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闖山的人,正是唐風。
三人每天都有人闖山,這倒不是約定好的,而是每次闖山之後,自身精神和罡氣消耗巨大,需要調養生息,也需要思量一下得失,已期下一次做的更好。
這裏正好有三人,而且每人都是隔着三天去闖一次,這就導緻一人闖一天,輪流看來,毫不曾停歇過。
秦且歌望着山上唐風的動作,絲毫不假掩飾眼中的贊賞,面露一絲微笑道:“天河兄,記不記得他來這裏有多久了?”
血天河聲音低沉道:“差不多一年了。”
“一年了,時間過的可真快呀!他也闖山不少次了,不過無論看多少次,都覺得心曠神怡,這小子的暗器手法,已到了宗師之境,完全可以開宗立派了,天河兄是否記得世間有哪個宗門的人如此精通暗器之道?”
“哼,暗器乃小人所用,狠瑣之流,本城主豈會在意這些?”血天河話雖然這樣說,可一雙眼睛卻是眨都不眨上一下。
秦且歌淡淡一笑:“暗器雖說是偷襲之用,但是他使出來的暗器,卻始終有一種正氣之感,這手法當真叫人眼huā缭亂,一門心神得分成多少份,才能做到他這種程度啊?”
“雕蟲小技何足挂齒?”
不管血天河如此诋毀唐風的暗器,可他也不得不承認,在暗器手法一道上,普天之下怕是無人會超越這個隻有天階上品的年輕人了,縱然自己觀摩了一年時間,以靈階上品的實力驅動暗器,恐怕也無法做到他這樣的程度。
禦神山上,唐風往前走着身邊飛舞着将近四十柄飛刀!
是飛舞,猶如輕快的飛鳥一般在唐風身邊穿梭不已,任何一柄飛到唐風身邊的暗器,都會被他輕輕地觸碰一番再飛出去精準無比地擊中一道來自山頂的攻擊,力道不大不小,正好可以破去禦神的攻擊,可以說是完美至極。破去攻擊之後,飛刀又往回飛來,再被唐風打出去一刻也不停歇。
唐風的兩隻手,猶如曼妙起舞的蝴蝶,速度已經快到了巅峰之境一彈一揮間,帶起一片殘影,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唐風整個人陷入了一種玄妙的境界之中,世間所有的一切都不見了剩下的隻有自己和身邊萦繞的四十柄飛刀,每一柄飛刀,都是自己身體的延伸都是自己的眼睛。
被斬碎的禦神攻擊,傳出一片密密麻麻的聲響伴随着飛刀穿梭空中的破空之中,宛若在禦神山上奏起了美妙的旋律。
四十柄,不是唐風的極限。
伴随着腳步的前進,一柄又一柄新的飛刀加入了陣營之中,唐風那原本已到頂峰的手速,暮然間再次快了一份,竟又突破了極限。
一年的時間,唐風每每闖山都是在用暗器,平生所學已經在禦神山上得到了最好的淬煉,将所有的暗器手法完美地融合到了一起。
回旋勁保證了暗器的飛回路線,九星連珠,天衣無縫,畫地爲牢,追星逐月這些頂尖的暗器手法已經被籽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正如劍法一道,唐風現在的暗器手法沒有固定的套路,一舉一動都飽舍着暗器釋放的真理,在最好的時間,以最完美的力道和速度精準地彈出去。
說起來簡單,但是做起來卻難上加難,最開始用暗器闖山的時候,唐風甚至隻走出了八十丈就亂了陣腳,導緻禦神的攻擊大副本增強,比起第一次用劍的成績還不如。
但是畢竟是出身唐門,多經曆幾次之後,唐風運使暗器的手法越來越精髓,越來越純熟,到如今,已經升華到了一種極限,一種讓人頂禮膜拜的高度。
這便是諸天星辰麽?唐風閉起了眼睛,但卻依然能看到數十柄閃爍着寒光的暗器,在自己身邊穿梭飛舞,一如九天之上的星辰墜落,美麗壯觀。
不!這并不是諸天星辰,硬要說的話,隻能算是諸天星辰的雛形而已。它的威力和暗器的數量還遠沒到諸天星辰的程度。
自己的手已經到了極限了,縱然還能再突破,也不可能達到傳說中諸天星辰的程度!到底要如何做,才能施展出這絕世的暗器手法?
不用手,自己還能用什麽?用心?用心固然有所得,可根本不可能驅動的了暗器。
“當……”地一聲輕響,一柄暗器打散一道禦神的攻擊之後,突然裂成了兩截,唐風手一攏,就讓這兩截斷掉的暗器回歸自己的掌控,一柄變兩柄使用。
這純粹是自然的反應,根本沒有多加思考的動作,唐風的暗器雖然能媲美罡兵等級,可長時間與禦神的攻擊相碰,也難免會有損失。經曆過不少次這種情況之後,唐風現在應付起來已經娴熟無比了。
閉着眼睛的唐風依然一步步地朝前踏去,新的飛刀逐漸加入進來,百柄暗器齊齊飛舞,場面無比壯觀。
但是唐風卻突然不安起來,同時驅動百柄暗器在自己身邊飛舞,這已經是他的極限。正是因爲察覺到了這個極限,唐風才有所不安。
一如剛才轉出的念頭,自己的手已經到了極限,該如何才能實現自我突破?
這種不安仿佛一道沉重的大門,把唐風關在一個黑漆漆的房間之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收服禦神,已經不是唐風的目标了。這一年時間的闖山,讓他偏移了最初的念頭,走上了一條窺探暗器奧秘的道路。
越是在這條路上走下去,唐風越是發現自己以前的弱小。
以前看起來精妙的暗器手法,現在再看去簡直有些慘不忍睹。
一瞬間的不安,讓唐風驅動的百柄暗器都失去了準頭。禦神的攻擊到了,被關在黑暗之中的唐風本能地察覺到一絲危險,一身的罡氣不由自主地湧動起來,沖出渾身億萬毛孔,覆蓋在身上,形成一層護身罡氣。
霍地睜開眼睛,唐風隻看到一片白茫茫的劍芒,朝自己兇猛地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