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江湖越老,膽子越小!那是因爲他們需要顧慮的事情太多了,就象現在,自己隻不過一句話,果然就将他們爲鎮住了。
他們可以殺掉自己,但是殺了之後呢?貪圖一時爽快,卻爲白帝城招來災難,這等蠢事沒人願意做。聰明人會選擇聰明的處事方式,黑衣人堅信這一點,所以現在他不需要委曲求全,更不能露出半分膽怯和心虛,隻管猖狂便行,越是猖狂,這些人越是投鼠忌器,沒膽子殺自己。
這就好比一個普通人面對一頭饑腸辘辘的惡狼,你若是轉身逃跑,那麽惡狼就會朝你撲來。而你若是與它對峙,就有可能會将他吓走。
大堂中沉默片刻之後,便有幾個熱血當頭的天階叫嚷着要殺掉這個黑衣人,他們怎麽說也是白帝城的天階,本身就心高氣傲,更者實力不凡,什麽時候被人如此威脅過?一腔熱血湧上來,便是什麽也不顧了。
白月蓉陰沉着臉色,揮手制止了這些人的騷動,望着黑衣人淡淡地開口道:“敢問,閣下是誰,來自何處?”
白月蓉此刻也有所察覺了,她好歹也做了這麽多年的城主,曆年來白率城的典籍也翻過不少,關于那種一方小天地内的消息總算是知道一些的。
這個人敢在白帝城内如此嚣張,而且聽他之言,他背後的實力龐大無比,那麽極有可能就是一方小天地之中的隐藏家族或者勢力。
“我是誰不重要,來自哪裏也不需你管。”黑衣人仰首挺胸,嘴角挂着一絲有恃無恐的微笑“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我的家族中擁有的靈階高手有兩掌之數!敢問白城主,白帝城能否抵擋這些多靈階高手的攻擊?”
此言一出,整個議事大堂内鴉雀無聲針落可聞,剛才那幾個叫嚷着要殺掉黑衣人的天階不禁臉色陡變,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兩掌之數,那也就是十個!這是何等恐怖的數字?
别說十個靈階了,就算是來一個,換做平時恐怕也能将整個白帝城給摧毀殆盡!白帝城内雖然天階高手衆多若是聯合起來的話,未必不能和一個靈階一戰。但是靈階高手又不是死的,縱然他們實力強橫,誰沒事會和幾十今天階打架?到時候隻需東打一槍,西戳一棒,避開天階高手的鋒芒,就能将白帝城攪的翻天覆地。
察覺到場中衆人的臉色和沉重的呼吸,黑衣人冷笑不已,心想外面世界的人果然都是沒見過世面的,單是靈階的名頭就能徹底吓唬住他們。
不過想想也是基本上所有的靈階都集中在那種小天地裏面,外面世界的人并無多大機緣見到,被吓唬住也不稀奇。
“不過白帝城未必就得遭受這樣一場無妄之災,就看白城主曉事不曉事了。”黑衣人見猛藥下夠了,話鋒一轉開口道。
“那……閣下想要我如何做?”白月蓉臉上疲勞盡顯,手撐着自己的額頭輕聲開口問道。
黑衣人一聽,知道好戲來了,不禁心huā怒放,開口道:“好說好說,敝人初來白帝城說不得也算是白帝城的客人,可如今這種待遇,卻是白帝城的待客之道麽,說出去恐怕也會讓天下人所恥笑吧?”
白月蓉秀眉一挑,淡淡道:“還有呢?白帝城這幾日招待不周,有辱閣下威嚴閣下所提要求恐怕也不止松綁這麽簡單吧?”
黑衣人嘿嘿一笑道:“看不出來,你這女子倒也知趣的很,不愧能以女兒之身坐上城主之位!”
望了白月蓉片刻之後黑衣人收斂了臉上的笑容,道:“據我說知這唐風不是你白帝城的人吧?”
白月蓉點了點頭。
“那就好辦了。”黑衣人扭頭看着唐風,臉上陰狠之色漸濃,沉聲道:“我要将這小子大卸八塊,以消我這幾日心頭之恨!”
若不是唐風在最後關頭發現自己的話,自己早跑了,哪會平白受這幾日的苦楚?
聽了這句話,雷走就要暴怒,卻被唐風一伸手攔住了。
黑衣人吓了一跳,不過旋即又放下心來,扭頭看向白小懶道:“至于這小子的女人,是白城主的妹妹吧?放心,我不好女色,隻是要将她當成婢女使喚個幾年時間而已,到時自然會放她回來。”
說罷,黑衣人凝視着白月蓉道:“白城主,白帝城與這兩人之間孰重孰輕,想來也不需要我點醒你。隻需要你一個選擇便行。”
白月蓉靜靜地看着這個黑衣人,對方也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嘴角挂着一絲勝券在握的得意。
良久,白月蓉緩緩地站起身來,開口道:“如此,我明白了。”
一邊說着,一邊慢慢地朝黑衣人走了過去,動作輕柔,臉上挂着一絲淡然的微笑,看那樣子仿佛是要親自替黑衣人松綁似的。
“城主…………不可啊!”一個奂音急急響了起來,“此人來曆不明,身份可疑,這一番話如何能當真?”
“是啊城主,我白帝城衆人頭可斷,血可流,尊嚴不能丢啊!”
“城主……”
一連串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陽春低喝一聲:“都閉嘴,城主自有分寸!”
陽春一出口,場面頓時又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盯着白月蓉,想看清她下一步到底要如何行動。
不過幾息時間,白月蓉便已經走到了那黑衣人三丈之外,看着他開口道:“,閣下這幾日卻是受苦了。”
黑衣人笑了一聲:“無妨,不過白城主卻是做了一個正确的選擇,相信日後你肯定會慶幸今日的明智舉動。”
白月蓉輕笑一聲,緩緩地舉起了手,開口道:“世人都說,女人頭發長,見識短。月容恬爲白帝城城主,雖說見識也不多,可卻真的沒見過象你這麽白癡的人,一方小天地裏出來的人,盡是你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狂妄自大之人麽?若真是如此的話,那也不足爲懼!”
話音剛落,一道水幕突然将黑衣人整個包裹了起來,包得他密不透風,嚴嚴實實,那水幕就如同一層薄膜似的,肉眼可見,水幕之上泛着一層層的漣漪,随即迅速朝黑衣人的皮膚上貼去,轉瞬間消失不見。
黑衣人隻覺得呼吸陡然艱難起來,不由臉色巨變,顫聲道:“你想做什麽?”
他有心反抗,可無奈此刻被五huā大綁,一身要穴更被封印,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就跟一個普通人似的,哪裏還能反抗得了?
白月蓉不爲所動,繼續道:“暫且不論你的家族中是否有十位靈階,即便是有,我白帝城如今也不能放你離去。”
這個黑衣人的心性狹隘,睚眦必報,從他要對唐風的手段和态度上就可以看得出來,若是這個時候放他離去,他如何能放過已經跟他有了過節的白帝城?更何況,白帝秘境的秘密必定會暴露出去,到那時候就悔之晚矣。
“小懶是我唯一的妹妹,唐風是我的妹夫,雖不是白帝城之人,卻也算得上我半個親人,豈是你這等小人能夠輕辱的?”白月蓉臉上湧起了一絲怒火,沉聲說道。
“你……你瘋了。”黑衣人臉色已經蒼白無比,張大着嘴巴呼吸着,卻依然感覺胸口憋悶,他雖然是今天階,可現在不能動用罡氣,頂多也就撐個一炷香時間恐怕就得窒息而死。
黑衣人心頭恐慌至極,不停地掙紮着,卻那一層水幕貼着他的皮膚,将他包裹的嚴嚴實實,再怎麽掙紮也是無濟于事。此刻他也不禁疑惑起來,難道自己的猛藥下的過份了?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這些是天階高手。
不過現在再怎麽想也是無用,這個女人已經動了殺心,隻怕今日便是自己的死期了。
痛苦的喘息聲和求饒聲,瞬間從這個黑衣人的嘴中蹦了出來,死到臨頭,他卻再沒有剛才那種面對幾十今天階面不改色的傲骨和氣魄了,當知道自己的底牌無用之後,這個人便象是被扒光了刺的刺猬一般,隻剩下凄涼和軟弱。
大堂之中,所有人的臉色都激昂萬分,白月蓉這一次的做法無疑深得衆人之心,若是她迫于壓力放此人離去的話,那衆人肯定會失望。
不過想想也是,白月蓉又不是被吓大的,身爲白帝城城主,又怎麽會被别人三言兩句恐吓到?
黑衣人的喘息猶如鐵匠鋪裏殘破的風箱之聲,聽着煩人,白月蓉眉頭一皺,素手一抓,隻聽噗地一聲,黑衣人〖體〗内一聲炸響,随即痙攣幾下,倒在地上再也沒有動靜了。
“好!”一今天階高手沉聲喊了出來,接二連三的叫好之聲瞬間響起。
白月蓉轉過身去,儀态從容地走回自己的位置上,緩緩坐下。
唐風扭頭看了白小懶一眼,兩人相視而笑。
唐風知道,經過這次寒家的叛亂,白月蓉應該算是徹底地成長了起來,擁有上位者該有的氣魄和決斷。
蹲下身去,伸手在黑衣人的腦袋上一抹,将他的陰魂凝練出來,唐風需要知道這個人到底是什麽來頭,那所謂的十位靈階又是否屬實!