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本就不是太願意留下來,再加上長時間的等待導緻精神緊張,以及面對未知數量的血霧城高手的恐慌,情緒已經有些不穩定了。
莊正乾和布長天不止一次地跑傳音問唐風有沒有把握,唐風隻能一邊安撫他們一邊觀察入口的動靜。
又是三天過去,入口處還是一片平靜,根本沒有人從俗世中進來的迹象。唐風也不禁焦慮起來,自己從影子的記憶中窺探到的消息絕對沒有錯,隻是不知道血霧城的高手爲什麽遲遲不現身。他們不出現,唐風總不可能跑到俗世中把他們抓進來。
各大家族的靈階高手的耐心被磨滅的幹幹淨淨,莊正乾和布長天兩人領着衆人來到唐風面前,神色有些不悅道:“唐公子,我等商議了一番,還是決定先行告辭了,各大家族的家主正在等待我等彙報偷襲鍾靈谷的情況,實在不能久留。
莊正乾雖然說的比較客氣,可從他的臉色上不難看出,他對唐風這次的行動非常不滿意,其他人大概也都是這個意思。
唐風砸吧砸吧嘴,知道強留他們不得,再堅持己見的話,隻會惹他們更加不高興,到那時候就得不償失了。隻能開口道:“既如此,那各位前輩一路小心,晚輩不送。”
反正陣法已經布下,自己這邊十個人再加上六具藥屍也能偷襲,隻不過可能殺死的敵人會少一些而已。之所以把各大家族的高手全帶過來,唐風就是想殺更多的敵人。
唐風的話音才剛落,笑叔突然驚呼一聲:“看那邊,有動靜了。”
衆人扭頭朝笑叔指引的方向望去,隻見入口處那一片光暈傳來一陣漣漪般的波動。
有人從外面進來了!
這個明顯的迹象不禁讓所有人心頭一震,原本正在跟唐風辭别的各大家族高手警惕地俯下身子,生怕被來人看到。
一息過後,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男子出現在入口處,他剛走進靈脈之地便頓住了步伐,随即傻傻地站在原地,眉頭緊皺,腳底闆仿佛被釘在地面上一般,再也不動彈了。
“白袍!”歐陽羽在唐風身邊低聲道:“是血霧城的基層弟子。”
日龘他奶奶,終于來了!唐風心頭一塊大石落了下去,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氣。等了這麽久沒見到血霧城的人,他還以爲血霧城的高手放棄了這次的計劃。
“怎麽血霧城的人穿衣也有講究?”唐風望着那個一身紅衣的血霧城弟子,随口問了一句。
歐陽羽解釋道:“恩,血霧城的衣服分五種顔色,黃袍是最低檔次,一般都是天階以下的人穿戴的,他們是血霧城的奴仆和雜役。面前這個白袍是天階穿戴的,地位高一些,算得上是血霧城的基層弟子。再往上便是黑袍,靈階才能穿戴,穿這種顔色衣服的人都是高手,門主你若是碰到了千萬小心。”
“還有兩種呢?”唐風扭頭問道。
“紅袍,隻有在血霧城中有一定地位的靈階才有資格穿戴,比如執事,護法之類的人物。門主你若是碰到了身穿金袍之久……,有多遠就跑多遠吧,那象征着血霧城城主和副城主的身份。”
歐陽羽說這些話雖然壓低了聲音,可在場衆人基本全都是靈階高手,開覺自然非同尋常,一個個全都将這些話聽進了耳中。
“這位兄台看樣子對血霧城很了解嘛。”那黃姓老者不禁扭頭看了歐陽羽一眼。
歐陽羽淡淡地笑了笑:“跟他們打過不少交道。”
開玩笑,歐陽羽本來就是血霧城的人,自然清楚這些東西。不過唐風當初見到他的時候,他穿的好像也不是黑袍也不是紅袍,大概是不屑穿的這麽招展。
“那小子什麽情況?”莊正乾瞪着一雙眼珠子望着從外面走進來的血霧城白袍弟子,他确實隻有天階境界,可自從進來之後就一直站在那裏不動,眉頭緊皺,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仿佛誰欠了他幾百萬兩銀子似的,雙目渙散,根本沒有聚焦在哪一點上。
唐風嘿嘿笑了一聲,進了黑雲大陣,所有的視覺聽覺都被剝奪了,放眼望去,隻有無盡的黑暗,那白袍小子大概一時間不知道自己進了什麽地方,正迷茫着呢。
說話間,白袍小子伸出了雙手,一邊摸索着虛空一邊慢慢地朝前邁動步伐。
“瞎子?”這一幕不禁讓各大家族的靈階高手心頭蹦出一個猜想。
不過轉念一想又有些不對,如果真是瞎子的話,怎麽可能進入靈脈之地?那入口可不是一個失明之人能夠找到的。
等了好大一會功夫,這個白袍弟子還在摸索,倒是入口處再沒有其他動靜了。
“這家夥大概是血霧城派進來的探子,大隊人馬還在後頭,一旦發現這裏沒有異常,他們肯定會一起湧進來。”唐風判斷道,這個說法獲得了所有人的贊同。
“你們等着,我去把血霧城的高手們給忽悠進來。”唐風說完之後便朝白袍弟子那邊竄了過去。
“風兒小心。”葉已枯擔憂地叮囑一句。
各大家族的高手死死地盯着唐風的背影,他們很想知道唐風要如何做才能把血霧城的人騙進來,那些人又不是白癡,既然會派一個探子先行探路,肯定都小心謹慎非常,哪會輕易上當?
隻見唐風毫無顧忌地朝前走去,當走到一定程度之後,他的腳步突然放緩了下來。
進了黑雲大陣,唐風的視覺聽覺也消失了,不過既然他是布陣之人,自然對這個陣法了解非常,所以并沒有絲毫慌亂,隻是循着自己的感覺,朝那個白袍弟子慢慢走去。
收斂一身氣息和殺機,逐步朝對方靠近。
一衆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他們能清楚地看到唐風和那個白袍弟子的距離越來越近,可對方竟然毫無反應,依然如盲人摸象一般,繼續摸索着。
兩人的距離拉近三尺左右了,白袍弟子的雙手伸在前方,眼看着就要摸到唐風的胸口位置,唐風突然動了,指尖上迸發出三寸金芒,閃電一般戳在白袍弟子的下颌處。
伴随着噗地一聲輕響,白袍弟子吭都沒吭上一聲,直接倒地而亡。
“漂亮!”莊正乾贊聲不絕,這一手指上功夫行動如風,雖然不知道白袍弟子爲什麽沒有反抗,可單單這一指斃敵的手法,就讓人眼前一亮。
幹掉白袍弟子之後,唐風蹲下身子,将他的衣服脫了下來,穿在自己身上,又凝練出對方的陰魂,施展出以假亂真的能力,直接邁向入口處。
一陣漣漪傳來,唐風的身影消失不見。
各大家族的高手們差點驚呼出聲,他們沒想到唐風竟然如此藝高人膽大,直接殺出靈脈之地了。
這一去……還能回來麽?外面可是有血霧城無數高手在等待着,走出靈脈之地的話,完全等于羊入虎口。
莊正乾和布長天扭頭正要讓唐頂天去救人,卻見唐頂天一臉平淡之色,根本不見絲毫焦急,到了嘴邊的話也不禁咽了下去。
奇怪了,兒子都要跑去送死了,這個當爹的怎麽也不知道着急?難道唐風還能有什麽瞞天過海的方法不成?
不過也不得不說,唐頂天的淡定讓莊正乾和布長天也鎮定了下來,兩大高手隻覺得滿腦袋迷糊,今天看到的一切都不能用常理來解釋。
唐風出了靈脈之地後,眼前一花,再恢複視線,看到的一幕讓他也吓了一跳。
山洞内密密麻麻的人頭,數都數不清,黃袍,白袍,黑袍交雜其中,看得耀眼至極。
日,還有紅袍!唐風分明看到還有三個身穿赤紅長袍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剛才急急忙忙凝練那個白袍弟子的陰魂,根本來不及查看他的記憶,所以唐風即便知道這三個紅袍之人在血霧城的地位不低,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誰。
“怎麽去了這麽久?”一個身材幹瘦的紅袍老者沉着臉質問道。
站在這紅袍老者面前,即便是唐風,也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額頭上不禁滲出了一絲汗水,趕緊抽空窺探了一下剛才凝練出來的陰魂的記憶,低頭抱拳道:“禀長老,血殺師叔正在入口處等待,剛才師叔與我多說了幾句話。”
聽了這話,紅袍老者的面色才稍霄,恩了一聲又問道:“血殺他們情況如何?”
“一切安好,據說這處靈脈之地内并無特别的高手,師叔帶人已經蠶食了不少家族,也打聽到了靈脈的位置,隻等長老到來,便強奪靈脈。”唐風悄悄擦了擦汗水,以白袍弟子的身份與紅袍老者對話。
“哼。”紅袍老者冷哼一聲,“血殺還是改不了驕傲自大的個性,早晚要吃個大虧。每一處靈脈之地都不能小觑,哪裏可能會沒有高手,他真當我們血霧城能夠隻手遮天了,井底之蛙觀天如井大”
這老家夥,還挺難對付的。雖然隻是三言兩語,可唐風還是能看得出來,這個紅袍老者應該是非常小心謹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