更何況,高台上的那團氤氲之光也是天然的屏障,自己耗費百年時間都沒辦法觸碰到它,此刻那年輕人沐浴在其中,簡直是安全至極。
但不試試又如何知道能不能得手?這可是關系到戰家的千年基業!眼看着那氤氲光芒漸漸地被唐風身體吸收,戰狂心中猛地閃過一個堅決的念頭!
今日即便拼着受傷,也要将這個年輕人斃于掌下!
察覺到戰狂的殺機,段無憂臉色一沉,話不多說,裹着一身玄功便朝戰狂撲了上來。
雙方大戰再起!但在戰狂有意無意地避讓退縮下,兩人的戰場竟慢慢地在朝唐風這邊接近。段無憂何嘗不知戰狂心裏想什麽?但他即便全力出手也阻止不了眼下的局面,不由心中也暗暗焦急起來。
高台上的氤氲光芒到底蘊藏了什麽樣的奧秘,段無憂并不知道。可戰狂表現的越是急躁,就越是說明那奧秘的重要性。
不到片刻時間,兩位百年老怪的戰場便已靠近唐風五十丈之内了,這等距離對于戰狂來說已經足夠近,隻要時機拿捏的準确,他便有自信一擊取下唐風的性命。
高台上的氤氲光芒越來越少,湧入唐風身體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眼看着光芒将逝,段無憂怒喝一聲:“戰狂,你休想得逞!”
戰狂哈哈大笑:“就看你有沒有本事來阻止老夫了!”
說話間,戰狂的臉上閃過一絲決然之色。
恰在此時,高台上的氤氲之光已經徹底被唐風吸納個幹淨,唐風的身影清晰地出現在高台上,神色仿佛還有些迷糊,宛若從夢中驚醒一般,怔怔地站在原地緊皺眉頭。
生死存亡的關頭,身處激烈的戰場之中,唐風理當不會發生這種低級的錯誤。但他真的是還沒回過神,旁人看來,他吸納那些氤氲之光沒用掉多久時間,但在唐風的意識中卻仿佛過去了千百年之久。
時間流逝的是如此緩慢,這千百年來唐風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隻能看着丹田内白帝印的動靜,和周圍那慢的可笑的一切。
現在驟然恢複,他一時間還有些不太适應。
氤氲消失,唐風的眼前出現了一支尺長通體碧綠的小箭,箭隻華光流轉,靈氣逼人,一看便知不是什麽凡品。它就這麽靜靜地懸浮在唐風眼前,宛若枯守的無數年的靈物,終于等到了自己的主人。
雖然是第一次見到這隻碧綠小箭,可唐風心裏卻湧出一種奇怪的感覺,那便是它就是自己的,一直隐藏在氤氲光芒中,等待着自己的到來。
伸出有些僵硬的手,唐風朝那碧綠小箭抓了過去。
與此同時,戰狂也動手了。阻擋自己百年的氤氲光芒已經消失,唐風處于可以攻擊的範圍,戰狂哪會放過如此大好良機?
如果此時不出手,一旦讓唐風把自己在光芒中所得的感悟說給段無憂聽,那戰家就真的沒有立足之地了。
段無憂也是拼了老命想要阻止戰狂的動作,一身玄功運到了極限,整個第九殿的靈氣基本被調動了一半之多,而剩下的一半卻是被戰狂奪去了。至于其他人,無靈氣可調動,竟在這一刻生出一種無力的感覺。
“小子,受死!”戰狂怒喝一聲,面對段無憂一擊攻來,竟是不管不問,隻是運出護身罡氣凝于背後,身形一閃便沖到唐風面前,舉起一隻巴掌狠狠地朝唐風當頭拍下。
這一掌,覆蓋了整個天地!讓人平白生出一種無處可躲的念頭。
“碰!”段無憂的攻擊先至,正中戰狂後背,戰狂悶哼一聲,險些吐出一口血,強忍着背後的傷勢,手掌也拍了下來。
直到此刻,唐風才從迷糊中驚醒過來,一手抓住了碧綠小箭,猛地擡起眼簾看向幾尺之外的戰狂。
打破唐風的腦袋他也不會想到,戰狂這個百年老怪竟然會偷襲自己。面對那樣的一掌,他自付根本抵擋不住。
但即便如此,唐風也是絲毫不懼,體内铮地一聲輕響,化身爲弓,手中才剛拿到的碧綠小箭迸發出懾人奪魄的幽光。
禦神弓,碧綠箭,正是相得益彰。
弓滿,箭出!
“咻”地一聲輕響,碧綠小箭爆發出讓人瞠目結舌的殺傷,遮蔽了天地的一掌竟被從中破開一個縫隙,唐風身子一扭,從這縫隙中穿了過去。
毫發無傷!
這樣的結果不但讓唐風意外,就連戰狂和段無憂也是神色一怔。
但還沒等唐風落到地面,臉色就蓦然蒼白起來,剛才的那一擊竟直接抽空了自己的身體,體内罡氣涓滴不存,被消耗的幹幹淨淨。
這不是單憑禦神就能做到的,其中還有那碧綠小箭的功勞!這到底是什麽箭?威力竟大至如斯,就連百年老怪的全力一擊也能破開。
但萬事可一不可再,這一擊就讓自己失去了戰鬥之力,甚至連平穩地落下來都做不到。
“碰”地一聲,唐風跌在地面上,摔了個七葷八素。
戰狂眼中兇芒大盛,急急追了過來,段無憂也正朝這邊猛趕,兩人此刻戰鬥的焦點竟集中到了唐風身上。
無奈唐風落下的地方距離戰狂還是比較近的,第一個趕到唐風身邊的自然是戰狂無疑。
事實也正是如此,眨眼的時間,戰狂便來到了唐風面前,眼中閃動着殺之而後快的光芒,剛才唐風破掉他全力一擊之後,他越發堅信要除去唐風的念頭了。
“少年,莫要怪老夫,實在是你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戰狂舉起了手,臉上有些不忍。
他倒不是可惜唐風,而是可惜了唐風在那氤氲之光感悟到的東西,殺了這個年輕人,氤氲之光的奧秘便徹底消失在這個世上了。
“戰狂,住手!”段無憂身在半空中,急急喊道。
戰狂哪會聽他的?手中掌勁迸發,當頭朝唐風罩下。
死亡的氣息撲面,唐風的臉色卻平淡無比。不知爲何,明知自己必死無疑,卻依然沒有絲毫恐懼。
眼見唐風就要命喪黃泉,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卻突然出現在了唐風面前,當這道身影乍現的時候,一股濃郁到化不開的殺機四散開來,瞬間充斥了第九殿,讓人呼吸沉重,就連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
這種感覺很不舒服,仿佛置身在血漿之中。
戰狂眼簾一縮,甚至都沒看清來者何人,便見對方刷地沖自己揮出一拳。
拳頭和手掌相交,氣浪翻滾,跌倒在地上的唐風被吹出十幾丈遠,交手的兩人也同時蹬蹬蹬後退。
戰狂退了十幾步才堪堪立足,擋在唐風前方的那個人也退出這麽多,這一擊竟是拼了個平分秋色。
“誰?”戰狂驚怒交加,他根本沒想到在這第九殿中除了段無憂還有人能硬憾自己的一擊而不死。
定眼看去,隻見一個仿佛孩童一般模樣的小人靜靜地站在那裏,渾身殺機凜然,臉上一片冰冷之色,老神在在地背負着雙手。
“壽童子?”戰狂一眼便認出此人的身份,實在是天谷殺神的名頭太過響亮,雖然這人等閑時候不會露面,可千百年來這個名号卻一直流傳在天地之間。
戰狂怎麽也沒想到,擋下自己一擊的竟然是天谷的殺神!就算是唐風突然福臨心至,爆發出那樣強大的一擊他都能接受,可怎麽會是壽童子?
天谷中人閑雲野鶴,不是不會插手天下勢力之事麽?
直到此刻,段無憂才趕到唐風身邊,擺出一副防護的架勢,也是滿心疑惑地看着壽童子。
“敢問童子,這是爲何?”戰狂強壓下心頭的憤怒,深吸一口氣開口問道。
壽童子惜字如金:“你不能殺他!”
“給老夫一個理由,否則縱然是天谷插手,老夫也不會留什麽情面!”放在百年前,戰狂哪敢在壽童子面前如此放肆?但是百年參悟讓他的實力突飛猛進,剛才對拼一擊更讓他信心大增。
壽童子也不過如此!真打起來孰強孰弱也未可知。
壽童子眉頭一皺,稚嫩的臉上顯出不耐煩之意:“福子說不能殺,那便不能殺!”
“福子……福童子?”戰狂愣住。天谷三童子,個個身懷絕技,絕對不能等閑視之。正當戰狂還想問的時候,不遠處兩個矮小的身影鬼魅一般地顯露在衆人眼前,兩人的樣貌身高與壽童子基本一樣,穿着打扮也是如出一轍,隻不過臉上的神态卻大不相同。
壽童子一臉的冰冷,宛若天底下所有人都欠了他錢似的,而福童子卻是智珠在握,面含微笑,緊随而來的祿童子神色詭谲,眼珠子轉來轉去,活靈活現,也不知在打什麽鬼主意。
見到天谷三童子齊齊現身,基本上第九殿所有人都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因爲這三人竟是一直潛伏在第九殿中卻沒被任何一個人發現蹤迹。第九殿可是空曠無比,除了中間一個高台之外再無他物,可以說是一目了然。但他們三個居然就在衆人眼皮子底下隐藏到現在,若不是他們主動現身的話,誰也發現不了。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