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他自大也好,狂妄也罷,總之他有這個實力。
唐風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身體平靜下來,但是丹田内的神兵禦神卻仿佛活了一般,鼓動不已。心神浸入丹田之中,與那雀躍鼓動的禦神相連相交,慢慢地融合在一起。
一聲清脆悅耳不帶絲毫雜音的铮鳴聲從突然唐風體内傳了出來,伴随着這絲聲音的出現,壽童子的眉頭微微一皺,瞳孔中猛地綻放出一縷興奮的光芒。
他眼中的唐風已經徹底變了,變得仿佛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把弓,一把拉出了滿弦的長弓。筋爲弓弦骨鑄弓身,那張開的弓弦上蘊藏着一股毀天滅地的威能,讓任何人都無法小觑。
壽童子輕哼一聲,狂暴的殺戮氣息蔓延而出,身上陡然閃爍起一層血紅的光芒。從對上唐風到現在,他從始至終都是以強攻爲主,即便在面對無級驚芒劍的時候也從未防禦過,但是此刻,他卻運出了自己的護身罡氣。
那一層護身罡氣,如血一般粘稠魄麗,豔紅的色彩詭異妖豔,将壽童子整個人襯托的宛若一個血人。
弓弦被拉動的铮鳴聲一直就沒停止過,一聲聲如魔音灌耳,擾亂人的心神,幾乎是在壽童子運起護身罡氣的同時,唐風身前的三柄飛刀便激射了出去。
三柄飛刀,呈現出品字形排布,封死了壽童子的所有退路,眨眼間便射到了他面前。
壽童子雙腳一錯,小小的身子碧石般固定在原地,兇猛的雙拳揮出,帶着開天辟地之威,迎上了三柄飛刀。
他的羔頭都不快,但是拳勢卻厚重無比,揮動之時,将空間都破開了,拳頭精準無比地與一柄飛刀相碰,壽童子情不自禁地悶哼一聲,身上豔紅的護身罡氣陡然蕩出一層漣漪。
禦神一擊,即便是壽童子這等人物也有些吃不消,但他竟然擋下了第一柄飛刀,兇猛的拳風直接将這柄足以媲美天兵的飛刀撞成了齑粉。
身子往後一仰,壽童子退後一步,緩沖掉身手承受的力道,另外一拳又揮了過來,幾手是在飛刀射到他胸口的前一刻砸了上去。
第二柄飛刀同樣被拳頭打成齑粉,壽童子再退後一步,不過連續破了禦神的兩次攻擊,壽童子身上的護身罡氣已經紊亂無比,眼看就要被打破。
他還想揮拳破掉第三柄飛刀,可即便以他的速度也有些來不及,三柄飛刀是同一時間射出去的,他能在一眨眼的功夫打掉兩柄,已是常人所不能。
不得已之下壽童子隻能将腦袋一偏,第三柄飛刀差之毫厘從他的臉頰邊劃了出去。
避開第三柄飛刀之後,壽童子連忙垂下了雙拳,直直地望着唐風,他那垂在身側的兩隻小拳頭,此刻正忍不住的抖動着。
神兵之威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壽童子以拳頭擋下禦神兩擊,看似風光無比,實則自己也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不過即便如此,唐風也不得不佩服此人。靈階上品之中恐怕隻有面前這個童子才能做到這種程度,其他人縱然是秦且歌和血天河,也頂多隻能正面擋下禦神的一擊而已。
“你沒有機會了!”壽童子淡然地望着唐風,猶如望着一個死人,不帶絲毫情感。
“童子說這話不覺得太早了些麽?”唐風面上帶着一絲詭異莫名的微笑,正如此刻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讓人琢磨不透。
壽童子狐疑地打量着唐風,正不解間,面色突然一變,匆忙一個轉身,還未等他的拳頭有所動作,一道從後方襲來的勁氣便打在了他的身上,壽童子體外原本就有些動蕩不穩的護身罡氣在承受了這一擊之後瞬間煙消雲散,不僅如此,還有一縷血花從他身上濺射了出來。
壽童子手捂在腰間,手指縫中滲出了絲絲鮮血,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唐風,顯然沒弄明白這一擊到底是如何傷到自己的。
壽童子疑惑不解,唐風卻是恨得咬牙切齒,眼前這位天谷殺神的反應爲免太快了一些,禦神射出去的三柄飛刀中,其中有一柄被自己加持了回旋勁,正是因爲用了唐門的暗器手法,這一柄飛刀才會在射出去之後又飛回來,三柄飛刀之中,前面兩柄隻不過是幌子而已,唯獨這一柄才是唐風真正依仗的殺招。
的感知已經到了一種本能的程度,在那柄飛刀去面複返之時,竟然避開了自己的身體要害,導緻這柄飛刀隻是擦傷了他的腰間,根本沒能要得了他的性命。
縱然暗恨不已,唐風也不得不強撐在原地,體内的罡氣十去九空,最後的禦神三擊更是讓身體受損不小可以說唐風現在連提劍的力氣都沒有了。不過面對壽童子,唐風卻不敢有絲毫松懈的念頭。
“這是暗器手法?”壽童子好歹也是個高手,雖然一時間疑或,不過稍微一想便想明白了。
唐風點頭道:“童子目光如炬。”
壽童子正待說話,卻猛地擡頭朝唐風身後看去,神色微微一凜,與此同時,唐風也是精神一震,他感覺到好幾股強橫的氣息正在從南方朝這邊趕來。
“想不到這裏不止你一個高手!”壽童子略顯驚訝。
“這裏也是一個世界。”唐風淡然一笑,“童子難道跟那些人一樣以爲這裏的人都柔弱可欺麽?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說話間,唐風身邊人影閃爍,一道又一道身影出現在他的身旁。
無需用眼去看,唐風也知道是誰來到了此地。
火鳳,秦且歌,甚至連血天河都來了。
整個靈脈之地,僅有的三位靈階上品,全數聚集在了此地。
待三大靈階上品站穩腳跟之後,唐頂天和葉已枯也趕到了,緊接着便是笑叔斷叔和懶姐等人。
一時間,唐風身旁人影重重,原本的勢單力薄,陡然見變得兵強馬壯。
火鳳撇了壽童子一眼,面色有些難看,又看看唐風輕聲問道:“沒事吧?”
“恩。”唐風連點頭的動作都做不到,隻是輕聲應了一句。
“天谷壽童子?”血天河一如既往地聞沉,眯眼打量着壽童子,眼中迸發出一股讓人心悸的戰意和殺機。
“沒想到天谷中人竟然也出世了。”秦且歌警惕地打量着壽童子,開口問道:“敢問童子爲何爲難我這位小兄弟?有何怨仇不妨大家坐下來好好談談,冤家宜解不宜結嘛。”
面對天聖宮宮主的問話,壽童子隻是不屑地冷哼了一聲,根本沒有回答的想法。
“聽聞天谷三童子,任何一人都是世間一等一的高手,沒想到在這裏竟然能見到一位,欺負小輩沒什麽意思,老夫來領教高招!”血天河與秦且歌不對路,後者要和,他偏要打,而且動作幹脆利索,話音剛落便裹着一身狂暴的氣息朝壽童子沖了過去。
面對靈階上品巅峰的血天河,壽童子甚至連動都沒動,隻是冷冷地望着他,未等血天河沖到他面前,一隻手突然詭異地從地底中探了出來,一把抓住了血天河的腳踝。
血天河顯然未想到有此突兀的變化,驚愕之下罡氣迸發出來,猛地一跺地面,方圓十幾丈的大地瞬間就裂開了,而那隻從地底探出來的手也同時消失不見,反倒是血天河的腳踝位置冒出了一絲絲黑氣,腐臭難聞。
“還有一人?”火鳳和秦且歌面色大變,再也沒法遲疑,匆忙間雙雙出手,對準血天河身旁猛轟起來。
伴随着一陣清脆的童音笑聲,一道如壽童子一般模樣的身影,突然從地底竄了出來站到了壽童子旁邊,一臉笑眯眯地打量着衆人。他的笑容很幹淨,正如一般孩童般無憂無慮的笑容,但是每個人都從這種笑容中感到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祿童子?”唐風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這個從地底竄出來的童子看上去跟壽童子長得一樣,隻不過衣服上卻繡着一個祿字,顯然是天谷三童子之一中的祿童子。
他竟然一直隐藏在地下,不但自己沒感受到他的存在就連秦且歌等人也沒察覺到,若不是他突然對血天河出手恐怕根本不會暴露行蹤。
“三童子到了兩位,還差一位呢?”血天河掌上一揮,一道掌風打在自己腳踝上,将那絲絲黑氣斬斷,冷冷地望着剛才偷襲自己差點得手的祿童子。
祿童子朝衆人作了一揖,甜甜笑道:“福子有事在身,此番并未前來,讓諸位失望了。”
“不是叫你不要多事?”壽童子冷冷地撇了一眼祿童子,輕哼一聲。
祿童子撓了撓腦袋,嘿嘿笑道:“可是他們要打你,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而且你還受傷了,這要是要福子知道了,他肯定要罵人,我才懶得聽他絮絮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